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还没反应过来,已经被人制服,像小鸡一般提在手上。闻着奇香,他已经猜出来人是香雪海,不禁暗喜。香雪海低语道:“少主,不要出声!”没等天佑回声,她抓起天佑飞身跃上宫墙,直奔宫门飞去。 二人刚奔出百米,突然不远处一道信炮冲天而起。定睛望去,宫墙下站着一人,身材高挑,衣袂飘飘,似乎是个中年妇女。香雪海飞身而下,低声道:“少主先走,我来殿后!” 天佑正迟疑不决,对面黑影一拍掌,霎时四周灯烛齐燃,四个护卫齐齐围了过来。见对方人多势众,他铿锵道:“看来是跑不掉了,雪海姐,这些喽啰交给我吧!” “不用!”香雪海面色凝重道,她早瞧出眼前女子冷艳而孤傲,正是坤宫殿主鲍蕊蕾。见避无可避,只好拱手道:“鲍殿主,打扰了!少主要出宫,还望鲍殿主放行!” 鲍蕊蕾似笑非笑道:“你叫香雪海对吧?我也不想为难你,只要把义圣童留下,我可以放你平安离去。这次营救任务失败,我已经受了惩罚,如果再看守失职,只怕更无颜见宫主了。雪海姑娘,不要为难我,否则我只好得罪了。” 两方僵持,谁也没有让步的打算。眼见迟一步险一招,香雪海两手御毒,面色一寒道:“少主,退后!”待天佑退到安全范围外,她飞身而上,两道毒气左右开弓。鲍蕊蕾早有准备,两手御雪,一层雪罩护住了周身。趁雪罩被击碎之际,掌心射出雪花暗器,漫天袭向香雪海。香雪海也不甘示弱,身形飘移,轻抖避开。两人一个欺身近战,一个急退远攻,从地面打到宫墙,从宫墙打到树顶,始终难分难解。 见香雪海追着鲍蕊蕾进攻,天佑趁机拔剑出鞘,与四位天干护法战到一处。四人武功不弱,联手围攻,竟逼得天佑寸步难进。眼瞅四人联手越战越勇,天佑气得咬牙切齿,却无能为力。 这时一个黑影飞身而至,扬声道:“都住手!”众人见少主傅玉成来了,齐齐收剑后退。鲍蕊蕾早听出傅玉成声音,也赶紧御雪护身,飘然落在傅玉成身旁,躬身道:“少主,雪海姑娘要带义圣童离开。” 傅玉成凝目望着香雪海,笑道:“姑娘,这里可是天静宫,任何人不能乱闯,否则就地诛杀。今日看在义圣童的面子上,请姑娘速速离开,不要为难我们。如果你执意带义圣童走,那只好请你一起留下。” 抬眼扫视四周,香雪海浑然不惧道:“今日我一定要带他离开!” 傅玉成无奈叹息道:“既然如此,那只好请姑娘一起留下了!” 香雪海面色凝重,回头低语道:“少主,往后退!”待天佑退到五步外,她两掌出气,黑白二气交汇,环绕周身,迅速扩张。 见黑白气迅速往外散溢,傅玉成急身后退,惊道:“这是什么毒阵?”鲍蕊蕾也眉头紧皱,暗觉不妙,边退边急呼道:“少主,千万别近战!”她率先两掌齐出,射出漫天雪花。傅玉成也同时抬掌出手,两道红粉气呼啸而去。两人联手左右夹攻,却只是远攻,不敢近战。 香雪海以一敌二,逐渐落了下风。原本凭借两仪毒阵,她丝毫不惧二人,但现在二人根本不敢近战,使两仪毒阵失去了用武之地。三人鏖战百余招,香雪海逐渐左支右绌,慌了心神。 打斗声早惊动了附近护卫和门主,八卦门主齐齐飞身而至,联手围攻天佑。天佑以一敌八,一招落败。 眼见形势万急,香雪海突然面色一寒,回身杀去,两掌毒气弥漫,将八位门主裹入阵中。众人大惊失色,或御雷或御火,或挥剑护体,或御水罩身。 傅玉成、鲍蕊蕾投鼠忌器,不敢进逼,齐齐收掌。只听阵中传来声声惨叫声,二人齐齐面色一变,只能硬着头皮联手闯入阵中。刚到阵内,八位门主已经倒地一半,还剩四位门主苦苦支撑。 两仪毒阵是独孤胜的绝技,能使人阴阳失调,反噬自身,是遇强则强的毒阵。傅玉成与鲍蕊蕾刚进阵内,已经觉察体内阴阳二气此消彼长,越是催动武功,反噬越强。 傅玉成觉察不妙,急声道:“速战速决!”二人一个御出太极罩护体,一个御出圣雪罩护身,联手攻向阵心香雪海。三人在阵中鏖战,傅玉成二人依旧占了上风,不过想短时间结束战斗并不容易。 就在双方战得不可开交时,一个柳眉杏目,貌美如花的中年女子从天而降,娇喝一声道:“都住手!”众人一惊,齐齐抽身急退。傅玉成早听出来人是中宫殿主焦兰芝,忙飞身急退,躬身道:“姨母,是不是义父有指示?”焦兰芝欣然笑道:“不错,少主果然聪明。宫主已经知道义圣童的心思,命我通知少主,放他们离开。” “可是……”傅玉成惊道,“之前义父还说……” 没等他话说一半,焦兰芝负手笑道:“少主啊,宫主已经知道了雪海姑娘的背景,你就不要坚持了。” 傅玉成心里咯噔一下,暗暗疑惑道:“莫非义父已经知道她是五指山的人?这个五指山到底藏了什么人,连义父都这般忌惮?”抬眼望着天佑二人,傅玉成眉头深锁道:“义圣童、雪海姑娘,孝圣童已经被困雪峰山,凭你们二人的实力去了就是自投罗网。我劝你们不要冒险,否则后悔莫及。” 听说天赐落入天魔教手中,香雪海娇躯一颤,黯然神伤。没想到天赐兜兜转转,终究还是落入邪教陷阱。眼下她还要护送天佑前往五指山,根本无暇前往雪峰山。想到这,只能默默在心里祈祷,为天赐祈福。 待二人离去,傅玉成凑近道:“姨母,义父是不是知道了五指山的事?” “不是,”焦兰芝笑道,“是夏阁主来信了。之前夏常侍护送义圣童前来,曾带来一封夏阁主的亲笔信。原本放在梳妆台准备呈给宫主,没想到一忙起来就忘了。刚刚宫主拆信看了,似乎心情很不错。” 逍遥阁内,阁主夏妙玄正在书房斜躺静思。 不久一个高鼻小嘴,柳眉净面的清丽女子飘然而来,正是中常侍牛合德。牛合德挑灯笑道:“阁主,夜深了,该歇息了。” 夏妙玄闭目不言,只是起身走到窗前,静静望着无尽的夜幕,若有所思。过了许久才喃喃自语道:“莹莹已经到天魔教了吧?魔婴召集教徒回教,必然是为北伐做准备。看来神魔大战已经不可避免,咱们也该早做准备才是。调集兵马,待战事胶着时,立刻直捣黄龙,营救莹莹,再挥军北上,收渔翁之利。” “阁主,”牛合德柔声细语道,“裘护法已经回教,一直想求见阁主,该如何处置?” “哼!”夏妙玄冷笑一声道,“无能!连小主都截不回,要他何用?撤去右护法之职,依旧担任落日轩主。另外,派人监视玄女教,如有异动,立刻来报。哦,对了,两盟有什么动向?” 牛合德细细思忖,摇头道:“好像没有什么动作,自从孝圣童被天魔教抓走后,两盟再也没有派人来。不过,最近听说卍盟柴盟主动身前往正义盟,似乎有联手的意思。” “嗯,”夏妙玄似笑非笑道,“邪魔已经联手,正道也是时候团结了。只不过两盟联手,目的很可能是向天魔教施压,逼迫他们交出天赐。看来天赐已经是块烫手山芋,不仅神龙教朝思暮想,连两盟也时刻惦记。上官甫这步棋算得很深远,这是要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 牛合德似懂非懂,疑惑道:“阁主,还有人能算计您吗?” “当然喽!”夏妙玄笑道,“当年在上官甫的帮助下,我才能夺回圣阁。也是在他的谋划下,傅清明才能夺回天静宫。此人有经天纬地之才,最擅长算计人了!如果他能成全天赐和莹莹,本主就不与他计较,否则我不会放过他!” “可是……”牛合德迷茫道,“不是传说上官圣尊已经死了吗?” “哈哈……”夏妙玄仰天大笑,拍了拍牛合德香肩道,“你呀,太小瞧上官甫了!我猜他不仅没死,而且一直藏在暗处谋划一切。你忘了莹莹临走时说得神秘黑衣人?相信不久后他就该现身了!” “圣尊找到了!圣尊找到了!”阵阵尖叫声从龙山下传来,随着翌日第一缕阳光一起传到了圣相殿。 众人大惊失色,或喜忧参半,或欣喜若狂,或半信半疑。金圣相周君昊疾步下了高阶,喜不自胜道:“当真?在哪里发现的?” 木龙旗主马修元上气不接下气道:“属下奉命搜查后山,发现圣尊藏在后山洞中,奄奄一息。询问之下,才知道圣尊无意中掉入悬崖,幸得上天眷顾,倒挂崖壁树枝上捡回一条命。这一个多月来,圣尊就靠吃野果充饥,偶尔能抓到几只野鼠。要不是属下及时赶到,圣尊只怕……” “好,好啊!”周君昊大笑道,“立刻带我们去见圣尊!” “且慢!”水圣相韩文信疑惑道,“圣尊长什么样子?有何特征?穿什么颜色的衣服?腰配什么玉石?头冠什么颜色?声音是粗犷,还是细腻?眼神是犀利,还是柔和?” 马修元眉头紧锁,慌张道:“属下……属……” “行了!”木圣相曹致远面露不悦道,“韩圣相何必故意刁难小徒?咱们去瞅一眼,一看便知。如果你怀疑圣尊有假,可以当面提出,这么多人在,难道还有人能指鹿为马吗?” 火圣相萧永贵欣然点头,急不可耐道:“两位不要争了,咱们赶紧去瞅瞅,真假立判!” 众人前脚出了大殿,后脚被四个人拦住了去路。为首的男子年约四十,身材魁梧,鼻翼高耸,面相似龟,正是玄武圣护周义杰。他身后三人分别是青龙圣护刘连城、白虎圣护杨金鹏、朱雀圣护吴文晖。四人虽然地位在圣相之下,但负责守卫神龙宫,是地老眼前红人。 周义杰躬身一拜道:“见过诸位圣相!听闻圣尊找到了,地老特意派我们前来,接圣尊入宫!” 见众人面面相觑,萧永贵扬声怒道:“不行!圣尊一案牵涉右圣尉,圣尊怎么能移交给你们?” “哼!”周义杰冷冷道,“萧圣相想抗命吗?” 萧永贵正要抗辩,被韩文信拦住了。 见双方剑拔弩张,周君昊强颜笑道:“谁敢抗命?既然地老下令,那就这么办吧。木龙旗主,带四位圣护去接圣尊!” 送走了众人,回到圣相殿,四人纷纷面色凝重,唯独萧永贵怒容满面。见众人一言不发,周君昊扬声道:“如今圣尊回归,之前圣尊失踪一案和圣童被杀一案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在没出结果前,任何人不得妄议,否则以诽谤之罪处置。” 土圣相张浩宇眉头紧锁道:“防民之口,甚于防川。与其压制言论,不如尽快澄清事实,查明真相,公布于众。” “嗯,”周君昊欣然点头道,“说得对!不过既然地老插手了,咱们就不必操心了,静等便是。在这之前,还是要下禁言令,任何人不得妄议教政。眼下是非常时期,当行非常之法。如此既可以杜绝谣言四起,又可以促使教众专心修习武学,一举两得。” 听到“禁言令”三个字,张浩宇大惊失色,急道:“不可,万万不可啊!如果下禁言令,教众必然离心离德,岂肯甘心卖命?武林人士也会认为我圣教堕落,与邪魔无异,岂会主动来投?” “贤弟此言差矣!”周君昊铿锵道,“禁言令只是禁流言,禁恶语,并不是禁止一切言论。只要行得正坐得直,自然可以随便议论。那些担心禁言令会伤及自己的人,恰恰是心里有鬼,做事不正。” 他一句话噎得张浩宇哑口无言,面色难看。见他一意孤行,张浩宇苦笑一声,闭目不语。此时此刻他才明白,当初那个招贤纳谏的周圣相早已变成了刚愎自用的金圣相,他手握圣相殿大权,口衔天宪,已经成了地老的牵线木偶。 对面韩文信似笑非笑,神色复杂。抬眼扫视众人,他暗暗欣喜道:“好个禁言令!天欲亡之,必先狂之;天欲夺之,必先予之。圣尊这话真是至理真言啊!天魔教北伐在即,匹夫还敢独断专行,真是自取灭亡!” 听闻圣尊回教,众教徒早已私下议论纷纷。有人猜测圣尊梦游,有人猜测圣尊遭人袭击,也有人猜测真正的圣尊已死,众说纷纭,莫衷一是。为平息风波,圣尊亲自下令,命周君昊当殿宣布。 晌午时分,周君昊召集众教徒殿前跪听命令,待众人热得汗流浃背时,周君昊率众圣相缓缓步出。望着众人哀怨眼神,周君昊洋洋得意道:“想必诸位已经知道了,圣尊平安回来了。之前有人猜测圣尊被人暗杀,也有人猜测圣尊就是真凶,现在看来这些都是无稽之谈。当日圣尊去后山赏月,突然头疼欲裂,失足落崖,幸得神明眷顾,倒挂松柏,这才捡回一条命。近一个多月,圣尊被迫藏身崖后石洞,以草果为食,休养生息。如今荣耀归来,是圣教之幸,我辈之福!” 韩文信冷笑不语,神色复杂。 周君昊也面色一寒,扬声道:“诸位,关于五位圣童被杀一案,如今已经一清二楚。当初孝圣童天赐与义圣童天佑勾结邪教,图谋不轨,意图搅乱圣教。二人利用圣尊失踪的机会,借助左圣女香雪海的易容术,乔装成圣尊,暗杀了五位圣童。为摆脱杀人嫌疑,二人又假装被人偷袭,趁机逃下山去。等二人平安逃走,左圣女也趁机逃下山,屡屡相助二人逃脱圣教追捕。” 众人如听天书,一边挥手擦汗,一边眼神茫然。 萧永贵怒眉倒竖,眼神犀利,越听越不耐烦,恨不得立刻拂袖而去。想起韩文信的嘱咐,不得不尽力忍耐,闭目不语。 周君昊抬手接过黄卷,怒容满面道:“孝圣童、义圣童、左圣女是罪魁元凶,罪不容赦,凡我教徒人人得而诛之!而圣教内还有他们的同党,包括前左圣御彭文博、前左圣丞王博贤、前圣丞崔恒初、前左圣使李正淳、前右圣使王秉盛等人,多次相助二人逃脱圣教追捕,罪大恶极,五日后处斩!此事尘埃落定,今后任何人不得再提。” 韩文信眉头紧皱,暗觉不妙。想起众人五日后就要魂断龙山,心下暗忧道:“五日……圣尊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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