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战胜利后,费卡翁的统治者西喀尼斯很是高兴,当晚就扬言宣称要在他主楼大厅里举办了一场庆功盛宴,所有参战的士官长与佣兵首领都要受到维扎耳托斯家族邀请。 安文波带着人马回到城里后倒头就睡,一直睡到夕阳西斜的时候才被敲门声惊醒。 他搓着眼睛下床开门,见到的是手拿请帖的帝国士兵。 “这是?” 安文波看到了草色信封上的红腊信戳,心里便知道了寄信人的尊贵身份与对礼仪的重视。 “是西喀尼斯大人的晚宴邀请函,里面的内容不用我说你也明白个大概,总之,是个好事情。”传令兵依靠在门框上耸了耸肩,他将邀请函交给安文波后就立马离开了,看得出来他也很忙,挎袋里还有一堆要传递的信件。 “发生什么事了?”普布里也从床板上坐起,他也是刚刚睡醒,眼皮红肿的像两个小小的洋柿。 安文波把拆开的信件拿给他看,说是费卡翁领主派人送来的。 普布里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仔细阅读上面的内容,然后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整个人也清醒了许多。 “也就是说,这是正儿八经的上流人集会的晚宴。喂,老大,你现在应该赶紧去衣店挑选一件像样的礼服。” “难道我那件闭袖白衬衫不够格吗?”安文波随手指了指墙上挂着的那件已成灰色的内衬,来到这个乱遭遭的世界后,他好像变得很不在乎自己个人形象了。 “不行!绝对不行!”普布里坐到安文波身前,用手指不停敲着信纸,一边不停强调着这种正式的场合他必须要重视起来。 他还说这不只是单纯一次蹭吃蹭喝的庆功宴这么简单,你的言谈举止都会被无数对来自上流社会的眼睛盯住,这里面不仅有来自统治阶级的眼睛,还有一些来自城里大户人家长辈的视线。 你不是想要成为贵族吗?那就要先取得这些地区统治者的青睐,只有他们相中了你,你才有机会成为当地村落里的治安官,亦或者是城中军务里的勤务员。 就算得不到那些编制工作,那你也有可能被一些大户人家的长辈看好,给他们留下了好印象,说不定碰杯推盅之间就会为你许下一门婚事,这可是能改变你阶级的机会啊! 安文波听了这些话并不为所动,他只是摇头笑笑,用手拍了拍普布里因激动而上下抖动的肩膀,半开玩笑地同他说道:我看普兄比我都这么激动语认真,那想必你也十分看重这次参加晚宴的机会,不如你换上正装去参加,我当做你的侍从跟着一路呗。 那可不行!那可不行!普布里听了连摇手,说自己可不是队伍的队长,要是被人查出来可是要被定罪处罚的。 安文波依旧想要逗他,将自己的盔帽扣在普布里光溜溜的头上,然后挺直身子抬掌敬礼,说今日起安菲尔斯佣兵队的领导者将由普布里同志担任,现在正式将队长身份授权于他,大家鼓掌欢迎。 屋里其他兄弟们见此情景纷纷起哄起来,他们趴在床板上拍手叫好,有的人说让新上任的队长大人先来一个,唱首撩骚娘们的春歌给大伙听个欢。也有人提议让光头队长带着他们去外边街上练练阵线队列,给当地百姓们看看咱的军姿。 光头队长脸涨得通红,他又急又气,一把扯下铁盔,又赶紧催促安文波去购置衣物打点一下自己,他一直强调自己不是在开玩笑,一个人的衣容打扮真的很重要,眼缘有时候就能决定一切。 “好好好,我去就是了。”笑得咳嗦不止的安文波终于收敛了笑容,开始将心思引到了正事上来。 他在出门前还特意叫上了那丫头,想要也为她好好打点一下衣容,毕竟这货是个青春期少女啊,整日穿着粗衣大袍留着短发跟他们这些大老爷们在一起,就怕时间一长真长成了一个“大胡子先生”。 在商业街的后边就是几家专门做衣缝纫的布店,外面站着一些挑布买线的妇人,她们正伸着舌头跟脸色不悦的店员讨价还价,安文波自然觉得自己不适合在这种价位挑选衣物,于是带着女孩来到了店里,直接喊来老板让他亲自来为自己服务。 看着那沉甸甸的钱袋落在凳子上发出的声响,衣店老板的细卷胡须都不由得上扬了起来。 在听闻贵客想要挑选参加重要宴会的便服后,他立马就从里屋拿出来几件做工精美的礼服,让安文波挑选。 选哪件好呢?紫色衬带托加还不适太合我吧,我又不是真正意义上的贵族。 最终安文波还是选择试穿了那件绣着茛苕纹饰的灰色武装内衬衣,这件衣物既能体现他身为军人的身份,又能衬托出他内敛低调的涵养。 觉得满意后,安文波买下了这件价值六十第纳尔的华贵礼服,在将衣物叠起套入木板盒中时,安文波心里不停念叨着:这张皮可值六袋多麦粉的钱啊,可一定好好保管,只在稍微正式一点的场合穿着才行。 购置完自己衣物后,安文波又让女孩去挑选她自己想要的衣物,毕竟穿着这么一身不合体的麻布长袍确实不像个样子,以前是没有工夫给她换件像样衣物,现在有机会了自然要好好打点一下这丫头的衣容。 女孩径直来到一件带着兜帽的披风袍前,她用指尖轻捻着这淡绿色的布料,眼神里充满着憧憬与期许。 “你还真是喜欢罩袍类型的衣服啊,老板这件衣服多少钱,我买下了。” 布店老板搓着手走上前来,笑着说这是当下最时髦的带帽希玛纯,还是仿制当今女皇大人同样款式的制品,面料也很珍贵,所以这件软料希玛纯价值一百七十第纳尔。 豪迈大气的手腕在钱袋里忽然停顿下来,在听到这超乎他意料之外的报价后,安文波深吸了一口气,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人宰了一通,成了一条任人取卵的大鱼。 “老板,你没开玩笑吧?就这么一件斗篷衣你要我一百七?” 我去战场上砍了十个人才能从财务官那里领到二百多,你这一件衣物能拿来换十个帝国熟练步兵吗? 老板面露难色,连摆着手说自己绝对没有坑他,他说这种淡绿色染料与面料的成本都是居高不下的稀缺货,你不信去别家店里打听打听? 安文波挠了挠头,他又看了眼那丫头满怀期待的眼神,只得无奈叹气,将钱袋里的第纳尔全然交出。 女孩拿了衣服后并没有安文波想象中那么喜悦,不过她倒是很迫不及待就想要换下自己身上的旧袍,当着无数路人与店里员工的面就脱下脏袍,露出了那黝黑色的肌肤与布条缠住的私处。 身形矫健完美,但女孩后背有着不少利器所留的疤痕,就像是一本充满故事的书本页缝。 换上新衣后,女孩面无表情地捋了捋袍裙上的褶皱,转着圈在店里来回走动。 虽然她外表上不善表达这种兴高的情绪,但她的一举一动都尽收安文波眼底。 呵,有趣。 最后安文波又用剩余的第纳尔挑选了一双凉鞋,是卡拉德常见的牛皮绑带平底鞋,店老板称它为克莱佩斯。反正安文波是搞不明白这些花里胡哨的噱头名称,在他眼里这就是双鞋而已。 “卡拉德的土地不比阿塞莱的沙地松软,还是穿着鞋子比较方便行动。” 安文波用手轻托起女孩的脚掌,那淡红色的脚掌上已经磨出了茧子,摩挲着手指能感受到角质皮肤的粗糙感。 女孩安静地坐在园凳上,乖巧地让安文波为她绑上最后的凉鞋系带,整个过程中没有一丝抗拒感。 “嗯,站起来走走看,不合脚的话我们可以再换。” 女孩背着手缓步走向了街道,由于太久没有穿戴鞋子,她起初几步走得有些停顿,然后很快就适应了足部被包裹起来的挤压感。 她一直走到街道对面的水仙花坛前才立步转身。 然后安文波就听到了她那不常入耳的声音。 “芙莱什塔。” “哈?”安文波不明白这平日三无妮子此时吐露的字眼是何用意。 “芙莱什塔。” 她又加重语调重复了一边,并同时用手指向了自己。 黄昏的金辉撒在了女孩的淡绿色长裙上,风吹动了她的发丝与身后的水仙,女孩在荡漾的花朵前道出了自己曾经的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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