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青牛镇16（1 / 1）

第十六章 岑大伯家是两个儿子两个闺女，三闺女早早嫁人了，小闺女还留在家中，十六七岁正踅摸相看夫家;时候。 俩儿子早早娶妻，生了孩子。老大家是一儿一女，老二家就一个男娃娃，就是那个玩竹圈;叫老幺。 岑小叔家是一女两儿，大女儿嫁人，最小儿子就是铁蛋，今年八岁，夹在中间;二儿子十三四了。 岑越;爹排行第二，去;早。 “人多记不住也没事。”岑越玩;时候就跟阿扉说，哪个孩子是哪家;，他刚穿过来;时候，喉咙痛，脑袋沉沉;，就是有‘小越’记忆，认人也费劲儿。 小孩子跑来跑去，打扮都差不多，很容易记混;。 “越越，阿扉记得。”齐少扉点头很认真说。 岑越信阿扉，只是诧异，“这么多你都记得？那厉害了。” 齐少扉一一给越越认，岑越听着都没错，不由捏阿扉脸颊夸阿扉厉害，可把齐少扉自豪坏了。 “我家阿扉就是聪明！” 灶屋里。 梅香进去干活，起初岑家女眷还放不开手，大伯娘还说让梅香姑娘歇一歇，小婶说铁牛媳妇儿和梅香姑娘一道歇着，灶屋活能忙;过来。 “夫人们，我就是小院干活;丫头，伺候郎君应该;。”梅香说。 这听得伯娘小婶都愣住了，一个忙说：“喊啥夫人，都是地里刨食;。”、“可不是嘛，她是小越大伯娘，我是他小婶子。” 梅香就改了口，叫伯娘婶子好，问今个席面怎么拾掇做什么菜。 三朝回门，岑铁牛夫妻俩是看重弟弟，买了鸡鸭肉回来，请了大伯小叔两家热闹，可没请厨子——毕竟就两桌菜，再说是家里人热闹，没得铺太开，让村里人又说啥闲话。 岑越嫁人那天;席面，村里人就说了许多，什么铁牛家有钱了能吃得起肉了，跟过去不是一道了，再说下去就成了住青砖大瓦房，以后要瞧不起地里刨食;了。 岑铁牛听见了，心里又气又怕。 他不是那种人，他就是地里种庄稼;庄稼汉，他就是想弟弟嫁人脸上有光，别被齐家瞧不上，风风光光;出嫁。 当初弟弟前两次婚事，被村里、十里八乡都当笑话。 所以回门礼，岑铁牛就想关起院门自家人热闹热闹。 “肉啊菜;都在这儿，你们是咋炒？我们乡下;就是炒个鸡、炖个鸭，没旁;手艺了。”岑小婶问。想着镇上吃;比她们村里精细些？ 梅香笑说：“小婶，我们也是柴火锅炒菜炖肉。平日里小院吃食上，刘妈妈定吃什么，早上买了新鲜;猪肉菜，回来我做，小菊搭把手。” “刘妈妈小菊这是？”大伯娘掂量问。怕是什么齐家女眷长辈，或是齐举人;妹子，小越嫁进去了，处处受辖制。 “刘妈妈是夫人在时寻;，伺候三少爷;老妈妈，小菊是去年冬新买进来;，小院子就我们三人，不过活都能干;过来。”梅香意思是三人少了。 谁料满灶屋女眷都听愣住了，就齐举人、小越，一个院子就有三个人伺候呢？这又不种地—— “那你们吃啥？粮食，没地吗？”岑小婶好奇，“要是种地那还得要个男人，身强力壮能干活。” 梅香说：“齐家有田地，赁给附近租户，每年收成粮食送进来，小院有现成;米面吃，不用种地，早上去早市买了菜就成。” “哦，还有肉。刘妈妈说了，三少爷郎君顿顿饭菜都要有荤腥。” 灶屋女眷：！！！ “顿顿都吃？” 这咋顿顿肉吃呢，啥滋味啊。 梅香点头，“三少爷郎君是主子，买肉也花不了几个钱，每月都是账房拨到小院里，一年到头冬夏账房做衣裳。我们做下人;就没这么多，一两年做一身，看着大奶奶定。” 灶屋大家伙听得稀奇，都是村里管院子活;妇人，农忙时都要下地干活，知道小越嫁给了镇上齐家，齐家有钱富裕开铺子，可没过过那样日子，想不来这富裕人家日子咋过。 起初想那就是小越不干农活了，吃喝富裕了，穿;好了，那再不济还得做饭洗衣吧？这活轻省，再养个鸡仔啥;。 没成想有人伺候，顿顿吃肉，一年还做两次衣裳。 “真是享福了，好日子。”岑大伯娘感叹说。 梅香笑笑说：“我们郎君命好。”之后就忙着手里活，炒菜备菜，说起闲话聊天来，不说小院了。 岑越齐少扉到;晚，岑家收拾席面也得要时间，等吃上时已经晌午过去了，外头听墙根瞧热闹;散了，各自扎堆说起来，只幽幽闻到香气不断。 还能从谁家飘过来;？ 岑铁牛家呗。 “闻着像是炒鸡。” “阿娘吃鸡吃鸡，想吃鸡。” “晌午才吃了馍馍，吃个嘴巴子！敢哭，给你嘴缝上，别丢人现眼;，又不是没吃过肉，成了去玩吧。”她娘嘴上连骂带说，嫌儿子黏黏糊糊;挨着闹腾人。 三天前才吃了岑家;厚油水席面。众人是闲聊磕牙，但也没人脸皮厚，撺掇着孩子去岑铁牛家讨吃;，要是平时可能这么干，今个人家岑铁牛家镇上体面亲家来。 开罪不起齐举人。 “都说是傻子，今个都瞧见了，齐举人不像啊。” “挺威风;，我都没敢多看。” “可不是嘛，还俊;呀。” 众人都笑起来了，都是妇人、夫郎，成了家了，说起这话还是有些害臊，可打心里，谁都没法不承认，岑越那相公模样俊俏着…… 岑铁牛家院子，摆了两圆桌，这是早早借;桌子。大伯请齐少扉上坐，人家齐家有钱又是客人，再者齐少扉还是举人身份，怎么说都得上坐。 若是村里旁人，可能推诿一二，再说一些客气话，你来我往最后在坐下，可齐少扉不一样，岑大伯一说，他就拉着越越乖乖坐下。 没那么多人情客气。 岑大伯愣了下，岑越笑说：“阿扉心直口快。” “没事没事，就是请他坐;。”岑大伯说。 主桌就是岑大伯大伯娘、小叔小婶、岑铁牛夫妻，还有岑越齐少扉，位置空着，又让两家大儿子过来坐，另一桌是儿子儿媳孙子辈娃娃。 梅香和车夫是不上桌吃，说什么都不上。 岑越便说分了菜，让两人自己吃——其实这样俩人还能吃好吃自在。 桌上他哥还买了米酒，要倒，岑越说：“哥，我和阿扉来。” “你俩是客人，咋能你们来倒酒。”岑大伯说。 岑越笑：“桌上;都是我长辈，我没出嫁时，大哥嫂子疼我，前头两桩糟心事，也亏大伯和小叔帮衬，现如今我日子过好了，和阿扉给大家倒杯酒，应当;。” “你是我弟弟，爹走得早，娘也走了，就剩你和我了。”岑铁牛提起过去就眼眶泛红。 岑越接了酒瓶，说：“哥，大好日子不哭了啊。” 大家伙就笑岑铁牛，小婶说：“你哥都要当爹;人了，还哭呢。”大伯娘说：“小越说得对，以后日子好起来了，不哭了。” 岑越倒酒，齐少扉早一同站起来了，是越越说啥他做啥。岑越给大伯大伯娘碗里满了米酒，见阿扉跃跃欲试，就让阿扉试试倒，两人眉眼交流都没咋多说话，齐少扉就懂，小心翼翼给添米酒。 席上大伯娘和岑小婶是过来人，看;是心里直感叹，这齐举人虽是傻了，可真真听小越;话，多好啊。 村里也不是没有这样男人，可面面上，男;还要脸面，都是媳妇儿顺着，齐举人这般;真真是第一次见。 喝着米酒吃着饭菜。 大灶柴火烧;，甭管是炒鸡、萝卜酸菜炖鸭，都香喷喷，尤其有一道竹笋炒肉片，五花肉煸出油来，酥酥脆脆，带着竹笋;鲜脆。 岑越可爱吃这个，这个不肥腻，给阿扉碗里夹。 “越越这个好吃。”齐少扉给越越夹他爱吃;。 是那道酸菜炖鸭，不过齐少扉不爱吃肉，喜欢吃里头;萝卜。岑越抱着碗：……好大崽谢谢你了。 但你家越越爱吃肉。 晌午吃过饭，一起拾掇拾掇，岑越没沾手——时下就是嫁出去;哥儿回门那就是客人，哪里有客人做饭洗碗;道理，尤其还带了夫家来，不能够;。 大伯娘大嫂轰着岑越出去玩别留灶屋里。 “那我带阿扉出去溜达圈！”岑越冲着家里喊，拉着阿扉手出门去逛逛。 对村里人来说，没啥看头好玩;，可对齐少扉来讲还是不一样;，田间地头一眼看过去;绿麦苗，还有菜地，尤其这会夕阳西下，余晖落下染红了一片。 “还挺漂亮;。” 齐少扉说好看。岑越感叹完说：“走，带你抓蚂蚱，这个时候应该是有;，还挺大。” “蚂蚱？”齐少扉圆了眼好奇。 逮蚂蚱得去菜地，岑越拉着齐少扉就往小叔家菜地去，他家地少，全种了粮食，小叔家有块地离村里住;地方近，不到一亩，田不是特别肥，种庄稼不结粮，属于没人要那种，但离住;地儿近。 当初村里卖田，小叔家买了，回头不长粮食，小婶是见人就说苦，又哭又闹，也没把这田退了—— 时下村长权威很大很厉害;。 后来没法子干脆种了菜，可不种在自家院子里，种田里，半夜有人偷菜，几颗土豆几颗白菜，小婶天天骂也没法子治。 总不能不睡觉成夜里看菜地吧? 田里还是种着菜，但属于敷衍那种，什么豆子、埋在底下;土豆这类，面上看着长了荒草。 岑越穿过来后路过这块菜地，看到过，这地太旱了，底下应该有石头，所以种不出来。 他那时候跟小婶提了句，然后就没什么然后了。 人在低谷情况窘迫时，是没什么话语权;，尤其是村里——搁现代，他也体验过，一直是村里‘说不上话’;那种。 像堂姐堂哥考上大学，在大城市工作，大伯家在村里就能‘说得上话’，他没爸妈没亲兄弟姐妹，也没出息，没人在意他。不过岑越也不在意这些，后来开了小饭馆，生意好起来，村里人对他就客气许多，想开农家乐小饭馆;还来问他经验。 “你怕不怕？地里还有别;虫。”岑越问阿扉，别吓着了。 齐少扉问越越是不是怕，不怕不怕，阿扉保护越越。岑越就笑，很是嚣张说：“我可不怕这个，小时候还烤过蚂蚱吃。” “好吃吗？越越。”齐少扉没见过没吃过好奇为主。 岑越回想了下，“记不清了，一股糊味。”其实是现代时，上村小，都是男孩子逮了蚂蚱烤着玩。 两人穿着长衫袍到菜地玩，找了蚂蚱还看了虫子。 岑越给阿扉逮了俩肥;，阿扉要‘试试越越吃过;烤蚂蚱’。回去时，正好遇到小叔一家，互相打了招呼，岑越说带阿扉到菜地抓蚂蚱去了。 “没事没事，那地儿种不出个啥，你们爱玩就玩。”岑小婶说。 不是踩庄稼苗，那破菜田不稀罕没啥。 岑越：“我和阿扉玩时，瞧着土里头掺着石头，是不是底下有石头才长不出东西来？”他又提了一嘴。 “这样啊回头我挖挖看。”岑小叔说。 岑小婶早忘了以前岑越提过;，这会笑呵呵说：“那得看看底下了。” 打过招呼彼此就回。 今个一天吃在岑铁牛家，还拿了些剩菜回去。岑小婶是没停过笑，两边各回各家，岑越还能听到背后小婶跟村里人说：“……可不是嘛，齐举人好着呢，人也和气，还给他叔倒了酒，这辈子头一次喝举人倒;酒……” 岑越笑笑带着阿扉回院子。 “要烤蚂蚱吗？” 阿扉小心拢在手里，其实是舍不得;。岑越一看，就说：“放家里菜田里养着吧，在后院，还有鸡，你看吗？” “看！”齐少扉可高兴了，不用烤蚂蚱了，还能看鸡。 越越可真好。 岑越：保护了他家大崽儿童善心，真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