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肖恩办公室的门前徘徊了一会后，吉莉恩还是下定了决心。虽然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但吉莉恩还是敲了敲门，然后站到了肖恩的面前。 “嘿。” 肖恩从电脑上挪开了自己目光。他看到了吉莉恩比较严肃，也就做端正了自己的身体，将双手放在桌面上，示意自己已经从别的工作中脱离出来了。 “好不容易轻松了几天，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我还有一些紧张。说说看，你给我带来了什么消息？坐下说。” 吉莉恩并没有坐下来，而是继续站在肖恩的办公桌前面。 “肖恩，有件事情我确定，我需要和你正式沟通一下。” “嗯哼，我们的沟通一直都很顺利。”肖恩知道她前几天去见了唐尼，也知道她最近在寻找和万滋食品大股东董事欧伽·盖恩斯接触的渠道，同时她还是公司人事和人力资源的负责人。所以，说句实在话，肖恩也不知道吉莉恩会带来什么消息。 “是关于唐尼·麦登。” 哦，还好。肖恩长舒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这几天的斗志并不昂扬，也想摸鱼之后就去吃点好的。 “我知道你去见了他，怎么了，有什么消息吗？”肖恩主动问。 “他被你开除后，情况很不好。”吉莉恩小声说。 “没关系，吉莉恩。我知道你的钱包一直都是鼓鼓的。说句实在话，唐尼的钱袋子要比你还要大，即使他选择三年不工作，那也不是个问题。” 肖恩知道，唐尼需要回来，回到他的公司，以便发挥更大的作用。但他不知道也不能确定公司内部是否还有像尼古拉斯这样的员工，被检察官和法官找过。 所以，即使是吉莉恩，他也不想透漏半点消息。 所以他让唐尼和吉莉恩联系，也安排吉莉恩去安抚一下离开公司的唐尼。 “肖恩。我们都是学经济的。我们都知道棘轮效应。生活和消费是一个棘轮，只能不断地往上、往一个方向旋转。” “你知道，当你习惯了20美元一杯的咖啡，就很难选择两美金一大杯的那种。尽管我们在学校的时候认为那种就是最美味的咖啡。” 而且，这样没有收入的日子，让他和妻子的感情也变得更糟了。” 吉莉恩尽量按照唐尼的原话和自己看在眼中的事实进行陈述。 “他找了你？”肖恩继续问。 “是的，我不知道原来稳定工作和固定的收入，对于一个人来说，有这么重要的。”吉莉恩再一次看见唐尼的时候，发现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没有了。脱掉了西装，穿上了连帽衫的唐尼，一下子老了十岁。 要不是唐尼第一时间开口叫住了她，吉莉安还以为自己遇到了一个卖假货的街头小贩。 “这个感悟你应该和所有的员工都聊聊。”肖恩旋转着自己手中的钢笔。 “唐尼现在哪里？在干什么？” 吉莉恩抿着嘴，为难的说： “有竞业协议的制约，他三年之内不可能有华尔街同样工作的机会。其他的他又不是很擅长，所以似乎现在在做销售？汽车后备箱的那种。” “不，那是只有八年级辍学的混混才会选择的职业，他的钱呢？”肖恩一副惊讶的表情。没错，他和唐尼商量了，这段时间可以颓废一些，但是他没有想到唐尼会选择这个工作。 “我不知道。”吉莉恩没有问。 “算了，我们去看看他，问问他还要不要回来。”肖恩站起身。 “你愿意让他回来。” “你既然开口了，我想他回来之后也是你的功劳，和他无关。”肖恩将唐尼回来的事情放在了吉莉恩的身上，这很合适，一点也不突兀。 “现在就走？可是他看见会不会反而不好意思？”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也卖过后备箱，生活中，总会有一点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发生。” 法拉盛区，纽约最有名的假货后备箱聚集区。 只要你将一辆车停在那里，在后备箱上放上样品，你就可以开门做生意了。 在这里，你不仅要注意警察，还要注意那些不时出现的小混混。警察还好说，最多是没收所有的货物，但小混混就不一样了，有时可能是致命的。 “嗨，兄弟！”一个拉美裔的青年人站在唐尼的面前。 “我卖的都是女人喜欢的东西，你用不到的东西。”唐尼刚刚做完了一单，他哐当的一声扣住了后备箱。 每一个行当都有诀窍，他知道这个年轻人是个混蛋，他身上可能一毛钱都没有。 再说了，他已经看到一辆雪佛兰又停在不远处，三天了，他都看见了这辆车。用脚后跟发誓，除了的FBI的探员们，没有人会喜欢开这种车。 “我们也有姑娘，看一下都不行吗？” 拉美裔的小混混将手指塞到嘴里面，吹了一声口哨。三辆摩托车从边上的小巷里呼啸而出，甩着尾巴，轮胎刮着地面，带着呛人的烟雾停在唐尼面前。 从车后座上面下来了两个年轻的妹子，鲜红短发，露着自己的肚脐和乱七八糟的纹身。 “怎么样，我们现在可以看了吗？” “不，我不是做生意的。”唐尼靠在汽车的后备箱上，他将自己的手插在裤袋中，握着电击枪。 “那就好，如果是做生意的，我们还没有钱给你。” 骑在摩托车上面的青年并不在意，他踩着离合器，不停地轰着油门。 “姑娘们上车吧，我们找点乐子！” 他突然扭动油门，摩托车发出刺耳的刮擦声，从唐尼的身边驶过，坐在后座上的姑娘彪悍地一铁棍就敲了下来。 唐尼觉得自己已经做好了各种准备，但是他还是不了解这种社区的规则和凶狠。尤其是这种十七八岁的青年人，他们完全就是奔着要自己的命来的。 唐尼堪堪向后一躲，让呼啸的铁棒敲在了自己的后窗玻璃上。紧接着，更多的带着铁头的皮带和铁链子就疯狂的向自己抽过来。 没有办法，他的身后是汽车，没有空间躲避。 “我已经是一个要死的人了，不是吗？”不知道什么原因，唐尼突然悲凉地想起了这一点。 然后，他就猛地向前扑了上去，嘴里面不知道喊着什么脏话。 冲向抱挥舞着皮带的红发姑娘，一把将她狠狠地推到马路上。麻利地从裤兜中掏出电击枪，直接抵在散发着一股臭味的女人腹部，摁下了释放的按钮。女人浑身没有规则的乱颤。 “太慢了！” 电击枪需要一个充能的时间，但其他几个人已经冲到了他的面前。 他转身就跑，没有人关心躺在地上的女人，大家都在后面追他，就像是古罗马的战车在追着一个奴隶。 “马丁，我们要下车了。再等下去真的要出人命了！” 坐在雪佛兰驾驶位的探员莫尼卡伸手就要打开车门，却被负责肖恩案件的东区助理检察官马丁给拉了回来。 “我们并没有来过，你要清楚这一点。” “但是……” “没有可是，莫妮卡，来之前我就给你说过了，直到逮捕肖恩的那一天，我们这个案子才是案子，但是现在并不是。没有立案，没有批准……” “可是，就算是一个公民也应该……” “没有应该，我们下车或者我们报案，都只有一个结果。就是肖恩知道我们在调查他。不要毁了我们的工作和事业，也不要毁了你升迁的前途。” “FUXK YOU，马丁！” 在汽车的前窗，可以看到唐尼已经躺在了地上，还在尽力翻滚着躲避。 与抢劫相比，这些年轻人更喜欢玩乐。他们只是骑在摩托车上面，觉得自己好像是骑士一样，冲刺过去挥舞棍子，然后漂移转身。 坐在雪佛兰的车里面的马丁并没有说的是，他更希望能够在唐尼被暴打一顿后，自己站在躺在泥水中的唐尼头上，和他好好的谈一下条件。 那时候通常是一个人最脆弱的时候，也是最好的谈判机会。 他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他和托马不一样。托马是名校法律系的优秀毕业生，有自己的大牌老师照顾前程。可他，只有自己。 他以前经常会花点小钱，雇佣一些人来折磨自己的目标，现在这种情况，刚刚好而已。 唐尼已经爬也爬不动了。 他决定不躲了，电击枪还有一次机会，干翻一个再说。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不到痛苦，倒像是操翻了不公正的上帝一样的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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