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张地图我实在太有印象了,张越之的日记本最后一页画着一幅简单的图,我当时看不出所以然来,以为只是随手涂鸦,没想到描绘的竟是这里! 王一行说干就干:“那还等什么呢,看地图估算距离这里到终点有好几十公里呢,在这里只靠两条腿本就很慢,没几天到达不了,还要加上回程,不争分夺秒的话我们都得在这里当野人。” 众人笑了起来,尹颖说:“那让我先拜阿归为师,他生存能力可比我强得多。”大伙说笑着正欲起行,罗汉王忽然喊:“还有谁掉队了?少了一人了!” 我一惊,忙清点人数,发现谢子午不在其中,王一行大发雷霆:“怎么又出这种幺蛾子事?随便乱跑,一点团队意识都没有!” 抱怨归抱怨,人还得去找。大宝不管三七二十一扯起嗓门大喊:“谢子午!谢子午!你在哪里?给老子滚出来!” 不想旁边林子里马上传来谢子午的声音:“我在这里!”不一会儿见他从林中钻了出来,王一行火气十足:“搞什么东东啊?所有人在等你一个人!出发前纪律是怎么说的?” 谢子午搔着头不好意思:“真对不起,我刚才在队伍后落得太远了,没跟上就迷路了,要不是你们喊我现在还在瞎转,真对不住啊!” 他主动认错态度诚恳,王一行一肚子火噎着没办法发泄出来,于是恼怒地挥手:“我们会用嘴巴喊你不会啊?算了算了,赶紧走!大伙儿听清了,谁也不能再单独脱离我的视线!” 当下仍是王一行和胡老刀在前开路,我殿后,阿葭带着阿归和大宝走在我身边。罗汉王凑过来问我:“你对谢子午怎么看?你觉得他是真迷路了还是另有原因?” 我瞄了走在前面的谢子午一眼:“不好说,本来森林里迷路也挺正常的,但听你和教授说了莫离恨的事,总觉得他这里那里都有问题了,做什么都像别有用心,不知道是不是我心理作用。可现在还是拿他没办法,你说呢?” 现在我对谢子午的那点破事完全没半点兴趣,如果阿葭没有拿出地图,说不定我会想办法去套谢子午。但此刻我只想赶紧单独和阿葭说话,她好像在张越之的日记里得到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信息。 有一搭没一搭和罗汉王掰扯了几句,终于把他打发走了。罗汉王自己去找谢子午聊聊,我等他前脚刚走就拉着阿葭:“刚才怎么回事?你怎么知道那是地图?怎么又把张越之的笔记本拿来了?” 阿葭警惕着前方,生怕被别人偷听到,压低声音:“我原本也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只觉得画挺奇怪的,就带在了身边。到这后感觉这里环境和图很吻合,刚好又发现了柯有志的遗物,便假托他的名义拿了出来。反正自己留着也没用,不如大大方方的贡献出来,你说是不是?” “那倒也是,”我紧张思索,上下打量她:“你不是把整本日记都带来了吧?别给王一行知道了,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放心好了,没带,笔记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里面内容基本都印在脑袋里了。”阿葭白了我一眼:“你自己一点都不细心,虽然东西是你找到的,却大大咧咧看一遍完事,我倒是看出点心得来,你要不要受教一下?” 我来了精神:“快说,让我向你学习学习。”其实日记我看过两遍,但我愣是没看出什么隐秘的内容,相比之下真是自愧不如。 “有种很模糊的感觉,张越之对裴儒林纠结的好像并不是他在罗布泊的失踪,他根本没对失踪经过有过任何分析猜测,他在意的是裴儒林到底有没有去过某个地方。所以我有个大胆的设想:张越之当年在这这个地方应该是见过裴儒林的!” 我大吃一惊:“这怎么可能?他们如果相遇,其他人会不知道吗?” “我估计是到冥界桃源才见到的,当时罗汉王受了伤没和他们一起,他同伴出来后没多久也死了,柯有志和田洛被困在了地底,这样一来见过裴儒林的只有张越之和采蘩了,你能指望他们会告诉我们见过裴儒林?” 我想了想确实如此:“那你再设想一下,裴儒林去的那个地方会是什么地方?” 阿葭更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悄悄告诉我:“有个不太成熟的假设,我觉得要么张越之根本没到过长乐神宫,而裴儒林去了。要么就是这里还有一个比长乐神宫更重要的地方!” 这个猜测其实很合理,我指了指罗汉王:“不久前罗汉王也透露过这里绝不止长乐神宫一个秘密,他知道的那个秘密才是最重要的。想不通的是这么多人已经到这来了,他干嘛还要保守秘密呢,他能抢得过我们这么多人?” “我也想不明白,我只是给你提个醒,到时候注意点罗汉王,他总是给我一种很不安全的感觉。” 我脑中闪过好几个设想,总是这里逻辑不通那里常理不合。阿葭又说:“图上什么注释也没有,也不知那个终点到底是长乐神宫呢还是其他什么地方。” 大宝一直旁听我们谈话,这时插话进来:“我其实一直想说,既然秘密那么重要,张越之为什么还要在笔记本上留下地图呢,他什么意思?引诱我们到那里去对他有什么好处?” 阿葭很轻松地说道:“这张图并不是张越之画的,应该是采蘩留下的。” 我惊异道:“你怎么知道?我不记得日记里说过谁画的图啊,你还有这种特异功能看得出谁画的?” “笨!看笔迹啊。”阿葭又用上教育的口吻了:“日记本里明显有两种不同的笔迹你没看出来吗?地图上虽没几个文字,只有个小小入字,但能看得出那不是张越之的笔迹,不是他那只能是采蘩了。” “原来如此!”我大感钦佩,怒拍马屁:“观察力这么强,我真是望尘莫及啊。”阿葭也很得意,自负地抬头挺胸:“那当然,你早就该知道的。” 我微笑着,果然是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饶是如阿葭这般高傲好强的姑娘也是爱听好听的。突然间我猛地里想起一事,全身登时如遭雷击般一震,失声喊道:“笔迹!?”脚步顿时停了下来。 阿葭看我失态的样子很奇怪:“怎么了?就算观察力不够也不用受这么大打击一样吧?” 我现在想到的绝不是张越之的日记,而是另一件事!还记得几个月前的某个晚上,我在睡梦中忽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醒来后至今却再也想不起来了,我还向大宝说起过这事,就在此时此刻,在一瞬间我突然明白当时我想到的是什么了! 那段时间经历的事情一幕幕像电影一样迅速在脑海闪过,在罗布泊这些天的几个场景也清晰地浮现出来,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慢慢串联起来,我望着前面行进的队伍,喃喃自语:“原来是这么回事……” 大宝摸了摸我额头:“你没事吧,又抽风了?要不要给你治治?” 我没理会他,上前几步拉住欧阳教授:“教授请留步,我有个事想单独问问你。”接着在他耳边轻轻附言,教授听后很惊讶,低头苦苦思索回忆,和我悄声说了几句话。我指着队伍中某一人,教授一看脸色都变了,先是不可置信的摇头,但最终还是勉强点了点头。 阿葭和大宝在一边看到我和教授这番奇怪的举动都是大惑不解,他们听不到我们说什么,过来询问,我板着脸不答,他们又去问教授,教授看着我的脸色,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来。 中午时分,找了个稍微平坦的地方休息吃东西,我独自坐在一边边啃干粮边想心事。阿葭到我身边坐下,她没心思吃东西:“林栎阳,你要急死我吗,你和爸爸说些什么话,为什么就不能说给我听?” 我情绪低落:“阿葭,你相信我,我不说出来有我的理由,我,我可能大致已经知道考察队里隐藏着的那个人了,说出来我怕你看他的眼神和说话会让他起了疑心,反而弄巧成拙。” 阿葭很认真地看着我:“你说的这个人是对你和苏临岳用幻术的那人吗?” 我霍然一惊,想了想:“你不说我还真没想到幻术上来,你一说我觉得更有可能了!” “那我就不问你了,”阿葭理解地拍拍我,“只要你锁定了想害你的人,有了防范就不会有事,那我就放心了……” 我感激地说:“谢谢理解,你对我真好!” “别瞎想,好朋友互相关心那就是应该的。”阿葭调皮笑了,拍拍我头像宠孩子般:“有事可别都藏心里啊,这次就算了,下不为例,听到了吗?”说着她笑着走远了。 我望着她纤纤的身影,一时间不知该欢喜还是忧愁,只觉心头有万般滋味却无法说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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