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文波将这群劫匪们绑了回去,连带着那七具尸体一起拉了回去。 按照约定,坎忒利翁的头人摩律农先生要支付给安文波足足一百五十第纳尔的酬金。 对方付钱倒也爽快,还特意又给安文波多加了十枚第纳尔。 安文波将钱袋里多余的硬币一字排开在手心上,眉头微微皱起。 “哈哈,不用多想,这也是你应得的酬劳。”摩律农拍了拍安文波的肩膀,笑得十分爽朗。 “我知道你们还杀掉了一个老太婆,虽然你们没有把她的尸体运回来,但我依然要按照约定付给你们十枚第纳尔的酬金。” “这么说来,这支匪徒的底细你这不是很清楚嘛。” “何止是清楚,我对他们简直是了如指掌。”摩律农朝着地下跪着的劫匪俘虏脸上吐去口水,他向安文波叙述着这一切的事情经过。 原来这群盘踞在坎忒利翁附近的匪徒就是从隆斯卢夫山脉北边逃亡过来的村民,因为战火波及,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土壤,不得不携家带口出逃外乡土地。 摩律农说他们的村落根本无暇接济这些流民,马场也不需要这么多的人手帮忙,所以一开始他只向这群难民提出了“卖妻契”的条约。 “卖妻契?”安文波从未听说过这种东西。 “如果一家之父连自己的肚皮都照顾不了的话,那他的家人就会帮他填饱肚子,不管是用自己的皮肉还是血泪。”坎忒利翁头人这番话语已经很言简意明了。 摩律农按照纸契将这群流民的老婆孩子送去了城里,在那里会有特殊的人士验货收货,然后再把钱送回到村子里。 “这么说你当了回中间商的角色?” “瞧你这话说的,我可是心地善良的好人啊。如果没有我的关系与门路,他们连卖老婆孩子的钱都不知道跟谁要呢。” 安文波想说些什么,可是手里的钱袋重量又让他双唇沉重无比,欲言又止。 “然后这群可恶的家伙领了我的给他们的口粮钱币却赖着不走,天天守在我村子周围路上骚扰商队,他们简直就是些蟑螂害虫!要不是我手里没人,要不早就让他们吊死在村口的树上。不过,幸好遇到了你们这些年轻侠义的佣兵朋友,真是太好了……” “那你要怎么处理这些俘虏?”安文波已经无心去倾听那些赞美他的言语,他此刻更关心头人摩律农会如何处置这些活下来的流民。 “当然是处死他们啊,害虫不就应该是这样对待吗?”摩律农瞪直了双眼,面无表情地答道。 这话他说到做到。 安文波又问他,说你不是很喜欢卡拉德人吗?这些人不也是你的同胞吗? “不,他们是害虫。” “好,我知道了。” 安文波闭上了眼睛,他沉思了一会儿,然后又开口说道: “头人先生,处置俘虏这件事还是交给我们这些专业人士来办吧。看你人手也很紧张,就不劳烦脏了你干净的双手了。” “哈哈,我果然没看错你。佣兵小哥,你这样优秀的卡拉德人血统一定很纯正,骨子里全是荣耀先祖留下的……” 安文波带着队伍离开坎忒利翁后,并没有着急去处刑罪犯。 他让手下人为他们松了绑,并还给了他们每人一口干粮点饥。 这些蓬头垢面的人在接到黑豆面饼后没有下口,相互间都面面相觑。 “你们都走吧,不要再待在这里了,继续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这里的人宁肯拿出钱来买你们的人头也不肯多施舍给你们一丁点粮食。” 安文波跨上马背,领着队伍准备离开。 欲走之际,这群流民忽而扯开喉咙,问安文波要去哪里。 “继续东进,去往下一个村庄进行补给。” 那把我们也带上吧,我们跟着你不会为你添麻烦。 队伍里的其他人都睁着眼望着安文波,等待着他的发话。 安文波没有做下决定,他想让队伍里所有人投票决定这些人的去留,举手表示让这群人加入,不举手就表示让他们离开。 骡子大娘的两位儿子率先举手,同为农家子弟的他们对于这些流民身怀同情。 其余人是在看到有人举手后才缓缓抬手,到最后放眼望去,七人队伍中只有两个人没有举手。 一个是被默认为弃权的,也就是那小麦肤色混血女孩。另一位则是那位小光头,他是持反对意见。 既然民意如此,那就让这些流民并入他们的队伍。虽然他们的所作所为有情可原,但毕安文波还是不得不提防一下,私下里他借着解手的名义约了那位小光头去草丛里谈谈心,问他为何反对接收这些流民。 “像这样的敌方俘虏也不是不可以改编,但必须要按照一定比例接收他们,而这个比例最好是十比一。这种俘虏里招来降兵拿来充当阵线的牌面还好,一旦局势对我们不利,他们就是带头起哄逃跑的货色。所以我不建议队长你一下子招揽这么多人,他们并不可靠。” 安文波觉得这位光头兄说得有理,于是笑着问他以前是做什么的,看他言谈举止,似乎不像是一位普通的征召民兵。 小光头在说起自己过往的人生经历时总忍不住哀声叹气,他说自己其实是北帝国的人,家乡是北地之塔的厄城,他不仅识字还会写很多律法条文,本来是要在公民学堂再熬几年,就可以去应聘村庄管理者岗位的苗子。可时运不济,在城里犯事招惹了势力不小的仇家,为了避难才加入了北帝国的彭同的帝国直属军。想不到前几天在战斗中被南帝国俘虏,后来自己又加入了南帝国的随营队伍中,成为了后勤工作者。他觉得自己跟着那些伙夫车夫整日做饭挖沟太没前途了,于是就找到几位北帝老乡,一起组织了一起叛逃事件。 “哈哈,那你为什么不逃回北帝国?” “别开玩笑了,我这种从北帝国加入南帝国的行为也是叛逃,只有在战争结束后才能不被追究。现在两方打得这么水深火热,不管回哪个阵营我都要被杀鸡吓猴。” “有趣,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普布里。” “那好,普布里。今后我就任命你为这支队伍的军需官。你以后要定时清点我们队伍的物资,并协助我一起看管这些你认为不可靠的新人。” 光头兄拍了拍脑袋,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安文波看出了他笑得很勉强,知道这种精明聪慧的人才是不好留住的,他待在自己这里恐怕只是暂时没有去处,等到战争结束说不定这位仁兄就会远走高飞。 是时候画饼了,管这饼到底真不真假不假的,身为领导者你必须要将这个俗套程序走一下。 他于是提上了裤子,笑着问普布里想不想去他的领地担任管理者。 “那你的家乡在哪里?” “不是我的家乡,是我将来要统领的地方。如果我拿下一村,那你就是头人。如果我拿下一堡,那你就是军督。如果我拿下一城,那你就是总督。如果我拿下一国,那你就是宫相。” 此言阔若海涛,听者如惊雷入耳。 “你是在开玩笑吧?” 换作任何人此时都应该是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并将此话视为狂言乱语。 “不,我是认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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