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时日匆匆, 过的飞快。
入冬了。这是圆月第一次在南方过年,都快到年关了,也没见一片雪花飘下来, 青丝小菊两人看的惊奇, 说:“这盛都城怎么到了冬日都不冷。”
“跟咱们的秋日一般。”
“这不下雪, 庄稼里不就没雨水了?”
刘妈妈去过南方, 懂一些,跟两人说:“南方不种麦子玉米, 人家田雨水多,种稻米,是吃不完的米, 还绿油油的菜。”
“那真好。”
实哪里寻常百姓吃不完的米,只是盛都城内富贵显赫的人多, 就是贩夫走卒,衣着、精气神都要比寻常方好许多。
“今年在外头过年, 也不能马虎了。”刘妈妈始吩咐,年前几号始扫灶台,几号扫屋子,几号拆拆洗洗等事宜, 还年关底下时做炸货。
青丝和小菊寻常也出门——来这儿出门比家里还多, 因为郎君嫌无聊, 基本上每日都会出门走动走动的,要是走路去商肆玩,大多数都带着两人, 不像以前在青牛镇, 小菊都没怎么出过门。
此时青丝就说:“刘妈妈,我听本人说, 这边过年要吃炸茄盒还糖醋鱼的、糖醋虾球,年三十还要吃一碗藕粉呢。”
可真是稀奇,吃的都是沾甜的菜。
岑越刚过来听到这儿,不由笑出声,“那阿扉可是老鼠掉米缸,快乐。”阿扉喜欢甜口的。
“郎君。”
灶屋三人行礼称呼。
岑越摆摆,自打阿扉了进士,家里就是刘妈妈都始抓规矩了,怕以后三少爷做了官,底下人没规矩,让人笑话了去。
实际上……怎么说呢……
岑越些感觉,此时没说。
“快过年了,今年买些棉花布料,都做身盛都款式的衣裳裙子,这边还挺好看的。”
小菊一听眼睛亮晶晶的,“盛都女郎的衣裳真好看。”
跟北方的宽大袄裙不同,盛都女郎衣衫是收腰的,寻常百姓女子上杉是窄袖口,方便干活操持家务,斜襟,底下是六拼裙子,腰带束着细细的腰,身姿勾勒的玲珑漂亮。
“都做,回头你们学会了,带一些料子回家,再给家中他人也做。”岑越道。
青丝小菊都高兴,谢过了郎君。
刘妈妈想说,三少爷日后若是在盛都做了官,或是到旁的方,指定不回去的,她一想,就是三少爷做官了,那也要回去搬家的。
桃花乡宅子盖的那般大那般好,郎君在果田里又费了这么多心思,要是跟着三少爷到了旁处,多浪费啊,可惜了。
年关近,小院热热闹闹喜气忙活起来,就是圆月都穿上了新衣裳,此时圆月快两岁了,学会了走路,是很喜欢在上跑的,时候跑的快,齐少扉说跟个小耗子似一溜烟就没了。
气笑的岑越拍大崽,怎么形容呢!
“么小耗子,谁家小耗子白嘟嘟的。”
案首齐少扉便说:“我疏学浅,越越别气,我看看哈。”仔细一看,院子里圆月戴着一顶帽子,一醋溜的跑。
小孩子学走路,跑起来不稳还快,脚步哒哒哒的。
“勉强能做一只兔子吧。”齐少扉改口。
岑越:兔子就兔子吧,比小耗子强。
明年是龙年,间多了许多‘龙’关的制品,自然不是真龙了,真龙天子那在宫里,五爪金龙,间的龙制品就三爪,做的也不会太精细传神。
岑越给圆月买了一只糖画,画的是龙,仔细看,那龙爪子就俩——更可怜了。
二十四日时,就来人了。
刘妈妈一听是礼部的,忙了门请人进。
“齐进士好,四日后,也就是二十八日时是殿试,寅时末便要收拾妥当,到达皇宫风门口,两刻左右会进宫,在前头正极殿候着,不可大声说话,不可直面圣上龙颜,不可到处乱走乱窜……”
礼部人送来了衣服,说了一些须知,教了怎么见礼,又说:“等到了宫中,也会教的,齐进士放心。”
……
这便是早上五点就到宫门口,五点半进,进去后自然不可能直接考,还在学规矩礼仪,正正着装,到了早上八点时,在正极殿内候着,一直到八点半左右,始考试。
这次考试时间短,就一个时辰,十点半左右考完,考完了也不能走,就站在一旁候着,要是圣上恩泽,体恤各位进士,可放在一旁侧殿休息、整理衣襟——也就是上厕所。
因为殿试考完当天出绩,主考官带着人先过绩,最后给圣上过目,一甲前三状元、榜眼、探花,由圣上定夺。
流程就是这么个流程,一套下来,各位进士出宫早了就是下午三四点,要是再拖拖拉拉,赶在宫门落钥前能出来——这就到了六点了。
送走了礼部的人,岑越回想刚内容,是头大,“那日你辛苦了,从今日始,晚上早早睡,那天早上吃点顶饱的。”
“我不吃饼和馒头了。”齐少扉忙说。
岑越:……
“牛肉夹饼?”试探。
齐少扉鼓着脸不合作。
会试的阴影大崽真的太大了。岑越便改口说:“早上吃饭团吧,糯米饭团顶饱瓷实,我给你里头裹点肉松,清清淡淡的,就吃两个,也别喝水了。”
齐少扉这下心了,说好。
“真跟圆月一样。”
“我是他爹,要像也是他像我。”齐少扉哼唧唧说。
岑越当日就买了猪里脊,既然做肉松一次性多做些,这个好放,回头给圆月下粥也能吃。
小院里忙活起来,灶屋里弥漫着肉香味。
另一头杨府,杨淙大半个月没睡好了,神色憔悴,此时副官坐一旁,杨淙变着子问今年各位进士入宫服饰、礼仪、各项东西都通知到了没。
副官实心中纳罕,这也不是他们部负责要做的?
不过上峰抱病在家中休息,还操心过问此事,副官奉承了几句,拍了拍马屁,是将听来的一通说了去。
说来说去很是笼统,没点用的。
杨淙心中烦躁,面上笑的宽容问:“部里做的好,你也上心了,是这般,听说今年案首文采风流,我是好奇,想听听案首的事。”
“案首齐进士?他,听说这位进士很不一般,是闭门不见客,反倒往太医院几位太医府中跑的勤,听说太医齐进士都是夸赞,人也年轻……”
说来说去还是以前那些。
副官走后,杨淙揉了揉额头,季氏从里面出来,担忧的看着相,大半个月前相就不劲了,只是她问了相一直没说,可这半个月下来,相身体越发不好了。
“相,我们夫妻一体,你心里么事,不妨说出来。”季氏劝。
杨淙摆摆,本来想敷衍过去的。
季氏又道:“相,我看出来了,你和那位案首齐进士是认识的吧?我也不知你们之间闹过么间隙,你是不是怕么?”
“我——”杨淙过往那遭事难以启齿。
季氏继续说:“殿试在即,相你吃不好睡不香,日日夜夜煎熬,我虽是不知内情,相,现如今能补救我们便补救,你若是罪了齐进士,不妨我们带着东西上门亲自赔罪。”
她看相如此折磨自己,便心痛不已。
杨淙握着妻子的,心里反复思量如何说,说多少自己利,妻子句话说了,现如今还能去试探试探齐少扉,能补救,若是到了殿试上,齐少扉面圣说了些么——
为时晚矣。
“夫人说。”
杨淙做艰难痛苦状,是一副悔过的表情,他这些日子没睡好,面色憔悴,如今也不用多装,就已然让季氏心疼不已,纵是千万般的过错,季氏都会站在相身边的。
“我不敢告诉夫人你,只是怕你觉我——觉我不那般好了。”
季氏双目泛红,“相,我们情谊,你品行如何,我怎会凭着一两句话,过往事情,就不信你呢。”
“是为夫小心了。”杨淙把话在心中过了过,说:“那年我科举,早早到了盛都,诸位同窗皆友爱我,我也喜欢乐意帮他人的。”
季氏点点头,相善心,这她知道。
“没几日,齐弟来了——”杨淙一声苦笑,嘴角都泛着苦,演戏说:“现如今也不知道齐弟认不认我这个兄长了。”
“他少年英,称一声神童也是名副实的,只是年少,十三岁,锋芒毕露,惹同届举人些不平,我总是左右调和,从中缓和矛盾,他也知我好心,叫我一声杨大哥。”
季氏听到此,觉相真是善良大度,那位齐进士年少时,脾气还挺大的,她家相为此人如此费尽心神,即便是么过节,也不该记恨多年,看相这些日子忧思,难不齐进士还想坏了相官途泄恨吗?
这便是小人行径了。
“那年深秋,穆府办了赏菊宴,邀京中举人前往赏菊,当时我们同行,还一位李举人,他家中贫寒,我多照顾,他便我很殷切的。”
“登高赏菊累时,我和李举人在一处避着人歇息。”杨淙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到妻子眼底的担忧,左右一思量,不能全然把自己摘出去,不然之后齐少扉不说出去,要是妻子替他打抱不平,主动嚷嚷出去,那便不好了。
因此改了口,说:“李举人想奉承我,说了些齐少扉的坏话。”
“我没拦着。”
杨淙双捂着脸,露出羞愧来,“夫人,是我那时心胸不大度,刚到时,众人都捧着我,后来齐弟来了,他年少,十三岁啊,写的文章,出口诗,风头无二,我多是羡慕,赏菊宴上,穆举人更是齐弟夸赞连连……”
“我每每都想,若是那身文采本事,分我一二就好了。”
季氏听到这里,非没觉相心胸狭窄,反倒升起一股浓浓的怜惜来,抱着相肩膀,说:“这是人之常情,相不必妄自菲薄的,你也很好。”
“再说李举人说齐进士的坏话,你只是没拦着,他就是心里记仇到了如今,那也该寻李举人的事,怎么能来找你呢。”
这齐进士如此小肚鸡肠,记恨到了如今?
杨淙将头埋在夫人胸怀,是语气带着哭诉悔意说:“齐弟和他书童听见了,两人进来,他书童替少爷打抱不平,拉扯之间,书童从山上掉下去了——”
季氏一惊,不是说坏话么,怎么就这般了。
“当时太混乱了,我也害怕,推搡间,齐弟也掉了下去……”
季氏错愕,“他、他们掉了下去?”而后看到相一双流泪的眼,当即是反应过来,安慰相说:“齐进士现在还好端端的,相莫怕。”
杨淙闭上眼,说:“书童了……”
“了?!”季氏这下明白过来,为何相这般害怕,她一介妇孺,如此摊上人命的事情,乍一听也怕,只是看到相憔悴悔意,当即生出一点勇气来,左思右想,说:“只是一个书童,若是卖身到了齐家,是一个奴仆……”
“齐进士如今没事便好。”
“他要是心里还当年的恨,咱们上门拜访赔罪,赔他银钱,书童家里也给银钱——”季氏只想到了此。
说来说去,不过是一个书童奴仆的命,齐进士现在好着,想要翻旧账,是他们理亏,也不是相害的——
季氏想到这儿,低头看了眼相,相神色慌乱愧疚,当即季氏不敢再深想下去,书童和齐进士到底是慌乱推搡不小心掉下去,还是……
“不行,我回一趟娘家。”季氏不再说登门赔罪这事。她深知,这事她无揽下来,若今日是书童家属讨上门,他们能用银钱打发了,可如今方是进士,还是榜首,不日就要参加殿试。
这等事情,只……麻烦爹了。
总不能相坐牢,她孩子怎么办?
季氏当即就让下人套车,杨淙不想去,面夫人还能搪塞糊弄装过去,夫人同他情分,面岳父便不会这般轻松了。季氏显然也明白,扭头跟相说:“我先回去……相别怕,爹不会不管我的。”
“是我不住夫人,劳烦夫人了。”杨淙深深行了大礼。
季氏双目含泪,“咱们夫妻一体,何苦如此,相且等着吧。”她便是跪哀求,也要求父亲帮忙。
二十六日大早。
青丝小菊二人上街买布料,江护院跟着一道。岑越说今年在外头,都回不去过年,今年年礼也买上,就不给肉这些,买一些盛都的布料,还干货,带回去。
盛都偏南方,又跟渤海国近,可走水路,因此海鲜很发达,一些干货像是虾米、海带、紫菜等等,尤是海带紫菜,在本国寻常百姓桌上很常见。
因为盐贵,这俩样晒干了,做菜煮菜,自带盐味的。
岑越觉这个好,自然比寻常菜干,人家也贵。当时江护院听了,还说这生意好做,要是运到北方咱们那儿——
“渤海国商贾能送到这儿,又跟盐是占了边,这等买卖落不到寻常商贾里,就是做二道贩子,车马费等等,要的贵了,百姓吃不起还不如买盐,要的便宜了,挣不多。”岑越说。
最关键是,这两样供货在渤海国商贾里捏着,受制人,而且就像他说的,和盐点擦边,人要是整治你,给你按一个‘贩售私盐’的罪名,那就说不清了。
江护院一听,当即是恍然大悟,难怪没人做这个买卖,都是在固定的铺子里能买到,他还以为跟着郎君走商学的多了,差点糊涂了。
今日早饭吃的简单些,是白米粥配着肉松,还两个饭团。
岑越昨日做好后——做了一罐子,当天就配着米粥吃,阿扉和圆月都喜欢这个口感,是昨晚吃完了,睡前圆月还跟他说:“阿爹,肉肉丝~”
“是肉松。”
圆月奶声奶气说:“肉松松。”
岑越笑的不,摸了把崽圆圆肚子,晚上吃的点多,幸好是喝粥,当即答应明早还吃。齐少扉也爱这个,睡前说:“越越,饭团包肉松的话,要不要提前试试?殿试那日我怕太早了。”
就是想提早吃上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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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跟郊游去似!
饭团岑越用紫菜外头包着,里头是米饭,再裹着鸡蛋丝、虾仁,满满的肉松,放了一些自制的酸甜酱,齐少扉咬了一口便说好吃。
“期待殿试了。”齐大崽说。
一家人是高高兴兴吃早饭,还没吃停,齐少扉很喜欢这个酸甜酱,越越还给他炸了薯条沾着吃,说沾么都好吃。
“沾馒头片呢?”岑越问。
齐少扉下就停了,而后撒娇说:“越越~你不能老欺负我这个。”
“好好好,我的错,不提这个欺负你了。”
正说着话,门外牛师傅来了,说:“郎君三少爷,门外来了客人,说是季府的,还杨府——”又补了句,“我看着,像先前三少爷认识的那位杨善之杨举人,面上像,也不知是不是。”
饭桌上本来轻松的氛围,一下子冷了。
牛师傅一看,话音也没了,只是心里那压着的想,这会泛滥来,当初三少爷和墨玉掉下假山这事,在场的就是杨举人和一位举人,说是看着三少爷和墨玉掉下去,没来及赶过去拉住……
还说墨玉贪玩,想采花,三少爷跟着拉了把。
不劲的,墨玉是贪玩活泼,可在旁人盘上,不是没轻没重的人。这会……牛师傅见郎君和三少爷脸色都平平,心下不敢乱想了。
“不见,拒了。”岑越说。
刘妈妈在旁些着急,说:“郎君我听着还么季大人,这副考官就是姓季——”
“我知道,殿试在即,他们来没么好事,会打扰到阿扉学习,再这位姓季的,必然不可能是副考官。”岑越解释了句,这点‘小事’,怕是季太傅还不想出面。
牛师傅应了声就往出走。刘妈妈点急看三少爷,一看,发现三少爷脸色冷冷的,当即吓了一跳,不敢再说话了。
门外。
牛二回话:“我家三少爷备考中,不见客,各位不住了。”
门外停着两辆马车,杨淙与大舅哥皆是坐在车中的,是季府的下人上门叩门,说信的。结果此时一听,很是惊诧,道:“你没通传,是我家大少爷,季府,季太傅家中的大少爷吗。”
“小的报了,我家主人说不方便见客,各位请回吧。”牛二道。
季府跟班更为恼火,一个进士门前的,竟面子这般大吗?季府都请不动,见不了?
门口二人一来一往回话,车上杨淙听在耳里,只一个念头:齐少扉病好了记起过往,知道是他害的书童与推齐少扉,所以不想见他们。
更是,憋着一口气,等殿试。
杨淙吓脚冰凉,慌乱无神。听到前头马车大舅哥声:“你还坐在里面如何?下来吧,我亲自下车,里头人总该给几分颜面。”
“过去的事情你做的不,那也不是故意的,解释了想必齐举人会谅解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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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明是季太傅的长子,如今谋了个清水衙门,做五品官。官阶不大,因背后是季太傅,在官场中,谁见了都给几分薄面的——摄政王党派除外。
杨淙便下来了,季明一间,晒然笑说:“看你吓,没事,妹夫。”
“谢谢大哥为我奔波,我是胆子小了些。”杨淙擦擦汗说道。
季明更是硬气,拍了拍妹夫肩膀,说:“他虽是进士,可后日殿试上绩如何——圣上厚待父亲,父亲说么,总是要思量一二的。”
牛二听的眼皮跳,知道这位爷话是讲给他听的。
“听清了利害关系,劳你进去再说一遍,就说我们是真心来赔不是的,当年的事情,是我妹夫无心之失——”
牛二没忍住说:“墨玉了,三少爷差点了。”他知道自己身为下人,这会多嘴,怕给三少爷惹了麻烦,只好压了脾气,说:“我进去通传,各位等一等。”
院子内,岑越把圆月交给刘妈妈,让刘妈妈带孩子进屋。
“青丝和小菊没在,我如今在进屋里,连个上茶水的人也没。”刘妈妈怕慢待客人。
岑越:“来人不算客,进去吧。”
刘妈妈见郎君神色,不敢再多言,抱着小少爷去了里屋。
院子里,齐少扉望着门口方向,说:“越越,我知道你先前想让我装记不起事,待殿试后,待做了官——”
“也没。”岑越想了下,“以前你是举人,我是商贾,位轻,怕方知道了找咱们报复。”他电视剧看多了。
“到了如今,他找上门了,难不还要你陪他演戏么。”
岑越说到这儿,看向阿扉,“你是不是也没心思做官?”
“嗯。”齐少扉点了点头,“我心不在此,觉在乡里挺好的,琢磨学习医术,以后悬壶救世做个大夫,如今考了功名,替家中逝去的长辈圆了心愿,也是能借此机会,替墨玉讨回道。”
岑越便笑了下,“以你的聪慧,以后就是神医了。”在桃花乡里,声名远扬的神医,听着比在官场上勾心斗角尔虞我诈舒坦自在许多。@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怕是他们不心。”
果然没一会,牛师傅进来了,这次脸色难看,说:“郎君三少爷,季太傅的大少爷和杨淙,他们当着我的面说……”
把威胁之语说了一遍。
岑越听窝火,心里来气,他们只是拒之门外,方已经拿阿扉官途,殿试绩来威胁,如此这般,哪里是来赔罪道歉的,分明是想打发一些银钱、好处,然后颠倒黑白,杨淙了‘无心之失’。
阿扉若是陪这种人演戏周旋,是让人恶心坏了。
“不见。”齐少扉道。
牛师傅隐忍,双目发红,“三少爷,当初墨玉是不是杨淙害的?”
齐少扉点了点头。
牛师傅忍住了泪,低头说:“三少爷,外头来人是副考官的长子,墨玉的委屈冤枉,您不能因为这事,坏了自己前途。”
“我定夺,你去吧。”齐少扉道。
牛师傅无奈,只能回话。
岑越望着牛师傅背影,说:“他也是为你着想,并非不在意墨玉的。”就跟刘妈妈一样,想掰不过来的,在他们看,墨玉是委屈无辜,就是一个下人,一个奴仆,他的命怎么值当换主子前程。
……实并非换不换前程,若是跟季家低了头,那便不是齐少扉了,若是圣上是这般偏听偏信的,做官——做么官。
门外两次拒,季明不可置信,最后是脸黑,跟妹夫冷声说:“这个齐少扉,还没坐上官位,便已经猖狂起来,我们亲自登门,竟是拒,好啊,好啊,看他嘴硬到么时候。”
“回吧!”
杨淙看大舅哥怒了,非没焦急,反倒心里轻松了些,大舅哥齐少扉生了气,回去给岳父说明情况,只会偏帮他的,若是劳动岳父进宫面圣就好了……
二十七日。
军政处。
摄政王独坐一处,底下侍卫来报信:“王爷,季太傅进宫面圣了,在暖阁说了两盏茶的话。”
侍卫见王爷不语,便将书信递了上前,下去了。
那信纸上,写的便是季广恩和圣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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