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物理条件之外,底层的代码就是一个庞大的工作量。” 说到这些的时候,英格丽特觉得自己手里面的龙虾肉和冰激凌也不香了。对于她来说,搞破坏要比搞建设要愉快的很多。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那是十几万行的代码才能跑起来的程序。”不光是速度的优化,还需要一个庞大的匹配引擎,将所有的出售和购买的需求匹配起来。一个交易员可能需要 100股 IBM的股票,但是这些股票可能纽约交易所有 10股,芝加哥有 25股,巴兹和直边还有剩下的股票。 看着她很轻松,但是其实她的脑袋都快要爆炸了。 “我做了一个小程序。”英格丽特放下了自己手上的食物,这还真的是肖恩见过的第一回。随手从桌面上扯了一张餐巾,用手指头站着番茄汁画了一张简单的示意图。 “如果我只向一个交易所发出收购要约,我们就可以凭要约随意购买。这时候显示在我们面前的屏幕,是真实的市场。有人卖、有人卖,还有真实的价格。” “可是,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描述。”英格丽特苦恼的摇了摇头。 “要是我向两个以上的交易所发出收购要约的时候,你想买的看似在售的 100股 IBM的股票,最终却只买到 20股。” 她摊手。 “更重要的是,我们都不知道我们没有买到的 80股股票是在哪个交易中心消失了。” “这毫无道理:为什么每次订单发给一个交易平台,计算机屏幕显示的市场就是真的。可是我们同时发送给所有平台的时候,计算机显示的市场就变成了虚幻的。” “就好像……” “一个光子打向有两个狭缝的平面,如果有一个狭缝可以观测到,那它没有同时通过两个狭缝,如果观测不到,那它会通过。但如果它是在离开平面后,在击中目标物之前被观测到,那它不会同时通过两个狭缝。”听到这里的时候,肖恩想起来物理上最诡异的双缝干涉实验,它几乎颠覆了最基本的因果律。 “就是这样。” 英格丽特像是泄气了一样,瘫坐在那里,又从自己的盘子里面拿起来龙虾肉,狠狠地咬了一口。 对于这件事为什么会发生,发生之后是怎么改善的,肖恩一无所知。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给自己的首席技术官打打气。 “现在我们还有时间,毕竟我们比任何人都早的发现了这个问题。如果我们能解决它,我们至少可以把全华尔街的投资机构甩在身后,不是吗?” 还好,现在他们只是在自己的模拟系统上发现了问题。 「减少时间,高频交易」是肖恩应对接下来八年的杀手锏,可是让他也没有想到的是,一开始就困难重重。 “有这么复杂吗?”简霍克看着两个闷闷不乐的人,也放下了自己的刀叉。 “我们不就是打开股票交易平台,看到了一万股苹果的股票,每股20美金,然后我摁下回车键,就购买了一万股苹果的股票吗?” “这个还是电话加经纪人的模式。”肖恩耐心的给简霍克普及最基本的知识。“你看到的股票购买平台就是一个经纪平台。” 他也没有了食欲,重重的靠在椅背上,英格丽特带来的消息也让他有点受挫。 最终,对于英格丽特提出的难题也是无解,肖恩只好又给她批了一笔资金,让她继续她的大规模电子交易的模拟工作。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这种电子交易产生的黑洞在 2008年才被高盛的技术团队所发现,而他们在之后的 2009年才推出了自己的托尔雷神系统用以对抗这一电子交易系统的漏洞,获得了无与伦比的成功。 ………… 在今年夏天就要过去的时候,在一个凉爽的傍晚,华莱士也来到了长岛的谷仓别墅。 “还是你这里好,公司就算是扩展了两层,还是吵得人头痛。”他举着一根从肖恩书房摸来的雪茄,站在那里看肖恩摘黄瓜。 “算了吧。我这里哪里是度假,三天两头的都是人,整个假期都没有过好。你也是我见的最后一批人,后天我也该回纽约工作了。”肖恩将装满黄瓜的篮子放在了华莱士的脚下,拒绝了他递过来的雪茄,却从篮子里摸了一根黄瓜,擦吧擦吧喀哧喀哧的吃了起来。 华莱士撇撇嘴。 “我不吃饭也可以,你倒也不用这样。我的医生建议我可以取消掉晚餐。” 肖恩看着他已经凸起的大肚子,倒是赞同的点点头。 “有时候医生的话还是要听的。” “奥巴马还是失败了。”不知道为什么,肖恩觉得自己休息的时候,所有人带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 “我们把第一选区已担任4年联邦众议员的波比·拉什的慈善基金管理问题,他在海外的豪宅和账户以及他贪污的证据都给了奥巴马。”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奥巴马并没有公布它们。” 政坛上的动向是华莱士负责跟进的。在奥巴马竞选联邦议员的事情上,肖恩交代的是只负责提供钱和证据,剩下只需要旁观就好。 “那是他的选择,最终的选票比率是多少?”肖恩扔掉了吃了一大半的黄瓜,站起来向室内走去。 “拉什获得52%的选票,欧巴马则以48%的选票最终失败。他本来想回芝加哥之前过来和你打个招呼的。” 还好,似乎要比历史上奥巴马的选票多了一些。 “回芝加哥也是一个好事,在未来的四年,我们需要伊利诺伊州。” 历史看起来还挺固执的,在肖恩参与的几个大的选举方面,似乎都没有改变最终的结局。 “戈尔的团队询问我们,要不要参与他们在退伍军人和警察的竞选之旅?” 肖恩并没有回复他的问题,而是看着桌面上的美利坚地图。 “如果奥巴马回到了伊利诺伊州,印第安纳我了解,不过宾夕法尼亚那边是不是也是民主党的地盘?” 在地图上,一道粗粗的红线,从芝加哥出发,中间跨过了印第安纳、俄亥俄、宾夕法尼亚然后连接到了纽约。 “宾夕法尼亚和我们一个颜色。”华莱士对于这些州的情况也比较熟。听到这里,肖恩点了点头,这才将话题回到了华莱士刚才的问题上。 “戈尔现在的策略是继续和比尔克林顿割席。他觉得比尔的丑闻就是一个累赘,我们现在在比尔这边,似乎不太好直接给他去站台。” 肖恩觉得戈尔输的一点都不冤枉。一方面这种轮转制本身就对于执政党不利,一方面他又自己分割了自己的基本势力。 其实对于比尔的花边新闻,至少肖恩接触的精英圈层并不是那么的介意。 “现在大家都在跳船,我们真的还要和他站在一起?”华莱士并不打算自己思考,经过了这三年成功的合作,他觉得这种战略的事情还是肖恩来决策就可以。 “我觉得虽然没有开打,但是戈尔的胜算并不高。”肖恩话说的比较谦虚,但是语气却是很肯定。 “但是明着拒绝也不行,你就说我们没有时间,我们已经安排好了,也去退伍军人和警察那里,但是集中给印第安纳、俄亥俄、宾夕法尼亚这三个州的竞选人站台。” 要想提前修通这条笔直的光纤线路,这三个州是绕不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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