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次比赛使用的比赛规则是八球打法,一共十五颗球,每种颜色代表不同分数—— 以白色主球作为撞击球,连续撞击两颗目标球或者将目标球撞入球袋可以得到积分,在多轮比赛中,积分高低是判断输赢的最终标准之一: 而当前小分比赛,则以一方率先撞入八个球作为获胜方。 头顶一盏小小的聚光灯,照在柔软纯黑的长卷发上形成了一小圈小小的光晕。 少女腰肢舒展,伏低于桌面,就像是黑夜中伺机而动等待捕猎的小型猫科动物……敏锐而专注。长长的睫毛微下垂在眼睑投下小片的阴影,挺翘的鼻尖几乎消失在微微弯曲的拇指指节之后。 当她的白球以清脆且干净利落的姿势将一枚绿色的球撞击入袋,周围人微愣神后赞扬的叹息声中,有高大的保镖先生拿来了自己的西装外套—— 并不是什么昂贵的西装外套落在了苟大小姐的腰间,也遮住了方才因为打球,长度变得岌岌可危的短裙边缘。 那一抹晃眼的白色与曲线消失在宽大的西装遮盖下,引得准备走位展开下一球的人脚下一顿,面无表情地回头看了看。 夜朗同款目无情绪地坦然回视她。 苟安收回了目光,在桌边一个合适的位置再次停下,手中球杆懒洋洋地笔画。 与此同时的包厢内,酒吧服务生瑟瑟发抖地将手中没能派上用场的西装外套还给坐在沙发上没动弹过的男人。 落后他人行动一步,后者似全然毫无反应,只是礼貌地对白跑一趟的服务生点点头,说:“辛苦了。" 苟安在第四个球的时候落空。 全程贺然双手撑着,用球杆支棱着下巴靠在桌边看她表演,哪怕前面几个球入袋干净利落,引得周围众人赞扬,他也不动声色,心态稳如山。 直到换他上,他就展现出了自己为人师表该有的姿态——像是早就看好了该有的走位,毫不犹豫停留在某个位置,开杆,碰撞,球落。 动作果断得仿佛能够看见职业玩家的身影,气得周雨彤在苟安耳边连续骂了几句脏话……大概就是他进一个球,她就骂一句,且声音一声比一声高。 但是这骂声压根不管什么用,也只是助长贺然唇边的笑容一次比一次更加嚣张罢了。真的是贱死了。 >在贺然连续进了六个球,握着杆满桌边缘走位寻找击落那枚象征着最高分的黑球最佳角度时,经 过苟安面前,被她一把拽住。 少年懒洋洋地回头,脸上写着“有何贵干”。 “那熊不是我要的,你要针对我也换个地方。”苟安面无表情地说,“能不能别在这犯贱?”贺然歪了歪头,想了想,笑着问:“干什么,求饶啊?” “欠骂?” "纽扣的事还生气吗?"贺然往她这边凑了凑,“你说个不生气了,再叫声哥哥——” 苟安立刻放开了他的胳膊。 手肘上的温度骤然消失,贺然就感觉好像整个人也跟着踩空从高空坠落一般,面上不显,只是脸上的笑容收敛了点。 漆黑的双眸盯着满脸写着“快滚”的小姑娘,他都不记得多久没见她冲自己笑过…… 好烦。 "如果不是你要的就别参与进来,不过是添乱罢了。"贺然抿了抿唇,抬起手轻飘飘地捏了捏她尖细小巧的下巴,“看你在这,我很难不干出点什么。” 苟安蹙眉,“啪”地重重拍掉他的手。 贺然手背立刻沾红,也无所谓,轻笑了声搓了搓手指腹——刚才在她执杆下卧的第一秒,他就想这么干了.. 现在只能说,手感跟他想象中一模一样。无所谓了。 反正形象也不能再差,与其什么都不做就招她嫌,还不如做点什么反而显得没有那么亏到血本无归。 贺小少爷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作响,承认自己下作,但可一点儿也没觉得自己幼稚。倒是周雨彤在旁边看两人一系列动作看得目瞪口呆。 "好家伙,你这手操作把贺然的纨绔潜力完全激发了,他刚才像透了街边的小流氓。" 在贺然继续球桌上发光发热时,周雨彤把苟安拽到一边,犹豫地说,“要不算了,我有点害怕,万一他借着这,又跟你扯不清楚——" 千金团成员很有良心。 "什么算了,谁跟他‘算了。 奈何现在苟安的挑战欲也被激起,她就没想过批准贺然这狗东西能这么跟她说话,半个标点符号也不行。 她面无 表情地从周雨彤的怀抱里把自己的胳膊抽出来,手中的球杆仿佛化作了一把冲锋陷阵的武器,“别叭叭,一边站着,等着看老子淦死他。” 周雨彤:".…" 第一局由贺然拿下后,第二局果然是苟安火力全开,连进八球,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之中,直接清台拿下。 至此,其他参赛的人已经嗅到了浓重的火药味,纷纷自觉退赛,专心看这一对前任未婚夫妻在球桌上争个你死我活。 战局是在陈近理加入后,彻底陷入混乱局面的。 按照道理,贺然之前说的没错,全场二世祖团体范围内,只要他收敛着点,剩下的那些人技术怕不是被苟安吊起来打—— 但是他们忽略了,偶尔叔叔辈可能也会想用毛绒玩具俘获芳心。 因为多吃了几粒米或者是跟贺津行玩多了近墨者黑,陈近理开杆后,战局发生了变化,眼瞧着他杆起杆落,短时间内直接连清台三把,场面一下子从刚开始苟安和贺然的双方撕咬变成了三足鼎立的微妙。 陈叔叔不愧是陈叔叔。 此时又是三两杆清了台,他站在旁边面无表情,倒是苟安的胳膊都快被周雨彤挠烂了,满脸难以置信:“他知道我想要这只熊的,他也知道我想要这只熊的原因是因为它的诞生日是我的生日……” 她声音不小。 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包括陈近理他们这边的人,那个萧淼“哎呀”了声,看着搞不清楚什么情况,又有点儿不忍心小姑娘为了只毛绒玩具置气,拉扯了下江已的胳膊,小声说:“要不算了,我可以要别的礼物……" 江已认出了周雨彤,也不清楚陈近理和他这外甥女怎么回事,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眼把人惹急眼哭鼻子的人。 偏偏当事人眉眼平静,转头问:"不要了?" 萧淼:".…不要了。" 陈近理收回目光,却没有看周雨彤一眼,淡道:“不要了也得比完,有始有终。” 苟安:"……" 苟安忍着被□□得估计都青了的胳膊,唇角抽搐了下,有点难以直视这位曾经在她心中学术No. 1、摩拳擦掌想要跟他深造研究 生的陈教授如此不当人—— 能说什么呢? "趁早换目标。" 苟安话语落,就感觉不远处正准备再次下杆的陈近理抬了抬眼,往她们这边看了眼。 本就呆愣在旁边的周雨彤把这一眼视作挑衅,没想到陈近理这么无情无义,扑进苟安怀里这次直接嘤嘤哭出声,无比伤心。 苟安还想说什么安慰下,这时候听见不远处一阵哗然,是陈近理面无表情地把白球推进了球 袋- 一个不知道是不是故意为之的失误。 球权再次移交苟安。 她拍了拍怀中眼泪泄洪的土拨鼠,嘟嚷着"没事了没事了",心想:嗯,女人的眼泪胜利。 此时大家的争夺目标好像已经不是那只价值几十万的毛绒熊,人争一口气。把周雨彤移交唐辛酒怀中,苟安摩挲着球杆前端,再次硬着头皮披挂上阵。 这次平心静气,发挥的不错,硬是怼进去了六个球,然而第七个球角度不好,她在桌边绕了半天也没找到一个好的下手位置…… 好不容易找到了俯身下去,瞄准半天不敢动杆子。 正当她因为过于专注和紧张,额头上都浸润出一层薄汗,就在这时,身后有个相比较起来有些陌生的气息袭上来,毫无侵略性地轻轻笼罩住她—— 手背上覆上一只偏白的手,修长且骨节分明,触感微凉。 “位置找的不错,就是角度高了,这样进不去,手指放松,看杆。”温润的少年音带着浅浅笑意在耳边响起,"姐姐,专心。" 球杆末端被一只手扶稳,少年只是轻轻一使劲,伴随着连续几声轻响,彩球撞击桌边缘发出脆耳的声音,那颗角度刁钻的红球几次弹击后,安稳入袋。 周围安静几秒后,响起一阵掌声。 苟安震惊地眨眨眼,微微侧过头看身后的少年,此时此刻他还保持着立在她身侧的姿态没有抽离。 "你还会这个?" 苟安的声音充满了惊奇。 “嗯,会一点。”贺渊垂下眼,半开玩笑道,"好歹也是纨绔之一嘛。" 浅色瞳眸沾染点点 笑意,此时对话中的二人似乎没有谁察觉,距离太近.…她的鼻尖几乎可以嗅到他鼻息呼出的气息。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远远看去,仿佛是少年扶着苟大小姐纤细的腰,耳管厮磨,窃窃私语。 包厢内,男人平静的收回了目光,手中的酒杯随意搁置在面前的玻璃茶几。 三分钟后,包厢的门被人从外恭敬打开,身型高大修长的男人出现打断了现场微妙的气氛和已经白热化到嚣张跋扈的战局。 在众人“唰”地转过头看过来的瞩目中,他来到桌球球台边,脱了外套,随意扔在旁边的椅子上。 松了松领口的衣扣,边缘扫过凸起的喉结,喉结滚动,他抬了抬眼。目光轻描淡写地扫过凝固在桌边的小姑娘那张茫然的脸,他冲她笑了笑。“老东西陪你们玩两杆,不介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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