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父……”耶律延木的眼神仿佛可以洞悉一切, 道:“义父其实一直喜欢延木,对不对?” 遥辇津玉紧紧咬住嘴唇不敢松懈,他怕己一放松下来, 会发出什么奇怪的声音。 耶律延了然一笑:“因着延木发现,义父总是偷偷的看着延木。” 遥辇津玉睁大了眼睛, 诧异的看向耶律延木, 那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发现的? 耶律延木道:“果然是这样,对么?义父的心窍中,其实也有延木。” “没有……”遥辇津玉沙哑的开口,死死咬着后牙。 耶律延木不理会他的否定, 说话的道:“义父明明也心悦延木, 明明是义父先喜欢的延木,为了可汗……要置延木于死地!真想挖开义父的心窍看一看, 到底是不是用铁石做的。” 刘觞在外面听墙根, 捂着嘴巴轻笑:“哇, 便宜大哥好鬼畜哦。” 李谌拉着刘觞, 压低了声音道:“快走,耶律延木的武艺不差,你在外面他能听到。” 刘觞恍然想到这一节, 是啊, 耶律延木是习武之人,他怕是能听到己偷偷摸摸, 刘觞连忙拉住李谌跑开, 道:“算了算了, 不听了!” 刘觞与李谌了大明宫, 刘觞笑道:“契丹使团想要在驿馆搞事情,也不看看驿馆是谁的地盘, 真是搞笑。” 李谌无奈的道:“出宫也不告诉朕一声,阿觞哥哥你的胆越发的大了?” 刘觞笑得一脸狗腿:“还不是谌儿你惯的!都赖你。” 李谌一听,刘觞分明是胡搅蛮缠,但己竟无法生气,这话听起来怪怪的,但莫名十足受用。@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谌道:“下次不许单独行动,必须知会朕一声。” “知道了知道了!”刘觞点头如捣蒜,认错态度诚恳,心道:下次还敢! 李谌言归正传:“契丹使团这次没能杀了耶律延木,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刘觞道:“他们无法在驿馆中动,无法在大明宫中动,加无法在程的路动,可以说几乎没有任何下杀的机会。” 李谌冷笑一声:“没有机会,他们必然会制造机会,总之小心为妙。” 遥辇津玉醒来的时候,已然是二日的正午,他身疲惫到了极点,酸疼酸软,几乎抬不起一根指。 他下意识看向身边,耶律延木已然不在,不知去了何处,不知怎么的,这反而让遥辇津玉狠狠松了一口气。 他挣扎着撑坐起身,刚把衣衫穿好,还没来得及从榻下来,便听到“嘭——”一声巨响,有人直接踹开了他的屋舍大门,闯将进来。 是那个使者! 使者走来道:“遥辇大人还真是心宽呢!一觉睡到正午也不见起身,我们这些为了可汗兢兢业业之人,倒是睡不着觉,辗转难眠了!耶律延木为何还没有死?还在活蹦乱跳?你可忘记了可汗的嘱托?想要抗命不!” 遥辇津玉下意识拉紧己的领口,垂下眼帘,平静的道:“遥辇不敢忘记可汗的命令,只是……昨日的事情,全都是使者你来主导,酒水出现了问题,耶律延木根本没有醉酒,遥辇无有机会下,难道这也是遥辇的错么?使者己怎么不反思反思?” “你!”使者气的一甩袖袍,道:“杀死耶律延木,是可汗派遣给遥辇大人的命令,而我只是从旁协助,如今失,按照耶律延木小心谨慎的性,恐怕不会来驿馆二次,距离返程也没有多少日了,遥辇大人必须立刻下!” 那使者又道:“我已经请中原的天猎场观虎,到时候耶律延木一定会出席,离开了大明宫,离开了驿馆,甚至离开了长安,又是在猎场这样方便动的地方,希望遥辇大人不要再让可汗失望!” 使者说完,嘭一声摔门而去。 遥辇津玉看着他离开,还是脊背挺拔的坐在软榻,下意识狠狠松了一口气,身酸软下来。 ———— 大明宫,紫宸殿中。 “观虎?”李谌笑着看向来谒见的契丹特使。 “无错,”契丹特使谄媚的道:“这老虎乃是可汗独狩猎而来,通体毛发雪白,其中掺杂着金丝一般的花纹,十分珍贵罕见,这次使团进入中原,可汗特意让外臣把这等稀罕玩意带,进献给天!” 李谌从未见这样的老虎,说白了,虽然李谌身为天,但是见的老虎少之又少,就算在皇家猎场,也见不到一头老虎。 而且老虎凶猛异常,说可汗单独狩猎老虎,李谌是不相信的,多半就是吹牛。 契丹使者突然献老虎,李谌瞬明白了他的目的,不就是想让朕,想让耶律延木离开大明宫么?这路数也明显了一些。 李谌顺着他的话,装出一副兴趣盎然的模样,笑道:“既然如,朕倒要看看,这头猛虎是什么模样!那便准了。” “谢陛下!”契丹使者欢欣异常,叩谢之后离开了紫宸殿。 刘觞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从紫宸殿内室走出来,似乎是堪堪睡醒,李谌迎去,道:“阿觞,契丹使者邀请咱们去看猛虎呢。” 刘觞道:“我刚才都听见了,契丹使者突然提出观虎,老虎肯定不能带入大明宫中,便只有猎场方便观虎,他的目的,怕是让天与耶律延木去猎场,方便他们猎杀耶律延木。” 耶律延木是契丹人,契丹使团如果有什么举动,耶律延木肯定要参加,没有道理会“脱离组织”,契丹使者算好了这一节,所以才会提出猎场观虎这种提议。 李谌道:“朕倒要看看,他们耍什么阴损的招数。” 刘觞挑眉:“其实你就是想去看老虎吧?” 李谌:“……”果然阿觞哥哥猜对了。 刘觞和李谌将这件事情与耶律延木说了一遍,耶律延木蹙眉道:“猛虎凶残,让我一人行猎尚且不行,我可不相信可汗能够一人猎杀猛虎。而且使者突然献猛虎,这其中怕是有诈。” 刘觞道:“你觉得他们会搞什么鬼?” 耶律延木了然一笑道:“遥辇联盟中,有一个部族专门研制驯兽的法门,早些我曾听说,这个部族研制出一种香料,香料本身的味道很清淡,若不是嗅觉灵敏之人基本不易察觉,但是这种香料可以激发猛虎的凶残本性,也不知……他们是不是要用这种法对付耶律。” 刘觞摸着下巴道:“这法便于行动,我觉得有可能,但是……这法可有破解之法?” 耶律延木一笑:“破解之法很简单,便是沐浴。香料的味道清淡,也并不持久,只要经沐浴,香气顷刻消散。” 刘觞笑道:“看老虎之大家都洗个澡,那不就简单了?” 耶律延木点头道:“最笨的法,往往是最有效的,不……也不能掉以轻心,这种香料驯虎的方法,我也只是听说,毕竟我是迭剌部的夷离堇,其他部族的机密之事,只能打听一耳朵,不知具体。” 李谌道:“放心,朕会安排郭郁臣与没庐赤赞营神策军扈行,绝不掉以轻心。” 众人全部安排好,便等着观虎的日。 因为老虎凶猛,绝对不能带入大明宫观赏,所以契丹使者建议,将老虎带到长安附近的皇家猎场,请天和诸位羣臣移步猎场观看,果然如耶律延木所料,分毫不差。 李谌答应下来,让左右神策军指挥使郭郁臣、没庐赤赞好生准备,又加强了猎场的戒备。 二日一大早,御驾和契丹使团便出发,离开长安,浩浩荡荡的往猎场观虎。 遥辇津玉腿脚不方便,不能骑马,坐在车,打起车帘,他向外看的目光正好与耶律延木撞在一起,其实并非正好,因着耶律延木的目光时时刻刻都投射在遥辇津玉所在的地方,遥辇津玉往外一看,然与他四目相对。 遥辇津玉目光一颤,下意识放下车帘。 “遥辇大人,”车中还有一人,正是使者本人,他幽幽的道:“事到如今,遥辇大人不会心软罢?” 遥辇津玉恢复了平静,道:“遥辇心中有数。” 使者又道:“耶律延木反叛可汗,便是我族仇敌,这最后一节骨眼,还请遥辇大人以大局为重,不要顾念昔日里那寡淡的师徒情分、父之谊!” 使者顿了顿,继续道:“请遥辇大人放心,激发猛虎的香料,我已然偷偷涂在了耶律延木的马辔头,这一路耶律延木必然触碰,根本无需遥辇大人亲动,遥辇大人心里也不必责什么,一切……都是意外罢了。” 遥辇津玉眯了眯眼睛,道:“知道了。” 扈行大部队进入猎场,众人按照预先计划,进入猎场之后立刻火速沐浴衣,换了与之一模一样的衣裳,也免得契丹使者有所怀疑。 猎场筑起高台,专门为了观虎准备的空场,李谌带领着羣臣落座在空场,但听咕噜噜的声音,几个契丹的武士推着一只巨大的囚车走了出来。 那囚车高大无比,面蒙着一块黑布,密不透光,黑布下面罩着什么看不清晰,但隐隐约约能听到粗重的呼吸声,带起一股令人汗毛倒竖的野性之感。 “嗷呜!!呜!!”小灰灰似乎感受到了什么,立刻炸毛,猛地昂起脖颈,平日里乖巧的眼神变得凶狠起来,呲着牙不停的狂吠。 “乖,不要叫。”李谌抬拍了拍小灰灰,小灰灰这才稍微老实一些,但野兽的本能还是让它狂躁不已。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契丹使者走来,恭敬的道:“陛下请看,这就是白雪金丝猛虎!” 他说着,一把掀开罩在囚车的黑布,一头白色毛皮,金色花纹,双眼仿佛只碧玉的猛虎出现在众人面! “呋——呋——呋——” 那老虎不安的在笼里打转,爪不停的摩擦着地面,十分焦躁,微微呲着牙齿,露出它尖锐的虎牙。 “吼——!!” 老虎突然仰天怒吼了一声,竟然用大脑袋咚咚的撞着笼,还疯狂的扑去啃咬囚车的笼门,锁链发出咔嚓咔嚓不堪重负的响声。 刘觞有些疑惑,低声道:“陛下,咱们都把香味洗干净了,这老虎怎么还如暴躁?”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李谌也发觉了,这老虎不正常,虽然老虎一般都很凶猛,但是这老虎,暴躁头了。 “而且……”刘觞奇怪的道:“它好像不是冲着咱们狂躁的?” 李谌眯起眼睛,顺着老虎不停扑咬的方向看去,似乎明白了什么,幽幽的道:“看来契丹使者想要除掉之人,不只是耶律延木一个。” 刘觞也明白了什么:“除了耶律延木,还有个人身也涂抹了香料……” 他说到这里,个人异口声的道:“遥辇津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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