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想你 “不理你了,要挂电话了。”虞惜说。 “好,你挂吧,早点休息,这么晚了。”沈述在那边说。 虞惜还捏着手机没挂断。 心里想的是:他这会儿怎么这么实诚了? 听不出她话里的潜台词吗?真想挂她还用只会他? 半晌,她听见沈述在那边低低地笑起来。 她这才知道,她又被他给作弄了:“我真的不理你了!” “别别别。”手机屏幕一晃,沈述又出现在画面上,唇角的笑容已经压下去了,显得很正经,“再陪我说说话。” 她哼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啊?” “南非。” “?” “瞧你一脸震惊的样子。” “会不会很乱?”她是真的担忧了。 沈述觉得她很天真,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但她这样关心自己,让他觉得很熨帖。 他耐心跟她解释:“不会,我住的地方很安全。” 当地生活严重依赖进口,经济支柱就是能源开采,中恒和jsc几乎掌握着举国三分之一的矿业开发,其中以石油为甚。 作为中恒的掌权人,他自然是当地政府的座上宾。 虞惜似乎还有点不信,因为沈述不跟她说他工作的具体内容,她也不好意思多问。 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屏幕另一边糊掉了,应该是他将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沈述弯腰提起勾在椅背上的外套:“有人找我,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嗯。” 电话没挂,所以,虞惜很快听到开门声,继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不好意思沈总,大半夜打扰你休息了。” 声音清亮而不失柔媚,一听就是那种轻熟的职场女性,落落大方。 虞惜下意识握紧手机,从桌上捞了颗糖塞进嘴里。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个美女! 大半夜的来找他……还来他住的酒店套房。 怎么看都不是单纯地聊工作啊。 她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静静听着,咬得“嘎嘣”、“嘎嘣”响。 他是不是存心怄她呀? “没事,我还在工作。”沈述说,把她让进来,径直去了会客区。 柏雅四处看了看,笑着在沙发里坐下:“地方真不错,豪华,可比我住的那边强多了。” 沈述只笑笑,没搭腔,弯腰将倒好的茶水杯搁到她面前:“喝茶。” 他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闲聊了两句,柏雅目光落在他身上。 大半夜的,还以为他穿得很休闲呢,没想到衬衣、西裤笔挺工整,西装革履,连扣子都系到了最上面一颗,就差打条领带了。 她笑,玩味地抿了口茶,红色甲油衬 得一双纤纤玉手格外白皙。 “不至于吧?我难道是什么女色狼, 能对你做什么?” “那倒不是。”沈述礼貌微笑, 解释,“刚刚在跟我太太打电话,你就过来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柏雅微怔,不可思议:“你结婚了?” 沈述点头,喝一口茶:“你没看新闻?” 柏雅淡笑:“财经新闻上可没说你结婚的事儿。不过,就算结了,想必还是有一大帮女人对你前仆后继不带歇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接,沈述略挑了下眉。 这是个有点微妙的动作,那一瞬,柏雅好似被他看穿了心里的想法,下意识别开了目光,掩饰似的又喝了两口茶,心跳得很快。 沈述这样的男人,恐怕很难有女人会对他毫无想法。 不过,他这人看着随和,公私分明又极度自律,不是很好接近。 至少从来没听过中恒集团的老板私生活如何如何,不管是真自律还是公关做得好,都是极为难得的。 到了这个层次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往上扑的女人。 认识这么多年,柏雅都不太看得透沈述这个男人。说随和,待人又很有距离感,从不轻易和她透露自己的私事;说冷漠吧,说话做事又很客气,不会让人感觉到不周到的地方。 不过,这种冷漠精致又极度自我的男人,确实是别有一番魅力。 他身上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度,不是单单靠颜值取胜的那些小年轻可以比的。 “企划书给我。”沈述朝她递出手掌,掠过了这个话题。 柏雅也看出他不想跟她聊自己的私事,很识趣地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绕开密封线,将一沓文件在膝盖上叠好了递过去。 沈述接过,翻了会儿,起身去办公桌后拿了眼镜。 是一副窄边的细金丝眼镜,架在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瞧着倒是更加斯文温雅,只是,专注盯着文件时,眼底的眸光就是冷而利的,不带感情、公事公办的那种冰冷。 柏雅收回目光,不敢盯着他一直看。 有时候觉得沈述比她老板闻定还要难懂。 沈述翻资料的动作很快,“哗哗哗”,纸页如雪片般在他手腕间飞转、掠过,很快就看完了。 “这是闻定让你交给我的?”沈述看完了,偏过头来看她,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他一只手还撑在桌面上,姿态是随性慵懒的。 柏雅却不敢放松,甚至觉得他的态度和她刚进门时分明不一样了,讪笑一下,坐正了些:“闻总说,他过两天到约翰内斯堡,你如果有异议,可以亲自去找他谈。” “我找他?”沈述笑着点着头,有点讽刺又很无语,“牛的他!他是不是故意让你拿这么份东西来恶心我的?” 柏雅不确定他是真生气还是在开玩笑,一时屏住呼吸。 外界传闻中恒集团的大老板沈述和jsc的掌权人闻定不睦已久,两人在商 第032章想你 “不理你了,要挂电话了。”虞惜说。 “好,你挂吧,早点休息,这么晚了。”沈述在那边说。 虞惜还捏着手机没挂断。 心里想的是:他这会儿怎么这么实诚了? 听不出她话里的潜台词吗?真想挂她还用只会他? 半晌,她听见沈述在那边低低地笑起来。 她这才知道,她又被他给作弄了:“我真的不理你了!” “别别别。”手机屏幕一晃,沈述又出现在画面上,唇角的笑容已经压下去了,显得很正经,“再陪我说说话。” 她哼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问他:“你现在在哪儿啊?” “南非。” “?” “瞧你一脸震惊的样子。” “会不会很乱?”她是真的担忧了。 沈述觉得她很天真,那种不谙世事的天真,但她这样关心自己,让他觉得很熨帖。 他耐心跟她解释:“不会,我住的地方很安全。” 当地生活严重依赖进口,经济支柱就是能源开采,中恒和jsc几乎掌握着举国三分之一的矿业开发,其中以石油为甚。 作为中恒的掌权人,他自然是当地政府的座上宾。 虞惜似乎还有点不信,因为沈述不跟她说他工作的具体内容,她也不好意思多问。 门这时被人从外面敲响。 屏幕另一边糊掉了,应该是他将手机倒扣在了桌面上。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响起,沈述弯腰提起勾在椅背上的外套:“有人找我,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嗯。” 电话没挂,所以,虞惜很快听到开门声,继而是一个陌生的女声:“不好意思沈总,大半夜打扰你休息了。” 声音清亮而不失柔媚,一听就是那种轻熟的职场女性,落落大方。 虞惜下意识握紧手机,从桌上捞了颗糖塞进嘴里。 不用看就知道,一定是个美女! 大半夜的来找他……还来他住的酒店套房。 怎么看都不是单纯地聊工作啊。 她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静静听着,咬得“嘎嘣”、“嘎嘣”响。 他是不是存心怄她呀? “没事,我还在工作。”沈述说,把她让进来,径直去了会客区。 柏雅四处看了看,笑着在沙发里坐下:“地方真不错,豪华,可比我住的那边强多了。” 沈述只笑笑,没搭腔,弯腰将倒好的茶水杯搁到她面前:“喝茶。” 他在她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坐下。 闲聊了两句,柏雅目光落在他身上。 大半夜的,还以为他穿得很休闲呢,没想到衬衣、西裤笔挺工整,西装革履,连扣子都系到了最上面一颗,就差打条领带了。 她笑,玩味地抿了口茶,红色甲油衬得一双纤纤玉手格外白皙。 “不至于吧?我难道是什么女色狼,能对你做什么?” “那倒不是。”沈述礼貌微笑,解释,“刚刚在跟我太太打电话,你就过来了,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 柏雅微怔,不可思议:“你结婚了?” 沈述点头,喝一口茶:“你没看新闻?” 柏雅淡笑:“财经新闻上可没说你结婚的事儿。不过,就算结了,想必还是有一大帮女人对你前仆后继不带歇的。”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里交接,沈述略挑了下眉。 这是个有点微妙的动作,那一瞬,柏雅好似被他看穿了心里的想法,下意识别开了目光,掩饰似的又喝了两口茶,心跳得很快。 沈述这样的男人,恐怕很难有女人会对他毫无想法。 不过,他这人看着随和,公私分明又极度自律,不是很好接近。 至少从来没听过中恒集团的老板私生活如何如何,不管是真自律还是公关做得好,都是极为难得的。 到了这个层次的男人,身边从来不缺往上扑的女人。 认识这么多年,柏雅都不太看得透沈述这个男人。说随和,待人又很有距离感,从不轻易和她透露自己的私事;说冷漠吧,说话做事又很客气,不会让人感觉到不周到的地方。 不过,这种冷漠精致又极度自我的男人,确实是别有一番魅力。 他身上有一种掌控一切的气度,不是单单靠颜值取胜的那些小年轻可以比的。 “企划书给我。”沈述朝她递出手掌,掠过了这个话题。 柏雅也看出他不想跟她聊自己的私事,很识趣地从背包里取出一个文件袋,绕开密封线,将一沓文件在膝盖上叠好了递过去。 沈述接过,翻了会儿,起身去办公桌后拿了眼镜。 是一副窄边的细金丝眼镜,架在在他高挺的鼻梁上,瞧着倒是更加斯文温雅,只是,专注盯着文件时,眼底的眸光就是冷而利的,不带感情、公事公办的那种冰冷。 柏雅收回目光,不敢盯着他一直看。 有时候觉得沈述比她老板闻定还要难懂。 沈述翻资料的动作很快,“哗哗哗”,纸页如雪片般在他手腕间飞转、掠过,很快就看完了。 “这是闻定让你交给我的?”沈述看完了,偏过头来看她,表情有点一言难尽。 他一只手还撑在桌面上,姿态是随性慵懒的。 柏雅却不敢放松,甚至觉得他的态度和她刚进门时分明不一样了,讪笑一下,坐正了些:“闻总说,他过两天到约翰内斯堡,你如果有异议,可以亲自去找他谈。” “我找他?”沈述笑着点着头,有点讽刺又很无语,“牛的他!他是不是故意让你拿这么份东西来恶心我的?” 柏雅不确定他是真生气还是在开玩笑,一时屏住呼吸。 外界传闻中恒集团的大老板沈述和jsc的掌权人闻定不睦已久,两人在商场上明争暗斗你来我往,从基建到航空,从航空到金融、矿业等,横跨各个领域,交缠多年。 可私底下两人见了,好像又像是老朋友一样,关系匪浅。 这让柏雅有些吃不准。 其实柏家和闻家关系一般,而jsc不止闻定一个身居高位的掌权者,沈述当初支持她成为jsc在这边的总代表,多少有点恶心闻定的意思。 闻定当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在中恒安插了不少眼线,给他使了不少绊子。 不过,这都是小打小闹,真到了该合作的时候,两人又能握手言和,比如这次在南非即将开采的这座混合矿,单靠中恒拿不下来,jsc和当地政府的关系相当不错,沈述就选择了和闻定握手言和。 “让他来找我,否则我就撤了。”沈述把文件扔还给她。 送走柏雅,沈述重新接起电话:“虞惜,还在吗?” 虞惜又往嘴里塞了一颗糖:“大半夜的还有美女找你,过得挺滋润的。” 沈述听出她语气有那么点儿不阴不阳,心情大好,笑道:“你吃醋啊?” “没有。”她不承认。 沈述笑声放大。 虞惜有点生气了:“还不挂电话,还让我听!” 沈述:“我要是挂了,那才是心里有鬼吧?这不是怕你误会才没挂吗?” 虞惜一想倒也是,不吭声了。 沈述笑:“还有什么问题吗,沈太太?有什么疑问可以直接问我,我一定回答。” 她闷了会儿:“她漂亮吗?” “什么?”沈述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她问的是柏雅,笑得不能自己。 “沈述?!” 他忙收住笑,说:“漂亮。”柏家大小姐,还是港姐,能不漂亮嘛?他不能昧着良心说话。 不过,漂亮的女人千千万,他阅人无数,再漂亮也没什么兴趣,只是个合作伙伴而已。 虞惜不说话了。 谁知他下一秒说:“但没你漂亮。” 短短几秒钟,虞惜的心情跟坐山车似的,而这都是拜他所赐。 “沈述,你真讨厌!” 沈述无声地笑着:“那你有没有想我这个讨厌鬼?” 她还嘴硬呢:“没有!” 他作势要挂了:“那我继续忙了——” “沈述!”她不情不愿地改口,问声瓮气的,“想。” 偏偏他还不放过她,好整以暇地解扣子,正儿八经问她:“有多想?” 虞惜:“……很想。” “很想是多想?形容一下。” “你好过分!”虞惜真想翻他一眼,可到底还是软下来,脑中被思念占据,“想到想立刻飞去那边看你。” 沈述不跟她开玩笑了,默了会儿说:“我也是。” …… 虞惜是几天后拿到的驾照。上路第一天,她先让谢浦载着她去西郊的空旷地带试驾了一圈,跃跃欲试。 谢浦还是不放心,委婉建议:“我给您请个司机吧,其实自己开车上下班很辛苦的。” 虞惜看他一眼,心道:不愧是沈述的人,说话都这么艺术。 其实他想说的是,她车技太差不安全吧。 “不用了,我学车就是为了自己开。”不然她直接让沈述给她配个司机不就行了?干嘛那么辛苦去学车?她也不喜欢有人时刻跟着她。 谢浦只好点头应允,可回头就报告给了沈述。 晚上沈述就来电话了,问她的车学得怎么样了。 虞惜马上意识到谢浦把她给“卖了”:“……你怎么这样啊?!” “我怎么了?”沈述失笑。 “你监视我!” “我这是关心你。” 虞惜保持沉默,作无声的抗议。 沈述忙放缓了语气:“没让他盯着你,只是,这事关安全问题,他才会主动跟我汇报的。” 虞惜态度缓和,“哦”了一声。 但心里还是有种被沈述当做小孩子、时刻监管着的感觉。 沈述知道电话里说不清,转而说:“我明天早上的飞机,马上就回来了,我们见面聊吧。” “嗯。”虞惜心肠软化,点头。 挂了电话后,她又有一些后悔。 沈述工作很忙,她还为了这种小事给他添堵……好像太任性了。 一颗心慢慢地沉下来,有些懊恼。 分明她不是这样的人。 是沈述,对她太好了,让她渐渐的有些忘乎所以。 虞惜托着脸颊望向窗外,街道上人影幢幢,因隔得太远,只能瞧见模糊的影子。 恰如她此刻乱糟糟的心情。 沈述会不会觉得她很任性很无理取闹? 怪不得都不跟她说话了,“见面再聊”是个托词吧。 肯定是觉得她烦了。 虞惜摘了朵盆景里的花,一下一下掰着花瓣,一下午心情都很糟糕。 晚7点的时候,陈梦佳打来电话,邀她一道吃饭。一道来的还有以前系里的几个同学,还算熟悉,见到她都很意外。 他们吃的是火锅,就在三里屯街角。 夜晚这一带最是热闹,玻璃窗外人流如织,叫人应接不暇。 “虞惜你能说话了?”陈梦佳惊讶不已。上次学车时见到她,她好像还不能说话。 虞惜腼腆地笑笑:“最近在积极治疗。” “郁白要是知道,肯定很开心。”另一个男同学说,“前段日子在国外碰到他,还有老万……他们说你好像不能说话来着,都挺担心的。” 虞惜握筷子的手有些僵硬。 气氛顿时冷下来。 “怎么了?”说话的男同学叫钟海,大一就去国外交流了,不清楚虞惜和江郁白的事情。江郁白性格随和又幽默,而且看着大不了他们几岁,那会儿经常和学生们打成一片,在学生里的人缘特别好,周边的人没有说他不好的。 见所有人都看向自己,还有些懵。 “闭嘴吧你!不清楚你就别瞎说!”陈梦佳在底下踹了他一脚,“他就是个混球!跟前妻的事儿都没掰扯清楚还来撩拨虞惜,弄得她……” “我去一下洗手间。”虞惜脸色微白,但还是笑着站起来,转身离开。 不管是帮她说话的,还是无意提及的……她都不想提到这段往事。 哪怕是听到。 她还没离开,身后压低了的声音又传来:“你消息这么闭塞啊?江郁白前妻来学校闹害得她退学的事情你不知道啊?以后别再虞惜面前提江郁白知道吗?!她也太倒霉了,碰上这种事情。” “就是,江郁白就是个人渣!自己拍拍屁股一走了之,留下虞惜受罪。” “可她要真跟江郁白没什么,他前妻干嘛来闹?” “少来那套受害者有罪论!他老婆就是个神经病好吗?!别说没什么了,就是有什么那也是江郁白忍不了她了!你是没看到啊,那个疯婆子,看着很正常,其实哪儿哪儿都不正常……” 虞惜狠狠搓了搓手,直到洗到手发白。 她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仪容,深呼吸,告诉自己不要去在意,他们也不一定是故意的。 可还是有种心悸的感觉。 都过去五年了,明明以为她已经走出来了…… 手机这时响起来。 她看一眼,是沈述打给她的,忙吸了吸鼻子,压住那种酸涩感:“喂——” 太急了,到底是没有压住,透出了几分鼻音。 沈述停顿了一下,语气微沉:“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虞惜闷着,不太想跟他提这件事。 他之前花费了那么多心思帮助她走出这段过去,一切也都在渐渐好转中,她不想让他觉得她很矫情,被别人不经意两句话就带入了沟里。 跟他说的话,他一定会觉得她很没用吧? 就算嘴里不说,心里多少也会这么想。 沈述这样厉害的人,应该没办法理解她这种人的怯弱心理。 她也知道自己这样很没用,自然不想把这一面暴露在他面前。 信号不好,话筒里传来沙沙的忙音。 虞惜一度以为沈述要不耐烦挂断了,却意外听见了他低下来的声音,很温柔:“告诉我,你在哪儿。” “?” “我提前回来了,现在在机场,我去找你。” 虞惜尚且没有消化完这个信息,迟疑着,就听得沈述的声音骤然沉下来,带着一点压抑的狠厉和焦急:“听话!告诉我你在哪儿。” 她咬了下唇,心脏的地方软了下来,终于开口:“在三里屯这边,跟同学聚会。” “等着。”沈述把电话掐了。 虞惜还以为沈述起码要一个多小时才能到呢,谁知,他过了半小时就出现在了店门口。 同桌的其他同学、不,是店内寥寥几个在说笑的客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不约而同朝门口望去。 沈述这样的男人,天生就是人群的焦点,没有人会不注意这么一个男人出现。 他摘下手套,径直径直走到虞惜身后,到了近前,自然地欠身,修长手臂支在她身后的椅背上:“这些都是你的同学?不给我介绍一下?” 虞惜恍然回神:“……你怎么这么快啊?” 沈述笑了,抻了她身旁的椅子旁若无人地坐下:“飞过来的。” 真是个冷笑话。 可在座没有一个人笑出来。 包括陈梦佳在内,都有些拘谨。 这个男人一身行头昂贵,虽都不是耳熟能详的大热品牌,可细节处处考究,西装的扣子出自某法国老牌设计师私人定制,腕表虽看着造型简约,却早就绝版,限量个位数。 只有暴发户才会到处彰显自己多有钱,真正的富人都喜欢这样相对小众而低调的高奢。 这个男人不但有钱,而且肯定颇有社会地位。 光看这气度就不像是一般人。 “这是钟海,这是陈梦佳……”虞惜给沈述介绍,“都是我在a大念书时的同学。”又给其余人介绍,“这是沈述,我的丈夫。” 她想了想还是没介绍沈述的身份,总感觉有炫耀的嫌疑。 她性格偏保守,不太喜欢这样张扬。 不过,就算她不介绍,其余人心里也了然了。 闲聊了两句,沈述就没有敷衍的打算了:“今天还有事情,改天再聚吧。”拍拍虞惜肩膀。 虞惜很乖地站起来,跟着沈述走出去。 目送两人离开,看不到背影了,才有人惊呼:“我想起来了我靠!这是……沈先生!那个中恒集团的大老板!我们公司给中恒的某个能源项目提供过电路板,我在会展上远远见过他一次,没想到能这么近距离地看到本人!” “真的假的?她嫁得也太好了吧!长得漂亮真好。只是,不知道这位沈先生知不知道她跟江郁白的事情?” “不知道吧。要是知道,能接受得了?自己的老婆这么上不了台面。” “别这么说吧,江郁白的事又不是她的错。” “虞惜这后半辈子吃穿不愁了啊。我恨啊,我妈怎么没把我生成虞惜这样的美女!” “滚吧你!回家照照镜子比较实在。” …… 虞惜被沈述牵着走到外面,掌心已经蓄起了一层薄汗。 他的手掌宽大而燥热,握着她时,她的心率就没有正常过。虞惜悄悄看着他的后背,见他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忐忑,紧张多过于其他。 走了会儿,虞惜终于忍不住开口:“沈述!” 沈述这才驻足回头。 他的表情算不上愤怒,但也绝对和高兴不搭边。 虞惜抿了下春,莫名紧张。 她很怕沈述严肃起来的样子,沈述一般不会对她这样严肃,除非是遇到原则性的问题。 之前那一次是因为江郁白。那么这一次呢? “虞惜,我有没有跟你说过,‘谁都不能碰你一根汗毛,包括我’?” 虞惜不明白他为什么提到这件事,迟疑一下点头。 他的语气又沉了两分:“那为什么要来参加这种聚会?明明知道自己不会开心,为什么还是要来?” 她怔忪了会儿,跟他解释:“都是老同学,没想那么多。” “关系很亲近吗?” 虞惜被问住了,摇头,又忍不住替自己辩解:“但也不算差。人家邀请我,我总不好意思连个面也不露吧?” “既然只是普通同学,何必要费尽心力维护跟他们的关系?” 虞惜又被问住,答不上来。 沈述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你是沈述的妻子,想结识什么样的人都可以,没必要委屈自己跟这种会让你不开心的人交往,我看他们也未必拿你当朋友。” 不过是拿她当谈资罢了。 刚刚简单聊了两句,他已经看清这帮人了。 虽然未必有恶意,但对虞惜来说,只会消耗她的情绪,没有任何正面引导。 刚刚接到她电话时,他就听出她心情不好。 见到这帮狐朋狗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沈述承认自己不太瞧得上这帮人,只是,碍着她的面子不太好直白地说。 他向来秉承自己的交友原则,人品、能力、背景缺一不可,跟不如自己的人来往,那就是扶贫和消耗自己,是万万不可的。 他最生气的就是她明明知道这帮人没把她当真正的朋友,却还要碍着面子去赴约。 虞惜真的很害怕沈述板着脸的样子,也知道他为什么生气了,讷讷道:“对不起。” 看到她这样低眉顺目地道歉,他又心有不忍,懊悔起来。 “道什么歉?我没生你气。” “你都板着脸了,还说没生气。”她还委屈上了。 沈述忽然就不气了,无声地笑了笑:“我气我自己。” 每个人性格不同,虞惜本来就是那样的性子,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变的。 他不应该对她这么严肃的。 “以后别跟他们来往了,我让沈媛给你介绍新朋友。”沈述说。 虞惜看着他:“沈媛?她的朋友愿意跟我做朋友吗?” 沈媛虽然在她面前大大咧咧的,但虞惜其实很早以前就听过她的名头,她是京圈有名的小公主,外面都叫她“三格格”,平时交往的朋友非富即贵。 虞惜不确定她是真的瞧得上自己,还是看在沈述的面子上。 “别想那么多,沈媛很喜欢你。”沈述宽慰笑道。 其实沈媛没有什么架子,更不在乎朋友有钱还是没钱,比沈述还要随和些。 她从小被保护得很好,典型的象牙塔小公主,眼里没有太大的金钱观,交友只合自己心意。 虞惜心里到底是有一些忐忑的。 沈述自然地掠过了这个话题:“不说这个了,我给你带了礼物。” “什么啊?”虞惜果然被勾起兴趣,希冀地望向他。 沈述离开前就说过,他这趟去南非有很重要的任务,工作可以预见的紧张和繁忙,没想到还记得给她带礼物。 而且沈述的礼物从来不敷衍,总能带给她惊喜。 “猜猜看。”沈述好整以暇的,“猜对了有奖。” 虞惜真的认真想了想:“钻石?” 印象里,他很喜欢送她各种珠宝和钻石,而衣服之类都是让助理替她置办的,她的衣柜里,各种大牌的当季新款从来不缺,衣服从来不被他当做是礼物。 除非是那种名设计师亲自设计、纯手工的高定,价值百万千万那种。 所以,虞惜首先排除衣服。 “每次都送宝石钻石也太俗气了。”沈述摇头,表情不动声色,“再猜。” 虞惜耍无赖:“我真的猜不出来嘛!” 深夜风冷,迎面刮来一阵,虞惜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沈述忙将外套脱下替她披上,不由分说将她推上了车:“上去再说。怪我,不该拉你在大街上吹风。” 虞惜听出他语气自责,心里泛起异样的波澜。 其实她很少看到沈述有非常明显的情绪波动,哪怕之前碰到她和肖霖一道回来,他也很有风度,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的不得体。 直到后来他知道了江郁白的事情。 其实一开始她是很害怕的,害怕沈述真的误会,从此以后不再搭理她了,也害怕看到他失望的眼神。 所以那段时间她才躲着他,其实只是一种自我保护的本能。 男人的自尊心其实很脆弱,尤其是他对她那么好,拳拳爱意真心以待。 这种情况下,付出越多,越是喜欢,得知自己一腔真心被踩在脚底时,那种落差感就更加难以接受。 以沈述的骄傲和自负,她没想过他会主动低头。 没有感动是假的。 其实她可以感受到沈述对她的迁就,她知道自己的性格不是那么讨人喜欢,有时候也会自我厌弃。 其实,她很想跟他说,他没有必要这么照顾她的情绪,她没有那么脆弱。 “哪里就这么娇气了?”她小声嘀咕。 声音很低很低,但沈述还是听到了,也因为压得低,倒是有几分撒娇的意味。 沈述屏息,低头望向她。 虞惜的睫毛微微扑闪着,表情有一点倔强,实在是说不出的生动。 他一颗心情不自禁地软下来,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好。明明有千言万语,见不到她的日子里,思念像缠绕心弦的线,每时每刻都在收紧。 可真的见到了她,又觉得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他揽着她,轻轻将她拉到腿上。 低头,唇贴在她冰凉的额头。 虞惜有点紧张,可等了半晌也不见他对她做什么,反倒又有些失落起来,悄悄看他一眼。 不料沈述不经意抬眸,两人目光悄然对上。 虞惜做贼心虚,忙又避开,耳根不自觉染上了一丝红晕。 沈述伸手捏一下她的耳垂,忽然故作严肃地质问道:“小姑娘,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嗯?” 原本她就濒临那个羞耻的临界点,他这样一问,如点燃了导火索,她的脸腾一下红透了。 偏偏他还在笑。 “沈述你坏死了!”她真的要生气了! “不想看到我?行,我马上滚回南非去。” “滚吧!现在就订机票!” 他笑得不能自抑,牵动了宽阔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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