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站前脚刚走,周灵芝后脚就来了,她推开院门就去拿桂花树上的兜子。 刘慧玲三两步从屋里冲出来,她一把推开了周灵芝道:“偷东西呢!” 周灵芝被推的踉跄了两步直接靠在了土墙上,她道:“我拿我的东西,关你什么事儿,滚开!” 那些罐头她都盯了一上午了,那红彤彤的山楂罐头,馋的口水都往外流。 舒冉从屋里出来,她走到周灵芝面前道:“什么是你的东西?” 周灵芝瞧着那树上的网兜子道:“你们不要,我看到了,那就是我的。” 舒冉上前一步把兜子摘下来道:“被你瞧见的东西多了,什么都是你的?你怎么不把大队搬到你家。” 周灵芝眉毛飞的老高,“怎么跟长辈说话呢,你要是我孩子,我非撕烂你的嘴不行。我告诉你,昨天的苹果就算了,今天这个罐头必须分,你爹妈来了都不好使。” 刘慧玲夺了舒冉手里的罐头,冷笑道:“扔到茅坑都不给你。” 说完她就往茅厕走。 周灵芝直接红了眼,撸了袖子就要去抓刘慧玲,舒冉顺手拿了门口的棍子,她狠狠的敲在周灵芝身上道:“你走不走!” 周灵芝吃痛,她尖叫了一声,眼睛却在刘慧玲身上。 舒冉家的茅厕是旱厕,旁边围了一堵厚厚的后墙,一般人站在茅厕里只能看到个人头。 周灵芝顾不上身上的疼,她瞧着刘慧玲喊:“你个小娼妇!我家的事儿要你管。” 噗通一声响从茅坑传来。 周灵芝的话声戛然而止,她的心也凉了,那稀罕的东西真的扔了! 舒冉又拿着棍子敲在她身上,“滚出去!” 周灵芝还想骂舒冉,但是瞧着她手里的棍子,还是骂骂咧咧的走了。 过了会儿刘慧玲从茅厕出来,兜子还在手里。 舒冉诧异道:“你没扔?” 刘慧玲道:“我就是受不了那副嘴脸,吓唬吓唬她,我刚刚扔了块石头而已。” 舒冉不是个爱占便宜的,既然跟齐站没戏,这点东西她坚决不要,扔就扔了也没啥心疼的,她道:“扔就扔呗。” 刘慧玲把兜子还给舒冉道:“那也得你来扔,轮不到我。” —— 今年天气好,雨水也足,自留地里的辣椒长得好、花生也多。 舒建国父子俩一直到天黑还在地里收花生。 张桂芬将收回来的辣椒摊开在地上,舒冉瞧着红红绿绿的辣椒,就这么放着肯定不宜保存,现在阳光也好,一部分可以用来晒成辣皮子,剩下的一些做成辣椒酱,这么多辣椒能吃到来年。 撇去自家吃的,剩下的可以用来卖。 花生到后半夜才收完,满满一屋子堆的全是,连刘慧玲也留下来帮忙。 张桂芬瞧着这满地的花生,嘴角都合不拢,这么多花生可以压多少油啊,来年吃油都不用愁了。 忙碌了一天,终于有空吃晚饭了。 舒建国边吃边道:“再有几天有个大集,除去我们自家吃的花生,舒瑜你带着舒冉去卖。” 舒冉眼睛一亮,有集?那岂不是可以明目张胆的做生意?自己这几天要加把劲儿,多弄一些鱼才是。 舒瑜道:“行,卖点钱给冉冉买几身新衣服,免得到了大哥那儿给人笑话。”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桂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舒冉却笑眯眯道:“谢谢二哥。” 舒建国只吐了口气,又道:“赶紧吃,吃完了睡觉,明天还得早起上工呢。” 大家都低头默默的扒饭。 村里的喇叭突然传来了广播。 “喂喂喂,各位村民注意了。” 三更半夜的喇叭怎么响了。 舒建国还以为听错了,他专门跑到了院子里去听,还真是广播,村长通知全村的人去大队开会。 —— 白天上工忙,大家又睡的早,这三更半夜的也不是时候,大队里统共就来了二三十个人,而且多是男人。 年纪小点儿的女孩儿就舒冉跟刘慧玲两个,刘慧玲困的眼皮子打架,她道:“要不咱们回去吧。” 大半夜的通知人应该有什么大事儿,舒冉有些好奇,她道:“听一下就走。” 刘慧玲点了点头。 台上,村长表情严肃,他沉声道:“我半夜组织大家来是因为舒建花失踪了。” 哈?吃瓜还能吃到自己家头上。 张二婶儿就站在村长旁边,她明显是被吓破了胆,脸白的厉害,她哆哆嗦嗦道:“舒建花跟我说山上有苹果,我们半夜去摘,就,就在刚刚,走着走着她忽然就不见了。” 众人听了也唏嘘不已,有人道:“人丢了可不是小事儿,赶紧去找吧。” 毕竟是自家姐姐,舒建国也紧张,她道:“村长,我们分两队,我带一队,你带一队,赶紧去。” 村长点点头,还给了舒建国一个手电筒。 刘慧玲一听是舒建花,她凑到舒冉耳朵旁道:“我们就开个玩笑,她还当真了?” 舒冉瘪瘪嘴表示跟自己没关系,“这谁知道。” 那边队伍很快分好了,由张二婶带路。 舒瑜同舒冉交待道:“天黑了危险,你俩回家睡觉去吧。” 舒冉点了点头,便同刘慧玲回家去了。 隔天早上舒灵起床上学的时候,舒瑜他们还没回来,舒冉在院子隐隐听到后面原主的爷爷奶奶哭嚷。 找了一晚上,舒建花都没找到。 刘慧玲在厨房帮着烧火,她思想来去,还是道:“你们这里的山也不大,你二姑也是这里人,真能走丢?” 舒冉正在摊玉米饼子,她也奇怪了,大河村虽然山青水绿树林丰茂,但是山不高,“可能是天黑不好找。” —— 舒建国他们九点多才回来,张桂芬累的躺在床上早饭都顾不上吃。 人还是没找到,吃过饭还是得去找,但是白天人多,光线也好,能扩大搜索范围。 吃过饭,大家又去山上了。 舒冉背上了自己背篓也加入了找人大队。 不大的村子莫名其妙走丢了个人,弄的大家人心惶惶,有人骂舒建花没事找事,有人说她被人贩子给卖了,更甚者说她中邪了,还有人翻出了陈年老账。 据说十几年前,有地主受不了折磨抱着金银财宝跳进了池塘里,就是舒冉捉鱼的池塘。 而且那池塘最近几年隔三差五的死人,可能是冤魂索命。还有人说不是沉的小池塘,是三公里之外的海里,她家亲戚亲眼看到了。 除此之外还有人说以前上工的时候,大白天就有人莫名其妙失踪了,比舒建花还离谱。 总之传的神乎其神,越说越没谱儿了。 舒冉悄咪咪的溜到了池塘边,她照例把篓子放下去,风一吹,池塘泛起波纹。 这里面真有金银财宝?舒冉水性很好,参加过游泳比赛,还玩儿过潜水,她好想下水捞一捞啊,要是真的能捞到金银财宝不就发达了吗。 她心痒痒的,正跃跃欲试。 噗通一声,一颗小石子儿掉进了水里。 舒冉抬头一瞧,上面有个小孩儿嘻嘻哈哈的,算了,改天再说吧。 金银珠宝是没边儿的事儿,自己倒是可以去海边试试,海鱼多,又美味,赚钱快! —— 舒鹏得知舒冉会来,赶紧去跟后勤部的领导打了招呼,食堂的岗位要留着,就是村子里出来麻烦,路程还长,舒冉需要一段时间,除此外他还特意给食堂的主厨买了两条烟。 打点好关系,舒鹏还申请了房子。 现在自己住宿舍里,舒冉个小姑娘家家来了没地方,她以后也能分到宿舍,但舒鹏总是不放心。 离家七八年没回过家,有亲人要来,舒鹏整个精气神都不一样了,睡觉都在笑。 战友打趣道:“怎么回事儿啊你,一天露个大白牙,是不是要结婚了。” 舒鹏提提了提裤腰道:“没结婚,我妹妹过来。” 妹妹啊,那人瞬间没了兴趣,他啧嘴道:“探亲?” 舒鹏道:“食堂缺个人,她来工作。” “那挺好。” 舒鹏道:“还有事儿,不跟你说了。” 他说完小跑着去了邮政,进门的第一件事儿,舒鹏就是询问自己寄的信到了没。 天天来,邮政的工作人员都认识舒鹏了,他抬头道:“这位同志,说了很多遍了我们这里查不到消息,你要是实在着急,就给家里打个电话问问。” 现在的电话打一通实在是贵,舒鹏这个月都打两次,早超标了。 他憨厚的笑了笑,只能作罢。 回部队的路上,舒鹏碰到了并排而行的季和昶跟赵文瀚,都是部队里领导,一个刚正严肃些,一个风趣幽默。 今天那位严肃的不止是严肃,眉头还皱着,那位风趣的反倒是更风趣,嘴上还挂着笑。 舒鹏立正,敬了个礼道:“领导好!” 赵文瀚冲他笑笑:“你好,去邮局寄东西了?” 舒鹏嗯了一声,见季和昶没说话,他道:“季团长心情不好?” 赵文瀚道:“他啊,被家里催婚催的眉毛都要冒烟儿了,心情好才怪。” 何止是催,季和昶父母这次都下了最后的通牒,他今年要是再不解决个人问题,那就直接在老家给他娶个媳妇儿。 原来是因为这个,舒鹏摸了摸后脑勺道:“那确实挺烦的,我家里也催。” 赵文瀚道:“咱们这光棍实在太多了,我得跟上级反映一下,组织个联谊什么的,赶紧解决解决大家的个人问题。” 季和昶冷冷的瞧了他一眼,“你没问题?” 赵文瀚眼睛一闪,他有目标了啊,大河村,刘慧玲,刚刚他还寄了封关心信呢,他信心满满道:“咱们不一样,总之这相亲得安排上,舒鹏到时候也去。” 舒鹏笑的憨厚,又说:“季团长要相亲的话,我介绍介绍我妹。” 赵文瀚道:“你妹?多大了?” 舒鹏道:“多大?我离家的时候她才这么点。”他抬手比划了一下,都没到季和昶的腰,“具体年纪记不清了,现在肯定是个大姑娘。” 赵文瀚噗嗤一声笑出来,他一脸埋汰的看着季和昶道:“那好啊,还是个小姑娘呢,年轻,有活力,正配老季这种榆木疙瘩。” 季和昶懒得搭理赵文瀚。 正说着,姜磊小跑着过来道:“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赵文瀚道:“说老季相亲的事儿呢。” 姜磊拍了拍季和昶的肩膀道:“呦,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也轮到你相亲了。” 季和昶道:“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赵文瀚道:“人家老季吃香呢,才说要相亲,就有人介绍。” 姜磊好奇,“谁?” 赵文瀚指了指舒鹏,“他妹妹。” 姜磊那脸上的笑瞬间冻结了,舒鹏?就这小个子?脸方的跟电视机似的,眯眯眼儿,下巴上还有颗痣,一笑,牙龈全露出来了,就他?他妹妹都没见着呢,姜磊就猜出个七七八八来了,肯定五大三粗,又村又土。 再看看季和昶,要个子有个子要长相有长相,家里三代都是军人,还上过大学有文化。 他尴尬的笑了笑道:“挺好的,肥水不流外人田。” 舒鹏又同季和昶道:“季团长,等我妹妹来了,我安排你们见面。” 季和昶礼貌的嗯了一声,又说:“谢谢。” 舒鹏道:“那我就先走了。” 姜磊瞧着他矮小的身影越跑越远,憋在肚子里的话终于到了嘴边,“老季,你不会真的去吧,就……也太磕碜了。” 赵文瀚瞪了眼姜磊,“你有没有礼貌?!” 姜磊道:“呵,礼貌能当饭吃?反正是我我肯定不会去,万一被缠上了,尽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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