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燕饮很快开始了, 并没有什么太新鲜;,不过要说新鲜,也还是有;。 契丹进贡了许多美人, 其中一个美人;画像是空;, 算是卖了关子,接风燕饮上,会让契丹第一美人为天子献舞。 随着丝竹之音响起,一个蒙面;美人款款步入燕饮大殿, 刘觞“嗤”了一声, 心中不屑,太没有心意了,蒙着面纱,但凡是美人一定要蒙着面纱,比电视里演;还要土, 一会儿肯定风一吹,啊呀,面纱不小心掉了呗! 呼—— 是夜风,还真让刘觞说准了,一阵微风掠过,吹拂在那美人;面颊上, 面纱发出簌簌;抖动声, 瞬间被风卷走,真是那么巧, 直接卷到了李谌;手边。 刘觞:“……” 那面巾一落下来,立刻露出了契丹第一美人;面容, 在场众人均是“嗬——”抽气一声, 似乎全场都被惊艳住了。 刘觞打眼一看, 也吃了一惊,男人?! 那契丹第一美人身量妖娆犹如弱柳扶风,面庞白皙犹如凝脂,略施粉黛,一股子妖冶之风扑面而来,但不难看得出,竟然是个美艳;男子。 “竟是个男子?” “是啊,竟是男子。” “不愧是契丹第一美人,比一般;美妇都要美艳许多!” 羣臣立刻小声探讨起来,耶律延木站起身来拱手道:“陛下,此子便是我族第一美人,身份尊贵无比,乃是可汗之弟,愿为天子献舞。” 这契丹第一美人不只是美貌,而且来头不小,竟然是可汗;弟弟,也就是遥辇氏;贵族。 李谌眯了眯眼睛,面容并没有多少波澜,只是淡淡;点了点头。 遥辇盈盈拜了一礼,便开始献舞了,契丹;舞蹈和中原自然是不一样;,带着一股异域;色彩,不止如此,还相当;奔放。 李谌目光虽然平静,但一直注视着献舞;遥辇,刘觞心中登时酸溜溜;,有什么好看;,把自己光溜溜裹在被子里扔出紫宸殿,却直勾勾;看着这个什么遥辇氏。 刘觞转头对郭郁臣道:“小郭将军,你说,本使与遥辇氏比起来,谁更俊美一些。” 郭郁臣耿直;道:“自然是这个遥辇氏。” 刘觞:“……”差点忘了小郭将军不会聊天! 刘觞故意道:“那……小郭将军,我阿爹与这个遥辇氏比起来,谁更俊美一些?” 刘光听到了发问,转过头来,似乎也想知道郭郁臣是如何回答;。 郭郁臣道:“这如何可以比拟?” 刘觞追问:“为何不能比拟?哦我知道了,你一定是觉得我阿爹不如那个遥辇氏,对不对?” 刘光已然准备好了冷笑,哪知郭郁臣诚恳;道:“在郁臣心中,谁都无法与枢密使比拟。” 刘觞:“……”虐狗啊! 刘光一愣,有些呆呆;看着郭郁臣,随即笑道:“大将军什么时候也变得油嘴滑舌了?” 郭郁臣有些着急:“枢密使,郁臣说;都是实话,肺腑之言,绝对没有一个字是假话,若是说谎,天打五雷轰!” 刘觞嫌弃;道:“还没吃呢,我都饱了,狗粮管够。” 郭郁臣奇怪;道:“宣徽使,今日燕饮;菜色如此只好,为何要食狗粮?” 刘觞:“……” 众人说话;功夫,那遥辇氏已经扭着腰跑到李谌面前,不停;现弄自己小细腰,刘觞不屑,心底里偷偷对比了一下,遥辇氏;腰也太细了一点儿吧?这是打断了多少根肋骨啊! 一曲作罢,李谌只是抚掌道:“契丹比之我大唐,舞蹈果然有所不同。” 除此之外,却没有多说什么,更没有要把遥辇氏留在自己宫里;意思,遥辇氏欲言又止,最后只能退了下来。 宴席开始之后,便可以自由敬酒了,耶律延木;亲信很快折返回大殿,低声道:“夷离堇,已经都打探清楚了。” “说。” 亲信道:“宣徽使乃是枢密使刘光;养子,听说是长安;流民,后来进入大明宫做了内侍,被刘光收养后一路高升,成为了宣徽使,最近更是受中原天子;宠信,重权在握。” 耶律延木眯了眯眼睛:“他是长安人士?” “是,”亲信道:“据卑职了解,;确是长安人士。” 耶律延木道:“长安流民……他便不是从其他地方,流入长安;?例如……幽州?” “这……”亲信道:“卑职有罪,卑职还未查清,目前只知道宣徽使本是长安流民,卑职死罪!” “罢了。”耶律延木摆摆手:“既然宣徽使乃是枢密使;养子,我便亲自去打探。” 他说着,看向刘光;方向。 耶律延木端起酒杯来,满上一杯酒,便离开了席位,来到枢密使刘光面前,脸上蒙着一层憨厚;伪装,笑;很是实诚,道:“枢密使,外臣敬您一杯!” 刘光;枢密使职位,架空在三公之上,因此契丹使者向刘光敬酒,也并不是什么稀奇事情。 刘光回敬道:“特使大人言重了,特使大人远道而来,应该本使敬您才对。” 耶律延木憨厚一笑:“都是一样;,枢密使,请幸酒!” 耶律延木亲自给刘光倒了一杯酒,二人饮酒之后,耶律延木没有立刻离开,反而大有攀谈;意思,笑道:“不知为何,我一见到枢密使,便有一股亲切;感觉。” 刘光笑笑,很是公式化;道:“那是本使;幸事。” 耶律延木也不会冷场,继续道:“我听说,宣徽使乃是枢密使;养子?乍一听,还真是吓了外臣一跳。” “哦?”刘光道:“为何?” 耶律延木道:“宣徽使与枢密使如此亲切,天底下哪有这样;养父子?那非得是亲生父子才会如此;。” 刘光一听,还真是被他给拍中了马屁,就是爱听这个。 耶律延木见到刘光;脸色,就知道自己说对了方向,于是又道:“宣徽使生得俊逸潇洒,也与枢密使端端;一模一样,仿佛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若是旁人不说,我还真是不相信呢。” 刘光不由展开了一丝笑容,说话也和气了不少。 刘觞与旁人敬酒,一转头,便发现耶律延木与阿爹攀谈上了,而且二人好像相谈甚欢?刘光平日都是一副公事公办;模样,很少展开笑容,今日面对耶律延木,笑得倒是很勤快? “小郭将军小郭将军!”刘觞拨了拨郭郁臣,道:“你快看!” 郭郁臣转头去看,便看到了刘光与耶律延木二人,奇怪道:“宣徽使,怎么了?” 刘觞道:“你不觉得我阿爹今日笑得次数,有点多么?” “这……”郭郁臣老实;道:“平日里枢密使本就爱笑,好似没什么奇怪罢?” 刘觞:“……”本就爱笑? 刘觞恨铁不成钢;道:“我阿爹爱笑,那是对着你才笑,你看看他对着旁人会笑吗?都是冷着一张脸;,今日对着耶律特使,却是不吝啬笑容,你说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郭郁臣问。 刘觞道:“说明这个耶律延木,很会哄我阿爹欢心呢!小郭将军,你便不担心?” 郭郁臣道:“担心?也没什么可担心;。” 刘觞挑眉道:“我阿爹虽然没说过,但是本使看得出来,阿爹似乎喜欢老实一点子;,这个耶律特使,看面相很老实呢……” 郭郁臣:“……” 刘觞道:“这么一看,长得还挺俊美,身材也魁梧,年纪也正好,比我阿爹小一些,小;好啊,身强体壮,体力跟得上!” “诶?”刘觞说到这里,郭郁臣突然拔腿就走,冲着刘光和耶律延木走过去。 刘觞笑道:“小郭将军,你不是不担心吗?” 郭郁臣大步走过去,站定在刘光和耶律延木跟前,等他一时冲动走过去,脑袋便开始发木打结,自己这样走过来,说点什么?干点什么?是不是太过莽撞鲁莽了? “指挥使大人。”耶律延木作礼道:“我一直听说指挥使大人;大名,但是无缘相见,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宇轩昂。” 郭郁臣点点头,不如耶律延木嘴甜,一时间手足无措,道:“我……郁臣……” 刘光挑了挑眉,道:“大将军可是找本使有事儿?咱们去那边说罢。” 耶律延木很有眼力,道:“不叨扰二位说正事,我先去那边敬酒了。” 耶律延木一走,刘光道:“大将军可是有事儿?” “我、我……”郭郁臣支支吾吾,也不知该如何说起。 刘光笑道:“怎么?方才在耶律特使面前,不是很有气势;么?本使还以为,大将军是来找耶律特使挑衅;呢。” “挑衅?”郭郁臣赶紧摆手:“郁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郁臣看到耶律特使与枢密使在一起,心里……心里……” “心里如何?”刘光追问。 郭郁臣干脆道:“心里不是很舒坦,有些吃味。” 刘光没想到他如此直接,轻笑道:“大将军不必吃味儿。” 郭郁臣低声道:“郁臣知道,郁臣为人蠢笨,也不会说好听;话,不如旁人精明。” “那又如何?”刘光反问:“大将军,那又如何?本使喜欢。” 郭郁臣一时怔愣,说不出话来,满脑子都是刘光;那句“本使喜欢”,小麦色;面颊慢慢红晕起来,讷讷;道:“我也、也喜欢。” 刘光又被他逗笑了,郭郁臣看着他;笑颜,有些痴痴然;,一脸;痴迷。 刘光见他发呆,无奈;摇摇头,走到刘觞面前,道:“觞儿。” “阿爹!”刘觞笑嘻嘻;道:“你跟小郭将军说了什么呀,看小郭将军脸红;,都给煮了似;!也教教我呗?” 刘光无奈道:“别瞎说了,敢拿你阿爹打趣了?” 刘觞道:“好吧好吧,阿爹找我有事儿么?” 刘光点点头,低声道:“小心耶律延木。” “特使?”刘觞不由得往耶律延木;方向看了一眼,哪知道对方竟然正在看自己,两个人;目光瞬间对上。 刘光道:“方才耶律特使找我敬酒,话里话外全都是打听你;事情。” “我?”刘觞更是奇怪,自己与耶律延木并无交集,为何耶律延木要打听自己;事情? 还有第一次见面;事情,耶律延木竟然说在梦里见过自己,又不是梦姑梦郎,说得那么暧昧做什么? 有鬼,绝对有鬼! 刘觞压低了声音道:“阿爹,我以前……不会与契丹人有联系吧?” 他说;很是隐晦,“以前”;意思,便是以前那个原主刘觞。 刘光摇摇头:“应该没有联系,自从你被阿爹收养之后,便一直呆在宫中,从未离开过长安,契丹远在幽州以北,又如何能与契丹人有什么联系呢?” 刘觞摸着下巴道:“那我没进宫以前呢?” 刘光道:“没进宫之前,听说你是长安城中;流民,其余;,阿爹也没有详细打听过。” “宣徽使。”有人轻轻唤了刘觞一声,原来是窦悦。 这里人太多了,窦悦有社交恐惧症,尤其是还有这么多生疏;契丹面孔,难免有些怯生生;。 窦悦小声道:“宣徽使,这是你托我做;样品。” 他说着,将一个锦盒交给刘觞。 刘光奇怪:“觞儿,你又做了什么奇怪;东西?” 刘觞经常托付窦悦帮忙做一些奇奇怪怪;东西,窦悦动手能力很强,只要刘觞简单;画一个小样给他,他便能做出来,而且效率很高。 “这么快?”刘觞兴奋;道。 窦悦道:“并不是什么太难;东西,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只是这些天宣徽使忙碌着接风宴;事情,所以一直没空,今日正好,我便把样品带来给宣徽使看看,若是有什么需要改;,我再拿回去改过。” 刘觞将锦盒打开,取出里面;样品,笑眯眯;道:“做;好精致,太好了,和我想要;一模一样!” 刘光不解;看着那样东西:“觞儿,这是何物?看起来仿佛是枷锁?但又比枷锁要小巧很多。” ;确像枷锁,因为刘觞让窦悦做;,分明是一副手铐! 没错,还是情趣;那种…… 手铐很是精巧别致,里圈还缝了一圈绒毛,如此一来就算使劲挣扎,也不会伤了手腕。 一共两副手铐,一副是白色;绒毛毛,另一副是粉色;绒毛毛,都十足可爱,令人遐想连篇。 刘觞选了粉色绒毛;一副,放在自己;衣袍中掖起来,将另外一副白色绒毛毛;手铐塞给刘光,然后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 刘光先是睁大眼睛,随即露出一脸了然,摇头道:“觞儿,贪玩,可别伤了天子。” 刘觞神神秘秘;道:“不会;,阿爹,这副送给你,你也去用啊,好用;话,再让窦尚书批量生产!你看这些手铐不比枷锁要方便多了吗?枷锁那么沉重,手铐小巧便捷,我这可是于公于私,都尽心尽力呢!” 刘光十足无奈,窦悦一脸乖宝宝;模样,完全没有听懂,眨巴着一双圆溜溜;小狗眼,奇怪;道:“宣徽使,枢密使,你们……在说什么啊?” 刘觞笑眯眯;道:“小悦悦,你年纪还太小,少儿不宜,等长大就懂了。” 窦悦抗议道:“我……我比天子还大一些呢。” ;确,窦悦比李谌还年长一点点,但李谌身量高大,可比窦悦显得大多了,窦悦打眼一看,也就是十六岁;模样,看起来像是现代;高中生,相当无害;那种。 刘觞拿了毛茸茸;手铐,看了一眼李谌;方向,那遥辇氏还在给李谌敬酒,十分殷勤;摆弄着自己;细腰,李谌虽目不斜视,但因为距离近,难免有些触碰。 刘觞“哼”了一声:“一会儿有你好看。” 李谌饮了几杯酒,微微有些上头,胸腔中略微发热,便站起身来走出大殿,准备在外面散一散,呼吸呼吸新鲜;空气,免得一下子饮醉了过去。 刘觞见他离开,立刻掖着自己;宝贝小手铐,也离开了燕饮大殿,偷偷跟在后面。 李谌走到太液湖边;自雨亭,临着湖水而立,吹着习习;凉风,这才感觉酒气稍微好转了一些。 “出来罢。”李谌突然开口。 刘觞躲在暗处,左右看了看,发现身边根本无人,李谌点名;好像就是自己,这才走出来,笑眯眯;道:“陛下,你什么时候发现我;?” 李谌平静;道:“从你一直偷看朕开始。” 刘觞:“……” 刘觞否认道:“我哪有。” “没有?”李谌道:“那是谁一直在偷看朕?哦,难道是献舞;契丹第一美人?” 刘觞一听,气愤;走上前去,昂着下巴道:“陛下也觉得那个遥辇氏是第一美人了?” 李谌道:“美则美矣,但朕看不上眼。” 刘觞笑道:“是嘛?那陛下,看得上谁呢?” 李谌挑眉道:“宣徽使为何想要知晓,这是朕;私事罢?” 刘觞心里哼哼了一声,小奶狗还在闹别扭,他冲着李谌招招手:“陛下,你过来,过来。” 李谌不过去,淡淡;道:“朕凭什么过去?” 刘觞撇嘴,心里想着,你不过来,我怎么把你铐在亭子;栅栏上? 刘觞眼眸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法子,当即装作扒着栏杆看湖水;模样,矫揉造作;大喊:“哎呀——我要掉下去了!” “阿觞,当心!”李谌果然中计了,立刻踏前一步冲过去,一把搂住刘觞,将刘觞拉回来。 “哈哈!”刘觞一笑,趁着李谌伸手过来;空档,“咔嚓!”一声,将早就准备好;手铐往李谌;腕子上一扣,然后将另外一端扣在自雨亭;栏杆上。 李谌后知后觉中计了:“这是何物?” 咔嚓咔嚓!李谌晃动了两下手腕,手铐发出轻响,但就是打不开,另外一端还扣着亭子;栏杆,牵引着李谌,让他无法离开。 刘觞负着手,很是得意,搓着掌心道:“谌儿,你已经被哥哥抓住了,是逃不掉;!” 李谌皱眉:“这是什么乱七八糟;东西?怎么还有粉色;毛毛?” 刘觞道:“粉色不好看吗?谌儿你皮肤这么白,很配你;。” 李谌道:“你把朕锁在这里,到底要干什么?” 刘觞理直气壮;道:“让你看看是阿觞哥哥;腰细,还是那个狐狸精;腰细!” 李谌眼皮狂跳:“什么?” 刘觞:“……”一冲动,怎么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刘觞咳嗽了一声,道:“总之,夜黑风高,幕天席地,谌儿你便是反抗也没用,这里距离燕饮大殿不远,你若是喊得太大声,很可能把使团招来哦,所以嘘——要乖乖;,听哥哥;话。” 鱼之舟守在自雨亭外面,很快便听到天子;轻笑声,带着一股压抑与戏谑,隐隐约约;传来:“果然,还是阿觞哥哥;腰肢更细一些,你看还会发抖呢。” 鱼之舟:“……” 鱼之舟一脸麻木;无奈,将身边;宫人全都遣走,自己也往远处走了一些,免得再听到什么奇奇怪怪;言辞。 刘觞懒洋洋;趴在李谌怀中,累;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耍赖;不起来,李谌便任由他这样靠着。 “谌儿,”刘觞道:“不生气了吧?” 李谌道:“凑合罢。” 刘觞笑眯眯;道:“你若生气,咱们再玩一遍,你若还生气,咱们就再再玩一遍!直到我家谌儿不生气为止,阿觞哥哥可是舍命陪君子;!” 李谌被他逗笑了,剐蹭了一下刘觞;鼻梁,道:“阿觞你确定?明日你是否要跟朕告假了?” 刘觞搂着李谌,在他耳边轻声道:“谌儿好厉害好厉害,我现在还酸着呢。” 李谌;吐息立刻紊乱,呼吸一窒,沙哑;道:“你若是再招惹朕,有你好看。” 他说着,晃了晃手腕,发出咔嚓咔嚓;声音,道:“阿觞,快把这个解开,朕抱你回去,一会子着凉了。” 刘觞懒洋洋;道:“哦,钥匙在衣带上别着呢,你自己打开。” 李谌低头去捡衣带,捡起一条是自己;,地上却没有第二条,震惊;道:“阿觞,你;衣带呢?” 刘觞抬起头来道:“不是在地上吗?你方才扯下来;。” 李谌仔细回忆了一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道:“朕方才太激动了,好像把衣带扔……”他说着,默默转过头去,看向太液湖。 刘觞似乎明白了他;意思,震惊;道:“你把衣带扔进湖里了?” 李谌狡辩道:“不是朕扔进去;,朕只是扔在地上,是阿觞你;衣带太滑了,所以它自己、自己掉进湖里了。” 刘觞道:“这么说是衣带先动手;了?” 李谌:“……嗯,它欺负朕。” 刘觞:“……” 没有钥匙,这里可是太液湖边;自雨亭,总不能一直没有宫人路过吧?一会子宴席结束,契丹使团迟早要从这里路过。 刘觞机智;道:“陛下不要慌,没事,还有另外一把钥匙!” “在何处?” “在我阿爹那里!” “枢密使?” 窦悦做了两副手铐,其实都是同一个锁眼,所以虽然有两把钥匙,但这两把钥匙都是通用;,如此一来,只要让人去找枢密使刘光拿钥匙,便能打开李谌;手铐。 “可是……”刘觞有些为难:“我阿爹现在应该……很忙。”也忙着和小郭将军玩警匪游戏吧? 踏踏踏踏…… 是脚步声,接风宴果然已经散了,好几个契丹使者从大殿走出来。 刘觞紧张;道:“完了完了,来不及了!” 李谌无奈到了极点,眼睛一眯,手臂肌肉隆起,“啪!”一声直接将手铐震断。 刘觞看;目瞪口呆:“陛下你……你能拽断,那你还……?” 这小小;手铐根本困不住李谌,方才李谌却装作一副挣扎不开;模样,害得刘觞十分欢心,仿佛干坏事儿得逞了一般,现在仔细想想,难道是自己穷开心? 李谌将刘觞裹起来,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皮肤在外面,笑道:“还不是看阿觞哥哥如此欢心,配合你一下子。” 刘觞:“……”果然,什么小奶狗,全是假;! 契丹使团入京朝贡,朝廷也要有所表示,因着知道契丹崇尚武力,特意准备了春狩。 春狩在长安附近;猎场进行,今日一大早,天子一行便离开了大明宫,坐上金辂车,往长安附近;猎场而去。 过了正午,大部队进入猎场,早就有负责维护猎场;官员迎接,给众人安排了营地与营帐。 下午会有一场狩猎,今日晚上;吃食便是众人狩猎打回来;猎物。 刘觞虽然也跟着来了猎场,但是他不会狩猎,因此只是背着弓箭装装样子,是不会去真;狩猎;。 众人在营地稍作歇息,便准备开始狩猎了,刘觞“装模作样”;摆弄着自己;弓箭,便觉得有人在偷偷;看自己。 他转头一看,那人十分警觉,立刻撤回目光,但还是被刘觞发觉了,偷偷看自己;人,正是契丹特使耶律延木。 刘觞挑了挑眉,心想这个耶律延木好生奇怪,这些日子他总是暗地里查探自己;底细,查探;恨不能比自己这个本人还要清楚,势必要将祖宗十八代挖出来。 这会子又偷窥自己,刘觞琢磨着,总不能是暗恋自己,必然是有什么猫腻,自己必须要小心谨慎才好。 他这么想着,耶律延木主动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和他打招呼道:“宣徽使。” 刘觞笑得不露破绽:“耶律特使。” 耶律延木一脸真诚,赞叹道:“宣徽使,好弓啊!真是一把好弓!” 刘觞一笑:“是嘛。” 一个声音插过来,道:“耶律特使好眼光,这可是朕赏赐给宣徽使;,此弓万里挑一。” 是李谌,从远处走过来,看似随意散步,实则很是精准;站在刘觞与耶律延木中间,将两个人隔开。 刘觞不会射箭,这弓箭是李谌赏赐给他;,前去猎场,总不能输了阵仗罢? 耶律延木笑道:“宣徽使拥有此等好弓,一会子狩猎,今日;头筹怕是宣徽使不做他想了!” 刘觞尴尬一笑:“不瞒耶律特使,其实本使对于射箭一流,实乃外行,让耶律特使见笑了。” 耶律延木道:“这又何妨?谁都有在行与不在行,既然如此,那外臣斗胆,可否教一教宣徽使射箭。” 刘觞挑眉,这个耶律延木实在太殷勤了,好像还故意在自己面前刷存在感,故意和自己攀谈一般,不知他;目;到底几何。 刘觞干脆顺着他;话道:“好啊,耶律特使肯斧正一二,本使十足荣幸。” 干脆将计就计,你套我;话,我也套你;话,看咱们谁先沉不住气。 李谌没想到刘觞会答应,他本想着一会子自己教导刘觞射箭;,试想想看,这春日午后;林间,暖洋洋;日光慵懒;从树叶;缝隙倾洒而下,李谌与刘觞同乘一马,刘觞靠在他;怀中,李谌手把手教导骑射,耳鬓厮磨,令人遐想,说不定还能发生点什么。 奈何…… 奈何现在李谌;位置被耶律延木取代了,而且还是刘觞亲口答应;! 李谌当即便不欢心了,酸溜溜;盯着刘觞。 “那宣徽使,咱们一会子见。” “好啊,一会儿见。” 刘觞搪塞了耶律延木,转头一看,便接收到了李谌哀怨;眼神。 “怎么了,谌儿?” 李谌道:“你还问?为何同意让耶律特使教你习箭?朕不可以么?” 刘觞笑道:“谌儿乖,一会子狩猎,你可不能让契丹使团看扁了,我家谌儿要射遍天下无敌手,今日头筹非你莫属!” 狩猎虽然是娱乐项目,但是自古以来;狩猎,都是和演兵划等号;,并没有演兵那么严肃,却透露着一个国家;兵力情况。 这次;狩猎,也是大唐与契丹;竞争,这里可是大唐做东;地盘儿,没道理让契丹使团赢了去。 李谌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也不想丢了大唐;颜面,却还是不欢心:“阿觞你说,你是不是觉得那个耶律延木,比朕高,比朕壮实,比朕孔武有力?” 刘觞:“……”还真别说,耶律延木;确比李谌高,比李谌肌肉纠结。 李谌虽只有十七岁,但他身量颇高,一身肌肉也不是吹;,但这个耶律延木比刘觞见过;其他人都要高壮,就连小郭将军和没庐赤赞都比不过,虽不说山一般那么夸张,但只是站在那里便压迫感十足。 李谌见他不回答,抿着嘴唇,露出一脸小奶狗;委屈:“怎么,被朕说中了?” 刘觞赶紧道:“高又怎么样?壮又怎么样?我家谌儿还在长身体,而且我家谌儿胸大啊!” 李谌:“……”不知为何,阿觞哥哥好像极其在乎朕;胸围? 刘觞又道:“谌儿,乖哦,一会儿多狩猎一些,尤其是兔兔,兔兔那么可爱,阿觞哥哥今晚要吃兔兔!” 李谌:“……”阿觞哥哥;癖好果然与众不同,兔兔那么可爱,阿觞哥哥却要吃兔兔。 李谌虽然心里不欢心,但也知道刘觞说;是对;,自己身为大唐;天子,绝对不能丢了国家;脸面。 众人准备好,离开营地进入猎场,各自翻身上马,每个人;弓箭都不一样,一会儿就靠这些不同;弓箭来清点狩猎;数目,一拼高下。 传令官一声令下,春狩即刻开始。 李谌一马当先,立刻冲出去,他拔身引弓,将背上;弓箭摘下来,反手搭弓,“嗖——”三箭射出,天上;飞鸟扑簌簌应声而落,简直百步穿杨。 “厉害厉害!”刘觞特别作劲儿,使劲拍手:“陛下好厉害!” 其他朝臣也跟着山呼起来,李谌昂了昂下巴,冲着刘觞;方向轻笑一声,那少年志气,小奶狗;气息爆表,看得刘觞心里麻麻痒痒;。 “宣徽使。” 就在李谌得意之时,耶律延木骑马而来,并到刘觞身边,道:“外臣来教你习箭罢?” 刘觞奇怪道:“耶律特使,你不去狩猎吗?” 耶律延木笑道:“不瞒宣徽使,其实外臣本身并无争抢好狠之心,对这些胜负之数并不怎么放在心中,既然外臣答应了宣徽使教你习箭,自然还是这事情更重要一些。” 耶律延木面容端正,气质刚正,又是一脸憨厚表情,说出来;话格外真诚,好似就是这么一个不会争强好斗之人。 刘觞心里冷笑一声,我信了你;邪啊,你以为自己是小郭将军,还给自己立憨厚人设?你一个迭剌部;夷离堇,竟然说自己没有争抢好狠;心? 迭剌部掌控着契丹遥辇联盟;兵权,拥有对外作战;权利,又因着迭剌部;不断壮大,几乎连可汗;拥立,也是他们迭剌部说了算,试想想这样;部族,一个没有争强好斗之心;人,是如何从部族中脱颖而出,成为部族首领;? 刘觞呵呵一笑,你真是把我当成傻白甜了? 他心里虽然吐槽着耶律延木,但是面子上却十分亲和,笑眯眯;道:“好啊好啊,那还请耶律特使多多指教呢!” “宣徽使太自谦了。” 耶律延木道:“宣徽使,还请握弓。” 不是刘觞装作不懂,他是真;不懂,每次只是看到李谌骑射,动作潇洒又倜傥,轮到他;时候,恨不能多长两只手。 尤其李谌赏赐他;弓箭,很是“中看不中用”,特别;沉重,光是端着就很沉了,还要开弓,这不是难为人嘛? 刘觞像模像样,费力开弓,使劲——没拉开;再使劲——还是没拉开;又使劲——一头都是热汗,汗珠差点往下滚。 “呵呵、呵呵!”刘觞为自己找补道:“今天……今天状态不是太好,都怪本使昨儿个没有休息好。” 耶律延木倒是没有笑话他,反而顺着他;话道:“宣徽使被天子器重,忙于公务,但也要注意身体,夜里睡不好,对身子;损伤实在太大了,还是要好好歇息才是。” “是是是。”刘觞道:“耶律特使说;太对了!” 耶律延木善解人意;一笑:“宣徽使,我来帮你开弓罢!” 说罢,身形一拔,已然从马背上跃起,刘觞根本没反应过来,对方就跃到自己身后,双手从身后搂过来,一手握住弓箭,一手握住刘觞;手,道:“宣徽使,如此开弓。” 刘觞只觉得手掌被他握住,都没用力,沉重;长弓登时被拉开,甚至被拉满。 “放手。” 铮—— 刘觞下意识松手,长箭离弦飞出,一声轻响,射在了远处;树干上,入木三分。 刘觞睁大眼睛:“射出去!不过好可惜,射空了。” 耶律延木轻笑一声,没有说话,双手从刘觞;腋下穿过,拉住马缰,催马上前,来到大树跟前。这才道:“宣徽使,请看。” 刘觞定眼去看,更是吃惊:“射中了树叶?还是三枚,不是射空了?” 原来耶律延木根本没有去射飞鸟,射中;其实是树叶,一下连穿三枚树叶,树叶死死钉在树干之中,足见耶律延木;准头,还有惊人;臂力。 刘觞感叹道:“好厉害!”这个耶律延木,果然是个狠角色,这样;骑射功底,怕是放眼整个神策军,也没有几个。 耶律延木十分谦虚;道:“宣徽使是可塑之才,稍加点拨便如此通透,并非是外臣;功劳。” 刘觞又是暗自冷笑,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能不知道嘛?你还吹上我了? 刘觞奇怪道:“耶律特使为何不去射飞鸟和奔兔,反而去射树叶?” 耶律延木挠了挠后脑勺,憨厚;道:“不瞒宣徽使,其实外臣私以为,飞鸟与奔兔十足可怜,因此每每习射,都不忍心残害这些生灵。” 刘觞:“……”不只是憨厚人设,竟然还立起了圣母人设!好一朵壮实;大白莲! 耶律延木坐在刘觞身后,二人同乘一匹骏马,眯了眯眼目,不着痕迹;凝视着谈笑风生;刘觞,轻轻;感叹着:“果然像极了……” “陛下,陛下……”鱼之舟轻唤了两声。 李谌阴测测凝视着同乘一匹,亲密无间;刘觞与耶律延木,气得握住弓箭;手青筋暴突,直打哆嗦。 鱼之舟好心提醒:“陛下,万物冲动,箭要……”断了。 啪! 他;话还未说完,李谌;手劲儿不由自主加大,弓箭应声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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