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雪海早猜出黑衣人是卫青山,没敢大意,迅速玉掌迎击,两道毒气相撞,二人齐齐躲闪。没等黑衣人落地,她再度出手,迅如疾电。黑衣人早知不妙,抬掌御出罡气,勉强挡住了香雪海致命一击。 见他擅长《神龙宝典》的武功,香雪海吃惊道:“你怎么会《宝典》的武功?” “哈哈……”黑衣人笑道,“我与圣尊互学武功已非一日,你如今才知道不是太晚了?” “为什么杀我师父?”香雪海面色冰寒道。 “你师父?哪个师父?”黑衣人故意道。 香雪海冷眼寒光道:“你就是宋文魁?我早该想到是你!当初汤毒王说起,我还不敢相信,现在看来果然是你!” “你既然知道是我,就该知道我为什么要杀独孤胜!”黑衣人冷冷道,“杀父之仇不共戴天,这是他罪有应得!我已经让他多活二十年,他该知足了!” “二十年……”香雪海喃喃自语道,“汤毒王说二十年前我师父曾被人重伤,原来是你。你早就盯上我师父,也早就盯上齐凤翼夫妇,先利用玲珑丹害死他们,又利用少主引我师父下山,然后趁机半道偷袭,重伤了他。既然我师父是被你打伤的,那么少主一定在你手上,是不是?” “哈哈……”黑衣人笑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当年为什么没有杀独孤胜?等你明白其中的缘由,就不会问这么天真的问题。当年独孤胜想讨回外孙,可惜被拦在山门之外,无奈乔装易容,潜入龙山。他自以为天衣无缝,不过还是被我瞧出了破绽!” 当年独孤胜悄悄潜入圣使殿,卫青山早有预料,故意现身将其吓跑。待独孤胜走后,他将三个小男孩聚在一处,先倒出三粒糖豆分给三人,笑道:“咱们玩个游戏好吗?如果你们按照叔父说的做,这里三瓶糖豆就是你们的,好不好?”三个小男孩吃得上瘾,齐齐点头。卫青山暗暗得意,嘴角露出一丝邪笑。 第二日独孤胜抱走小天赐时,他悄悄尾随,一直追到山下。独孤胜正准备骑马飞奔而去,不料马儿哀鸣一声,栽倒在地,四肢抽搐。独孤胜早瞧出马儿被人动了手脚,冷眼环顾四周道:“是谁?” 卫青山负手而出,邪笑道:“堂堂毒尊,竟然干偷鸡摸狗之事,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掉大牙?” “你是何人?”独孤胜定睛望去,只觉眼前男子十分眼熟。这时怀中小天赐急忙喊道:“叔父!叔父!”独孤胜一惊,疑惑道:“你就是圣御卫青山?” “不错,”卫青山铿锵道,“游戏开始了!” “什么游戏?”独孤胜狐疑道,“是上官甫派你来的?你回去告诉他,齐凤翼的孩子本尊抱走了,事急突然,没有告知一声,望他谅解!待本尊回到凤凰山,必会派人携礼重谢!” 卫青山似笑非笑道:“毒尊错了,这孩子不是你的外孙,你抱错人了!” 独孤胜半信半疑,小声道:“外孙,你的名字是叫天赐吧?” “不是啊,”小天赐摇头道,“我叫天齐!” “天……齐?”独孤胜瞠目道,“你之前为什么说自己叫天赐?” “我忘了……”小天赐结巴道,“叔父说……游戏……” “哈哈……”卫青山大笑道,“毒尊,你已经没有机会了,神龙教绝不会再给你第二次潜入龙山的机会!圣使说了,你倒行逆施,配合天魔教讨伐神龙教,齐凤翼的孩子绝不会还给你,你死了心吧!” “住口!”独孤胜大吼一声,虎掌拍下,当场震死小天赐。随手一丢,怒目道:“他敢扣留本尊外孙,本尊必让神龙教流血千里!” 卫青山狂笑不止,仿佛大仇得报般。 独孤胜面露煞气,寒光逼视。 过了许久,卫青山突然面露狠厉道:“毒尊欺师灭祖,如今亲手杀死外孙,这算不算报应?” “不可能!”独孤胜震惊道,“本尊的外孙叫天赐,不是天齐!” “是吗?”卫青山阴声道,“如果有人拿一瓶糖豆哄他,让他说谎骗你呢?” “不可能,”独孤胜震怒道,“绝不可能!” “哈哈……”卫青山阴笑连连道,“大师兄,这就是你的报应!” 听到卫青山喊自己师兄,独孤胜只觉脑袋嗡嗡作响,霎时天旋地转,跌坐地上。望着血肉模糊的外孙,想起绕膝欢笑的女儿,他发疯般将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哭如泪人。边哭边不断捶打脑袋,面容扭曲,神情痛苦。 卫青山冷眼盯着独孤胜,得意道:“亲手打死外孙,斩断龙葵骨血,断送独孤氏香火,千金九泉之下你如何面对外孙?如何向龙葵交代?又如何向独孤氏列祖列宗交代?我爹对你恩重如山,你却恩将仇报,欺师灭祖,这就是上天给你的惩罚!” 想起当年师父临死前的诅咒,独孤胜神情呆滞,心如死灰,慢慢举起手掌,一掌朝自己脑袋拍下。不料手腕被毒丸击中,只觉手腕一酸,手掌不偏不倚拍中后脑,立时昏死过去。 望着昏死的独孤胜,卫青山狰笑道:“你欺师灭祖,背弃人伦,我不会让你死得这么痛快,我要让你一辈子活在痛苦中!” 待独孤胜醒来时,他仿佛失忆般,跌跌撞撞往回奔去。卫青山一路追踪,一直追到八公山附近。 独孤胜正要前往寿州城,突然钱三桂飞奔而来,满身是血,神情慌张。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毒尊,李鸿基那狗贼反了!”独孤胜陡然惊醒,一把提起钱三桂,怒目道:“你再说一遍?”没等钱三桂开口,他奋力一丢,摔得钱三桂眼冒金星。 钱三桂艰难爬起,跪地俯首道:“毒尊,李鸿基在商帮支持下已经控制了总教,现在七位司礼、七位堂主叛变,四位阁老被杀,他们正准备擒杀毒尊!属下有负毒尊重托,愿以死谢罪!”他缓缓抬起手掌,猛然朝自己脑袋拍去。 千钧一发之际,独孤胜突然出手攥住他手腕,咬牙切齿道:“狗贼欺师灭祖,以下犯上,我要将其碎尸万段!” 话音未落,钱三桂陡然出手,一掌击中独孤胜小腹,当场将其震飞。虽然一击得逞,不过独孤胜临机弹指飞袭,一道指气立时贯穿他左肋。钱三桂咬牙暗恨,迅速凌空飞起,两掌齐出,掌心毒气喷涌而出。 独孤胜大怒道:“狗贼死性不改,本尊宰了你!”两人御毒鏖战,各展神通。独孤胜虽然受伤,但他毒术高超,依旧攻得钱三桂节节败退。 卫青山藏身附近观望,暗暗欣喜。他早就想利用李鸿基、钱三桂对付独孤胜,没想到二人果然上钩。现在钱三桂已经来了,李鸿基还会远吗?卫青山边想边暗暗观察,很快察觉蹊跷。 没等二人分出胜负,只听一阵大笑从天而降,接着李鸿基率徐胜杰、汤智渊四人飞身赶到。李鸿基手执凤羽扇,奸笑道:“大师兄,你已经穷途末路,束手就擒吧!若你肯归顺,我可以饶你不死!” “狗贼,本尊宰了你!”独孤胜怒骂道,突然舍弃钱三桂,回身朝李鸿基飞身扑去。李鸿基不屑一顾,羽扇一挥,身边四人齐齐出手,联手钱三桂死死困住了独孤胜。独孤胜奋力厮杀,依旧被攻得没有还手之力。 李鸿基冷眼旁观,见独孤胜败局已定,忍不住嘲笑道:“师兄自诩毒步天下,今日被人攻得毫无还手之力,不知滋味如何?” 独孤胜怒气冲冠,御出两仪毒阵,惊得钱三桂等人齐齐倒退。李鸿基迅速御出诛仙毒阵,飞身迎击。钱三桂也趁机御出四象毒阵,飞身助战。三人奋力厮杀,独孤胜竟寸步难进。 眼瞅着众人围攻独孤胜,卫青山欣喜万分,心下暗道:“狗咬狗,咬得好!你们这群叛徒,我要让你们全部死无葬身之地!” 这时李鸿基大笑道:“师兄,你欺师灭祖,倒行逆施,如今属下皆反,这就是因果报应!” “狗贼!”独孤胜破口大骂道,“欺师灭祖也有你一份!今日这帮畜生能反我,明日一样会反你!下一个众叛亲离,死无葬身之地就是你!” “哈哈……”李鸿基邪笑道,“师兄错了,当初咱们反师父,是因为他倒行逆施,破坏江湖规矩,遭商帮抛弃;如今我等反你,也是因为你肆意妄为,毁坏商帮规矩,被他们无情抛弃。本尊跟你不同,我一向视商帮如手足,恪守江湖规矩,谁能反我?”他边说边挥舞羽扇,联手钱三桂死死困住了独孤胜。 二人虽然困住了独孤胜,却谁也不肯拼尽全力。钱三桂担心兔死狗烹,一直暗中有所保留。李鸿基瞧出钱三桂心思,也没敢拼尽全力,边勉强应付,边怒斥道:“师弟,师兄已经穷途末路,你我联手拼尽全力,拿下他是绰绰有余!” 钱三桂不为所动,哭丧着脸道:“毒尊息怒,不是属下不肯拼尽全力,实在是有心无力。之前偷袭师兄失败,我已经被他打伤,直到现在左肋还隐隐作痛。” 李鸿基咬牙暗恨,冷笑道:“师兄,你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是被谁打伤的?” 钱三桂也暗暗窃喜,阴笑道:“师兄,束手就擒吧,只要你肯主动退位,毒尊一定会给你一条活路,让你与外孙团聚!” 听到这话,独孤胜莫名震怒,虎目圆睁道:“畜生不如的东西,你先出卖师父,后出卖本尊,死性不改,必不得好死!李鸿基,狗商帮能利用你取代我,迟早也会利用这个畜生取代你,你得意不了几日!” 三人再度鏖战一处,厮杀许久,独孤胜不敌,被二人打断双腿,匍匐在地。他单手撑地,咬牙道:“本尊是堂堂毒尊,就算死也不会死在鼠辈手里!”边说边缓缓抬掌,陡然一掌拍向自己脑门。 突然两枚飞石破空而至,正击中独孤胜手腕。他手腕一偏,又将自己拍昏过去。李鸿基、钱三桂齐齐一惊,还没来得及出手,只见一个黑影从天而降,迅速挟持独孤胜飞身而去。 李鸿基气得跳脚,怒吼道:“追!” 待众人走后,卫青山才飘然落地,负手笑道:“自相残杀,众叛亲离,我要让你们这些叛徒都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想起独孤胜临死前不断喃喃自语的样子,卫青山负手笑道:“独孤胜临时前说一报还一报,这就是他的报应!” 听着卫青山叙说关于独孤胜的往事,香雪海暗暗震撼,又深深悲伤。想起师父孤苦半生,不禁怒目道:“杀人诛心,你为报父仇竟然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令人不齿!你杀了我师父,我只能杀了你,让你给他陪葬!”她边说边御掌幻气,御出两仪毒阵。 卫青山大笑道:“独孤胜号称‘医绝’,他最擅长的是医术,不是毒术,你难道忘了老夫才是‘毒绝’?你不是我的敌手,我也不想杀你,你走吧!” “你不想杀我,我却不得不杀你!”香雪海怒目寒光道。 “杀我?”卫青山冷哼一声,也御出毒阵。两人御阵拼杀,阵法相互抵消。又鏖战一处,毒气相拼,武功相搏,依旧难分胜负。 见香雪海拼命进攻,卫青山不断闪躲,阴声道:“若不是你父亲让我手下留情,你根本不是我对手。我劝你不要认贼作父,为邪教当爪牙!” 香雪海丝毫不理会,不断奋力急攻,逼得他没有脱身机会。 担心魔君、女帝突然杀来,卫青山阴目逼视,继续道:“难道毒尊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你姓甚名谁?爹娘是何人?家住何处?为什么会被带到神龙教?是谁把你带来的?毒尊还记得吗?” 香雪海突然停手,她心里清楚,无论是毒术、毒阵,还是轻功、内力,卫青山都略胜自己一筹,继续斗下去,自己根本毫无胜算。想起卫青山与上官甫互学武功之事,她恍然明白,冷冷道:“是上官圣尊教你的轻功?” “哈哈……”卫青山笑道,“毒尊总算醒悟了!” “醒悟?”香雪海疑惑道,“我爹娘是谁?他们又是被谁杀害的?” “毒尊莫急,”卫青山幽幽道,“我给毒尊说个故事听,或许你就明白了。事情要从五十年前说起,那时有一户林姓大家,当家的是林知远。林知远有个女儿叫林尚宫,当时年仅十岁。那一年,林家发生了灭顶之灾,一夜之间满门被屠,只剩林尚宫和老管家幸存。后来林尚宫查清灭门案背后的真凶,立誓拼死复仇!” 香雪海静静听着,仿佛是在听别人的故事。 卫青山继续道:“十五年后,没等林尚宫复仇,她的仇家就找上了门,诛杀了老管家一家,只有小管家幸免于难。老管家死后,小管家拼死护住林尚宫,东躲XZ,受尽凌辱。两个人虽然年龄相差十多岁,但小管家对林尚宫早已暗生情愫,决心替她复仇。” “她们的仇人是谁?”香雪海忍不住道,“与我爹娘有什么关系?” “他们的仇人姓华,是第一任圣尊华兴邦!”卫青山目光如炬道,“华家是他们的仇人,也是你的仇人!” “我的……仇人?”香雪海喃喃自语道,“我父母与林家有关?” “不错,”卫青山铿锵道,“你母亲姓林,就是林尚宫!当初你们住在梅园,那里梅花遍地,梅香四溢,毒尊还记得吗?” 香雪海心里咯噔一声,只觉那场景似曾相识,隐约好像在梦中见过。那些梦幻的梅花,那个美丽的倩影,仿佛曾在某个深夜悄悄闯入她梦中,在她心湖投下一粒砂石,令她心绪久久难以平静。她不敢细想,又忍不住回忆,希望找回失去的记忆,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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