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还未出一月, 天还是寒的,早赶路时顶寒风。 圆月下个月才满满算两岁,这小的孩子, 刘妈妈听郎君说这日早回,是怔愣错愕了好久,半晌找不出话来。 岑越以为刘妈妈会问的时候, 只看刘妈妈点了点头,说:“那得给车厢里头加厚一些粗布,小少爷年纪小,这会赶路回去天冷,怕吹寒风。” “是,那劳烦刘妈妈了。”岑越点了头。 此次提早回去, 临时决定的,因此很是仓促。十六日阿扉去秦府的时候, 刚一走,岑越交代家里收拾行囊,小院住了小半年,东西自然添了不少,主要是家里有孩子, 他能凑合勉强,可孩子不行。 “宝宝椅和床就不带了,看看附近有人要吗?”岑越说。 刘妈妈忙说:“巷子里有一家, 她孙子比小少爷大半岁, 应当是得, 我去问问。”走了没两步, 又折了回来说:“我明日再说吧。” 小院关起门来收拾行李。 幸好是过年,五个车夫都没跑活, 收到郎君要回消息,当即是收拾铺盖卷衣服褥,连带搬家拌行囊,人多,收拾起来很快。 晌午饭吃的简单。 青丝有些心不焉,到午饭结束,去找郎君,“郎君,要回了,我能不能去一趟徐家?” “去吧。”岑越一想就知,他家这儿住,后来买牛乳就是青丝天天去,跟徐庆妹子认识,是交心几分,算是朋友了,这会走的匆忙,青丝想去道别也是正常。 “让车夫送你。” 青丝应了声,先是收拾完灶屋,她要走,小菊也想去,青丝带小菊一道去了徐庆家,车,青丝跟小菊说:“一会到了,咱要走的事别说。” “不说吗?”小菊问完,若有所思也点了点头,“青丝姐我知道了。” 郎君走的匆忙,街边都传了些话,她买菜时听了,刘妈妈只是不想去深想,也不爱往那传闻琢磨——三少爷真做不了官了? 青丝小菊虽是丫头,只浅浅学了几个字,也不懂什党派之争,可此时也察觉到几分不对了,她做仆从的,跟主子一条心,嘴要严。 因此青丝到了徐庆家后,还是照旧买牛乳,买了一壶,跟徐庆妹妹慧娘说了会话,临别时,青丝笑说:“你啊,别发愁想过去了,往前看,日子都是过出来的。” “我走了,别送了,天冷快屋吧。” 徐慧就拉侄儿手院子。青丝笑了笑,跟小菊了马车。 十七日时,小院就腾了个干净,该送的送,该处的处,不过半个时辰,一家人了车,关了院门,走的干净。 巷子里才惊觉一般,探花郎一家搬走了。 六辆车出了盛都,没走多远,盛都就流出传闻来——探花郎怕有危险,连夜拖家带口离开返乡了。 “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这人说的斩钉截铁,“我听人说,早城的时候,探花郎一家出城,拦下盘问了下,探花郎的样貌风采,马游街才过去几天?都看了。” “今日圣才开朝,怎就今日走了?” 有人就压低了声,说:“探花郎儿子才一岁多,这小的娃娃,天寒冷,探花郎家北方,赶车都要一个月,你说说要不是迫于无奈,咋走的这急?” “你是说,怕人害他儿子和夫郎?” “现民间传的沸沸扬扬,探花郎先前不低头,可保不齐有人捏了他软处,这爹娘爷爷都死了,痴傻了这多年好不容易病好了,得了个儿子,二十六七年岁,是你,你说害不害怕。” “也是,他……敢殿试,皇帝面前威胁探花郎,要是年后事情闹出来了,可不得拿探花郎家里人开刀。” “听你这说,那探花郎命可真苦。” “可不是嘛,实实的苦水泡出来的,你说说那般聪慧的人,结果咋就命是这样的……” “我说还是欺人太甚了,害死书童就算了,还毁了人家前程,这会还想害人孩子夫郎。”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没成想季家是这样的豺狼虎豹之家,黑心窝的。” “要我说探花郎还是傻了些,当时该低头的,就是书童死了,回头做了官,报仇。” “你懂个屁,我听闻啊,季广恩婿大逆不道说了些混账话,那时候十三岁的探花郎撞破了,季广恩婿是想杀探花郎的,书童和探花郎都掉下去了,一个死一个傻,后来大家想必都知道了,探花郎爹娘爷爷全死了……” “这话可不敢说!” “我也是听来的……不敢说不敢说。”这人说完面色害怕,不说了。 可架不住其他人勾起了好奇心,有人压低了声问:“季广恩婿说什了?” “我想也是,要是真眼红神童,咋就杀人了。” “对对对,这一说,那就对了,肯定是说了什听了去才杀人灭口。” “不然一个举人爷,大好前程不要,杀人?” 众人顺这思路,是越想越觉得对啊,就算是眼红谁,可季广恩婿那会也是举人,再不济也比他平头百姓强,可盛都杀人,还是杀的同为举人的探花郎书童。这不不对劲。 “肯定说了不敢让人知晓的。” “大逆不道的话……你说是什?” “季广恩婿敢说,背后有圣撑腰,咱有什?还敢问敢说,你不要命了?” 众人一时吓得不敢再说,只是各自肚子里想,什五花八门稀奇的都有,且全都是往皇家那边编排的——要是季广恩婿说寻常话,就是说他子爷爷娶小妾,这也不必杀人啊。 那自然是说了皇家那些事,不会是——? 民间流传,说皇帝生不出孩子来,还是说太后和摄政王的事?莫不是真的了?可年岁也不对的,摄政王今年才三十一二,太后都四十了,自然先前有人说,太后驻颜有术,不然为何摄政王迟迟不娶妻呢? 十七日开朝,今日真是圣早朝,摄政王抱病未去—— “看来摄政王真的还政与圣了。” “不管这些,去年恩科那些士,各自何去处?” “你是想说探花郎可又得了官做?” 其实这问题已不需要问了,明眼人都知道的事,探花郎要真是得了官位,为何不盛都,早早离开?这事传了这久,起初没人信,后来琼楼宴一出,消息又泄露出来,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季广恩真是可恶啊。 “这我哪知道,再等等,听听。” 寻常百姓哪里知道这深,要等消息出来得等几日,总能听到风声的。恩科士得了官,尤其是一甲前三,肯定是留盛都翰林的,那是要贴告示,告知六部各个衙门,不然底下人不认识,办起职来有冲突。自然之后记不清,但有官服有腰牌的。 十七日时,随探花郎一家急匆匆回乡,民间流传的季太傅婿杀人案、季太傅颠倒黑白仗势欺人探花郎等传闻,已坐实了八-九分,更是牵出季太傅婿当年大逆不道言论苗头,只不过只露了一丁点,不敢再说。 埋下了这个种子。 此事说了两日,十九日时,民间声更大了,因为听到了—— 新晋的状元、榜眼都了翰林,就是三甲的同士,这个数目多,挂吏部排队,等分派调任。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总之没有探花郎的音信。 “连同士都留盛都等调任函,怎就……唉。” “可怜喏。” “探花郎就这一走了之?这也太憋闷了。” “不然如何?探花郎告御状,殿试的时候都没成,反倒丢了状元爷的位置,还不能做官了,季广恩只手遮天,黑的说成白的,现哪位大人还敢管探花郎的事?替探花郎主持公道?” 是这个道,只是众人将心比心,若是他的孩子,明明有神童才学,却接连害,压迫害,只能灰溜溜的逃走,这也太憋闷委屈了。 “要是不走,留盛都等季广恩害了全家吗。” “爹娘爷爷都去了,连还要害死孩子吗。” “唉,惨啊,天爷看看啊,怎就没人管呢。” “谁敢跟圣对?” 有人想,“要是求助摄政王,兴许是——成的吧?我记得先前圣年幼时,差点逼死一位官大人,也是摄政王救了人,让返乡回去的。” 这般想,摄政王人还是好。 有人冷哼,“摄政王?先前都说摄政王野心大,不把圣当回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现如今恩科开了,今年朝摄政王不去,把权还了回去,这会拿什给探花郎伸冤啊。” 可惜了。 又过了几日,这事沸沸扬扬,声量是越来越大,不过都是民间小百姓说说,末了只能感叹一声可惜、可怜云云,也无可奈何,既是骂季广恩的,也是背地里悄悄摸摸的骂。 这一日,出了个事,国子监的学士周大人,周文明告官还乡,反正不知具体内情,只知圣让人将周大人除去衣裤,压殿前行杖责,倒是不多,了二十板子。 “这还不多?周大人是文官,细皮嫩肉的哪里的起这般。” “还是脱了裤子?” “怎这般耳熟——” “你忘了,圣十三四的时候,就说要脱大人的裤子板子,让百官都瞧乐呵乐呵,后来那位大人受完刑,要一头撞死,是摄政王出了面的。” “对对,有这个事。” “那年圣年幼,可怎到这会,还这般……”脱人家裤子人家,又不是稚子孩童,哪里还有脸面做官。 “不过话说回来,到底什事?这周大人是个贪官?若是贪官,圣罚那都是轻的。” “我听说啊,这周文明周大人是去年恩科的考官之一,欣赏探花郎的才学,当日殿试,季广恩仗势欺人,周大人就场,还跪地给探花郎求了情……” “原来是个好官。” “文人都是这般,讲什风骨啊傲啊,清清白白的。” “季广恩可不是文人,骨子里黑呢。” “自然是了。” 骂了一通季广恩,话又扯回来了,“……周大人辞官的时候,好像说了探花郎这事,圣就把人了……” 这次没有摄政王,周大人实实受了折辱,要不是昔日同僚好友拼死求情拦,周文明也会死殿,虽没一头碰死,可周大人的浑身血肉模糊,血衣落殿前。 那一日出宫是人抬出来了。 颜面尽失,不仅百姓听闻,盛都文官都看。而此时,探花郎琼楼宴前所的诗篇流传到了民间,贩夫走卒听不懂,可听略是学字读书的人说:是字字泣血、探花郎大才、诗句中字字含冤…… 这一下子,盛都先前铺垫的风刮了起来。 …… 一路赶路大半个月,这次圆月很是争,车里还挺高兴,岑越得出结论:这孩子怕热不怕冷。 不过也是,从南到北,车厢里又加厚了一层,灌汤婆子,铺褥,岑越出门时,带了二苗先前送的皮子,这会铺车板,毛茸茸厚实,圆月就头坐玩。 每天跟他爹‘掐架’可快乐了。 不过越到北边,天就冷,河水结冰,还碰到过下小雪的,到了北雁郡城时,岑越和阿扉商量过,一路赶车真的太累了,就歇几日。 他一走,背后洪水滔天跟他没关系了——反正盛都什风声、舆论,也传不到耳朵里。 越是往北走,岑越心越是安稳,看到熟悉的城门,就此停下,照旧是那家客栈。 刚才过完年,客栈人不多,掌柜的了岑板还稀奇,而后想起来了,岑板的夫君去年到盛都参加恩科,这是落榜了?还是考中了衣锦还乡? 掌柜的练得一双火眼,仔细一瞧岑板随从这些人神色,不像是衣锦还乡,倒像是赶路似得,风尘仆仆——唉,这是落榜了。当即是不提这一茬,先喊小二烧热水,灶头里忙起来。 “岑板齐举人里头。” 一行人连日赶路,刘妈妈是招架不住,这会有点七荤八素的头晕,可听到掌柜的说这话,还是下识反驳了句:“怎说话,我家三少爷考士,如今是探花郎。” 掌柜的一怔,考了?!他看走眼了?不过这个可说不了假话,掌柜的反应快,忙是笑呵呵拱手给揖礼,说:“我小儿有眼不识泰山,没瞧出来,给三少爷岑板礼赔不是了。” “掌柜多礼了,咱多年相识,不必如此。”岑越笑说。 齐少扉也道:“跟往日一般就好了。” 刘妈妈掌柜的如此,倒是觉得刚话有点重,只是她心里一直憋,不能盛都时发,一路过来,掌柜的撞这茬子了,因此刚话音有些冲,这会三少爷和郎君这般说了,她是憋了一口,后含糊过去了。 掌柜的也没生,迎来过往这多客人,什脾的都有,更有找茬难缠的,岑板一行人是爽利的,忙笑呵呵让小二来接,给马儿备饲料,只是心里想,观这位妈妈脸色,不怪他猜错。 先是洗澡间洗漱,换了衣裳,房间里的褥也换成他带的,青丝小菊铺床擦桌子收拾,郎君说这次要住个三四日好好歇歇,既是如此不怕麻烦。 他的褥还是好的。 “让小二将饭菜送到屋里。”岑越跟青丝说,又跟江护院说:“车夫的饭菜饮食,你盯些,每日是要吃到荤腥的。” “知道了郎君。”江护院下去了。 岑越交代完,阿扉也收拾好衣裳还有圆月的东西,一家三口先去澡间洗漱,冬日自是不敢洗头,发巾擦了擦,齐少扉给越越擦头时,说:“留了长发我早都嫌烦了,现如今好了。” 以后不盛都,天高皇帝远,他乡下,还不是怎自怎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齐少扉痛快说:“到家了,越越你给我剪短吧。” “成。” 岑越说:“我刚想要不要北雁买个院子——之前走货没这般想,住客栈方些,吃喝热水不操心,要是买院子还要请人看,麻烦。” “那为何刚升起这念头?” 岑越给圆月洗澡,圆月坐小澡盆里,清澈的水,能看到圆月圆乎乎的小肚皮。 “你说呢?有了小孩子,就觉得住客栈人来人往不方,后我一想,就这几日,凑合凑合得了。” 齐少扉手欠,给圆月撩了热水到脸。圆月就给爹撩,笑咯咯的,岑越:…… 看出来了,都是撒了欢了。岑越心想。 果然心里不挂事,情绪就好。 “明日阿爹带圆月宝宝出门玩,咱去看杂技,去瓦舍看表演。”岑越哄崽,“好了不玩水了,一会水要凉了。”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圆月乖乖点脑袋,又说:“阿爹,是爹!” 齐少扉立即说:“我没有,我停手了,别瞎说。” 圆月鼓脸颊,嘟嘴,噗噗口水泡泡~齐少扉手就捏,于是又闹了一通,不过齐少扉闹归闹,逮小胖子洗的干干净净,裹了衣裳,齐少扉说:“我先送他回屋。” 屋里有刘妈妈青丝看。 岑越点了点头。之后夫夫二人洗那就快多了。 北雁郡城留了四日,这次不做买卖,能闲逛逛,带圆月去了瓦舍看表演,唬的这个小土包子眼睛圆圆的,嘴巴也张的圆圆的,倒是不害怕,又买了一些东西。 看表演时,还碰到了秦钰,秦钰是包厢中,底下人眼熟,认出是岑板,叫小厮请一家三口来看。 没一会小厮跑来,说:“岑板说谢了少爷好,他坐那儿也不错,就不挪动位置了,说看完了表演再过来。” 又想嘀咕一些话,像是岑板架子大了,他家少爷请都不来,只是话刚起了个头,秦钰听的蹙眉,拿了花生米砸小厮,张口训斥:“你那些话,别再让我听了。” 小厮自是赔不是。 “你下去吧,烦的我耳朵疼。” 小厮乖乖下去了。 等表演结束了,岑越齐少扉才抱圆月了包厢。秦钰请二人坐,目光看齐举人怀里的孩子,当即是笑问:“你的小少爷?近看了同岑板和齐举人都像。” “好模样。”秦钰又补充了句。 岑越道谢,说:“他是挑我俩优点长了。” 秦钰很喜欢这位岑板,就是做买卖没那些寻常商贾油嘴滑舌,是有手段,但都不惹人厌烦,知道退,话也不多——秦钰讨厌吹捧他一连串的马屁话商贾了。 不过这会听岑板接了话,还是有点错愕,怔了下,脱口就说:“岑板可不客,我夸你家孩子,寻常都是谦虚说哪里哪里的。” “哪也不能说违心话吧?”岑越笑笑,“我家圆月就是好看。” 圆月陌生人就好奇,来后一直没说话,此刻听阿爹夸他,露出小牙笑,还害羞的脑袋扎了阿爹脖子里。 逗得秦钰也笑了。 齐少扉:……这小子故借机扎越越脖子里的,平日里夸他,也不害羞,害什羞。 “坐,二位坐。”秦钰招呼人坐。 一家三口坐定,桌有干果,龙眼之类的。秦钰看圆月生的可爱,又乖乖的不哭不闹,拿了龙眼递过去哄说:“要不要?” 圆月眨了眼看阿爹。 “你谢谢叔叔。” “谢谢苏苏~” 秦钰听想这称呼把他一下子叫了,可一想,他年岁确实不小了,当即笑笑,将龙眼递了过去,小孩子肉白嫩嫩胖乎乎的,很是可爱。 齐少扉看圆月拿了龙眼就拿小牙啃,接了过去说:“给你剥,别急。” “咿呀。”快点爹。圆月催。 齐少扉慢吞吞的剥壳,而后递到臭崽手里。圆月拿小手捧啃,甜滋滋的他喜欢。 “天冷,岑板怎这会带孩子来北雁了?”秦钰问。 岑越知道,秦少爷肯定是忘了他一家去年去盛都赶考这事,不过也是自然,都过去小半年了。 “秦少忘了,我去年一家盛都的。” 秦钰想起来了,本是想问问成绩如何,但想了下还是没开口。 “考的尚可。”齐少扉看懂了,神色平平说:“不过探花。” 秦钰:?!!! 什叫尚可,不过。当即是惊讶,“齐举——不是,齐——”他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了。 齐少扉说:“秦少跟名章一样,称我字清越就好。” “你我大哥了?” “临行前,名章邀我,聊了些。”齐少扉看向秦钰,临行前,秦名章能跟他说尽早离开,秦府两位少爷秉性都不错,当即也想了下,说:“殿试取探花,出了一些事。” 秦钰当即正色起来,听出不一般了。按照寻常,探花郎那是要翰林,跟他大哥同朝为官,怎齐清越就回来了? “是我一档旧事,掺和了一些争斗。”齐少扉没说太细,只略点了点,秦钰这样的世家少爷,即没做官,对此却很是聪慧,果然,秦钰眉头皱了下,想说什,愣是压了回去。 齐少扉又说:“今年盛都起波澜,还是低调一些好。” “知道了,多谢清越兄。”秦钰拱手道谢。 齐少扉:“客。秦少爷和你大哥都是好人,我不过说一两句话,算不得什大事。” 之后道别。 秦钰夜里回府,站院中望盛都方向,低声喃喃:“大哥妹妹要一切都平安……” 第二日时,秦钰找了唐宵,他不知何事,给唐家也提个醒,或是探探口风,唐家是武官,与他家不遑多让,其实细思起来,宫里的妹妹,或许没那大的危险。 秦钰不敢往坏处想。 岑越齐少扉不知,他留了四日,第五日一大早收拾好,出了北雁郡城,而他走后没两日,北雁郡城的茶楼也刮起来‘季太傅婿杀人’、‘季太傅仗势欺人迫害探花郎’等故事。 寻常底层百姓不懂阴谋争斗,略是一传,有人煽风点火,跟人家思路跑,那季太傅面目可憎是个奸臣,天高皇帝远直接开骂,替探花郎抱不平。 而秦唐二府则不同。 唐宵说:“难怪钰儿前几日来找我……我出去一趟,不必跟了。” 自是去找了秦钰。 两人坐院子,唐宵问你听过没?秦钰说:“季太傅婿杀人又逼探花郎不做官?” “你倒是说全了。”唐宵说了句,而后是蹙眉,“盛都离咱这儿说远不远,说近不近,殿试是去年年底的事,这快就飘到咱这儿了,还说的那详细,有鼻子有眼的,肯定是有人故为之。” 秦钰没说齐少扉先前说的话,点了点头,这都是明摆的事,摄政王把持朝政多年,还政这时候却出了这档子事,眼看愈演愈烈,怕是要整个大盛读书人都知道了。 “……也许也没那快,左右砍一个太傅和他婿,平息民愤。”唐宵说。 秦钰却不这想,唐家从武,而摄政王把持军权——秦钰和唐宵玩,俩人看闹闹互相斗,面就别苗头,可二人很是默契,从来不问这些。 秦家出了惠妃娘娘,唐家站摄政王。 到底不是一路的。 唐宵现如今这话,是想安慰他。秦钰都知道,沉默一二看向唐宵,唐宵先翻脸,“咱的事,你别说那些屁话,我不想听。” “知道了。”秦钰咽了话,而后嫌弃说:“你可真是粗鲁,我什话,还屁话屁话,你才说的屁话。” 唐宵骂了,也不恼,说:“是是是,我说错了。” 客栈中,小二听的眼眶都红了,跟掌柜学说:“那季太傅可真是杀千刀的都不解恨,掌柜的你听了没?害的岑板和齐士这就回来了……” “难怪了,我当日说个齐举人,他家妈妈就恼了,搁谁身不恼火。”掌柜的不住叹,“岑板眼瞅好日子来了,结果出了这一遭事。” 心想,季太傅不是个好的,那圣更是个烂的,咋就没眼睛,偏帮那什季太傅,呸! 又过了几日,北雁郡城茶楼、西楼、吃食铺子,凡是能说话磕牙的地儿,都说这事,读书人更是义愤填膺,尤其是身有功名的,之乎者也连骂季广恩。 “此等小人,此等小人误国!” 讨伐骂完季广恩,还有同情可怜齐探花的,争相看完探花郎的文章,还有那几篇琼楼宴做的绝句,可惜可怜可叹啊! 而大家同情的齐探花,此时终于和越越到了桃花乡。 回来了! 此时是二月中,北方天略冷了些,岑越到了乡里,第一句话就是:“今年草莓怕是要晚一点。” 齐草莓高兴说:“好饭不怕晚,不急的越越。”听声是真的很高兴了。 岑越也高兴。 等他到家中,安顿时,岑越还没看到人,先听到二苗喊小越哥小越哥的声,伴随大黑汪汪叫,圆月也院子汪汪叫,还有寇长峰喊别跑。 然后岑越看到二苗身影,顿时瞪大了眼睛。 !!! 圆月有弯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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