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众人围攻急切,黄龙堂主华元忙跪地,语无伦次道:“圣尊,这是天魔教的诡计,他们就是想借刀杀人,然后长驱直入。属下虽然主张议和,却从没有主张偷袭天魔教。此事透着蹊跷,说不定是别有用心之人在暗中作祟,属下恳求圣尊明鉴!” 圣尊华渊平气愤道:“什么借刀杀人?什么暗中作祟?分明是天魔教贼喊捉贼,妄图灭了圣教。华元,立刻封锁山门,以防天魔教攻山!速去传令!” 华元立刻遵命,疾步奔去。 见华渊平故意支走华元,紫龙堂主上官云已经猜出他心思,暗叹一声,幽幽道:“圣尊啊,现在天魔教狼子野心已经昭然若揭,再不主动出击,恐怕就要坐以待毙了。属下自愿率领分堂众人下山出击,不成功便成仁!”萧永贵与三位堂主齐齐附和。 华渊平急忙询问众人,众人纷纷都不敢吱声,唯独土圣相张浩宇叹气道:“现在天魔教攻势已成,此时再出击已经没有丝毫胜算。为今之计,只能一面固守山门,依仗龙山险要地势,步步据守;一面派一支奇兵驻守山下,与山上成呼应之势。待天魔教来攻时,再前后夹击,或许有一半胜算。” “奇兵?”华渊平摇头道,“不妥,不妥啊!咱们兵微将寡,不是天魔教敌手,更不是三教敌手,如果强行出击,必然以卵击石。本尊思来想去,不如坚守待援,或许有一线生机。两盟如今正虎视眈眈,一旦三教联手攻山,他们应该不会坐视不理。只要两盟插手,形势就会翻转,到时候我们再居高临下,乘势出击,或许有几分胜算。” “不可!万万不可!”上官云急道,“主动出击,既可以袭扰邪教,也可以呼应山上,还可以寻找战机;全部龟缩龙山,一旦山门攻破,无险可守,只能坐以待毙。现在天魔教还没有合围龙山,应该速速派人下山,切不可坐失良机!” 华渊平摆手道:“本尊心意已决,断无更改!传令:第一,命木圣相曹致远率众圣御、圣丞、圣使、护教、旗主、地煞等护卫青龙关。另外封左圣丞王博贤为右圣御,左圣使李正淳、右圣使王秉盛为左右圣丞,囚牛护教郭嘉佑、睚眦护教汪道圣分别为左右圣使。第二,命金圣相周君昊率水圣相韩文信、火圣相萧永贵、分堂八位副堂主、分堂护法等护卫玉龙关。第三,命紫龙堂主上官云率四位圣护、三位堂主、众天罡等护卫金龙关。第四,命黄龙堂主华元率华家众子弟、众护法等驻守黄龙宫,等候支援各处。其余人随本尊驻守圣龙宫,与圣教共存亡!” 众人出了大殿,上官云疾走两步,拉着韩文信到一旁,愧疚道:“多年前蒙贤兄出手相救,愚弟却恩将仇报,逼上尊退位,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啊!唉,没想到,十年可以让一个人性情大变,壮志消沉,从顶天立地的男儿变成缩头缩脑的懦夫。” 韩文信听出话外之音,笑道:“上官堂主知错能改,上尊不会怪你的。对圣尊今日的部署,你怎么看?” “唉,”上官云感慨道,“亲疏有别,内外有分,我等拼死帮助圣尊复位,终究不如一个三姓家奴。说起来令人寒心,寒心啊! “嗯,”韩文信欣然道,“虽然比地老任人唯亲强,不过现在依然是任亲疏贤。照这个情况,不光彭圣御等人会白白丧命,只怕诸位也会无辜枉死。圣尊如此部署,并不是准备与圣教共存亡,只怕……” 见他欲言又止,上官云急道:“贤兄,这里没有六耳,话从你嘴里入我耳,绝不会有第三人知道。贤兄但说无妨!” 韩文信小声道:“圣尊的部署是留好了退路,绝不是要与圣教共存亡。诸位在前,华家在后,一旦诸位战死,华家还会与天魔教玉石俱焚吗?那时他们就会裹挟圣尊与邪教媾和,说不定还会把罪名按在诸位头上。诸位殊死拼杀不仅无功,反倒有罪,试问九泉之下能瞑目吗?” 被他说得背脊发凉,上官云气愤道:“鼠辈,一群鼠辈!贤兄,今日之局可有破解之法?若有,你尽管说,愚弟一定照办!” 韩文信摇头叹气道:“上尊被囚,老夫已经无计可施。圣尊掌控局面,我也回天乏术。”边说边飘然而去。 上官云低眉沉思,回到紫月阁,早有三位堂主等候多时。红龙堂主方中日急道:“三师兄,你怎么才回来?事情已经很明显,圣尊这是要把咱们架空了!让咱们领着众天罡等护卫金龙关,却把咱们的属下全部调给金圣相把守玉龙关,圣尊是什么意思?华家又想干什么?” “六师弟切莫着急,”墨龙堂主诸葛封眯着小眼,捋着胡须道,“依我看,圣尊是受了华家蛊惑,才如此糊涂。他们把咱们分而治之,无非就是防范咱们谋反,可见圣尊对咱们是何等忌惮!照这样下去,如果打输了,圣尊必会趁机裁撤咱们;如果打赢了,更会对咱们忌惮三分。三师兄,你说该怎么办?” 上官云铿锵道:“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们可愿意?” 三人面面相觑,诸葛封笑道:“三师兄尽管吩咐,咱们兄弟之间何必见外?” 见众人纷纷点头,上官云招手示意,聚集众人窃窃私语一番。 不久天魔教聚齐圣毒教、幽冥教,商议合攻龙山大计。魔婴端坐大堂,旁边站着魔元天佑,堂下东面坐着圣毒教多宝阁老徐胜杰、无当阁老汤智渊、天魔王宋思远、御魔天秦牡丹,西面坐着幽冥教少主紫琥珀、大小姐紫琉璃、魔天老姜仁杰。 众人坐定,宋思远起身笑道:“现在三教联手,神龙教早已心胆俱裂。只要咱们挥军北上,神龙教弹指可灭。属下请魔婴下令,即刻挥军讨伐神龙教!” 魔婴漫不经心道:“徐阁老、琉璃大小姐,你二人有何建议?” 徐胜杰年近五十五,满头银发,目光炯炯,白眉浓厚,雪胡垂胸。见魔婴垂问,面色凝重道:“我等奉命前来相助,自然一切听魔婴吩咐。只不过,之前被神秘人重创,我教损失惨重。此人毒术高强,似乎是当年的圣毒教叛徒,还请魔婴多多留心。” 紫琉璃也起身笑道:“魔婴,小女子奉大帝之命前来,既是为了相助贵教,也是为了报一箭之仇。之前被神秘人偷袭,我教折损不少。此人擅长隐身,似乎是神龙教隐藏的战力,还望魔婴多留意。另外,听说贵教正与神龙教议和,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见紫琉璃一针见血,魔婴似笑非笑道:“不错。神龙教实力不俗,又与逍遥阁、天静宫、两盟关系密切,如果强攻,必然遭到四派声讨。这次本君以议和为名,坐实了神龙教背信弃义的事实,再举兵讨伐,便无人敢出手相救。如今白得十万两银,就送给两教当慰劳费了,还望二位与本君同心同德,一举荡平凤阳,屠灭龙山!” 紫琉璃一瞥魔婴身旁站着的天佑,暗暗诧异。从他似笑非笑的脸上,她竟没有看出一丝勉强和忧愁,反倒看出了几分期待和狠厉。紫琉璃娇躯一颤,心下暗忖道:“天佑不是天赐的师弟吗?之前天赐被天魔教掳走,此人一度下落不明。难道他一直在天魔教?不对,后来天赐大闹雪峰山,连小主都救出来了,怎么可能不救他?既然天赐已经逃出雪峰山,他为何又要自甘堕落?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到这,紫琉璃淡然一笑,默然不语。 待众人散去,紫琉璃特意约见天佑,笑意浓浓道:“听说你就是天魔教魔元,不知是不是真的?” 天佑笑道:“原本魔婴亲封的魔元就是我,只不过他们阴差阳错误以为是师兄。现在师兄逃出天魔教,就只剩我一个魔元了,难道还有假?” “奇怪哦,”紫琉璃负手笑道,“你师兄都逃走了,你为什么会留下来?难道是被逼的?” “当然不是,”天佑幽幽道,“我师兄不属于这,神龙教、天魔教都与他恩怨两清,他不该插手两教之事。可是我不同,我与神龙教有不共戴天之仇,正要找他们算账。这次三教合攻神龙教,只要你们听我的,必定能攻上圣龙宫!” 紫琉璃暗暗吃惊,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过了许久,才强颜笑道:“既然如此,那小女子就拭目以待喽!” 下午阴风倒吹,乌云遮日。 山下接连传来三教逼近的消息,圣尊华渊平急得如坐针毡,汗珠淋漓。 “启禀圣尊,邪魔已经逼近十里亭!”华元跪地急道。 华渊平大怒,摔杯道:“三十里报一次,二十里报一次,十里又报一次,你们烦不烦,还不滚出去御敌?”众圣侍吓得纷纷侍立两旁,不敢吱声。 华元没敢退去,继续道:“启禀圣尊,张圣相死鸭子嘴硬,不肯说出幕后主使。圣女也闭口不言,始终不肯多说半个字。属下恳请对圣女用刑,必能逼她说出背后主谋!” “罢了,”华渊平摆手道,“下去吧,这件事不必查了,本尊自有主张。” 待华元退去后,他稍稍平息怒火,叹气道:“如果圣龙宫不保,咱们就要退入神龙宫,你们可愿随本尊共进退?”两边圣姬龙女、虎后齐齐跪地道:“臣妾愿意!”众圣侍先后跪地,齐声附和。华渊平大喜,忙扶起二人,笑上眉梢道:“好,好得很!有你们在,本尊已经没有后顾之忧!” 不久华渊平命人押来圣女玉玲珑,色眼乱瞟,满脸堆笑道:“圣女,听说你擅长跳傩戏,若能为本尊舞一曲,立刻免去你师父张圣相皮肉之苦。” 玉玲珑暗暗攥拳,不得不旋身起舞,神色黯然。华渊平看得痴迷,边端酒小酌,边眯着眼盯着身姿翩跹的玉玲珑。玉玲珑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不觉越舞越快,宛如弄影舞剑,看得华渊平眼花缭乱,频繁叫好。 一曲舞罢,华渊平仍不尽兴,继续道:“圣女,你们师徒二人泄露机密,依照教规该处死。华堂主一直劝本尊对你动刑,本尊怜香惜才,不忍杀你。若你迷途知返,愿意以身赎罪,本尊不仅可以封你为圣妃,而且可以赦免张圣相,你觉得如何?” 玉玲珑娇躯一颤,暗暗咬牙。想起悠悠往事,不禁暗暗叹息。十五年前她年约八岁,就经历了父母被强盗截杀的噩梦。原本强盗想把她一刀宰了,但强盗头子见她长得楚楚可怜,生了禽兽之心,要行禽兽之事。吓得玉玲珑尖叫连连,东躲西闪,拼命挣扎。 千钧一发之际,两道红气飞袭而过,立时击毙两名强盗头子。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一位拄杖老者飘然落下,拐杖拄地,荡起层层涟漪,震飞了众强盗。众人吓得落荒而逃,心胆俱裂。老者年约六十五,身材枯瘦,凤目剑眉,面露悲戚道:“小娃儿,你叫什么名字?” “宫儿……”她战战兢兢道,“林宫儿。” 老者拍了拍她肩膀道:“别怕,我教你武功,你就能替父母报仇了。” 五年后,老者撒手人寰。临终前,握着她小手道:“宫儿,为师已经没有什么能教你的了。去名门拜个师,然后去找你师兄、师姐。记住,你师兄在神龙教,师姐在天静宫。告诉他们,我这一生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帮你师祖翻案,如今夙愿未了,死不瞑目啊!” 五年前,林宫儿学成归来,祭奠了师父亡灵,便加入了神龙教。起初她只是一名修罗,后来逐渐升为地煞,结识了同在地煞殿的天赐,后来又认识了天佑。 三年前,上官甫命圣相韩文信和张浩宇遴选圣童、圣女,嘱咐二人道:“圣教老人执政,年轻人没有出头之日。本尊决意遴选七位圣童和四位圣女,然后再选拔一批有志儿女,壮大圣教。你们先拟定名单,本尊再最后裁定。” 后来韩文信与张浩宇商议一番,从地煞殿遴选了几十人,其中唯独林宫儿是张浩宇举荐。韩文信不解,笑道:“这林宫儿是你什么人?为何张圣相唯独举荐她?”张浩宇笑道:“不瞒韩圣相,这女子资质不错,我曾指点她几招,也算有些交情。”韩文信大笑道:“什么有些交情,那就是师徒之情嘛!” 名单呈报上官甫,上官甫盯着名单看了许久,钦点天赐、天佑等人为圣童,玲珑、林宫儿等人为圣女,并亲自召见,当殿赐名。其中玲珑赐名香雪海,林宫儿赐名玉玲珑。 从此以后,坊间便传开了,玉玲珑实为圣相张浩宇的徒弟。二人素来都不喜欢解释,便任由谣言四起。后来张浩宇干脆认玉玲珑为徒弟,亲手指点她武功。玉玲珑每每想起,总是备感温馨,好像回到了亲人身边。 如今张浩宇身陷囹圄,唯有自己能救他,想起当年师父重托,想起师兄妹情意,她无奈叹息,望着圣尊华渊平饥渴的眼神,无力跪拜道:“臣妾叩见圣尊!” 华渊平大喜,亲自下殿扶起玉玲珑,搂着她细腰笑道:“爱妃真是人间绝色啊,当不输香雪海!龙女圣姬,立刻传令,放了张圣相,官复原职,命他辅助华堂主御敌。虎后圣姬,领着众人到殿外护卫,本尊要与爱妃单独呆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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