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一章 今年过了好年。 邹长青今年没去, 只让人跑腿捎了封信还有年礼捎了去,是有逃避的意思,家中催娶妻生, 父母提,还请出婶母来说和——邹长青倒是想娶妻。 先前在荣和堂坐诊时, 浑浑噩噩愚钝堪,根本静下心思来看医书,包括来了齐家以后, 其实也收住,老是为外物所影响。 身在齐家, 想的却是家中种种。 一直到岑老板提议为乡民义诊,忙了起来, 找了做大夫的本心,而今年来,齐少扉要来同学医, 这月来,两人一起细读医书,竟比之前,收获更。 像是略略打开了关窍一般。 邹长青舍得打破这状态, 当即是给家中写了信,说明了情况。 邹大夫要留下,岑越自然是高兴的, 家阿扉最近进步许,来都在背汤头歌, 还有《邹氏脉门诀》。 当即是备了一些年礼, 连着邹大夫的信,本是想让护院送一趟, 结果吴掌柜来给提早拜年,正好听见,便说也想跑一趟。 “听郎君安排,明年早早种了草莓,第一批下来天气寒,可往府县送,我放心,正好跑一趟,问一问府县谁家要,能定的先定了,草莓到底好散卖。” “再者,郎君卖北雁郡城两银,去年那价那行了,还是要再略高,最好是卖府县的贵客。”吴掌柜说道。 岑越便让护院同吴掌柜一道走。 去府县一来一七八日,要是办事那就日,到了年关肯定就来了。 邹长青道了谢,实在是好意思,还让岑老板破费了。 “我家阿扉同邹大夫学习医术,你也没收我们学费,我备这些年礼,没什么破费的。”岑越道。 邹长青怔了下而后也笑了起来,“其实是三少爷帮我,叔父留了许杂记,我之前一直无法定心整理,如今三少爷帮我许。” “那就说客气了。”岑越也笑,推推来来的,“今年过年,要是缺什么了,邹大夫尽管开口,跟赵婶说成,跟我院里的人说也可以。” “好。”邹长青拱了拱手,“那我客气了。” 过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年三时滴水成冰,齐家都炕烧上了,会客厅是没盘炕的,只有床,岑越就让赵婶给邹大夫送炭火送的勤一些。 年三,齐家一家人连着二苗夫夫两口、邹长青,一大家坐在一处吃火锅,这越吃越暖和。 大黑就趴在门口软垫上,面前的盆里放着煮的喷香的酱骨头,大黑爱吃无味的,岑越特意做了一锅口味淡的,全是大黑的,里头酱骨头、鸡腿、土豆,还有烤的糯糯的红薯。 过年嘛,大黑也要吃好点,平日里巡逻果园兢兢业业的。 们在厅里吃年夜饭,岑越今年给底下人了大红包说,还给扯了布,买了棉花,都是一人做两身新衣裳,一身冬衣,一身春秋衣,厅里东西布置齐了,岑越就让伺候了。 “你们下去也乐呵乐呵吧。” 梅香丫头说了许吉利,这才高高兴兴一团笑下去了。她们赵婶那儿,赵婶做了两桌菜,说让曹罗牛师傅护院男的到曹罗那边炕上吃喝,她们这些妇人丫头坐在这炕间,好好说说,还有米酒吃。 刘妈妈早一步先过去了。 梅香人备了热水,东西都齐全了,这才往过走。菊拎着灯笼打前排,说:“梅香姐,好像下雪了。” 一抬头,还真是零星飘着雪花。 “快走快走,冷嚯嚯的冻坏人了。” “大过年的说些吉利,这叫什么来着?” “瑞雪兆丰年。” “还是你们学了字,现在说都文绉绉的了。” “让你们也一道,你们怕辛苦,说学会。” “那我们明年也过去听一听……” 丫头嬉嬉闹闹说着,进了赵婶院,门帘厚实,推门进去一股热气,还混着香喷喷的饭味,赵春花招手让大家快进来,上炕坐,就你们了。 “赵婶还有什么要帮忙的吗?” 赵春花说:“没什么了,都备好了,就是道菜而已,咱们热闹热闹,以前过年,就我和曹罗,爱说,现如今好了。” “可是嘛。”炕上刘妈妈说着。 炕上烧的暖和,放着三张矮桌拼成长桌,满桌的菜,都是拿碗装的。赵春花爱干净,什么都收拾的利落,被褥都卷起来靠墙上,让姑娘靠着,背后凉。 草席底下是褥,要是菜掉了,也是抹布擦一擦就干净了。 坐上去暖和又软。 赵春花拿了毯让姑娘盖着,梅香蕊红让赵婶忙了,快一道上来吃饭。人坐罢,刘妈妈询问郎君院怎么样了? “都是备齐才走的,热水、骨头汤都在炉上温着呢,没放灶屋,就在厅里炉上,郎君要也出门挨着冷。”梅香。 刘妈妈点点头,“如今是我操太心了,两院丫头们都能干,就是菊,也乖巧稳重了许。” 菊乖巧笑了笑。 先前菊一直盼着家里人来接,如今两年过去了,她也好似认命了,如今在院里干活做事勤快,钱一直攒着花。 梅香知道,这还是惦记家里,没彻底死心。 攒着就攒着吧,她们院也没人打一丫头月银钱。 年过了好年,主院住客一同吃饭饮酒说笑聊天,下人们一年到头也难得放松放松。涮锅是吃的一身热乎气,到吃饱喝足结束时,岑越送客,外头地上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呀。@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你们去成吗?然留这儿住一晚。”岑越问二苗。 二苗刚喝了杯,结果是醉醺醺的脸颊红,此时被寇长峰揽着在怀,二苗说:“没事没事,我俩走侧门近一些。” “那你们吧。”岑越便留了。 侧门那儿离赵婶近,俩人去还近。 大黑原先是趴在窝里懒洋洋的打盹,此时从窝里爬起来,抖了下身上毛,油光水滑的,一双狗眼很是精亮,过跟着主人走时,拿着尾巴蹭了蹭岑越的腿。 岑越低头一看是大黑,伸手就摸了摸大黑脑袋。 “阿扉也摸摸,大黑让我摸摸吧。”齐少扉在旁问大黑。@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大黑低着头意思你来吧。齐少扉就上了手,摸完大黑脑袋,还摸了摸耳朵,过了一瘾。 寇长峰扶着二苗出了正院,大黑紧慢跑了两步跟了过去,黑夜雪地里,快混为一体了。 “今大黑也吃高兴了。”岑越说。 大黑以前是猎狗,还是有些脾气的——觉得自己是狗王,又是宠物狗,闲人哪里敢这般揉搓的摸。 齐少扉说:“大黑也喜欢我们呀。” “这倒是。” 夫夫二人高高兴兴给自己脸上贴了金,互相夸捧了两句,岑越是抱着称心,和阿扉一块送两位姨娘院,邹大夫在旁边打着灯笼。 们刚出了院,青丝绿团就撑着伞打着灯笼来接人了。 “郎君好,三少爷好。”俩人先见礼。 林姨娘便说:“送了,外头冷,她俩来了,那就麻烦你们了。” “我抱着称心吧。”程姨娘接孩,一边跟称心说:“给哥哥阿哥说明日见。” 称心本来睡着,大人们在厅里吃饭说,要守岁的,称心吃过饭,两位姨娘哄着,就现在旁边软塌上睡了一觉,这会要走,提前将称心搓醒,如今称心还迷迷糊糊,过听到声,就软乎乎说:“哆哆、阿哆明日见。” “好吧,都吧,耽搁了。”岑越送人到了们院门口,见都上了廊,远了些,这才拉着阿扉手去。 俩人没到家中,梅香菊先收拾里面碗筷。 岑越说明日再收吧。 “郎君,我听刘妈妈说的,年前要收拾干净了,大年初一亮堂了,财神爷才进家门的。”梅香一边手脚麻利收拾,一边说:“没什么的,这些洗洗刷刷很快就好了。” 岑越便道:“热水吧,嫌废柴火。” “知道了郎君。” 岑越带着阿扉进了里屋,刚席上也吃了杯酒,有些热气,到外面天冷吹吹风人还精神,到屋就又有些热和晕了。 齐少扉扶着越越坐在炕上,去外头,没一会端着一盆热水来,拧了帕给越越擦脸。岑越其实脑清明,就是人懒得动,或是说人有些迟缓。 “越越抬头。” 岑越便缓了下慢慢抬着头。齐少扉拿着帕一笑,夸了句越越好乖哦。岑越脑里想,大崽夸跟夸孩一样,可嘴上说出来却是唔唔两声。 “越越乖,阿扉给你擦擦脸,再擦擦手,我们就睡觉了好好?”齐少扉像大人似得问。好喜欢照顾越越呀! 难怪越越也这么跟说。 越越这么乖乖的。 岑越看着阿扉双眼亮晶晶,掩饰的喜欢,是笑了下,就由着大崽玩了,大崽说什么做什么,大过年哄孩了。 炕烧过,曹罗时时来添一柴,炕的门洞就留在墙外,下人来烧炕,进屋打扰。 因此烧炕这事,都是曹□□或者赵婶干。 屋里热烘烘的,岑越被擦了手脸,乖乖到了炕上,看着阿扉忙前忙后,给倒了温热的水,哄喝水,还给脱衣裳。 “……越越到裤了。”齐少扉说。 岑越已经习惯了,这会也没觉得如何好,摊在床上配合阿扉,“你来,我提起劲来。” “好哦,你动,阿扉来,阿扉可大力了。”齐少扉急急忙忙上来,像是唯恐越越让照顾似得。 屋里半点冷,脱了外衣裤,就是里衣里裤,白色细棉布的,上衣是斜襟长袖,底下是短裤,露出两条腿来。 哥儿天生体毛稀疏,没什么汗毛。 岑越白,熬过了农忙暑期送货,来后成了麦皮肤,但天气寒冷捂了捂就有白了些,属于健康的阳光肌肤。 干活、送货,闲暇了也经常去地头看看,身上肥瘦,薄薄的肌肉,一双腿修长笔直,还很有力道的美,此时躺在被上,头凌乱散开,浑身上下着里衣。 齐少扉本是想越越塞到被窝里,冻着越越了,可手一碰到越越肌肤,再看越越的腿,再看越越泛着红的双颊,是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阿扉怎么也口干了呀。 齐少扉明白,只是觉得越越好漂亮,越越看着也很好吃一样—— 可越越也是食物呀。 齐少扉给越越盖着被,自己就着越越洗漱的水擦了下,关上门,脱了外衣进了被窝,偷偷吹灭了蜡烛。 被窝里,贴着越越的腿,越越还拍着。 齐少扉觉得有点涨—— “越越说了,这些事情能做了,做了好。” “阿扉要和越越一起做的。” 齐少扉声念着念着,偏头侧着身,静静地,亮晶晶的眼充满单纯的爱意和欢喜,看着睡着的越越,想着刘妈妈经常做的,很是虔诚的说:“老天爷呀,帮帮阿扉,让阿扉今年病好起来吧。” “求求您了。” 说这两句时,齐少扉单纯的眼底,却透着说出来的悲伤,虔诚的期许,在心里又念了一遍。 阿扉真的好喜欢好喜欢越越。 老天爷,求求您了。 大年初一走动。大年初二娘家。 今年没下大雪,岑越便和阿扉决定岑村去,两人带了肉、糖这样寻常的礼,既然嫂说了,家里一切都好,就必拿了太贵重的,哥嫂心里也有负担的。 牛师傅赶着车,天黑了到岑村的。 岑铁牛夫妻俩见俩人来很是高兴,忙着张罗吃饭,给烧炕。夜里时,岑越和阿扉躺在炕上,说:“被嫂晒过了,暖暖的。” “早早睡了。” 们在村中留了两日,是给大伯家、叔家都走动了,拿着一样的礼,初四时到桃花乡,路上赶巧遇到了二苗和寇长峰。 初二姜二苗也娘家了。 姜二苗坐在车架上,戴着皮毛帽,一张口吃一嘴的冷风,但说欲望高涨,扯着嗓说:“气死我了。” “大过年的,说些吉利的。”岑越从窗户口扒着说。 姜二苗气呼呼的,一听,嘴上说:“那气笑我了,我还真的笑了,去我娘嫌弃我,其实也方便,我和长峰屋睡,三花就得去哥嫂那儿挤,或是跟我爹娘睡。” “算了,每年就走动一两日,我也气了。” 说出来就好了,姜二苗没刚才那么生气了。 寇长峰见了,给二苗围巾往上系,挡住了半张脸。姜二苗眼睛就弯了弯,笑眯眯的模样,是彻底好了。 二苗虽是没说细,但岑越能猜到为什么。 时下人就是嫁出去了,那就是人家的人了,岑越和岑铁牛是父母都相继去世,尤其父亲早亡,寡母拉扯俩兄弟长大,情深厚一般。 而姜家祖孙四代住在一起,时下传统家庭观念更深厚,姜二苗上头有大哥,底下有妹妹,大哥还娶妻生有了自己家庭,以二苗性,去肯定带了东西,想着给亲人补添补添。 可东西贵重人,姜家人就跟嫂一般,觉得还起,也是一种负担。 说来说去,就是开了建立自己家庭了。 岑越倒还好,可能是穿过来的,受了岑越影响,知道哥嫂日过得好就怎么牵挂了。 “越哥,我现在才知道,你说的你和三少爷是一家啥意思了,我以前也说,我和长峰一家,但没理解透彻,就光是学葫芦画瓢,学你的……”二苗声飘了进来。 岑越扒开窗,喊:“你心里有数就成,快进去吧,让你家长峰担心了。” 姜二苗一听,扭头果然看到长峰担心,便进了里车说了。 岑越一头,看到阿扉亮晶晶的目光,顿时? “怎么了?” “越越和阿扉一家。”齐少扉重复了遍。 岑越很自然说:“啊,咱俩本来就是一家嘛,干嘛突然为了这这么高兴。” “一样~”齐少扉要是有尾巴,那尾巴都能翘起来。 以前喜欢去岑村,那是虽然老说,越越和阿扉天下第一好,可心里知道,越越记挂着村里哥嫂,越越和哥嫂是一家。 可能要往后排一排了。 如今一样了嘛。 越越和阿扉真的天下第一好! “阿扉排在越越心里第一名。”齐少扉高高兴兴说。 岑越:……由笑出了声,“啊,我在你心里第一名,你自然也是了。” 大崽就很得意高兴了。 初五初六时去的桃源乡。齐大伯去年秋时,有些冻着,今年过年脸色就有些病气,岑越说家里有大夫,要送大夫来看看,齐大伯便摆手说。 大伯娘在旁担忧说:“请了大夫也吃了药,就是断断续续的一直见好全。” “大伯,阿扉给你脉吧?”齐少扉突然问道。 众人都愣了下。 岑越忙说:“是了,阿扉跟府县的邹大夫学脉认认药材,学的很快,平时在村里也给村民瞧,只是村民大信阿扉,大伯给阿扉一机会吧,让给您看看。” 齐大伯一听,旁人信少扉,当即是护着短,伸了胳膊来,说:“少扉来,你给大伯伯瞧瞧,咱们齐家做药材生意的,没准你就跟你爷爷一般了,有点识药材的本事在。” 齐少扉便真的去脉,背着《邹氏脉门诀》,很是仔细,最后说:“大伯伯你有些肾虚哦。” 岑越:……都敢看大伯的脸色。 但大伯这年纪了应该是那方面的问题。岑越让阿扉仔细说说,齐少扉便说:“大伯伯是是老想尿尿,还尿干净,有些体寒,这是风寒和肾虚,要补的。” 这要是换了大夫说这,肯定还没说完,齐大伯就喊人来撵走了,可这是弟弟留下的儿,同们走动亲热起来,齐大伯想伤了孩的心,愣是听完了。 齐少扉说了药材,都是寻常便宜的,给村里人看久了,都是的便宜药材,却能治病。 “……大伯伯你要记得喝哦。” 齐大伯憋屈忍了去,“喝、喝!” 后来两人去了,齐大伯还让老伴给煎药,大伯娘可置信,“你真要喝啊?镇上大夫开的药,你都是想起来喝一喝,想起来倔的动。” “喝,我都答应少扉了。”齐大伯幽幽叹气。 大伯娘倒是迟疑敢按着少扉说的药方来煎药,“是我信过少扉,可少扉有病,开的药方万一喝坏——” “那我更要喝了,其人信少扉,我做大伯的,还都答应说得好好的了,怎么能喝,说了尽管去煎吧。”其实齐大伯自从弟弟走后,这两年就老爱一年纪,成咯成咯挂在嘴边。 倒是齐大伯盼着自己死,只是生死看淡了许。 大伯娘拗过,只听那些药材确实是寻常可见,便想着先煎一副喝一喝,没准就跟先前一样,后头忘了、愿意喝了。 哪成想,齐大伯少扉开的药,那是天天催着问。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一直到了五。 桃源乡两家大伯家的儿来走动,送了礼,齐大伯家大儿还说:“上次少扉给我爹开的药方,我爹连着喝了七八日,如今说风寒好了,我娘原先是信的,现在一看很是稀奇,我爹说,少扉是齐家人,识药材那是没问题的……” 至于齐少扉会看病这事,照旧是没人信的,即便是齐大伯喝药喝的差离好了,齐大伯娘也觉得是先前药效起了作,或是瞎猫碰上死耗。 少扉像孩一般,怎么能学会给人看病呢。 齐少扉听到大伯病情好了许,很是高兴,当天是吃了一炉饼。那也是越越做的烤鸭可好吃了! 家里有烤炉,岑越便琢磨学着做烤鸭——这道菜说了许久,从搬进来时就想着,后来一直没空,被打岔,如今是烤鸭终于上了席面。 桃源乡做药材炖鸭一绝,如今吃了烤鸭,两堂兄都说好。 出了年,庄稼汉还嘀咕说今年雪下得少了,就怕今年收成如意,结果谁能想到,年都出了半月,骤然降温,连着四日大雪。 岑越望着簌簌簌落没停的大雪,也有些担忧,倒是地里庄稼,就怕雪太大有了雪灾就好了。 好在第五日就停了。 一直到二月初,春寒料峭,雪水化开,路上泥泞,来齐家门口看病的人了,都是抱着娃娃来的。 邹大夫在前坐诊,齐少扉在旁帮忙。 岑越看寒风凛冽,就说门打开,去轿厅里吧,又给轿厅里摆了两炉,本来是取暖的,结果最后成了煎药了。 药材费照旧收的便宜。 后来二月中天晴了,一连许日大太阳,岑越和二苗开始下地种草莓了,今年早早半月种上。 “可下雪和天寒了,要草莓苗要冻坏了。”姜二苗喃喃道。 岑越说:“后期要是坏了,我们再补一补。” 三亩地好收拾,人两天就种完了。 到了三月初时,有颗冻坏的,没长出来,岑越就再补上,没事就偷偷给草莓苗浇些泉水,连带着九亩的寒瓜种全种上了。 “今年要是赚了银钱,我想着再买亩田,头种些脆桃。” 桃花乡桃树,自然是有桃的,过时下果都一般,果肉,有些酸涩,品种是特好。 姜二苗答应,说:“越哥,现在就能买了,我那银钱都没乱动,存着呢。” “我桃树种,再,去北雁郡城我看看筛一筛,来我在自己培育培育。”岑越说的培育自然是在空间里。 姜二苗点头,也问,都听越哥的。 托了老天爷的福,二月没再变天,虽是冷了日,但像之前那般下大雪,到了三月底时,早春的草莓苗就绿油油的,涨势喜人。 四月六七时,去年岑越让来的车夫已经陆陆续续来了,一共九辆车,吴掌柜也到了。 经过去年的经验,今年安顿车夫、煮饭收拾琐碎活也很有条紊,到了二号,早春头大的草莓终于长得差能摘了。 可以叫采摘工了。 今年先叫了人,第一批大半天就收拾好,此时才四月底,天还是那么热,岑越也给货车板周围放了一圈的冰,稀稀拉拉的。 九车货是七车送府县,两车岑越送北雁郡城,这两车,备的冰,还都是‘冰箱’放着。 家里有二苗调度剩下的,岑越没什么放心的。 第一趟出货很是顺利,岑越和老车夫们走过好趟,齐少扉也跟着,两辆车货少,走的轻快,日夜兼程赶路,到了北雁郡城时才五月初。 岑越直奔秦唐二府,两府果然要草莓,像去年那般,得了四百两银,因知道五月时还会来送第二批草莓,便抬了手没要。 这下剩下的货,岑越送到林府,林府管家见是,又看只剩一车,问是秦唐二府要的,也没说什么,只是要了半车,得了一百五两银。 后头的货倒也好卖,各府门前问一问,都卖了干净。 各府还约了,说第二批下来了,再继续送,还要。 今年很是顺利开了好头,这一趟就赚了七百两银了。岑越很是高兴,想着今年没什么压力了—— 但没想到,做买卖哪里有顺风顺水的,卖两一盘的草莓,早传出去了,北雁郡城贵族爱吃喜欢吃,可其商贾没听过、见过草莓,自然是无处得到栽种,有人眼红嫉妒外来商贾,搭上了贵人的线,两车果就赚的盆满钵满。 “那北面来的果商贾出城了。”有人来报信。 有人问:“打听到了没?” “听到了,也没藏着掖着,说五月还下来第二批,到时候来送。” “五月少?” “来、二号吧?”这人也确定啊,那夫郎老板没说仔细,光说五月。 “老板,那还给给这外来商贾一教训了?” 那老板也是卖果的,过是卖寒瓜的,拍着下头人脑袋,低声说:“我们是做正经买卖的,你听听你那像吗,传出去了,我还怎么在北雁城卖瓜。” 私下事私下说,要是商贾名声沾了‘恶’,哪百姓敢来买东西? “再说了,我又杀人也放火,就是凑巧了,们的马吃错了东西,跑肚拉稀,闹得人仰马翻货砸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知道,那草莓经折腾,货要是翻了,马蹄踩两脚,都烂完了,这岑老板答应贵人送草莓,如今草莓到—— “呵呵呵呵,贵人啊,哪能是那般好搭上的……” “老板,那为何这次做呢?” 寒瓜老板哼着调,跟底下人教一手,“这会第一批货,路上砸了就砸了,后头人家得是,如今先让赚,给人家府邸签了契,头送上货,怎么吃进肚的银,到时候磕头给人家赔!” 也没干啥,啥也没干。 北雁郡城老百姓吃的寒瓜都是城外附近村种的,百姓们全种寒瓜,是种粮食,这寒瓜老板来收,零零散散能卖一夏日。 那村都有人,北面车队想要进北雁郡城,那是必须经过的村和路。 老板急,人通风报信,要给这外来的果商一教训瞧瞧。 岑越全然知有这么一劫着。 习惯了给空间里备上同的货,就是怕路上出了什么岔意外,到时候送到—— 岑越从没低估时下贵族阶级的权势和脾性,跟这些贵族打交道,银是,但也要担风险的。 去后歇了日,五月日时,车队都来齐了。第一批寒瓜也下来了,岑越让装车,收拾好,出时已经月中了。 的冬麦试验田,这时候已经结了麦穗。 “越哥然这次我去送?”姜二苗见越哥望着麦穗田,由说。 岑越想了下,“没事,我跑来,正好来收麦。”其实看过麦穗,知道产量怕是普普通通,没什么稀奇的。 看来泉水农作物有,但也要先天种优越才行。 “早批寒瓜下来了,你还要往北上去,路上注意安全。”岑越吩咐。 姜二苗说知道了,“我家长峰那么高壮,旁人敢来打主意的。” 齐少扉在旁听着,看看寇长峰的胳膊,再低头看看自己的,心想,阿扉也很厉害,阿扉还有腹肌,有八块,阿扉也能保护越越,站在旁边,坏蛋都敢来!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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