游驹道:“可是,以我和你伯父的威望,是不可能当侠义盟盟主的啊。”薛慕华似乎有点心动,眼神晃动了几下,不过片刻,也是收回了心绪,他知道,就算是他当上了,以他的武功,也不可能当得上盟主。 游方笑道:“那还不简单,只弄一个松散的组织就好了。侠义盟没有盟主,有事情需要侠义盟出面的时候,就和这次一样发英雄贴,针对某件事。让所有和事情有关的人,都可以有开口为自己说话的机会。至于对错,这次乔峰的事情过后,可以大家共同商议几条红线。只要过了红线的,则可以发英雄贴,共同应对。” 薛慕华想了想,道:“这倒是个办法,只是大家会不会答应啊。 游方道:“成立侠义盟,只是因为这件事做的有点欠思考,并不是非得一定要成立。三五个人也好,三十五十个人也好,咱们都可以接受。此次最终的目的,是为了乔峰的事情。只要这件事处理得大家心服,就算是此次事情不成,人员不多。慢慢的,人也会越来越多的。” 薛慕华问道:“贤侄,你最终目的是什么啊?” 游方道:“文人以文乱国,武人以武乱法。江湖中人各人都有一身很好的武艺,在江湖中行走自然是有行侠仗义的,但是同时也是有一些仗着一身武功为非做歹的。同为大宋子民,我们练了一身武功,就是为了保自身不失,若有余力,当保一方平安。” 薛慕华想不到他一个八岁孩童,竟然有这么大的抱负,不由大声道:“好!贤侄当真是好样的,游老弟教的好儿子啊。”他这一次是真心的赞赏。游驹也是十分的高兴,想不到自己平时有点木纳的儿子,竟然会有这样的一面。事情就这么有了一个大致的方向。 至于如何行事,还需要等到大家来个差不多的时候,再找机会提出来。 这天,鲍千灵、祁六、向望海三人到得庄上。门口的江湖同道络绎孙绝,门口有个临时打的小篷子,下面有个小几,有着几把椅子,几上有着茶水,茶几的旁边坐着一个入九岁的孩童。在篷子的旁边立着一块牌子,上书“鲍千灵大侠请入内一叙。” 三人觉得奇怪,便走了上去问道:“在下鲍千灵,不知道是哪位大侠要与我一叙?” 孩童仔细打量了一下眼前三人,站起身,冲三人行了礼道:“鲍大侠当前,游方一礼了,家父游驹,聚贤庄二庄主,今天小侄专门在此等候鲍大侠三人。敢问一句,路上可是遇到乔峰了,而他与三位有言,要来此英雄宴?” 旁边也有些江湖人士好奇的在此观看,听得这孩童的话,顿时言论起来。 鲍千灵惊道:“贤侄,我正有一事请问。薛老爷子和两位游爷这次所请的宾客之中,有没乔峰在内?” 游方说道:“我们这次发的是无名贴,见者统请。鲍大侠几人的遭遇我已经知道了,也大致明白了他要来此的原因。此次的英雄宴会有所变化,还请鲍大侠暂且入内,我在此候乔大侠一会。?” 他此言一出,登时群侠耸动。庄子上众人本来各自在高谈阔论,喧哗嘈杂,突然之间,大家都静了下来。站得远的人本来听不到鲍千灵的话,但忽然发觉谁都不说话了,自己说了一半的话也就戛然而止。霎时之间,门口鸦雀无声,院里的闹酒声、走廊上的谈笑声,却远远传了过来。 游方笑道:“大家放心,对于任何情况,薛大侠我我伯父、父亲三人都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我们大家本着侠义之心而来,必不会让大家失望就是。” 鲍千灵三人跟随着庄里的下人进去了,游方又坐在了椅子上,等着另一波人的到来。 忽然一行十二三人到了庄外,看打扮,就是丐帮的人。管家刚刚要上前,游方道:“伯伯,将他们引到我这里就好。”管家应了一声,今日庄主特别的嘱咐过了,所有一干人的迎接,都听这位少庄主的。 管家将一行人引进篷子里,游方早就起身相迎,远远的就见礼:“取贤庄游方在此见过丐帮的各位高朋。”远远看去,只见丐帮诸人都脸有忧色,显是担着极重的心事。 各人分宾主坐下。徐长老开言道:“小兄弟,今日邀集各路英雄在此,可是为了武林中新出的这个祸胎乔峰么?” 游方听他称乔峰为“武林中新出的祸胎”,轻轻一笑,道:“正是为此。徐长老和贵帮诸位长老一齐驾临,确是武林大幸。徐长老能来,也是为此事增添一分助力,只是呢乔峰原本就是丐帮中人,在之后的行事之中,希望丐帮的众位兄弟可以稍安勿燥,我们已经有了万全的准备,当真会给武林同道一个结果的。” 徐长老长叹一声,说道:“此人丧心病狂,行止乖张。本来嘛,他曾为敝帮立过不少大功,便在最近,咱们误中奸人暗算,也是他出手相救的。可是大丈夫立身处世,总当以大节为重,一些了恩小惠,也只好置之脑后了。他是我大宋的死仇,敝帮诸长老虽都受过他的好处,却不能以私恩而废公义。常言道大义灭亲,何况他眼下早已不是本帮的什么亲人。” 他此言一出,游方鼓掌道:“徐长老果然是深明大义,还请入内宴饮。” 又过两三刻的时间。 只听得蹄声答答,车轮在石板上隆隆滚动,一辆骡车缓缓的驶到了大门前,一条大汉手执鞭子,坐在车夫位上。骡车帷子低垂,不知车中藏的是什么。那大汉长得方面长身,宽胸粗膀,眉目间不怒自威,正是丐帮的前任帮主乔峰。 游方站起身来,拦在了马车前,扬声道:“来人可是乔峰乔大侠?” 乔峰将鞭子往座位上一搁,跃下车来,抱拳说道:“正是乔峰,小兄弟在此拦我为何?。” 游方笑道:“乔大侠对于自己近日在江湖中的名声应当也是了解的,这么大摇大摆的前来,恐怕来着不善呢?” 乔峰抱拳说道:“闻道薛神医和游氏兄弟在聚贤庄摆设英雄大宴,乔峰不齿于中原豪杰,岂敢厚颜前来赴宴?只是今日有急事相求薛神医,来得冒昧,还望恕罪。”说着深深一揖,神态甚是恭谨。 这时,游骥、游驹兄弟与薛慕华,都已经听得消息,赶了出来,正好听到了他的话语。 乔峰越礼貌周到,众人越是料定他必安排下阴谋诡计。游驹左手一摆,他门下四名弟子悄悄两从旁溜了出去,察看庄子前后有何异状。薛神医拱手还礼,说道:“乔兄有什么事要在下效劳?”游方见薛慕华都已经搭上话了,便退到了一旁。 乔峰退了两步,揭起骡车的帷幕,伸手将阿朱扶了出来,说道:“只因在下行事鲁莽,累得这小中了别人的掌力,身受重伤。当今之世,除了薛神医外,无人再能医得,是以不揣冒昧,赶来请薛神医救命。” 群豪一见骡车,早就在疑神疑鬼,猜想其中藏着什么古怪,有的猜是毒药炸药,有的猜是毒蛇猛兽,更有的猜想是薛神医的父母妻儿,给乔峰捉了来作为人质,却没一个料得到车中出来的,竟然是个十六七岁的小姑娘,而且是来求薛神医治伤,无不大为诧异。 只见这少女身穿淡黄衫子,颧骨高耸,着实难看。原来阿朱想起姑苏慕容氏在江湖上怨家太多,那薛神医倘若得知自己的来历,说不定不肯医治,因此在许家集镇上买了衣衫,在大车之中改了容貌,但医生要搭脉看伤,要装成男子或老年婆婆,却是不成。 薛神医听了这几句话,也是大出意料之外。他一生之中,旁人千里迢迢的赶来求他治病救命,那是寻常之极,几乎天天都有,但眼前大家正在设法擒杀乔峰,这无恶不作、神人共愤的凶徒居然自己送上门来,实在令人难以相信。 薛神医上上下下打量阿朱,见她容貌颇丑,何况年纪幼小,乔峰决不会是受了这稚女的美色所迷。他有了与游方昨日的交淡,自然谨慎行事。微一沉吟,问道:“这位姑娘尊姓,和阁下有何瓜葛?” 乔峰一怔,他和阿朱相识以来,只知道她叫“阿朱”,到底是否姓朱,却说不上来,便问阿朱道:“你可是姓朱?”阿朱微笑道:“我姓阮。”乔峰点了点头,道:“薛神医,她原来姓阮,我也是此刻才知。” 薛神医更是奇怪,问道:“如此说来,你跟这位姑娘并无深交?”乔峰道:“她是我一位朋友的丫环。”薛神医道:“阁下那位朋友是谁?想必与阁下情如骨肉,否则怎能如此推爱?”乔峰摇头:“那位朋友我只是神交,从来没见过面。” 他此言一出,厅上群豪都是“啊”的一声,群相哗然。一大半人心中不信,均想世上哪有此事,他定是借此为由,要行使什么诡计。但也有不少人知道乔峰生平不打诳语,尽管他作下了凶横恶毒的事来,但他自重身份,多半不会公然撒谎骗人。 薛神医伸出手去,替阿朱搭了搭脉,只觉她脉息极是微弱,体内却真气鼓荡,两者极不相称,再搭她左手脉搏,已知其理,向乔峰道:“这位姑娘若不是敷了太行山谭公的治伤灵药,又得阁下以内力替她续命,早已死在玄慈大师的大金刚掌力之下了。” 群雄一听,又都群想耸动。谭公、谭婆面面相觑,心道:“她怎么会敷上我们的治伤灵药?”玄难、玄寂二僧更是奇怪,均想:“方丈师兄几时以大金刚掌力打过这个小姑娘?倘若她真是中了方丈师兄的大金刚拳力,哪里还能活命?”玄难道:“薛居士,我方丈师兄数年未离本寺,而少林寺中向无女流入内,这大金刚掌力决非出于我师兄之手。” 薛神医皱眉道:“世上更有何人能使这门大金刚掌?” 玄难、玄寂相顾默然。他二人在少林寺数十年,和玄慈是一师所授,用功不可谓不勤,用心不可谓不苦,但这大金刚掌始终以天资所限,无法练成。他二人倒也不感抱憾,早知少林派往往要隔上百余年,才有一个特出的奇才能练成这门掌法。只是练功的诀窍等等,上代高僧详记在武经之中,有时全寺数百僧众竟无一人练成,却也不致失传。 游方这时插话进来:“乔大侠、薛伯伯还有各位大侠,有关这位姑娘和乔大侠的事情,我这边全部都有答案。如今乔大侠已经到了,有求于我们,相信不会随便的便逃跑了。不如我们入内一叙?” 群从自从几天前,游氏兄弟和薛慕华,也不断的在说,到时候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待,也都已经有了准备,似乎早就料到了乔峰会前来聚贤庄,游方虽然是个娃娃,但是这几天出面接人待物,全部都表现的极佳,大家也愿意相信这么一个少年英雄。 一群人进了聚贤庄,就要就乔峰的事情做个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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