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总，能请您先去录音室吗？我家凛音这会儿身体有些不舒服，一会儿让小白带我们过去吧，可以吗？”榛叶向总经理提出了请求，希望能和乐队的大家独处一会儿。 “嗯，可以，不过凛音小姐真的没问题吗？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可以改天再谈。”虽然嘴上说着关切的话语，但程总脸上挂着让人些许有些厌恶的微笑。榛叶明白，对方早就看出来凛音的状态不对了。 而且这个程总心里很清楚，凛音是在紧张，身体并无大碍。 “今天就好，一会儿凛音就没事了，您放心吧。”榛叶否决了程总改天再说的提案，坚持一会儿在录音室进行演出。见Leend的队长如此决绝，程总点了点头，便独自一人往录音室走去。 “对不起…我又给…大家…添麻烦了…一到正式场合…就掉链子…实在是…很抱歉…”凛音低着头小声说着，眼泪在眼里打转。 明白了凛音现在的想法后，阎冰急忙跑到了她的身前，拉住凛音的双手。 现在凛音会这样紧张，多多少少跟自己当初恶劣的态度与臭脾气有关，阎冰明白这一点，她知道凛音在顾虑什么。 “没关系的凛音，真的没有关系，现在只不过是一场稀松平常的小演出而已，你什么都不用顾虑，就算一会儿失败了，我也不会抱怨什么，大家也不会抱怨什么，去他妈的签约和出道，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我就觉得足够幸福了，所以凛音，一会儿你随意发挥就好，怎么开心怎么来，大不了我们现在直接回家也行！”阎冰努力的安慰着凛音，或许这里用安慰来形容已经不太准确了。 银白歌姬现在说的都是真心话，和与卡美洛比试时相比，阎冰的心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能出道固然更好，但如果这样大家都不开心，那不如维持现状，尽管这种松散的状态很难天长地久，但阎冰现在愿意付出一切守护这温馨的日常。 “凛音，你看，咱乐队里穷事最多的家伙都这么说了，你应该放心了吧，我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是不在乎什么出不出道了，就像咱家主唱说的，只要能和大家在一起就是了！哈哈哈！” “你说的是没错，但我怎么就成了乐队里穷事最多的人了！”阎冰对Misty刚才的说辞提出严正抗议，然而自家鼓手显然没有反悔的意思。 “看吧，大家都这么说了哦，我的想法也和Misty还有小冰一样，至于咱家这个缺心眼的队长，你是知道的，她怎么样都无所谓啦~”沐晴说着，像拍皮球一样拍打着榛叶的脑袋，不高兴的榛叶一把将沐晴的手甩开，嘴里不停的在碎碎念。 “嗯嗯…谢谢大家的…鼓励…我会好好…表现的…加…加油！”听了大家的话之后，凛音倏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看起来充满了斗志。 “看来各位勇者大人已经准备好了，那么就让我带领大家去仪式室吧，请跟我来！”看着凛音恢复了精神，白鹭也显得很开心的样子，大步走在前方，带领着Leend前往程总所在的地方。 “仪式室？是哪里？”榛叶有些不解的问着沐晴。 “录音室啦！录音室！连我都能明白白鹭在说什么了！要说你这丫头就是傻不拉几的！” “那也是让沐晴姐打的！”说罢，榛叶摸着自己的头，尽管现在没有被沐晴施以铁拳制裁，但总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头顶在痛…… … “还请各位认真演奏一曲，让我看看Leend的实力。”程总坐在录音室墙边的椅子上，等待着Leend的演出，而白鹭则站在一旁，用充满着期待的眼神望着台上的偶像们。 “保险起见，World Will Chane？练过无数遍的曲子了。”沐晴建议到。 “嗯。”大家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采纳了沐晴的建议。 这是大家第一次演出时所弹奏的曲子，后来在其它LiveHouse也有演奏过，可以说是曲调已经到了刻进DNA的地步。 “Three，Two，One，GO！”随着Misty敲击鼓槌发出信号，沐晴的吉他开始了狂野的Solo。 这首曲子最一开始是没有贝斯的，这让待机中的榛叶有了开小差的时间，结果无意间与坐在一边的程总对上了眼神。 两个人互相注视着对方，而对面男人那锐利的眼神明显让榛叶慌了阵脚。 不算白鹭的话，这次的听众只有程总一个人，但这个男人所产生的气场却让榛叶觉得喘不过气来，简直堪比在体育场开演唱会面对数以万计听众所带来的压力。 不像在文化节与LiveHouse的演出，底下的观众都是用期待与欣喜的眼神望着台上的自己，而现在对面的男人完全是一种居高临下的态度，是在用审视的态度观察着台上的一举一动。 上一次对上这种眼神，是在与卡美洛较量的时候，当时台下的林天瑶也是这种眼神。 自信且不可一世。 “你~们~完~蛋~了~” “你们简直连三流乐队都不如呢！” 那天晚上林天瑶的话语瞬间出现在榛叶的脑海里，像是诅咒一样挥之不去。 “榛叶！贝斯！贝斯！”沐晴抱着吉他一边弹奏着，一边凑到了榛叶身边，小声提醒着她该开始弹响贝斯了。 突然回过神来，榛叶急忙拨弄着手中的贝斯，但因为太过急躁的缘故，榛叶手一滑，一个不小心将贝斯摔倒了地上。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巨响，所有乐器瞬间哑了火，录音室顿时安静了下来，白鹭在一旁捂着嘴，惊恐的看着不知所措的榛叶。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程总！”榛叶急忙把贝斯捡了起来，慌张的向对方道歉。 一方面，榛叶知道自己犯了无可挽回的致命错误，另一方面，见过高端货的榛叶自然知道自己现在手中的贝斯并非泛泛之辈，那是足以与沐晴姐送给自己的贝斯媲美的高档货。 “不要建议，请继续。”程总语气平和的说着，似乎对刚才的意外无所谓的样子。 “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重新再来一次！”说罢，榛叶示意Misty和沐晴从头开始，但程总却打断了正在重新准备的榛叶。 “榛叶小姐，我说的是请继续，不是让你们重头开始，你能明白吗？” “诶？”听了程总的话之后，榛叶瞬间就懵了，她完全不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 “你们演出的时候，如果中途出了问题，总不能重头开始对吧，我可不认为台下的观众会有这种闲情逸致等你们一遍一遍的重新来过，所以请继续，刚才在哪里断的，就从哪里继续演，明白了吗？”虽然程总的语气总体上还是像之前那样平稳随和，但榛叶可以听出男人话里的不满与责备。 “是……”榛叶失落的走了回去，大脑逐渐被负面情绪所吞噬。 “别紧张，想想刚才我们在办公室说的。”沐晴安慰着榛叶，随后立刻接着刚才断掉的地方弹了下去。反应过来的榛叶也立刻弹响了贝斯，虽然不太合拍，但演奏终归是继续了下去。然而一切步入正轨没多久，凛音的键盘发出了对于现在的场合而言相当滑稽的声音。 那是非常明显的错误，不管是外行还是内行，都能听出来刚才键盘弹错了。 不安的情绪是会传染的，而且就像瘟疫一样，会迅速蔓延开来，抵抗力差的人自然是难以抵挡。 本来就心有不安的凛音看到榛叶失误后，刚才的紧张感再一次瞬间涌遍全身，结果导致了刚才的致命错误。 “对不起！”凛音的脸羞的通红，急忙倒着歉，然而乐队的其他成员这次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演奏着。 通过刚才榛叶的失误，大家已经明白了，对面的男人是不会允许她们停下来的。看着大家仍在继续演奏，凛音拼尽全力找回了些许状态，勉强跟上了乐队的步调。 不管怎么样，Leend也有了一年左右的实战演出经验，逐渐找回状态的榛叶和凛音没有再犯什么致命的错误，但若是说整体效果如何，那自然无法跟第一次在文化节上的演出相提并论。 随着沐晴的吉他不再发出响声，整首曲子终于算是演奏完毕了。 “各位，你们自己认为刚才的演出怎么样？”程总在下面问着，看起来依旧很平静的样子。 “糟透了，这样是不能签约的吧，而这完全都是我的错……”榛叶沮丧的说着，不敢直视一边的程总，而凛音也低着头，沉默的盯着键盘一言不发。 “没错，我不能和现在的你们签约，你们来录音室之前，我在网上看了下你们之前的演出，当然，虽然网上没有视频，但你们和卡美洛比试的那件事我也是知道的，我想想，比分好像是1098:23……” “你既然知道的那么清楚，还把我们喊道这里来干嘛？拿我们寻开心吗？”伤疤被再次撕开的阎冰愤怒的叫喊着，那天晚上对银白歌姬来说，发生了太多不愉快的事。 无法忍受的屈辱，以及自己乱发脾气伤害了无可替代家人的自责。 “把你们喊来，是因为你们和卡美洛比试的当天我也在场，而且我是那给你们投票的23人中的一份子。” 听了程总的话之后，所有人都吃惊不已，Leend很清楚，那天演出的惨状不亚于今天，甚至更甚一筹，而眼前这个男人那天晚上居然选择了站在Leend一边。 “原来您早就认识我们了啊，那干嘛刚才见面时还装作一副第一次见面的样子？”Misty好奇的问着，明明刚才这个男人的表现就像是第一次见到Leend一样…… “因为实际见过之后，我觉得你们更加耀眼了，真的，这是我的心里话。”说罢，程总站了起来，来到了Leend众人的身旁，继续说着： “我给你们一周的缓冲期，在一周内，你们可以再来我这里挑战一次，如果让我满意了，我就和你们签约，让你们出道，但届时你们还要回答我一个问题，那就是你们与其它乐队有哪些不同，怎么样？这个条件可以吗？” Leend的五个人对了下眼神，然后榛叶给了程总肯定的答复。 “谢谢您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准备好后我们会再来挑战的。” “那今天就先到这？我就不送各位了，小白你跟我来一趟，我有事情跟你说。那么，期待与各位的再次见面。”程总像Leend点头示意后，便带着白鹭离开了录音室。 … “跟紧了Leend，这一周时刻注意她们的动向，你这笨丫头这次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块璞玉，一定要盯紧了。”回到办公室之后，程总嘱咐着白鹭，坐在办公椅上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好的程总！我会跟紧Leend的！话说您自然那么重视她们，为什么刚才不直接跟她们签约呢？” “说真的我不想回答你这种弱智问题，你就按我说的去做好了！这没你事了，出去吧。” “好的……”白鹭挠着头思考着程总的话，慢悠悠的离开了办公室。 这是一块上等的玉石，只需略加雕琢，就将成为完美的艺术品，但首先要让她们自己开窍才行……程总望着窗外，随后转过身来拿起手机，继续看着Leend过往的演出。 … “对不起，我们拖累大家了……” 回到家之后，榛叶和凛音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像沐晴、Misty还有阎冰道歉。 “好啦好啦，你们两个不要这样啦，那种场合紧张也是再所难免吧，那个大叔不也说了吗，还可以去他那里再挑战一次的。”Misty笑着安慰着在沙发上反省的两个人，不想让她们有过多的心理负担。 “不过丫头你可真是的，凛音紧张我还能理解，你一个社交牛逼症患者为什么碰到那个老男人会紧张成这样啊！”沐晴不停的敲打着榛叶的头，实在搞不懂自己的大冤种闺蜜为什么会在关键时刻掉链子。 “总感觉刚才就像考试一样嘛，而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而且那个程总又莫名让我想起了矮子，所以一不小心就慌了神……”榛叶低着头狡辩着，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已经到了蚊子叫的地步。 “好吧，就算我能理解你，但这阵仗问题是怎么回事？你们大学礼堂的阵仗不比这大多了？而且我发现你还真的是爱紧张呢，上次跟卡美洛比试的时候也是……”沐晴依旧不依不饶的问着，一旁的Misty想制止沐晴，她害怕这样追问下去又会给让榛叶的心里产生阴影。 “学校礼堂也好，LiveHouse也好，这些地方人家都熟悉了嘛，就跟回自己家没什么区别，沐晴姐就不觉得那个录音室很陌生吗？在那种环境下当然会紧张啦！是不是，凛音妹妹？” “嗯嗯嗯！”被榛叶这么一说，凛音似乎像是找到了问题的根源一样，拼命的点着头，附和着榛叶的想法。 “这样啊，可是若想出道，这个问题一定要克服啊，以后会经常在陌生的环境演出的。”阎冰说着，苦笑着看着正坐的两个人。 “对不起……”看着表情微妙的阎冰，两个人又开始低着头异口同声的道歉。 “就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队长和凛音克服一下这个问题吗？害怕陌生的环境吗？其实有的时候我也有些害怕陌生的环境呢……” “话说，后天就是周末了是吧？”像是被Misty的话启发到了一样，沐晴突然间问了个有点奇怪的问题。 “是哦，后天就周六了，怎么了姐姐？”阎冰回答了沐晴的问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再盘算什么。 “丫头，凛音，我跟你们两个确认一下，你们是真心想出道吧？” “想！”两个人回答着，没有丝毫的犹豫。 “好嘞，那就这么定了，我想出给你们俩特训的方案了！这次可能会有点辛苦，还请你们俩做好心理准备哦！”沐晴得意洋洋的说着，然后开始在手机上一通操作，不知道在弄些什么。 “嗯！妍老师！我会…做好…准备的！”凛音欣然答应了自己的老师，因为之前被沐晴特训过，且效果非常突出，凛音十分信赖沐晴的特训。 榛叶也抱着和凛音相同的想法，通过这么多年的相处，榛叶知道沐晴的法子很多都是靠谱的。 大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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