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着急
荣亲王府。
裴承诀回来时, 荣亲王与他大哥裴承陵都在府内,两人端坐上首,神情严肃。
他才刚刚踏入屋内, 便听荣亲王严厉的声音响起:“你今日做什么去了?”
裴承诀见裴承陵坐在那里, 顿时桃花眼中闪过嘲讽。
他的声音淡淡:“与人小聚。”
看这架势便知道,他这个“大哥”又在父亲面前挑事了,所以两人这是等着“质问”他。
同为王府嫡子, 裴承诀与裴关山性格大相径庭,明显是家庭原因,他常年一副“虚伪”面具, 自是环境导致。
——并非每一个家庭都兄友弟恭。
张家兄弟虽然关系也没有很亲热, 张长言还总是想要压过两个哥哥, 但对外都是张家人,不至于掐起来,而且还算是互相照顾,守望相助。
但荣亲王府不同。
裴承诀是显而易见的优秀,虽是嫡子, 可母亲是填房,前面还有一个荣亲王原配所生大哥——裴承陵。
裴承陵有几分才干, 母亲又是荣亲王白月光, 怜他年少失母, 荣亲王很是爱护。
两人一个已经做官,任殿中侍御史, 一个是“京城双杰之一”,勉强算是势均力敌。
荣亲王府到现在还没立下世子,两人掐得跟斗鸡眼似的。
果然,在裴承诀回答之后, 裴承陵立刻便道:“哦?承诀是去与谁小聚?我记得你与裴世子关系不睦……”
“大哥竟然知道我见了什么人?调查我?”裴承诀讥讽。
荣亲王冷了脸:“承诀,怎么说话的?你大哥也是关心你。”
裴承诀不置可否。
裴承陵扯了扯唇角:“对,我是担心你,而且,我听到流言,说你今日与裴世子等人一起,想要给安庆王世子容昭一个教训。”
能查得这么清楚,哪里是流言?
分明是他特意打听!
而且,还打听到他们内部的消息,这裴承陵,当真是有些手段,就是所有精力都放在这样的“算计”上面,实在是难成大器。
可惜,他这个父亲看不明白。
裴承诀还没说话,裴承陵便又道:“承诀,这事你做得委实冲动了些,不是大哥说你,我知你不喜那容世子扬名,可虚名什么的,终究不如做点实事要紧,何必为此争锋?”
这是暗讽裴承诀那“京城双杰”名声只是虚名!
荣亲王却是点点头:“对,你大哥这话说得对,你只看到容昭声名赫赫,没看到他烈火烹油下的危险。况且,如今福禄轩日进斗金,还有我的一份子,你去为难他作甚?”
说到这个,荣亲王也颇为惊讶,又隐隐惊喜。
当初容昭说开一家酒楼,他便知道这里面有利可图,却没有想到,竟然有这么高的利润!
容昭吹得再好,终究没有实际令人震撼。
那一楼是不怎么赚钱,二楼、楼、四楼,却是一点也没少赚。
四大亲王都不是眼皮子浅的,但昨夜福禄轩的收益还是让四人十分吃惊。
福禄庄才刚刚起步,还需要容昭,他当然不愿意见到有人找容昭麻烦,偏偏这个人还是他的儿子!
裴承陵闻言,眼中难掩兴奋。
裴承诀做事小心,又惯会装样,他很少抓到他的小辫子。
如今荣亲王已经被福禄轩的利润冲昏了头脑,裴承诀想对付容昭,荣亲王就有话要说了!
见大哥幸灾乐祸,裴承诀心中冷笑。
他面上却很是惊讶,桃花眼带着诧异:“啊?父亲在说什么?我怎会去找容昭麻烦?我与他无冤无仇,父亲与他合作,我怎么会去拆台?”
荣亲王一怔。
裴承陵像是被打了一闷棍,整个人一下子便愣住,他拔高声音:“你们没找容昭麻烦?怎么可能?!”
裴承诀笑得温润如玉:“怎么不可能呢?我与裴关山都很想认识容昭,便在茶楼小聚,邀了他前来,我们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怎会找什么麻烦?大哥,你打哪儿听来的消息?”
裴承陵:“…………”
荣亲王看向他,眼神带着怀疑。
裴承陵张了张嘴,辩解:“你、你是在诓我们。”
裴承诀心中越发冷笑,面上却是茫然:“怎会?我们与阿昭相谈甚欢走出茶楼的画面,当是许多人都见到了,而且,我们还约了几日后福禄轩四楼会面呢。”
最后那个“呢”字,看着裴承陵说出,带着点意味深长。
裴承陵莫名脊背发寒。
荣亲王看向他,眉头紧锁:“老大,你整日无所事事吗?竟有空搬弄是非,还冤枉你亲弟弟。”
裴承陵还没说话,裴承诀眨巴眨巴桃花眼:“父亲莫要误会大哥,他恐是担心我,所以才调查我每日做些什么,也是担心,所以才会胡思乱想……”
话音落地,裴承陵心中咯噔了一下。
果然,荣亲王骂道:“你还调查你弟弟?你弟弟一心将你当成大哥信任,你却总是找你弟弟的茬,还胡乱编排你弟弟。”
裴承诀:“父亲息怒,只是小事一桩,大哥也只是冤枉我找容昭麻烦,并未编排什么大事……父亲莫要骂大哥。”
裴承陵:“?”
荣亲王闻言,胸口剧烈起伏:“今日敢编排小事,他日就敢编排大的!这是非要折腾死你弟弟呀,你弟弟还帮你说话,处处护着你,我看你真是找打!”
裴承诀拱火:“父亲!大哥如今已经出仕当官,父亲怎能打大哥?”
裴承陵:“?”
荣亲王腾地站起来,满屋子找东西,没找到,只能抄起鞋底,骂道:“老子打儿子天经地义,你如今不过一个七品小官,就是和老子我平起平坐,我也打得!”
说完,揍了过去。
“唉!父亲我错了,别打!”裴承陵上蹿下跳。
裴承诀冷笑。
还平起平坐,就他大哥这个脑子,只要他活着,这辈子都别想袭爵。
裴承诀假意帮忙,实则抓着裴承陵,不让他跑,口中还扬声:“父亲,别打大哥,大哥年轻力壮,怎能打他?”
裴承陵:“……”
——我求你住口,别帮我说话了!!
“他再壮老子也能打!”荣亲王气得一鞋底抽到裴承陵身上,抽得裴承陵“哎哟”一声。
“父亲!”裴承诀紧紧抓着裴承陵,不让他躲开。
裴承陵:“你松开!我不需要你帮我说话!”这哪是帮忙说话,这是帮他找打啊。
荣亲王咆哮:“你竟然还吼你弟弟?我看你真是欠打!!”
裴承陵:“…………”
一刻钟后。
人落座,荣亲王气喘吁吁,裴承陵鼻青脸肿缩在角落,反而是裴承诀干干净净一袭白衣,坐在那里,端得纤尘不染。
裴承陵一见他就想磨牙。
荣亲王瞪他。
裴承诀端起茶盏喝茶,掩饰住嘴角的笑意。
荣亲王深吸一口气,这才看向裴承诀,正色道:“容昭是有些本事,但也没必要与他走得太近。”
裴承诀眉头一皱,像是想到什么,他问:“二皇子?”
荣亲王缓缓点头:“二皇子对我与容昭合作之事隐隐不满,他不喜我与乐亲王、禄亲王他们牵扯到一起……”
如今夺嫡迫在眉睫,荣亲王作为二皇子阵营的人,却与皇子阵营、五皇子阵营的禄亲王、乐亲王搅合在一起,二皇子裴铮当然不高兴。
裴承陵一下就急了:“那可怎么办?”
裴承诀眼神嘲讽,他这个大哥明明蠢笨,却还总是自以为是,遇到点事就着急忙慌,难当重任。
偏偏他父亲荣亲王眼瞎,还很是喜欢这个大哥。
裴承诀只是淡淡道:“事已至此,还能如何,总不能退出福禄轩?二皇子还不是储君,如今是他依仗我们荣亲王府,没必要为此放弃福禄轩。况且,就算我们要放弃,二皇子也不会愿意,他不会任由日进斗金的生意落在别人手上。”
哪怕大儿子已经出仕,荣亲王也不得不承认,还是二儿子对政事更加敏感。
他点头赞同。
裴承诀问出疑惑:“为何要远着容昭?二皇子既然要招揽容昭,那我们何必远着他?”
荣亲王手指在桌面敲了敲,点出一句:“你都说了二皇子不会放弃,那皇子、五皇子呢?”
裴承陵眼神茫然。
裴承诀却是霎时间反应过来。
是了!
容昭如今烈火烹油,一手福禄庄,一手福禄轩,不单单是有钱的生意,还是有名望有影响力的生意,更何况他是未来的安庆王,他姓容。
二皇子不会撒手,皇子、五皇子也不会让他倒向其他人。
那这便是容昭最大的危机。
裴承诀抿了抿唇,这番处境,便是他也想不到如何选择……
容昭若是坚定选择一方,恐怕另外两位皇子会寻他麻烦,福禄轩内部也会不稳。
若是他哪一方都不选,又恐位皇子都防备他……实在是进退两难。
荣亲王叹口气:“容昭有些才能,福禄轩又才刚刚起步,还需要他,我是想保他的。”
裴承陵捂着脸上的淤青,茫然问道:“父亲不希望容昭选择二皇子?”
若是容昭选择二皇子,那他们就天然站在同一个阵营。
不等荣亲王回答,裴承诀摇摇头:“福禄轩还有另外大亲王的股份,容昭一旦倒向二皇子,恐怕不利于福禄轩发展。”
福禄轩才刚刚起步,四大亲王投入十六万两,荣亲王府投入四万两,还有那样的前景,他们怎么可能舍得福禄轩出事?
——所以,最好的结果是现在这样,容昭哪一方都不选。
而对他们而言,最差的结果便是容昭选皇子或者五皇子……
裴承诀突然正色道:“父亲,我明白了,我会等着尘埃落地。”
为了福禄轩好,容昭最好什么都不选。
但也怕他选择皇子与五皇子,所以,裴承诀暂时不能与容昭太亲近,避免事后二皇子不满。
一切都要等容昭确定选择,包括今日协商的团团计划,恐怕也暂时还不能浮出水面,只能悄悄进行。
好在……
这个计划本就只是个雏形,前期准备需要时间,给他们,也给容昭时间。
最好的结果是,容昭在不得罪位皇子的前提下,选择中立。
可这何其难?
裴承诀皱着眉,至少他便想不到如何能够不得罪位皇子,又能中立?
偏偏中立派的张丞相与安庆王府不对付,没办法拉容昭一把。
——这个局,太难破。
-
容昭不知道有人在背后担心自己如何破局。
丢出“团团计划”只是为了缠住京中这些世家公子,顺便给她自己再造点名声,也为百姓谋些好处,而她目前还有更重要的事需应对。
离开茶楼,容昭带着小石头踏上安庆王府马车。
上车时,她眼前一花,踉跄一下,因着这一晃,身体不稳,直直往后倒去。
“世子!”石头惊呼。
无名反应快,腿伸出的同时,手也抓了过来,接住容昭,没让她倒在地上。
石头迎上来,一脸焦急:“世子,你怎么了?世子?”
容昭摇了摇头,眼前逐渐清晰,她摆摆手,挥开两人,深吸一口气:“无事,应当只是饿了。”
从早忙到现在,她还没来得及吃饭,上车时起猛了,导致眩晕感,用现代的话来说是低血糖。
不过这对石头他们说了也无用,他们不懂。
石头难掩担忧:“世子,那我们现在去前面酒楼吃饭?”
容昭摇摇头:“回府再吃。”
现在去酒楼点完菜,等到菜送上来也还需要时间,还不如直接回府。
这时,一直沉默的无名突然道:“车上有一食盒,世子若是不嫌弃……”
他给自己带了饭。
说完,也不等容昭回复,他从车架旁边取了个提盒出来,再看那盒子,分明眼熟,是之前容昭给他从德顺轩打包的提盒……
石头下意识便皱眉,准备拒绝。
容昭倒是不嫌弃,见无名已经提出来,便点点头:“那我们先垫些,你们也还没吃饭,我们一起吃些,回府再用膳。”
顿了顿,她补了句:“以后若是饿了,自己先吃些东西,不用等我。”
她跟人谈事顾不上吃,但“司机”和“秘书”这些等在外面的人,若是饿了,可先用些东西垫垫,没必要挨饿等她。
容昭并非不讲道理的上司。
说完,她接过提盒,上了马车,便直接揭开,将提盒一层层分开。
两道小菜,一荤一素。
容昭随手拿过原本马车内茶几上装糕点的盘子,糕点已经用完,这会儿只有个空盘子。
她将饭菜都分了一小半出来,又取根筷子随意掰断,将剩下的往前推了推,“你们也吃吧。”
说完,她便用掰断的筷子先吃起来。
这具身体年轻,十七岁的年轻人一旦饿起来,那是真难受,也是真饿。
容昭没那么多讲究。
在现代刚开始创业那会儿,在工地与工人们一起吃饭是常有的事情,条件比这简陋,吃得也比这差很多。
石头并未上前去吃,满眼心疼:“世子……”
他们家金尊玉贵的世子,竟然这么委屈自己,石头眼眶都红了。
容昭吃着,声音含糊:“快点垫些,回府还远着呢。”
石头摇摇头。
然而无名却是上前,席地而坐,拿起剩下的一根筷子,他学着容昭掰断,跟着吃了起来。
石头眼睛瞪圆,他下意识想要呵斥,却见容昭一脸淡然,到底忍住。
——这个无礼的小子!
实际上无名吃东西十分讲究,并非是对食物的要求,而是礼节。他吃东西再快、再随意,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十分安静,咀嚼不张口,碗筷无声音。
容昭吃了些东西,腹中饥饿消失,这时,她突然听无名道:“世子,你似乎很着急。”
堂堂安庆王府世子,竟然忙得顾不上吃东西。
作为容昭的“专用车夫”,他每日都跟着容昭行程跑,自然知道容昭有多忙。
昨晚福禄轩有许多人办会员,账房们虽然培训过,却是第一次上岗,容昭不放心,盯到后半夜。
早上刚醒来就要处理一批批帖子,因着福禄轩,容昭在京城“红了”,伴随而来的就是各种邀约。
有些邀约可以忽视,有些却要亲自推掉,还有些是推不掉的。
帖子一边处理,便一边有人送来,还没处理完,裴关山与裴承诀他们的“找事帖”又送到了安庆王府。
容昭转头来应对这些人,这大半天,也就在马车上吃了些点心,在茶楼喝了些茶。
无名偏头,有些不理解容昭为何如此忙碌?
很多事都是可以放,可以拖的。
容昭是安庆王府世子,很多事情,根本不需要做到这般,也无需这么拼命。
是的,拼命。
外人都看安庆王世子应对了一个又一个麻烦,解决了一个又一个别人不看好的困境,但这背后,是容昭每日的早出晚归,废寝忘食。
这在无名看来——容昭似乎着急了。
容昭闻言微顿,随即笑了笑:“是呀,是很着急。”
无名眼神困惑。
容昭却并未再给他解释。
她总是云淡风轻,面临的困境在她看来,也并非是解决不了。
但实际上,欺君大罪确实是悬在头顶的一把大刀,随时可能落下,这是古代,是阶级社会的时代,是个皇族随时可以要她命的时代,她怎能不急?
性命攸关,总得急一急。
容昭不喜欢这种不能把控自己性命的感觉,她的崛起需要时间,也因为想要在最短时间完成规划,所以她急切。
无名不明白,他抿了抿唇:“你已经与张公子、四大亲王合作,为什么还要和这些年轻人合作?”
——他在外面,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他们出来时勾肩搭背,场景熟悉,无名便猜到是容昭又拉着他们合作。
闻言,容昭笑了,一双凤眼眯起,看向他,上下打量:“你不是年轻人?我不是年轻人?”
无名一怔。
容昭笑得越发灿烂:“小子,别总是装出一副老成模样,你还年轻呢,看年纪估计比裴关山他们还小些吧?”
这小车夫的年纪在容昭看来,确实是“小子”。
无名:“……”
他别开脑袋,不说话了。
但摆明是不认同容昭的话,在他心中,他与那些年轻人是不同的。
容昭看他这别扭样子,笑了笑,丢开筷子站起来:“我吃好了,收了吧,赶紧回府再用正餐,最近大家跟着我辛苦了,回头月银翻倍。”
说完,她坐到马车最里面。
无名也已经吃好,见此将盘子、提盒全都收起来,这才驾车返回安庆王府。
回府后。
无名将马车放回车马房,又喂了马,正要离开。
不远处有人招手:“无名,快过来!”
无名微微皱眉,走过去。
那人手上提着一个食盒,见他过来,直接塞给他:“世子特意吩咐给你的,快吃吧。”
无名一怔。
他缓缓低头看向提盒,沉甸甸的重量告诉他里面装着不少吃的。
大抵是吃了他一半午餐,所以猜到他没吃饱,给他补上。
无名半晌没说话,他在想安庆王世子。
——那真是奇怪的一个人。
-
容昭也在吃饭。
容屏眼底带着关心,声音却是颇为嫌弃:“现在人人都说你有本事的很,怎么?饭都没空吃?”
他又看向石头:“你怎么看着世子的?世子忘记吃饭,你不记得提醒吗?”
石头老老实实低下头。
容屏一阵头疼。
过去容昭没办法掩饰自己,基本上亲近的人都能看出她是男是女,所以容屏只给她安排了两个信任的小厮,元宝一直比石头活泛,石头却是个只知道老实听话的憨人。
但后来元宝背叛,现在只剩下石头一人,管不住容昭。
容昭说什么,石头根本不敢反驳。
可一时半会,他又找不到一个可以信任的小厮,别以为他不知道,张丞相府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呢。
想了想,容屏又道:“以后让谢洪跟着你,也能看着你点。”
他正要说点什么让容昭没办法拒绝,却没想到容站点头:“可以啊,以后让谢叔跟着我。”
容屏:“?”
——突然这么好说话,他竟觉得有些不习惯?
容昭低头吃饭。
她当然没有一点意见,她又不傻,谢洪的本事没得说,如今她忙得要死,身边跟一个总特助,百利而无一害。
容昭还觉得现在身边人手不够,没有一个重要的秘书。
不过这个人……她希望是个女子,细心一些。
见她坦然接受,容屏不自在地坐下。
过了一会儿,他又问:“所以你今天出去到底做了什么?若是裴承诀、裴关山那些人为难你,我去找他们爹说说。”
说到后面,他的声音严厉。
容昭一边吃饭,一边简单地说了说今天发生的事情。
容屏听完,神情古怪:“也就是说,现在你又与京中这些青年才俊们,一起做那什么‘团团计划’?”
容昭淡定点头。
容屏神情越发复杂:“你这摊子越铺越大,又网了这些多人,小心没办法收场!一旦哪个环节出问题,全盘溃散,现在与你合作之人,可不是真欣赏你的人。”
相反,无论是张还是四大亲王、那些二代们,一开始都是非常不喜容昭,准备针对她,是她用利益将这些人绑在了一起。
也意味着,一旦出了问题,这些人可是会立刻反水,转手对付她。
容昭依旧神情平静,咽下口中食物,声音淡淡:“那不重要,只有利益才是永恒,只要一直有利可图,就能一直绑着他们。”
她似乎永远不将那些令人恐惧的麻烦放在心上,她似乎永远会迎难而上,无拘无束。
但作为当爹的,容屏看不惯她这副“一切尽在掌握”的淡然感。
孩子一旦太过独立,当爹的就没有参与感,就会忍不住泼冷水:“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能一切尽在掌握。”
容昭耸肩:“那您就慢慢看吧。”
她终于吃完饭,擦了擦嘴角,正要起来。
而这时,容屏突然正色起来:“说正事,这个你准备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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