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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首发晋江文学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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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小小最后魂飞魄散时的惨叫声音很大, 即使是百米开外都能传过来,整个兰家里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在危急的威胁下,兰家人本来就没法安睡, 进房间之后从始至终都保持清醒, 听到这声惨叫, 三个人心中都十分忐忑担忧。

安全起见, 即使已经心急如焚,兰霖还是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父母, 按照弟弟的嘱咐强调:“你们在房间好好待着,一定不要出门。”

外边这时候已经风平浪静, 听不到任何声音传来, 兰父伸手抱住妻子的肩膀,安抚性地拍了拍,对着电话那头的儿子说:“我知道。”

“你妈这边有我照看,你也别太担心。”

说着兰父伸手捏了捏眉心, 眼神里带着些愁绪, 担忧糅杂在话语之中:“看不到外边的情况,我实在是有些担心你弟弟……”

兰霖也放心不下,但这时候增加心理压力都是徒劳, 他只能冷静地安慰:“不用太担心,不是还有茅山那位在吗?况且小亭的本事很大, 我们应该相信他。”

房间内三人在互相安慰,而客厅里优哉游哉吃着薯片的归鹤藏也有些吃惊。

刚才那石破天惊的一箭, 直接从兰亭房间无视建筑急射出来,不偏不倚又迅捷如风地把女鬼当场击杀。

说实话, 在不知道兰亭有这么一手之前, 归鹤藏在客厅看到女鬼逃窜远去, 差点就坐不住出手了。

但在他出手之前,兰亭忽然发力,这一箭将归鹤藏震慑在原地,久久没能回过神。

“卧槽……这是星宿的力量?”归鹤藏很久之后才眨了眨干涩的眼睛,伸手捕捉到箭矢路过轨迹上,残余的一丝灵力。

“危月燕……”

归鹤藏心中惊讶不止:“危月燕已经有几百年没有接受玄门借力了……兰先生能引动它的力量——嘶,不简单。”

实在不简单!

被叫了二十几年天才,归鹤藏自然也能借助星宿的力量,在玄门修行中,引动星辰往往是最常用的手段……但问题就出在这危月燕上。

沉寂几百年的星辰竟然有了回应……这件事得告知师父才行。

伸手摩挲着下巴,归鹤藏拿出手机给师父打电话,然而电话里一阵忙音,显示无人接听。

“出任务去了?”他猜测。

电话打不通,归鹤藏又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在上边写写画画留下信息,随后念咒召唤出一簇火焰,火焰燃烧几乎瞬间就吞噬了黄符。

烟灰飘飘荡荡飞向远方,归鹤藏收回视线之后,就见楼上兰亭的房门被打开,青年从中走出来。

然而此刻,归鹤藏第一眼注意到的,却是青年手中那张巨大的弓。

那弓实在过于巨大,背在身后,比身形高挑的青年都要高出小半个头,十分惹人注目。

紧接着肩宽腿长的序之也走出来,默默跟在青年身后,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归鹤藏的错觉,他总觉得男人看着青年身后长弓的眼神,带了那么一点不善。

兰亭从旋转扶梯上慢慢走下,侧目间瞥了一眼长弓,问:“不想回去?”

长弓不会说话,只用微闪的莹光表示了肯定的回答。

回头后注意到归鹤藏紧盯着不放的眼神,兰亭觉得有些麻烦,于是伸手打了个响指,下一秒巨大的弓开始缩小,眨眼间就变作一指长。

兰亭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根红绳来,穿过迷你弓箭,系好之后就要往手腕上缠,只是在半路却被拦截了。

熟悉的手从侧面伸出拽住红绳,序之抬眼跟兰亭对视,眼神略微别扭。

“主人,挂我身上。”他表情别扭,说话倒是利索。

兰亭没心思去探究他想作什么妖,反正序之向来跟他形影不离,伸手一勾就能碰到,所以危月燕挂在谁身上都没差别。

于是青年松松手指,红绳就滑落下去,序之在他身后盯着危月燕眯起眼睛,一下又一下地把红绳缠在手上。

等青年在前方缓缓下楼,序之落后一步,才低声近乎威胁地对长弓道:“主人的武器只能是我。”

危月燕顿时闪烁着莹光,发出忿忿的动静。

不清楚这铁疙瘩和玉疙瘩之间的勾心斗角,兰亭很快来到宋小小魂飞魄散的地方。

他在空地上伸手掐了个复杂的法诀,随着手指变换,四周灵气逐渐动荡,很快的——空气中有丝丝缕缕的金光被抽离出。

这金光极细,少得可怜,看上去轻轻一捏就能捏碎。

这便是宋小小的功德。

功德量聊胜于无,对于兰亭来说没有任何作用,但却可以充做丝线,用来缝补冯知善破碎的魂魄。

弄好一切之后,兰亭转身回到家里。

朱雀这么些天一直跟在兰家人身边,早就已经和他们混熟,此刻察觉到危机解除,不等兰亭出声提醒,它就率先飞了出来。

动动手指发出去消息,随后兰霖手机里就收到他的微信:“可以出来了。”

兰父兰母跟在朱雀后边,连忙下楼,见几人站在一起,于是过去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把兰亭检查了一遍,见他没有受伤,这才完全放心。

兰妈妈还有些后怕:“刚刚我在房间里听到一声惨叫,小亭没受伤吧?”

“没事。”兰亭摇头,“那东西已经被我解决了。”

兰家人听了纷纷惊讶,兰父看了一眼沙发上像个路人似的归鹤藏,问:“归大师没有出手?”

归鹤藏这会儿正满心好奇地看着朱雀,他手贱地想要碰一碰羽毛时听到问话,哪儿敢强兰亭的功劳,连忙撇清关系:“我可没出手,那玩意儿是兰先生一个人解决的。”

“那么凶的鬼,轻飘飘就灭杀……兰先生好本事。”归鹤藏感叹。

兰家人之前虽然知道自家孩子有点本事,但却没想到连颇负盛名的大师,都对兰亭赞不绝口,认知被打破,很是惊讶了一阵。

而归鹤藏看着浑身包裹着火焰的朱雀,最后还是没有忍住,手痒的去碰了一碰——

“我操!”碰到火焰的瞬间就被烫伤,归鹤藏立马收手,但最后还是被愤怒的朱雀啄了一口。

朱雀这一下可没留手,归鹤藏被啄到的地方,随后就破了口子鲜血直流,看上去十分惨烈。

兰家人被吓了一跳,兰妈妈连忙道:“抱歉抱歉……这鸟平常脾气很好的,也不知道怎么突然伤人,你没事吧?医生马上就来了,大师稍等一下!”

而朱雀啄了他一口后,就扑扇着翅膀,又安安稳稳地回到兰妈妈肩头站着,还优哉游哉地梳理着羽毛。

这本来就是归鹤藏自己手贱,他自认理亏,况且修道受伤也是常事,于是连忙挥手拒绝:“不用叫医生,不是什么大事。”

说着,归鹤藏就熟门熟路地从包里取出一片树叶,放在口中咀嚼,一边念道:“……三声喝住长流水,禁止洪门不准流!”(1)

念完咒语,就将口中的树叶取出来抹在流血的地方,刚刚还流血不止的手,立马止住了。

兰家人觉得神奇,看了好半天。

止血后,归鹤藏转头看了一眼兰亭,心中有所思量。

兰先生这一身本事可不小,他问:“不知道兰先生师从哪里?”

兰亭抬眼,这句询问忽然勾起他不少回忆,但最后还是说:“无门无派。”

归鹤藏奇了:“自学?”

“不过是先人入梦,学了个皮毛罢了。”兰亭搬出之前对兰家人的说辞。

玄门祖师爷显灵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归鹤藏明显对这个说辞的接受程度,要比兰家人高出许多。

他点点头,然后询问:“兰先生可认得这位先人?”

兰亭摇头:“红衣长发,手持长剑……只记得他长相不凡,倒是没记清名号。”

这个描述就有点模棱两可,归鹤藏思索了一会儿:“也不知道是哪家祖师爷……”

两人你来我往试探两句,然而兰亭口风很紧,归鹤藏在他这里听了不少废话,有效信息是丝毫没有。

于是果断放弃,抱拳离开,打算回茅山问问师父:“既然事情已经解决,那我就不打扰了,后会有期,告辞!”

“嗯。”兰亭颔首。

走前归鹤藏忽然想起什么,转头从腰间摘下一枚木牌,朝兰亭扔了过来。

东西砸过来的时候,一旁的序之率先接住,兰亭侧目一看,上边只用小纂写着一个字:玄。

“这是下一次玄门大比的邀请函,兰先生这一身本事不去参加大比,多少有点浪费了。”归鹤藏一时兴起,就把这东西给了他。

兰亭原本没在意,但随后忽然问:“奖励是髓?”

归鹤藏没注意到他晦涩的语气,点点头:“是,这东西对修行大有裨益,兰先生可以试试。”

“嗯。”兰亭转头让序之把东西收好,“多谢。”

归鹤藏挥挥手道:“再会,”随后就消失在众人视线之中。

第二天兰亭约了冯总到家里来,等人到了之后,便把自己已经修补好的魂魄递过去。

冯知善的魂魄被他放在一枚玉佩中,到时候只需要在冯知善面前将玉佩摔碎,魂魄自然而然就会回到他的身体里。

魂魄归位之后,人就可以醒来。

冯总自然是对兰亭千恩万谢,转头拿着这救命稻草,到医院摔碎在病床前。

冯家人都是普通人,所以看不到摔碎玉佩之后,丝丝缕缕的魂魄蔓延出来,很快钻进床上昏迷不醒的冯知善身体中。

仅仅只过了两分钟,昏迷两天的冯知善忽然就醒了。

他睁眼的那一刻,冯总和妻子差点喜极而泣,冯夫人把儿子扶起来,眼中含泪:“终于醒了……终于醒了!”

冯知善眼神有些茫然,他看着自己的父母,又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爸妈……我怎么在医院?”

冯总擦擦眼泪,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他,并且着重强调了宋小小和兰亭。

“有些东西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一次要不是有兰老板,你就凶多吉少了!”

世界观被打碎重组,冯知善一时间脑袋像是开裂般疼痛,等回想起这段时间的荒唐后,他也后背生出冷汗。

“这段时间我总是言行不由自主,有时候其实根本不想说那些伤人的话,可一旦涉及宋小小,我就莫名其妙十分冲动……”

冯知善苍白着脸道:“实在有些对不起兰老板。”

“很早之前,刚刚宋小小认识的时候,我就发现她对我的手和腿十分关注……只是那时候分辨不清,误以为她这是喜欢我……”

说起这件事来,冯知善的脸色就一阵白一阵青:“后边我也不知道怎么的,看到她对别人过于关注,就会变得十分偏激。”

儿子说的这些吓坏了两夫妻,冯总连忙打电话给兰亭。

兰亭听完后让他们稍安毋躁:“那鬼当时已经将冯知善同化了一半,在阴气的影响下,人的性格有所改变也是正常的。”

随后又说道:“不用担心,这几天在家烧烧香,养一养身体,过段时间就会好起来。”

但两口子还是有些担心,思索过后,兰亭索性建议他们:“若实在不放心,可以带他去寺庙或道观看一看,拜拜神佛,心诚则灵。”

冯家人连连点头:“我们会去的,多谢兰老板。”

这两天都在忙冯家的事情,兰亭的店就没开,今天突然开门,也没有宣传一下,所以对比平时客流量很少,没什么人来。

兰亭就在藤椅上摇摇晃晃地,闭目养神,嵌入了一截骨骼的手腕,正随着他的冥想隐隐发热。

灵气在全身经脉运行几个周天,半晌之后,青年才缓缓睁眼,浑身舒畅地吐出一口浊气。

身侧微风轻轻拂过,撩起一缕发丝在耳边晃动,兰亭回神后转身看过去,就见序之正拿着一把扇子在替他扇风。

随着扇子晃动,四周的浊气逐渐散开,灵气聚集过来,让他浑身舒畅。

危月燕正绑在序之的手腕上,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时不时发出微弱的光,像是在抗议。

兰亭伸手勾了一把危月燕,道:“倒是像你身上的剑穗。”

序之这家伙不知道怎么的,见他伸手过来,像是十分不愉快,立马错开手,把危月燕从兰亭的掌心给拽了出来。

兰亭:“?”

这剑脑子坏了,说话做事越来越让人看不懂。

兰亭一向很烦人自作主张,违背自己的意愿,原本正想发难,但抬眼时看到序之那张脸之后,便眯起眼睛,火气散了不少。

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兰亭挥挥手,闭眼像是不想再看到他:“不用打扇子。”

于是序之听话地停下来,站在兰亭身后,目光从始至终都没有离开过他,沉默而专注,存在感跟他的视线都极其强烈。

“啧。”兰亭掀开眼皮,道:“没事干就去把店里都打扫一遍,别在我跟前晃悠。”

听到他的话,序之表情有些挣扎,不愿离开他半步:“……有事。”

兰亭:“?”

奇了,这脑子缺根筋的铁疙瘩,竟然学会了撒谎。

青年眯起眼睛,注视着剑灵,剑灵很快就败下阵来,慢吞吞离开:“……是,主人。”

兰亭在藤椅上坐着,看他朝博古架走过去,拿起抹布的时候,整个后脑勺都透着一股哀怨的味道。

等序之走开之后,兰亭继续闭目养神,腕骨还没有完全融合,他这几天都需要多费心一点。

因为店里没有客人,没人说话的时候,整个空间就迅速安静下来,这样一来那些突兀的声音就杀出重围。

耳朵里第不知道多少次闯入磕碰声,兰亭睁眼时神色已然十分不耐,他伸手支着下巴,看向对面背对他拿着抹布擦拭,但不小心用力过猛,把一个上好的瓷器捏碎,因此显得十分心虚的序之。

剑灵的五感十分敏锐,察觉到兰亭的注视,他顿时浑身一僵,手中碎开又被他强行合上的瓷器,顿时变成烫手山芋,令他一动不敢动。

这副蠢样子把兰亭气笑了,青年深吸一口气,道:“坏了就扔掉。”

序之顿时如蒙大赦,手上动作十分顺畅地就把瓷器碎片给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拿起抹布,朝其他地方走。

兰亭本来已经闭上了眼睛,后边又不放心地睁眼叮嘱:“别再碰易碎物品。”

对面的剑灵闷闷点头:“……是,主人。”

最后兰亭还是没忍住吐出两个字:“……蠢货。”

剑灵瞬间自闭。

接下来序之算是吃到了教训,他也不想再从兰亭口中听到蠢货两个字,为了扳正自己在主人心中的形象,他是小心又小心,把整个店铺里里外外都打扫了个干干净净。

“嘶——”

一声低低的抽气让兰亭回神,睁眼的同时闻到一股焦煳味,青年蹙眉看过去,待看到情况之后,伸手提笔沾上朱砂,在空白的黄符上写写画画。

笔走龙蛇,一道黄符很快画好,兰亭捏起一角吹干墨迹,随后指尖一松,无形的风就将黄符托起来,朝序之飞去。

“接好。”兰亭开口。

随后黄符稳稳当当地落在男人掌心,精准地缠绕在对方受伤的地方,不过转瞬间就将伤口修复完毕。

而在序之德身前,正是呈放雷击木的柜台。

探寻的视线落在剑灵身上,兰亭坦然开口:“雷击木专克邪祟,你竟会被它伤到……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高大的男人抿唇转过身来,漆黑的瞳仁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青年,其中神色温润无害,仿佛永远忠诚。

“我……忘了。”序之缓缓道。

他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紧张,但脑子始终一片混沌,让他没法理性思考。

青年只是看了他几眼,却意外地没有刨根问底,点点头,用一个字回应:“嗯。”

原本他也没打算得到回答,毕竟序之那样子看起来就有问题,只是一时间心血来潮,就这么问出了口。

很多东西总会得到答案,他并不急在这一时。

青年没再说话,没有得到新的指令,男人动作顿了顿,随后又拿着抹布重新埋头过去。

下一刻远处藤椅上的青年,就已经出现在他面前,素白的手伸出来从他掌心拿走抹布,眼也没抬:“白痴,知道碰不得雷击木,你还去碰?”

抹布被随意扔开,青年像是从前挥开锈剑那样,在剑灵身上推了一下。

道:“滚回来,跟在我身后。”

“好的主人!”序之眼睛微亮,连忙动作迅速地跟在青年身后,无知无觉地伸手摸了一下刚才被碰到的地方。

铁疙瘩的耳垂莫名发烫发红,连他自己也没察觉到。

店里经过兰亭的调整后,已经算是一处绝佳的风水宝地,他待在这里要比在家自在得多。

藤椅摇摇晃晃,青年闭目冥想的时候,不知道是风水养人,还是耳畔扇来的清风过于舒适,他竟然渐渐地就这样睡了过去。

深冬入夜之后凉飕飕,四周空气的温度逐渐下降,但兰亭醒来时候浑身上下却暖烘烘的。

拿出不断作响的手机,青年侧目看了一下从未停止动作的剑灵,神色惫懒,垂眸遮住眼中的困惑。

他一向觉浅,身旁有任何人或者风吹草动都容易惊醒,怎么今天却睡得这样熟……?

不过,电话接通之后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兰亭的沉思,兰霖的声音响起:“小亭还在店里?都这么晚了,准备什么时候回家,哥等会儿来接你。”

抬头看一眼窗外,现在是晚上十点,窗外的天空已经漆黑一片,但商业街上还灯火通明,兰亭眼前雾蒙蒙的,只能看到漆黑一片中有着点点灯火。

“不用。”青年开口的时候,声音还带着一股刚睡醒的懒散:“我自己回来就行。”

听他语气坚决,兰霖也没坚持,应了一声:“回来的时候注意安全。”

“嗯。”说完后,兰亭率先挂断电话。

这会儿倒是来了几个客人,等交涉完毕之后,卖出去两套五帝钱,又解字画符,结束时已经快半夜十二点。

门外边还有夜猫子客人跃跃欲试,兰亭站起来拿钥匙把门锁上,一边说道:“今天打烊,客人明天请早。”

于是顾客只能遗憾离开。

钥匙圈在手指上转了两下,发出丁零当啷的声音,兰亭随手把东西往序之怀里一扔,头也不回道:“收好。”

序之点点头,像是怀揣着什么宝贝,把那串钥匙贴身放进了西装口袋。

这附近都是商业街,但半夜十二点太晚,除了一些要举办夜场的地方,大部分商铺还是关了门,走出去之后,基本上看不到几个人影。

兰亭身后跟了个帅气的背后灵,到街边站着拿出手机叫网约车。

订单刚发出去没两秒,不远处就有一辆车打着远光灯逐渐靠近,最后缓缓停在两人面前。

前方驾驶座上司机探头出来,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和青年对视,隔着副驾驶的窗户询问:“……刚刚是你们下的单?”

路灯下逆着光,兰亭的脸被手机屏幕衬得惨白,他表情疏淡,随后收起手机直接打开车门:“嗯。”

司机就面朝前方,通过后视镜看着他和序之前后上车,在后边落座。

“时间这么晚了,根据导航走要绕上很长一段路,如果你急着回家,我可以抄近道。”司机忽然在前边说。

后边青年的表情并不意外,反问:“你说的是哪条路?”

“东水路。”司机回答。

东水路确实在这附近,从环西街绕过去就是。

青年伸手支着脸侧,因为夜深而神色略微疲惫,道:“我记得东水路通向郊区,跟我要去的地方并不顺路。”

“害。” 司机笑着说:“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两天那边在修路,东水路边上又多出了一条分支,恰好通往富人区。”

“那路是刚建的,你们不常出来跑车,所以不知道。”

司机说完就启动车子,车身动起来,缓缓向前方驶过,他一边说:“我有点赶时间,要不咱们就走那条路?”

后边的青年靠在车座上,垂眸不在意:“嗯。”

“好嘞!”司机听到他的回答,立刻语气上扬喜笑颜开。

这时候兰亭抬眸,视线刚好看到前边的后视镜,后视镜中人影模糊,仿佛缭绕着黑雾。

不知道是不是角度和光影的问题,从这个方向看过去,司机脸上的表情十分僵硬,嘴角笑起来的弧度也莫名诡异。

就像是有人用笔画上去的一样。

兰亭看不清,但他从始至终都心绪平静,没有任何东西能入眼。

这司机似乎是个很健谈的人,一路上嘴就没停过,即使兰亭和序之很少搭理他,他一个人也能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话题一个接一个,后边他突然间话锋一转,道:“小伙子有没有听过那个传说?”

兰亭闭着眼睛没有回答,司机也只是笑呵呵的,兀自笑着说:“你们年轻人啊都是无神论者,可能不信这些……”

他一边开车一边说:“听说东水街之所以要修路,是因为那边的风水不好。”

“怎么个不好法?”兰亭难得开口回答一句。

得到回应,司机说得更起劲了:“我也不清楚,听说是方位不行,朝向也不行,在风水上犯了什么忌讳,凡是路过那边的人,多多少少都会受一些影响。”

“这时间短了还好,一来二去经过的次数多了,受到影响也就越大……”

“半年前那边不是发生了车祸吗?”司机提起:“自从那件事发生之后,东水路莫名其妙就开始出现各种事故,大家都说啊——”

“是当时车祸意外身亡的人不甘心,想要找谁当替死鬼呢!”

这时候本来就是深夜,四周黑漆漆的,车里的灯也没有开到最大,所以能见度很低。

而司机嗓音很沙哑,像是喉咙受伤破损了,说话的时候甚至还有点漏风。

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压低声音说话,说的时候诡异气氛就这么凸显出来,再加上突如其来的一阵风,双重刺激下更加令人细思极恐,

要换作是旁人在这里,肯定当场就心生恐惧,忍不住冒出鸡皮疙瘩。

而兰亭只是淡淡地“哦”了一声,就像是听了一个童话故事。

没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司机张张嘴:“……”

车里的气氛因此骤然冷凝下来,连空气都变得有些古怪,过了很久司机才再次开口:“……小伙子你不怕吗?”

兰亭伸手摸了摸冰凉的耳垂,姿态很是悠闲,说:“不好意思,天生胆子大。”

司机表情一僵:“挺……挺好的。”

随后整个逼仄的空间中,就只剩下车子呼啸而过的时候,车窗掠过风的声音。

不知道过了多久,青年忽然询问:“师傅还有多久能到?”

司机头也不回地说:“快了,快了。”

兰亭拿出手机点开屏幕,让序之看了一眼上面的时间告诉他,随后指尖敲了敲膝盖。

现在距离他叫车的时间点,已经过去了半个小时。

于是青年又问:“现在到哪儿了?”

司机回答:“刚刚走上东水路。”

后座的青年眨眨眼睛:“我上车的地方距离东水路,就只隔了个环西街,横跨只需要不到五分钟……”

伸手晃了晃手机屏幕,在后视镜中与前边的司机对视,兰亭嘴角勾起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所以你在城区车速飙到一百二十码,不仅不怕被交警抓……还走了半个小时都没能到目的地。”

听到他的话,司机下意识看了一眼表盘,上边大大的120顿时让他眼皮一跳。

气氛瞬间冷了下来,仿佛连空气都结了冰。

而很快的,司机一言不发突然猛踩油门,后边的青年因为惯性,整个人向后仰在靠背上,车速忽然快得令人不安。

兰亭看不见,也没有询问序之,但猜都猜得到,这时候表盘上的车速一定在疯狂飙升。

随着车窗不断因为风声而震动,司机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但他中途抽空在后视镜里看向后边的青年,却看到对方表情冷静无比。

“你不害怕吗?”风声中夹杂着司机幽幽的询问。

兰亭十指交叉放在身前,抬眸:“你甚至可以再开快点。”

司机:“……!”

心中无能狂怒,但无论时间再怎么加快车速,后边的青年仍旧不动如山,从头到尾表情丝毫没有变化。

司机表情越来越阴沉,最后他放弃这种手段,越来越快的车速也逐渐慢下来。

下一秒,他双手还握着方向盘,整个人直挺挺地面对前方,脑袋却来了个180度大转弯,伴随着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脆响,司机的脸硬生生扭转到背后,惊悚地跟青年面对面。

“……你知道半年前那场车祸,死者叫什么吗?”

青年抬眸,对他诡异的形态视而不见,甚至还做出个洗耳恭听的姿势。

司机被他这样的态度气到七窍生烟,破锣一般的嗓子沙哑地开口,语气极尽诡异:“他姓陈……”

“——而你可以叫我,陈师傅。”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司机周身突然涌现出大片大片的阴气,车子也骤然停下来,四周的车流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整个天地间就只剩下这一辆车,和车上的三人。

不,活人只有一个。

车子这时候像是驶入了一片并不平坦的地方,车身微微下陷,要是此刻下车,就能看到四周一望无尽的黄泥。

这哪里还是那个热热闹闹的市区?

黄泥遍布,天色阴沉,空气中仿佛还飘着若有似无的腐朽气息,耳边水声滚滚……

仔细一看,视线尽头还有一大片火红色,那是连成海一样的彼岸花。

没有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还能保持理智,眼看着青年的神色动了动,司机已经断定他在故作冷静,其实心中已经早已惊恐万分。

于是司机发出怪笑声:“桀桀桀……”

他语气阴森地恐吓道:“你可能是第一次来这里,介绍一下,这个地方叫作——黄泉路。”

黄泉路是人死后通向地府的必经之路,向来只有鬼差才能找对方向,亡魂误入甚至会迷失在其中。

而黄泉路走死人,活人踏入有来无回。

司机现在的形态明显不是活人,他又用这样的语气提起黄泉路,但凡站在这里的不是兰亭和序之,早就被他吓破胆了。

然而青年甚至还悠闲地打了个哈欠,眼尾因此泛起一丝生理性的泪水,他撑着下巴看过来,瞳孔蒙着雾气,表情不屑一顾。

那样子像是在说:你继续,害怕算我输。

司机:妈的好气。

被对方的态度实在是气得狠了,司机的表情越来越可怕,整个人的形状也逐渐扭曲,四肢弯折过去,甚至开始七窍流血。

——这副样子,倒是符合车祸死亡。

“是你自己要上我的车……”司机发出怪笑声,紧盯着对面的青年不放,语气充满了恶意。

“上来了那就别想走……我不想死,所以你替我去死吧!”

司机的嗓音在最后一刻猛然拔高,尖利又破碎的音调几乎要把人耳鼓震破。

随着他话音一落,整个车厢中的空间忽然变得逼仄起来——四周密密麻麻地钻出来许多纸扎。

这些纸扎一个个肤色惨白,五官更是用朱笔粗糙地描了两下,线条形状的红唇僵硬地上扬,就这么拥挤地堵在车子里,用无神的墨团眼珠子,紧紧地盯着车内之人。

不只是车里,仅隔着一层玻璃的窗外,也有密密麻麻的纸扎人站在那里,一个个身躯紧贴着玻璃,五官被挤压着显得更加惊悚。

替死鬼的常用手段,就是通过恐吓让活人身上的阳火全部熄灭,阳火熄灭之后,活人魂魄离体,他们就能乘虚而入。

而生魂离体太久的话,就会真正死去。

兰亭这是被替死鬼盯上了,只是可惜对方的算盘注定会落空,他向来天不怕地不怕,更何况是区区替死鬼。

青年一直保持沉默没有说话,这样的姿态给了替死鬼错误的信息,司机误以为他是已经害怕到说不出话,顿时态度嚣张起来。

于是下一秒他恐吓的行为愈演愈烈,四周的纸扎随着司机的动作,开始发出难听的尖啸声,一声叠一声像是海啸一般,冲击力极强。

车窗被拍打出声,缝隙中有鲜红的血水不断流淌进来,空气里还弥漫着难闻的腐臭味……

那司机死的时候应该很惨,这会儿甚至把头给摘了下来,拿在手中抛起又接住,最后诡异的五官猛然凑到青年面前——

“……你替我去死好不好?”替死鬼语气阴森。

外边车窗不断被拍响,四面八方都仿佛充满着鬼怪,无形中给人巨大的心理压力。

司机自信自己这一下一定能把青年吓破胆,然而对方表情却隐隐带着一丝无奈。

看清之后,司机的表情有些裂开:“???”

兰亭缓缓呼出一口气,良久才开口:“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

“——我是个瞎子。”

就算你叫来再多鬼怪,这些鬼怪再奇形怪状死相惨烈,他一个瞎子也看不见。

仅仅一句话就把司机的心态搞崩了。

他尖叫着:“妈的,老子不要你这身体了,给老子死,我要你死!!”

司机恼羞成怒,打算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青年弄死。

但他的阴气徘徊在空中,甚至还没来得及对青年发起攻击,对方身侧一言不发的男人却动了。

——巨大的长剑虚影浮现,当头落下一斩!

青年同时口中念出咒语:“离火阳灵,朱雀——召来!”

伴随着那一剑落下,鸟鸣声破空而来,锋利的剑气中猛然燃烧起无边的火焰!

兰亭打了个响指,道:“焚。”

下一秒,火焰蔓延了整个黄泉路。

以纸扎们的尖叫声作为背景音,青年道:“下次黄泉路记得模仿得像一点,太假。”

随着满天的火焰,这片虚幻的空间逐渐被燃烧殆尽,露出现实世界满天的星辰。

网约车这时候刚好到面前,兰亭对序之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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