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分,烈日当空。 苏晓婵赶到柳岸客栈就看到谢尘正坐在路边一个面摊端着一碗阳春面一边吃一边与同桌食客闲聊。 大概是看到苏晓婵到了,谢尘放下筷子付了几个铜板起身。 苏晓婵站在马车旁:“莫非这又是你那套想要知道什么就需要先胡乱闲扯的道理?” 谢尘一拱手笑道:“知我者苏小姐也。” 苏晓婵好笑道:“这柳岸客栈的宋嫂鱼羹可是远近闻名,以你的性子竟然会安于在路边吃一碗普通的阳春面?” 谢尘道:“这世上的美食却并非是越出名的越好,你若是看不起路边摊子却不知道要错过多少乐趣。” 苏晓婵闻言一愣,就往那卖面的摊子看去,看了半天却只觉得平平无奇,只好问道:“这面莫非不同寻常?” 谢尘却笑了:“自然是远远比不得客栈里的宋嫂鱼羹。” 苏晓婵一脸不解。 谢尘又道:“可现在我却无论如何也不敢进店里去坐下吃饭。” 苏晓婵不解。 谢尘道:“若是让店里留守的捕快衙役看到我没有去好好研究解药反而堂而皇之坐在大堂里吃喝,怕是要被人说些闲话。” 苏晓婵哭笑不得:“莫非你现在就是在好好救人了?” 谢尘道:“我不是已经让你去准备解药了吗?” 苏晓婵又疑惑:“既然你早就知道解药,为何不直接为何明捕头解毒?又要从苏家转一趟?更何况,既然是解毒,为何有一定要让我来?你须知道经过昨夜之事,我方才刚刚睡下。” 谢尘连忙露出惊慌表情赔罪道:“原来是惊扰了小姐美梦,真是罪过。” 苏晓婵哭笑不得。 谢尘又道:“不过我请你来自然是有非你不可的事情请你帮忙。” 苏晓婵奇道:“何事非我不可?” 谢尘答道:“我需要你现在从这客栈屋顶往朱家去,一路上还要小心不可有大的动静。” 苏晓婵一脸无奈:“这又是为何?莫非你自己不行?” 谢尘道:“我当然是不行的,你知道我轻功不好。” 苏晓婵道:“你轻功虽不及我,却也不差,不过是飞檐走壁有什么做不到的?更何况,你要我去朱家干什么?” 谢尘道:“一定要你这般高手才行,不过我并不需要你往朱家去做什么,只需要记住路途上的时间即可。” 苏晓婵略作思索点头同意,却又问道:“我明白了,但是,解药又为何一定要从我这里转一趟?” 谢尘摇头:“我自有道理。” 苏晓婵无可奈何:“罢了,我就听你的。” 说罢,一闪身就上了屋顶引得周围路人一阵惊呼。 见苏晓婵走远了,谢尘这才转头摸出些碎银子递给车夫:“你去店里点一碗宋嫂鱼羹,再搭几个你家小姐喜欢的小菜,让他们约莫个把时辰做好,再安排个僻静阴凉的位置。” 车夫略有不解。 谢尘也不解释,只是吩咐道:“你去让他们备好就行了,做完之后再回来我还有事要问你。” 很快车夫就从店里回来,冲谢尘道:“公子,我已经找您吩咐安排好了。” 谢尘看车夫要把找来的银子递上摆摆手道:“你自己留下吧,就当赏你的酒钱。” 车夫连忙道谢喜滋滋地收下,就听到谢尘又开口问道:“我常听说富人家的仆人之间也经常有些私底下的留言,是这样吗?” 车夫吓了一跳连忙道:“公子,苏家老爷小姐对我们很好,我们可从来不敢乱嚼舌根。” 谢尘笑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又不是指责试探你,我只是想问你,你可曾认识朱家的下人,又或者是听过什么朱家的流言?” 车夫这才恍然大悟,又松了口气:“认识是肯定认识的,毕竟您也知道,我们这些下人平日里除了干活,偶尔闲下来了也就只能和身份相当的人闲聊几句,而我这种马夫,时常为老爷驾车出门拜访,也就和其它富户官员的门房车夫们倒也就互相混了个脸熟,老爷们聊些正事大事,我们也能忙里偷闲坐在一起谈几句家长里短。” 谢尘点头:“也该如此,既然这样,那你和朱家的车夫门房可熟?” 车夫想了想,回道:“老爷和朱家老王不多,但是却因为都有丝路上的生意免不了有些走动,因此我和朱家的下人倒也说得上是认识。” 谢尘又问道:“那你可曾听朱家下人说过什么朱家的事情?” 车夫仔细回忆道:“也没有什么大事,不过我只听朱家下人说朱老爷平日里对他们颇为苛责,虽然朱老爷自己行事颇为奢侈,但对下人的赏赐非常吝啬,和老爷为人截然不同。” 谢尘道:“那可曾有人说过什么不满?” 车夫道:“您当问有谁满意,朱家下人大多对朱老爷颇有微词,但是慑于威势总还是不敢明说的。” 谢尘又问道:“我前次去朱家,看朱老爷住的小院颇为简朴,可人人都说他行事奢侈,这又是为何?” 车夫道:“没人知道,就算是朱家的下人们也颇为奇怪,谈话间也时常以此为怪事谈资,有些好事的更是编出了些不靠谱的故事。” 谢尘问道:“什么不靠谱的故事?” 车夫道:“无非是什么金屋藏娇又或者是那屋子有暗室藏了朱老爷从西域带回的财宝之类,但其实据打扫屋子的女仆说,其实根本没有什么美人暗室。” 谢尘道:“确实如此,那屋子就是间普通的屋子,只可惜朱贺老板死了,这屋子如此简朴的缘由恐怕无人能知了。” 车夫只是附和。 谢尘又问:“那据你所知,近两年来朱家下人可有什么变动?” 车夫道:“这我就说不清楚了,像朱老爷这样的大户人家,换几个厨子买几个年轻丫鬟之类的事情太多了,除了朱家的人,外人哪里会去细数?” “这倒是。” “不过……”车夫犹豫了一下,“我记得,约莫两年前,朱家赶车的马夫换了。” 谢尘忙问:“赶车的马夫换了?” 车夫肯定道:“不错,换了马夫,这事我记得清楚,毕竟我是马夫,平日里打交道多的也是其它的马夫,所以这事我记得清楚。” 谢尘又问道:“那为何换了?可是先前的马夫做了什么错事?” 车夫摇头:“我也不知内情,只知道朱家的人说是朱老板嫌先前的马夫老了所以给了他笔钱让他回家养老了。不过,细想起来这事倒是挺奇怪的。” 谢尘道:“如何奇怪?老了给钱遣散回家,也并不奇怪。” 车夫道:“可是朱老板平日里吝啬,遣散仆人少有给钱,就算给了也少,可唯独这马夫却是给了不少。” 谢尘道:“也许是那马夫平日里干活勤恳讨了朱贺老板欢心。” 车夫却道:“旁人也是这么猜测的,可我方才细想却觉得奇怪,我记得那车夫被遣散之时,刚刚年过四旬,若说是讨了主人欢心,这年纪遣散未免也有些早了?” 谢尘似乎也有些疑惑:“倒是有些古怪。那后来来的马夫呢?” 车夫道:“说起那新来的马夫,倒也是个有些古怪的人。” 谢尘道:“如何古怪?” 车夫道:“那人颇为孤僻,平日里沉默寡言,但是驾驭马匹的功夫却是一流,现在想来,也许是朱老板看中了这新人本事出众,但是那老人也颇得欢心,于是才少见地慷慨了一回换了马夫。” 谢尘道:“兴许确实如此。那我再问你,我最近在这杭州城内仔细打听了一番,才知道这几年来周边乡镇,常有人家女人被掳走?” 车夫点头:“这事是时常有的,但是却也不是杭州城附近,其实乡下人家里女人走失,不论是被山上的土匪帮了,还是被拐子拐了卖去外乡给人做媳妇,都不是什么怪事,只不过是杭州附近的可能多了点。” 谢尘问道:“莫非官府不管?” 车夫道:“怎么可能不管?我听说不管是六扇门的捕头还是官府的老爷都为这事着急,可是又能怎么样?虽然时有丢人,但是有时丢一个,有时丢几个,有时几个月没有一起,有时一个月又有好几起,往江湖上查,就连附近几个山寨上的绿林好汉都帮忙打探,却一点消息都查不到,甚至是不是同一伙人干的都说不准,这样没头没尾的案子,怎么查?更不谈,有些丢失的女人搞不好就是自己与人私奔逃走,那就更是一团糊涂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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