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碣石村（1 / 1）

白若跟在云琦背后快速沿着礁壁前行。　　云琦的轻功不错，在白若见过的人里头属第一档。无论是光滑的崖壁，还是薄如刀剑的礁石，他都能如履平地般移动。　　“你很着急？”白若看出他的步伐紊乱。　　“家中有病人。”云琦冷冰冰回答。　　“这样啊，那我跟你去看看吧，其实我是个大夫呢。”　　“啊？”　　云琦一惊，脚一滑，险些又摔下海里，好在白若踏浪赶至，用木杖将他顶了回去。　　云琦比起先前的吃惊，现在更吃惊了。　　“姑娘真是好身手。”云琦惭愧地低下头。　　“还行吧，也就轻功好一点。”　　也就轻功好一点？刚才那一棍云琦可还是历历在目。他面对过的敌人无数，但还是第一次这么狼狈的被人打出去。虽然有掉以轻心的成分在里面，毕竟谁能想到一个轻功那么好的女子竟有那么大的力气！　　“姑娘真是大夫？”云琦问回关键的问题。　　“自然，我开了家医馆呢。”　　“那姑娘可能治疑难杂症？”　　白若耸肩道：“巧了，我专治疑难杂症，你要是寻常的病症，我还不一定能治得好。”　　白若这话可不是唬人，越是奇怪的病症，越说明背后有猫腻，多少都和些法器、魔物、毒物有关。　　凭她的知识储备和丰富的任务完成经验，以及富裕的背包物资，解决这些问题，还真比治病简单。　　可也不是什么事都和她料想的那样。　　在见到小鱼儿的第一眼，白若就判断这所谓的疑难杂症，其实是普通病症。　　只是……　　“姑娘，怎么样，有方子吗？”云琦站在边上，表情急切。　　与他相比，躺在床上的女孩倒一脸安然，像早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保持着淡淡的微笑。　　她的年纪大概比朵儿大几岁，身高比朵儿高一个头，面容清纯，如果不是久病消瘦，是个十分养颜的姑娘。　　她的怪病，位于腹部。　　在她肚脐眼下方，有个极其显眼的凸起，已经将肚皮顶的圆润，像怀孕了。　　“多长时间了？”白若问。　　“一年有余。”　　“有过房事？”　　“曾……有过，在病前。”云琦头几乎要低到地上去。　　据白若所知，这边的世界道德观念是不允许未婚男女做那种事的，但别人的家事，白若管不着也不想管。　　白若叹气道：“那就没错了，是肌瘤。长到这么大，只能动手术切除。”　　“切除……”云琦从没听过这种治病的法子。　　“就是刨开肚子，把里面不该出现的东西切掉，再把肚子缝起来。”　　白若说得轻描淡写，云琦却听的面色如霜，连方才一脸淡定的小鱼儿在听到这话，眼里也涌出惧意。　　刨开肚子，人还能活么？　　“你说什么胡话？”云琦压制怒意：“我以为你是大夫，请你来为她看病。没想到你却是来耍我的？”　　“爱信不信。”白若也不伺候他：“放着不管，最多再活两个月吧。”　　白若说完，转身就走。　　在近距离接触小鱼儿，用“活物感知”扫描她的身体的时候，白若就确定那是肌瘤，扫描结果，几乎和她曾经陪朋友去医院检查时看到的一样。　　这在现代医院里不算什么要命的大病，只要发现的即时。但如果长到了这么大，就算是经验丰富的外科医生都得头疼，像白若这种只有理论水平的大夫，更不可能纯粹凭靠医术治好她。　　白若说的能治，是建立在她布下治愈阵法，持续给小鱼儿注入生命力的情况下。这让白若有足够的时间，确保小鱼儿在不死的情况下找到肿瘤并将之切除。　　再利用源源不断给她注入生命力，为她重铸身体，修补手术造成的创口。　　这是非常麻烦，且需要人高度集中注意力的事情。　　云琦不愿意让她治，她还懒得治呢。　　碣石村是这附近最大的村子，村里有两千多口人，小鱼儿的家在村子的最角落，出门就能看到海。　　从她家里出来，白若就感受到一阵令人讨厌的视线。　　也是，发生了这种事，不用想也能猜到小鱼儿的名声在村里不好。白若找了个面善的邻居奶奶，打听他们二人的故事。　　云琦原是两年前被小鱼儿从河里捞起来捡回家的，拖到家里养了两个月。　　在云琦出现之前，小鱼儿一直是一个人生活。她人乖巧讨喜，机灵勤快，颇受村里人喜爱，有不少人都上门提亲过。　　但忽然出现的云琦，迅速败坏了小鱼儿的名声。　　两人不仅同住同吃，一同赶海捕鱼，还在相处不到半年的时间里，把肚子搞大了。被个来历不明的人弄出这种事，让小鱼儿一度沦为村里的谈资。　　但那时，村里人也只是惋惜一个好姑娘被人骗了。　　直到小鱼儿的肚子“怀而不生”。　　流言开始发酵，在一群闲人的口齿间传来传去，最后变得越来越离谱。如今主流的说法是：海神震怒，降下惩罚了。　　真是扯犊子，海神得多闲才会管一个女孩的家事？　　但白若也只是感叹，她并不打算掺和他们的事情。　　她有正事得做。　　白若花钱借住在一个老妇人家中，由老妇人引荐，拜访了几个村里资历老，经验足的长辈。　　白若要打听的是那个关于海龙传说，与终日被闪电覆盖的海岛的事情。　　这件事村里大多数人都听说过，是孩童时代就听到的故事。但大多数人也只把它当故事，海龙与那个终日被闪电覆盖的海岛是否真实存在，大家根本不在意。　　除了个别例外。　　此时聚在村里庙堂小院的几个老头子，就是曾一起出海去找过那个神奇海岛的水手们。　　发起这项行动的船长，孩子头虎哥，前两年死了，他要是在，听到有人打听这件事，准要高兴地拉她讲一整天。　　“所以你们找到了那个小岛？”白若问四人里头话最多的“老全”。　　老全摇头说：“不确定，虎哥说找到了，但我们都没看见岛。虎哥说有龙在天上飞，但我们也没看见龙。”　　边上老李补话：“哎呀，就是被虎哥耍了嘛，只是遇到暴风雨。”　　另一个老头立即不满：“你见过待着不动的暴风雨啊？那里头准是神龙的老巢。”　　老李怼他：“你怎么知道它不动？人家只是走得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