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门的信尚未送到,幽冥教已经接到江南败报。 望着手中信笺,幽冥大帝紫琥珀面色愈加凝重,似乎并不吃惊。将信递给圣女紫琉璃,歪坐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双手交叉负手道:“他们果然败了,还是妹妹睿智!看来我真是高估魔君、女帝了,没想到二人如此不堪一击!” 紫琉璃暗暗吃惊,狐疑道:“两盟、日月盟接连大败,而且败得这么迅速,莫非侠客盟有援兵?难道是八公山插手了?果真如此,那侠客盟的实力就更可怕了!既然侠客盟已经胜了,咱们还犹豫什么?迅速南下灭了两盟,以免沦为他们下一个覆灭的对象!” 紫琥珀迟疑不决,询问旁边沐寒月、郭嘉佑二人意见。沐寒月迟疑片刻,笑道:“圣女说得对,大帝应该为幽冥教退路着想了。现在日月盟大败,侠客盟必会趁机覆灭玄女教、天魔教和圣毒教,还会顺势灭了江南八教和两盟。咱们提前灭了两盟是向侠客盟示好,免得将来日月盟覆灭后咱们成为众矢之的。” 郭嘉佑也附和道:“圣女是真知灼见,大帝可以采纳。趁机拿下两盟,向侠客盟递上投名状,咱们入盟之事必定毫无障碍。现在八公山迟迟没有正式允许咱们入盟,必定是想看看咱们的态度。” 见三人不谋而合,他欣然点头道:“你们说得对,咱们是时候表明态度了。妹妹,传令全军扑向两盟,不得迟疑!” 一夜奔袭,天亮后众人抵达襄阳雷音殿,几乎没有遇到顽强的抵抗,不费吹灰之力便覆灭了卍盟。紫琥珀大喜,又下令全军扑向江陵正义盟,准备一举荡平两盟。傍晚时分,众人抵达江陵,又轻而易举覆灭了正义盟。 此时两盟众人正在玉女园外徘徊,丝毫不知老巢已经被人端了。众人在玄女教玉女园外勒马驻足,盟主杨言忠忧心忡忡道:“咱们前有狼后有虎,都是绝路,凌盟主觉得怎么办合适?” 凌云思蛤蟆嘴紧抿,神色凝重道:“灵山势大,与他们对抗是自寻死路。若不是被八公山逼迫,咱们也不会倒戈一击。此刻使者必定已经收到消息,也必会对咱们恨之入骨。她能助你我坐上盟主之位,也能将你我拉下马。咱们不能一条道走到黑,必须左右逢源才行。” “还是两位盟主高明啊!”杨言忠喃喃自语道,“当初两位盟主选择左右逢源,拒绝在灵山和八公山之间选边站,这才保全了两盟。如今你我一招错满盘输,恐怕要葬送两盟。” “未必!”凌云思面露狠厉道,“咱们也可以左右逢源!天尊让咱们讨伐邪教,咱们就暗中通知他们,保全名门的人。如此一来,既不得罪八公山,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讨好灵山。使者见你我有意将功折罪,必不会怪罪咱们。杨盟主,你觉得如何?” “甚好!”杨言忠喜道,“不过,除了暗通消息外,咱们还要尽量避免刺激灵山。天尊让咱们覆灭邪教,咱们可以故意拖延,让三教打头阵,吸引名门注意,等邪教败退时咱们再收拾残局。” 二人议定,立刻派人暗中通知玄女教。 女帝姜梦雪刚喘口气,听闻侠客盟大军压境,早已怒气冲冠。不过玄女教实力大损,如今只剩一帮地仙高手,根本不足以抵挡侠客盟兵马。思来想去,她暗暗咬牙,不得率众舍弃玄女教。 帝佐常五郎小心翼翼道:“女帝,圣教的人怎么办?这些人必会向侠客盟透露咱们的行踪,甚至泄露女帝的秘密。” “那就全杀了!”姜梦雪冷冷道,“地仙以下高手全部诛杀,地仙高手全部带走。” “是!”常五郎暗暗窃喜。 他立刻召来侍女心湖、云梦等人,斜坐阁前,手拄银枪,面露邪笑。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陡然出手,银枪横挑,一枪封喉,转眼五人倒地而死。众人齐齐惊慌,狼狈四逃。常五郎鬼影迅疾,银枪如魅,道道寒芒飞袭而去,只听哀嚎声不断,众人纷纷伏地不起。 心湖大骇,云梦惊魂,纷纷拼命往外爬去。 常五郎提枪逼近,银枪左右轻挑,两边哀嚎呻吟的侍女纷纷惨死。冷眼盯着心湖、云梦二人,他面露狠厉道:“你二人背叛圣教,投靠狗贼,害得本帝佐受尽苦楚,今日我要让你们生不如死!” 心湖、云梦自知难逃一死,互望一眼,纷纷伏剑而死。 常五郎大怒,咬牙道:“贱人,便宜你们了!你们以为一死就能了事?哈哈哈……痴心妄想!”边说边银枪猛戳,面目狰狞。 不久姜梦雪伫立玉女园外,回头瞅着玉女园,暗暗心伤。自从离开天魔教,这里便成了她的新居。为了经营好玄女教,她呕心沥血,倾注全力,这才将玄女教打理得井井有条。没想到刚过几个月,自己又要背井离乡。想到这,她神情沮丧,默然不语。 常五郎瞧出蹊跷,谄笑道:“女帝,现在玄女教已经保不住,不如投靠名门,或许有一线生机。” “不!”姜梦雪斩钉截铁道,“去天魔教!玄女教覆亡后,他们下一个目标一定是天魔教,我不能坐视圣教基业毁于一旦!” 常五郎诺诺称是,不敢吱声。 听闻姜梦雪等人往南逃去,天佑率领众人快马赶到玉女园,果然见园中狼藉一片,早已人去楼空。天佑笑道:“姜梦雪逃之夭夭,玄女教到处一片死寂,立刻派人去信师兄,就说玄女教拿下了!” 望着偌大的玄女教一夜覆亡,楼主朝牧隐感慨道:“圣阁与玄女教对峙多年,始终未能逼退玄女教,没想到三教联手南伐,她们竟然不战自退了。” “当初双方势均力敌,自然谁也占不到上风。”楼主关玉峰笑道,“如今不同,咱们有神龙教、天静宫相助,又有像圣尊、圣后、少主和傅少主这样的绝顶高手,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就覆灭玄女教。” 天佑笑道:“这是众人之功,不是我一人之力。接下来还要讨伐天魔教,诸位先歇息一晚,明早全军扑向雪峰山!” 众人前往凤阳阁,见院中尸横遍地,不禁个个震惊。 晴儿忙回身嘱咐道:“院中都是女尸,你们都出去吧!”天佑忙招手示意,领着众男子纷纷出阁。待众人离去,晴儿回身冲着玉玲珑等人道:“仔细查看腰牌,有没有叫心湖和云梦的女子。”玉玲珑、凌尚香、鲍蕊蕾纷纷遵命,挨个细查。 鲍蕊蕾心明眼亮,一眼瞅出地上残尸异常,指着地上残尸道:“众人都是一枪毙命,唯独二人好像是死后被人分尸。” 晴儿心里咯噔一下,疾步上前查看,只见二人死状难看,残肢遍地,下体更是血肉模糊。晴儿不忍目睹,望着地上掉落的两块令牌,见上面赫然写着二人名字,不禁潸然泪下。当初下山前,天赐曾嘱咐天佑,务必从玄女教救出二人。如今众人迟来一步,致使二人惨死,回去后如何向天赐交代?想到这,她暗暗咬牙道:“狗贼常五郎,我不会放过你!” 见众人神色异样,鲍蕊蕾迅速御雪封住二人,叹气道:“众人似乎是被玄女教自己人杀害的,手段残忍,令人发指。这种死后辱尸的行径,简直骇人听闻。” “是,”凌尚香附和道,“我记得名门早有规定,任何人不得死后辱尸,为什么还有人敢这么做?” “因为他们是邪教,是禽兽!”玉玲珑哀伤道,“禽兽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他们不是最擅长用这种手段威慑正道吗?” “邪教未必敢这么做,”鲍蕊蕾怒目道,“有些人比邪教还恶,简直禽兽不如!” 凌尚香颇有感触,轻轻点头。 原本打算在凤阳阁歇息,见遍地横尸,天佑不得不移步玉女阁。 玉女阁内,晴儿坐在梳妆台前发呆,独自暗伤。 天佑安置好内外,推门而入,搂着她香肩宽慰道:“别伤心了,我已经命凌圣侍将二人拼好,厚葬在公主墓旁。有公主护佑,二人不会沦为孤魂野鬼。倒是杀害二人的凶手禽兽不如,手段残忍,令人发指,简直天理难容!被我逮住,我必定将其碎尸万段!” “嗯,”晴儿哀伤道,“她们这么年轻,却死得这么凄惨,甚至死后都被人百般凌辱,真是可怜!要是抓到凶手,我一定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他生不如死!” “好!”天佑铿锵道,“娘子说了算。不过,咱们还不知道是谁杀得,怎么办?” “常五郎!”晴儿斩钉截铁道,“必定是他!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人!抓住常狗贼,我必让他自食恶果!” “不行,”天佑忧心忡忡道,“临行前师兄吩咐过,幽袭、幽灵、常五郎等人有名门背景,轻易杀不得。” “谁说的!”晴儿杏目怒睁道,“莹莹也说过,任何人只要敢对咱们下毒手,或者触犯江湖规矩,不管他有什么背景,格杀勿论。就算天塌下来,她和你师兄也会替咱们挡住。莹莹都这么说了,你还怕什么?” “好!”天佑掷地有声道,“我听娘子的,一定要手刃了常狗贼!” 晴儿转怒为喜,扑入他怀中欣慰道:“我果然没有看错人!” 闻着发丝清香,天佑心神一荡,抱起她钻入帷帐。 灯熄合帐,凤鸾颠倒,鱼水交融。 阁外韩文信、张浩宇并肩而立,二人一个负手而立,一个捋须低眉。 二人身后不远处两个女子正窃窃私语,不时传来阵阵欢声。 余光扫视二人,韩文信笑道:“张圣相,你与鲍殿主什么时候认识的?” 张浩宇也回头一瞥,笑道:“韩圣相与凌圣侍什么时候认识的?” 韩文信笑道:“你们似乎相识已久,莫非是进入圣教前认识的?” 虽然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但惊得张浩宇暗暗心颤。他没想到韩文信洞察力如此厉害,只好干笑道:“韩圣相说笑了,我与鲍殿主相识不久,谈不上深交。反倒是韩圣相,似乎与凌圣侍神交已久,莫非你们都有相同的经历?” 这看似漫不经心的反问也惊得韩文信虎躯一震,不禁暗暗钦佩张浩宇细致入微的观察力。见他眼神逼视,无奈强颜笑道:“张圣相说笑了,我与凌圣侍相识不久,谈不上神交已久。或许因为经历相似,不觉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情。” “这倒是,”张浩宇依旧漫不经心道,“韩圣相多年不曾回去探亲,听闻凌圣侍也是,看来你们都是苦命人啊!这些年名门一直救济穷困,收养孤儿,不知韩圣相怎么看?” 韩文信心里咯噔一声,立时察觉不妙,面色稍变道:“张圣相也多年不曾回去探亲,听闻鲍殿主也是,难怪你们如此投缘!当年你收圣女为徒,她却喊你为兄长,莫非其中有什么隐情?不知鲍殿主可知你们的关系?她若知道了,会怎么看?” 张浩宇身躯一颤,很快听出蹊跷,笑脸僵硬道:“韩圣相多虑了,更听错了,圣女只是跟着我学了几招,名义上尊我为师父罢了。我与她没有其他关系,请韩圣相不要恶意猜测,以免伤了彼此和气。” “是吗?”韩文信回身望着不远处窃窃私语的二人,得意笑道,“张圣相不必紧张,我也只是随口说说,我相信张圣相的为人,你不会背叛圣教,更不会背叛正道。” 张浩宇如释重负,也回身瞅着二人,欣慰笑道:“多谢韩圣相信任!我也相信韩圣相不会背叛圣尊,更不会背叛天尊!” 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提起天赐,张浩宇喃喃自语道:“不知道寿州的事如何了,天尊有没有逼退众名门。” “应该快了,”韩文信若有所思道,“灵山欺软怕硬,必不敢亲自下场。只要天后能掌握火候,就能死死拿捏他们。只不过,这火候不易掌握,就看天后的掌控力了!” 夜幕渐深,寿州城东街,一个黄发金须,满脸虬髯的中年男子金刀拄地,在街上步履蹒跚,酒气熏天。他身材魁梧,面相凶悍,正是罚恶使者南宫庆。见他不是善茬,路人纷纷绕道而行,不敢靠近。南宫庆醉酒生色,婬目乱瞟,不断搜寻猎物。见众人纷纷躲闪,不禁暗怒。 这时一个倩影从背巷闪出,飘然落在十步外。她身姿凸凹,腰细臀圆,浑身散发着迷人清香,令人骨髓神醉。南宫庆大喜,急忙奔着她翘臀抓去,不料女子疾步而去,竟轻松避开。南宫庆连抓三次,始终未能摸到,不禁心痒难忍。女子越是疾步躲闪,他越是兴致勃勃。 见女子故意放慢脚步,他眉眼带笑,重新抖擞精神,一把抓去。眼看就要抓住丰臀,女子突然止步,长剑拄地,霎时身后现出道道冰刺,险些刺穿南宫庆虎掌。南宫庆大叫一声,顿时酒醒三分,恶狠狠怒视眼前女子,飞起一脚直冲她腰眼踢去。眼见一脚踢来,女子陡然转身,拔剑出鞘,立时划伤其右腿,鲜血染红了裤腿。 南宫庆又怒又痛,不觉又酒醒三分。见眼前女子面如娃娃,隐约是八公山护法冰儿,他逐渐清醒,迅速封住穴道,包扎伤口,怒目道:“贱人,你敢偷袭名门?天下没有第二人敢这么做!你以为仗着天尊护佑就可以为所欲为?简直坐井观天!”他边说边提起金刀,飞身砍去。金刀裹挟寒风,惊魂泣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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