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许久,她终于又来到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 通过地图,她明白邓布利多现在正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头没有任何意义地转着圈。他总是喜欢这样。 等她猜测了几个口令都没有成功后,里头终于传来了他熟悉的声响:“蚯蚓钻土堆!进来吧!” 邓布利多是一名慈爱的、十分位学生着想的教师。他是这个学校的校长,同时也在克劳尼发生了一些“令人困扰的小事儿”的时候第一时间作为魔法世界的监护人奔赴一线。 他有一只和善的、高傲但是又神经兮兮的凤凰。好像涅槃之后并不记得他们了,但这并不妨碍它和布莱克猫混迹在一起。 克劳尼通过旋转的楼梯和布莱克先生一起来到了校长办公室。 霍格莫德的新品糖果正在他书桌里头的糖罐里头钻来钻去。像蟑螂堆一样,蚯蚓糖也被做成了活蚯蚓的样子,被魔法附着后就像一坨正在蠕动的肉山。 布莱克先生注意的并不是这个,它的眼神一接触到福克斯,就下意识地就竖起了背上的毛,踮起脚尖,准备就这样跳到福克斯的面前。 “咱们今天有正事儿!”克劳尼用魔杖按住准备开始跑酷的布莱克先生的脑袋,这才看向已经坐会自己的座位上头的邓布利多。 他们最近接触的并不多,特别是开学之后。这让她感觉他们之间好像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 而且在校园里头——她也很难得碰见他。 “今天找我有什么事儿吗?克劳尼?”老人镜片背后如同大海一般包容的眼睛柔和地看着她,语调也非常的舒缓。完全看不出他在几分钟前还在焦急地踱步。 “我只是有点儿好奇。”克劳尼将自己想好的说辞非常迅速地吐露出来,不带有一点儿停顿,“布莱克是真的,想要杀死哈利吗?” “怎么这么问呢?”邓布利多的头低了一下,似乎很惊讶她为什么要这样问。 克劳尼没法在邓布利多面前说学校的安保有多么的差劲儿,至少在层层叠叠的看守下,布莱克还是闯入了学校。 他应该也有很多方法,作为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难道一个幻身咒很难吗?如果没法躲过教授们的追踪——在人群之中找一名学生,这不是很简单的事儿吗? “我只是看到了那个报纸——关于小矮星·彼得的。”克劳尼抿了一下嘴巴,这说明她对于接下来的话有点儿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报纸里头说他被炸的死无全尸?” “是的。”邓布利多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儿。” “虽然这样问很冒昧。”克劳尼鼓起勇气,“咱们是不是说过‘面对伏地魔的事儿,绝不能彼此隐瞒’?即使您认为我只是一个孩子?” “我们好像是说过这个。”邓布利多回答,看起来很期待她接下来的话语。 “那请问,小矮星·彼得还活着的事儿,是您预先就已经想好的吗?我知道这件事儿会影响到你们接下来的工作吗?” “小矮星·彼得还活着?”邓布利多的表情看起来是觉得这个消息来的非常的突然,也非常的诡异,“你怎么突然这样说呢,克劳尼?” “我们探索了城堡的内部法阵。”克劳尼说,“学校里头有着一本能够记录小巫师们的出生和入学的羽毛笔。” “是这样的。” “而且学校内部的法阵连通各个地方,使得每个地方都能够被保护的阵法兼顾到。” “确实是。” “所以我——在连通羽毛笔的时候,发现城堡里头有人在活动,这个名字非常的熟悉。” “就是小矮星·彼得?”邓布利多问,“是他的灵魂吗?” “是一只老鼠,先生。”克劳尼说,“您看起来对此完全不知情?” 邓布利多站了起来,但是语气还是十分的平和:“你确定吗,克劳尼?” “他是您的手下吗??派到哈利的身边保护他?” “我从没打算这样做过。”邓布利多面无表情,但是仅仅一个学生的推断,他也没法轻易断定。 “我什么人也没告诉。”克劳尼抱起了布莱克,“是布莱克先生最先发现他的不对劲儿的。” “布莱克?”邓布利多把眼镜往下放,从镜片上头的视角里打量这只巨大的黑猫。他知道这只猫有猫狸子的血统,虽然并不多。 “奇怪,真是奇怪。”邓布利多好像在问她,又好像在问他自己,“有什么会让一个英雄躲起来?附身在一只老鼠身上?” “或许不是灵魂。”克劳尼反问,“灵魂附身不应当是相当邪恶的魔法吗?” “确实是这样。”邓布利多的双手抓着她的肩膀,“那你觉得呢?” “是阿尼玛格斯,教授。”克劳尼肯定的说,“除此之外我很难想到其他的。” “是你的小猫告诉你的。”邓布利多说他的语气非常的肯定,好像早就知道了这件事情真的是布莱克猫告诉他的那样。 “我不确定他们的感觉是否是真的,先生。” “动物们有他们独特的方式去了解。” “他们真的能分辨一只动物究竟是人变的,还是他真的本来就是一只动物?” “不要小看神奇动物们,克劳尼。动物是非常好的。特别是某些奇特的物种。”邓布利多说“他们比人类更加能够分辨善恶。” “您看起来非常赞同布莱克先生的观点。” “除此之外,没有其他的办法。” 克劳尼从怀里掏出了一张学校的平面图,那图像并不十分的详细,上头没有其他人的名字。邓布利多只能够隐隐绰绰的见到一个被红色墨水描的名字:小矮星·彼得。 他现在正停在格兰芬多的寝室里头,男生宿舍里头。 “这可真奇怪,是吗?”克劳尼缓慢地说,“我看了报纸,报纸上说他的母亲因为他的死而痛哭流涕。如果不是您安排的怎么会有人如此的忍辱负重,就只是为了待在一个并不是哈利·波特的人的身边。也太奇怪了。” “这只老鼠,我是说小矮星彼得。他曾经是博西的老鼠。我曾经还很奇怪,为什么一只老鼠的寿命有那样的长,有段时间还想把他接去研究,认为他与其他的某种与普通老鼠没有生殖隔离的神奇动物有血缘关系——否则它的生命不可能那样的长。” “如果仅仅是这样,”邓布利多的语调也非常的缓慢,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其实我也感到奇怪。” “但鉴于他是一个英雄,您不会对他采用什么强制的手段,对吗?” 邓布利多笑了一下,没有回答她。 “其实我还有另外一件事。”克劳尼发现他没准备回答自己的问题,又很快说出了自己原本就准备好的内容。 一件事对于邓布利多来说就已经足够具有爆炸性了,但这个来自斯莱特林的女孩还有其他的事儿要告诉他。 克朗尼和布莱克先生对视一眼,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克劳尼有种出卖了自己朋友的感觉,她真的很喜欢不来图——虽然仅仅是不来图作为一只狗的时候。 但她也相信自己的魔法、她忠实的老师、以及在某些时刻一只动物对人类的信任感,于是她还是开口了:“其实我见到了小天狼星·布莱克。” “你见到的小天狼星布莱克?”邓布利多眼睛瞪得老大,看样子很是担忧她的安危,“那你为什么不早些来找我呢?或者说马上召唤你的教授们,你知道该怎么做的,对吗?” “可以用你熟悉的咒语来向我们传音,我教过你的,对吗?” “我先前不敢确定...” “你先前不敢确定?”邓布利多卡了一下,“看来你见到的并不是小天狼星本人。” “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克劳尼回答,“我在开始遇见他的时候,他只是一只流浪狗。” “布莱克先生提醒了我——还有就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一些可能又是,来自未来的东西。与小天狼星·布莱克有关。” 她想要尽快的把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于是急忙抢过话头。 “或许“小天狼星是杀人犯”这件事情我们可能得从长计议。我看到他是我们这边的人。” 邓布利多想到了一个他从前从未猜测过的答案,虽然在此之前他对此抱有怀疑,但也仅仅只是怀疑罢了。 如果你和他说你能够看到未来,这并没有什么问题,就只会让他偶尔想起某个他好像时常不愿去提及的人。 拥有卓绝天赋的人总是少数。 虽然到了他这个年纪,又或者说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天赋是如此的稀疏平常。 就像他每当看到镜子就会看到那张熟悉的脸,但从某个时刻之后开始他已经很久没有看到那个了。 他想,在这样的时刻想起那个人是非常不好的。他已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了,这些事儿对于他来说并不是那么的难移遏制 “是我的预言提醒了我,否则我也没那么快。会把阿尼玛格斯和小天狼星布莱克也想到一起。” “猫只能分辨谁是阿尼玛格斯,但是他们不会和猫说自己的名字,很多人都是这样子,没有礼貌,即使跟猫交谈的时候也是这样。” 克劳尼并不是非常想要在这样的场合抱怨人们对于小动物们的轻视的态度。显然这不是一个好时机。 但是布莱克先生在场,她不得不替他表达一番猫猫的不悦。 她接着说:“小动物们是很有礼貌的,特别是在于他们信任人类这方面。” “布莱克跟我们待在一起的时候,和一只普通的狗没什么两样。很多学生都见过他,当然包括哈利,但他从没想过害死他。” “或者说他的咬牙曾经距离哈利的脖颈是那么的近。但他从未想过下嘴,相反他对他的态度非常的,怎么说呢,场内就像是一只野狗找到了它的主人,但分明是我最先发现他的。” 克劳尼顿了一下,这并不是她想要表达的。 “身为一只狗,它的天性是非常信赖人类的,于是我在某个时刻对他用了摄魂取念,我看到了一些其他的东西。” “除了阿尼马格斯之外,更重要的是他对小矮星·彼得异常的憎恨,他的脑海里总是在循环播放着一刻——非常令他懊悔的一刻....” 克劳尼在当时陷入了对于那瞬间的庞大的情绪的回应。 她的施咒和抽离非常的快。 有的时候,对于思维的入侵,特别是当思维入侵的对象对于某件事耿耿于怀时,思维的入侵会让那个人产生一种错觉:那就是——当他突然想起这件事时,他很难将自己从那记忆里头抽离。 这让人分不清到底是有人对自己摄魂取念,还是自己又想起了这件事儿。 “这里头的原因相当的复杂,先生。”克劳尼努力的回忆自己看到的那些内容,“对于哈利爸爸妈妈的所在地,其实没有什么人知道,他们选定一个保密人...是赤胆忠心咒吗?” 克劳尼用过这个咒语,虽然不是在巫师的身上。 “是的。”邓布利多的表情非常的复杂。 “最开始的保密人是小天狼星布莱克?” 邓布利多点点头。 “即使他成为了一只狗。狗的思维是很单纯的。”她接着说,“他们没有那么大的脑容量来思考很多事情,但是即使他成为一只狗,这么一个片段还是在他的脑海里不断的重演。” “他在最后的关头说服了‘詹姆斯’,希望他更换保密人。” “然后詹姆斯答应了?”邓布利多稳稳地坐在那儿,并没有做出什么其他的反应,他只充当一个很好的聆听者。 “他们更换了保密人。” “那个人就是:小矮星·彼得。” 摄魂曲念读取的是人们的内心。如果说布莱克并没有参与什么计划,真的是因为某个失误而郎当入狱...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 邓布利多的脸色非常不好,但好像一切有那么一丝在他的意料之中。 一个人的品性在漫长的时间的相处当中或许能够得窥一二。 他反过来问克劳尼:“那你觉得我们应该怎么去处理这件事儿呢?”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东西并不是我们能够掌控的...”邓布利多的态度暧昧不明,这让克劳尼又有点儿不确定了,“说不定布莱恩是一个货真价实的罪犯,只是为了逃脱真正的罪责,在自己的大脑里不断的洗脑,以至于让他自己都相信了这一点。” 这是绝对有可能的,就像大脑封闭术那样。 “如果一个人每时每刻,每分每秒都在大脑里虚构一个曾经不存在的事实,有没有可能,那件事情就会变得非常真实、就像事实那样出现在人们的脑海里头呢?” 但是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他已经是阶下之囚,这对他没什么好处。 小矮星·彼得的身上还有那么一个英雄的名号,现场一切的证据都指向布莱克,如果只是他自身的确信,没人会只相信一个人的脑袋里头的‘真相’。 站在迷雾的角度,克劳尼早就已经相信小天狼星·布莱克那被他用摄魂取念取出的念想是真实的。 她的心已经偏了,更何况他是哈利的教父,而且阿尼玛格斯是一只狗。 克劳尼没法把一只狗想的有多恶毒,阿尼玛格斯能够反映出一个人最真的的性格,和一个人的体型也有关系。狗是很忠诚的动物,即使是一只普通的狗也会为他的朋友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 如果对于某个人的爱没法造假,那狗绝不会背叛它的爱。 而且,克劳尼知道哈利有多么迫切地渴求能够拥有一名真正的、属于他的,亲人。 他一个人孤独的太久了。 在来到邓布利多的办公室之前,她想了很多:是一个被人们奉为英雄的人更加可信,还是一个阶下囚? 法律规定单一的证据不能定罪,孤证不定罪,因为没法排除其他的可能性。但是——他们当中到底谁在说谎,并不是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证明。 如果小天狼星·布莱克,需要用接下去的方式取得人们的信任,另一个人在某段时间内会受到优待。 但克劳尼相信那只是暂时的,如果真想很容易水落石出的话。 “那你认为,应该怎么办呢?”邓布利多认真地征询着她的意见。 “如果您方便的话,我觉得择日不如撞日。”艾伯特小姐直起身子,表明了她的态度,“咱们现在就可以一探究竟。” “您需要找个时间吗?布莱克对我没有任何的防备。” “他现在在哪?”邓布利多问。 “不出意料的话,我们可以在山洞里头等他。”克劳尼说,“他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通常都保持着阿尼玛格斯的形象,我不知道他把魔杖藏在了哪。” “但是,只要您在我旁边,他没法第一时间就逃走的。” 邓布利多赞赏的看着她,从他的眼里,克劳尼又看到了一丝打量,似乎在衡量着什么。他为什么要那样看她呢? “看来你总是他们都说你真的很聪明,克劳尼。”邓布利多随着她的动作直起了身子,也从凳子上头站了起来,“但是有一个问题,刚刚你说其实这是一个假设。也不能只听小天狼心的一面之词。” “吐真剂的效果。会让人们吐露出他们认为的真话。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骗过去了的时候....” “我不知道自我催眠对于这样的人对于这样的情况是否真的适用。”克劳尼坦荡地承认了自己的猜测,“所以,我认为我们得在同时取得小矮星·彼得的证词。” 假如小天狼星并没有虚造他的记忆。那么造成那样重大事故的罪魁祸首就有可能是小矮星·彼得。 斯莱特林从来不害怕怀疑了。 克劳尼大方地说着,换成普通人可能都会反感的观点。 邓布利多没有表达出反感,但不代表他对于这种直白的表述没有其他的想法。 他确实有些担心。 他对斯莱特林这个学院...并没有留下什么好印象。给他留下最深的印象还是汤姆·里德尔。 当然,还有他圆滑的老朋友,前任斯莱特林的院长。 他的老朋友当然没有什么坏心,只是比较虚荣而已。 但是,邓布利多很少见到这样。 怎么说呢?坚定的站在一边儿的斯莱特林。 她不是墙头草,但是斯莱特林们总是审时度势的。邓布利多很难在这个女孩的身上看到这一点儿。 她没有根据现有的状态去指导她的行为范围,跳出了所有,用自己的推断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这很可怕。 “所以,先生,既然我们能够掌控,那就先管理我们能够掌控的。”克劳尼把凳子推回到了原处,然后招呼着邓布利多往外走,“现在小天狼星布莱克对于大众而言是一个阶下囚,那就应当从他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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