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了一惊:“你这话什么意思?” “当年裴儒林一直都没和张越之汇合,他在半路失踪了。如果他也进了洞穴那他从哪里进去的?这里地质构造复杂,鬼知道哪里又有地缝能钻进去?” 王一行又接着道:“关于这个问题有个疑点不知你注意到没有,这口井是张越之欧阳教授他们自己发现的,不是采蘩带他们来的,那采蘩去下面是从哪里进去的?” 我霍然一惊:“老王,我看我们还是连夜下井吧?” 王一行见我着急的样子笑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现在急有什么用呢?另有通道能下去的早就去了,还是先休息好,明天真正开始战斗吧!” 当晚一夜无话,第二天当清晨第一缕阳光出现在地平线的时候,我们正式开始了这趟地下冒险之旅。 王一行将周茉阳连月苏临岳戚玄和所有司机及两名战士归为留守,由周茉带队对遗址进行考古考察。欧阳教授本应是留守,但他早就表示不同意这个安排,便没在留守名单上。但是阳连月也坚决不肯留守,她的理由是好不容易来到罗布泊一趟,结果只在地面看一番风景,错过了地下那又有什么意义?在她坚持下终于也加入了下井队伍。 每人背着个大野战背包,佩带了手枪,带着干粮饮水和各种工具设备。我和王一行大宝及三名战士各带一支步枪。十几人沿着垂到井底的一根绳索下到了井底,这口井几乎有五六十米深,幸好比较宽阔,这么多人到井底并不觉得拥挤。井底早就没了水,堆积着厚厚的沙土盐块,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井底还有很多人和动物的遗骨,看样子年代非常久远了。 很快在井底一角找到了一个半人高的洞口,那就是要去的地下世界入口。陆路平抬头看看天又低头望着入口:“这大概是古人打井时无意打通了地下断层,于是不能再当水井了便成了祭祀场所。这些骨头都是祭品,远古时代用活人活物祭祀再正常不过了,也不知这埋了多少奴隶的尸骨。” 当下所有人依次从洞口钻入,王一行仍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我挺佩服他这一点,任何时候都冲在最前面,他当的起他的职责所在。 应了《桃花源记》里的名言: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地洞里往下走几百米,路越走越宽。队伍前后都有强力探照灯,中间有手提LED灯,虽然每个人都带着照明设备,但在地下活动还不知道要多少时间,照明能源必须节省着用。 陆路平看着这个地下隧洞很感慨道,这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不知几千万年前因地质活动在地下撕开了一个空洞,空洞裂缝距离地面就那么短短几十米距离,若不是打井意外发现,只怕永远也发现不了这个地下世界。 我心里暗想那也不一定,也许有千条万条通道也未可知。地洞虽是天然形成,但脚下的路却是经过人工修整比较平坦。我们一直在走下坡路,沿途洞壁还有粗陋简单的原始壁画。走了约摸一两个小时,走的比较远了,竟来到了一个极其宽敞的大溶洞里。 大宝四下张望感到很奇怪:“不是说会遇到地下河吗?怎么连一滴水都看不到,这是什么鬼地方?” 王一行一边小心翼翼移动着一边说:“要是别人什么话你都信的话,会死得很惨的。大伙儿小心点,三十年前的人在这里吃过大亏,我们不要步他们的后尘。” 阿葭就在我的身边,突然轻轻“哎呀”一声,我连忙跳过来问她:“怎么了?” 阿葭指着一旁黑暗里声音有些发抖:“刚才好像看到有条……有条绳子在动……一点声音都没有……” “绳子?是有蛇吗?”我用手电朝她指的方向照去,地面上参差不平都是碎石块,哪有什么“绳子”? 又把附近都照了个遍,除了大小不一的石头什么都没有,我刚想收回灯光,大宝一把抓住我的手:“等等老林,那是什么?” 大宝的手居然也在颤抖,我心里也不禁发毛了,莫非他俩都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我顺着他示意的地方看去,只是一块黑色大石头,我很奇怪:“这石头有什么问……” 话还没说完,黑石头上突然流出一条黑线,朝我迅速游过来,我吓得肝胆欲裂,急速避开的同时大喊了一声:“小心!快闪!” 众人都吓了一跳,也不管发生什么都四下散开来。只见黑线游动虽不慢但也算不上快如闪电,反应时间还是有的,我迅速向旁边一跳,堪堪躲过黑线一扫。黑线一击不中也迅速回走,想重新隐回黑暗中。 但此时所有人手电一齐亮起,把岩洞一角照得比白昼还亮堂,那条所谓的黑线也彻底暴露在我们面前。 与其说它是什么黑线,不如阿葭刚才的“绳子”这个形容词更恰当一些。一般来说细长的动物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蛇,但蛇身粗细比例如果在正常的认知范围的话,这东西可说非常极度特别不正常,只有七八公分粗细却有好几十米长,像极了拔河用的长绳子。方才看到的那块黑色石头已经不见了,想必就是这东西盘成的伪装。 “绳子”在强光照射下受到了惊吓,细长的身躯在地面甩来甩去,却没有攻击人。胡老刀急忙过来大喊:“快把灯都关了!” 我们现在都很信服胡老刀,纷纷依言关了灯,胡老刀也把自己的手电亮度调弱,洞中顿时陷入了昏暗。只见“绳子”无头苍蝇般扭动了一阵,慢慢地盘起又变成了一块黑色的石头。 胡老刀作了个小声的手势又指指前方,示意赶紧远离。大家大气不敢出,蹑手蹑脚走出老远,谢子午才轻轻问他:“老胡,这又是什么怪物?” “我只曾经见过,是什么就不清楚了,不过它没攻击性。这里很多家伙都是此地独有的,你们尽量别去招惹就是了。” 我哦了一声:“你见过?这么说这里老胡你以前来过?”其他所有人心里估计也和我一般想法,都用疑惑的眼神看着胡老刀,胡老刀只好说:“我确实来过这里!” 我斜眼看向王一行,王一行表情平静,看来他一早知道胡老刀的过往。这个胡老刀的经历十分神秘,他对罗布泊的见识在我们任何人之上,有他在还是挺有安全感,可是意图嘛难免不让人胡乱猜测。 王一行作了个手势继续前行:“有什么问题出去了再说,在这里我奉劝各位一句,听老胡的没错!他不会害我们的!” 听了这话纵使我有万条疑问也不再多问了,跟着王一行继续走下去,不到十分钟却发现没了路,横在面前的是一堵黑漆漆的石壁。这里虽然宽敞但毕竟空间有限,所有人分开寻找出路,却发现除了来时的路连个小洞也没有。 “怎么回事?”我迷惑不解,“到这里就结束了吗?” 大宝把耳朵贴在石壁:“我好像听到后面有水流的声音,你们来听听是不是,有点听不太真。”我过来学着他的样子,果然听到石壁后有流水声,声音比较小,距离可能有点远,但听着像是条湍急的河流,莫非那就是采蘩说的地下河了? 大宝回头对王一行说:“老王你不是带了炸药吗,把这石壁炸开就可以到地下河了。” “不行,不能在这里用。”王一行斩钉截铁道,“三十年前那么多人进来了没出去,可我们一路过来看到一根骨头了么?那些人去哪了?这里肯定还有没发现的秘道,大家再仔细找找看,肯定在一个我们意想不到的地方。” 尹颖望着身后心有余悸:“会不会被那些绳子一样的怪物给吃掉了?我看那种东西不止一条,这么多年了,吃得一点都不剩也是可能的。” 王一行呵呵一笑:“你当这里的怪物都是吃骨头不吐渣的啊?没那么离谱的。我带炸药进来可能是个错误的做法,这儿结构太复杂,别不小心炸药一崩搞塌方了,所有人埋在这儿就别想再出去了。” 想想也是,地下溶洞往往都是大自然亿万年鬼斧神工的杰作,形成这微妙的格局都是各方面达到平衡的结果,一旦打破了平衡,后果如何还真不好说。大家不再多言,都打着电筒分头去找。 我看石壁附近都堆着大小不一的黑色石块,经历了刚才那事,仔细观察这些石块确实都在微微蠕动,果然都是刚才那种软体动物“绳子”。这恶心家伙好在比较温顺,不然上百条一起施展开来恶心也能恶心死我了。想到这我突然心中一动,这么多的这东西待在光溜溜的石洞中,它们到底靠什么活下来的? 我心中刚冒出这个念头,阿葭就说出了这个疑问:“林栎阳,你说这些绳子是吃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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