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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新婚之夜(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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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书?”李谌愣是被他说愣了。 刘觞笑眯眯;解释道:“就是……上次陛下看到;那种书, 很多图很多图;那种。” 李谌恍然大悟,果然是那种不三不四;书。 李谌严令禁止:“以后阿觞不许再看那样;书。” “为何?”刘觞挑眉:“陛下不喜欢么?” 李谌阴沉;道:“谌儿是怕阿觞哥哥到时候哭。” 刘觞昂着下巴道:“胡说!做哥哥;才不会哭!” “呵呵, ”李谌轻笑一声, 一把将刘觞打横抱起来,道:“那咱们试试看?” 鱼之舟守在紫宸殿外面,不一会子便听到里面传来哭咽;求饶声, 不用多说, 显然是宣徽使刘觞;嗓音, 鱼之舟已经见怪不怪了,心中只剩下庆幸,幸好已经关闭了殿门,旁人是听不到;。 第二日程熙之进宫谢恩,正巧碰到了来谒见;陆品先,二人脸上都挂着彩。 程熙之;嘴角破了,虽然已经结痂,但十足扎眼,乍一看仿佛是去平康坊鬼混过, 被哪个娇俏;小娘子给咬;。 程熙之可是新郎官,临成婚弄出这么一个暧昧;伤疤来,叫人看了止不住多想。 李谌奇怪;道:“程三公子你, 你;嘴……” 程熙之支支吾吾,连忙捂住自己;嘴角, 道:“陛下,卑将上……上火!对对对, 上火, 裂唇角, 起、起泡结痂了, 就这么回事。” 程熙之说;磕磕绊绊,但凡长耳朵;人都听出来了,绝对是搪塞。 李谌:“……” 李谌侧头一看,好家伙,比起程熙之;唇角上火,陆品先这脸色更是精彩纷呈啊。 李谌震惊;道:“陆少将军,你;脸……” 陆品先倒是镇定,但是他颧骨上那赫然;青印子,实在太扎眼了,饶是他如此镇定,也无法令人忽略。 陆品先被点了名字,程熙之比他还紧张,抢先道:“陛下,陆、陆少将军是撞……撞门框上了!没错,撞门框上了。” 李谌挑眉:“当真?” 陆品先看了一眼程熙之,随即拱手道:“回陛下,卑将;确是……被门框撞了。” 撞门框上。 被门框撞。 这显然是一个主动,一个被动;干系。 程熙之一听怒了,道:“分明是你撞;门框!” 陆品先淡淡;道:“程三公子怕是记错了,是门框撞了陆某。” “你胡说!”程熙之不甘示弱:“你若……若是不挑衅,门框为何要撞你?” 陆品先则是道:“程三公子说笑了,门框又没有脑子,门框自己怕是也想不出为何。” “你!?”程熙之瞪眼:“你骂人?!” 陆品先道:“程三公子又说笑了,门框是人么?” “你!你!!”程熙之气;脸色涨红,一激动扯到了唇角,疼得他直吸气。 陆品先反问:“陆某;创伤,分明是门框与陆某;恩怨,程三公子为何如此气怒?莫非……陆某并非是被门框撞;?” 程熙之又气又急,差点在紫宸殿上跺脚,心里委屈极了,昨日陆品先发疯亲了自己,还咬了自己,今日竟然说;好像他很可怜似;。 但偏偏程熙之又不好说明,自己就是那个“门框”。 刘觞一脸了然;道:“陆少将军,程三公子,你们……打架了吧?” 程熙之:“没、没有!” 陆品先:“……” 刘觞听到程熙之极力;否定,点点头,更是心知肚明;道:“看来二位真;是打架挂彩;。” 程熙之气急了,口不择言;道:“我没与他打架,分明是他先亲了我,还咬我!我;嘴唇都破了,所以我才……” 他说到这里,这才后知后觉,整个紫宸殿;人全都盯着自己,均是一脸“哦——原是如此”;表情。 嘭!程熙之;脸色涨红,好想直接抱头蹲在地上,也不知现在改口还来不来得及,大家还相信不相信? 程熙之支吾了好一阵,刘觞见他马上便要原地自爆;模样,实在不忍心再逗他了,便道:“其实二位脸上挂彩,也不是坏事儿。” 程熙之一脸茫然,马上便要举行婚宴了,这样还不坏? 刘觞笑眯眯;道:“一会子本使便让人宣扬出去,范阳节度使之子与沧景节度使三公子为了金商防御使之女争风吃醋,大打出手,如此一来,二位不和;传言,便会大肆;传播开来,这样;绯闻,是长安城最津津乐道;,也能让金商那面更加放心。” 程熙之不屑;道:“传就传,本来就不和。” 陆品先拱手道:“但凭天子决断。” 李谌点头道:“那就按照宣徽使所说,宣扬一番。” “是。” 程熙之和陆品先退出紫宸殿,程熙之实在气不过,故意朝着陆品先使劲一拱,陆品先好像长了后眼一般,突然加快了脚步,并没有被拱到。 “啊!”反而是程熙之,因着没有撞到陆品先,自己反而被门槛绊了一下,险些跌在地上。 陆品先无奈,伸手一扶,扶住程熙之。 程熙之像是被烫了一般,立刻缩回手来:“你干什么!?” 陆品先道:“程三公子以为陆某要干什么?”他说着,还往前走了一步。 程熙之吓得连连后退,捂住自己;嘴巴道:“你……你休想再戏弄于我。” “程三公子觉得,”陆品先蹙眉道:“陆某是在戏弄于你?” “不然呢?”程熙之梗着脖子道:“你还能是怎么想;?” 陆品先没有回答,反而道:“程三公子自己想清楚罢。”说完,再不停留,大步离开。 “诶!你!”程熙之指着陆品先;背影气得大骂:“你什么态度!” 程熙之和陆品先离开紫宸殿之后,神策军指挥使郭郁臣便进了殿中,拱手道:“拜见陛下。” 李谌道:“交给郭将军;事情,如何了?” 日前程熙之将金商兵马潜藏;位置和数量,默写了下来,但是为了稳妥起见,还是要将这几个地方摸一摸底细,看看人数和位置与程熙之默写;能不能对上,倒不是不信任程熙之,而是事关重大,容不得半点子差错。 郭郁臣跪下来,道:“陛下恕罪!是郁臣无能,图纸上所示;几个位置,均有人马看守,郁臣惧怕打草惊蛇,因此并没有强行查看。” 李谌道:“郭将军快请起,这不怪你,你做;很好,幸而没有打草惊蛇。” 刘觞摸着下巴道:“既然是有人马看守,就说明这个地方;确有猫腻!小郭将军,到底是什么样;人马,你仔细说说。” 郭郁臣点点头,道:“应该是正规军;人马,这些人马伪装成了市井商贾,蹲在街坊兜售货物,但是郁臣看得出来,这些并非什么商贾,他们戒备森严,都是受过严酷训练;士兵。” 郭郁臣亲自去这几条街坊走了一圈,路边很多是伪装成商贾;士兵,但凡有个风吹草动,都会往里通传,郭郁臣生怕打草惊蛇,坏了天子;大计,因此便没有强行探查。 刘觞道:“还是要小心谨慎微妙,陛下,让小臣亲自去查看一番。” 李谌不放心,毕竟如果查探属实,那地方必然掩藏着很多金商兵马,万一有个差错,刘觞便是有去无回。 最后李谌决定,探查可以,但是必须带着李谌亲自前去。刘觞又不放心李谌前去,更重要;事,鱼之舟不放心他们两个人前去,于是结果变成了鱼之舟请了没庐赤赞护卫,四个人乔装改扮;前去查探。 金商伏兵掩藏;位置,分布在五个街坊,都是长安城外郭;街坊,这里不如内城排查;严密,因此在这里,既是天子脚下方便行动,又能适当;掩藏行踪,;确是个好法子。 四个人先来到最近;一个街坊,大老远;便看到了郭郁臣所说;探子,那探子伪装成了商贾;模样,坐在路边兜售尚品,刘觞定眼一看,好家伙,兜售;竟然是香粉胭脂一类。 刘觞笑眯眯;走过去,摇着扇子,一副很是阔绰;模样,道:“香粉怎么卖啊?” 那商贾本是个探子,目;根本不在兜售,只是坐在路边探看人群罢了,一有风吹草动立刻进去通传。 他这个香粉摊子摆;十足偏僻,这里是外郭,千金贵女们都不到这里买胭脂水粉,而一般;平头百姓也买不起胭脂水粉,因此他;摊子十天也不开张,没想到今天竟然有人前来盘问。 那探子支支吾吾;道:“你……你看着办给钱,有钱就卖!” 刘觞心想那可好啊,有便宜不占是混蛋! “这香粉不错啊,十钱怎么样?” “十钱?!”探子震惊:“太……太少了罢?” “少?”刘觞故意做出夸张;表情:“掌柜;,你是黑心商吧?十钱还少?你可知道现在;粮价几何?十钱都能买一斗米了!” 刘觞分明睁着眼睛说瞎话,放在大唐;鼎盛时期,十钱;确可以买斗米,但是现在已经是唐末,物价飞涨,你拿十钱去买米,只能买回来一顿骂,旁人根本不搭理你,还会把你当疯子狂人。 但刘觞就是故意;,因着想要试探对方。要知道,这些节度使;士兵常年生活在军营中,几乎没有假期,无法回家,也不会离开营地,吃穿用度都是军营采办好;,久而久之,自然不知市场物价是多少。 再者说了,他们根本不是长安本地人,也不知长安;物价几何。 果不其然,刘觞说;如此离谱,那探子竟然诧异了,没有反驳刘觞,反而心虚;道:“那……那十钱就十钱罢!” 刘觞露出一个得逞;笑容,对李谌眨了眨眼睛。 李谌当即也明白了刘觞;意思,看来这个人果然是探子。 刘觞又道:“这胭脂呢?胭脂怎么卖啊?” 探子留了心眼,这次装乖道:“也十钱。” “你穷疯了啊!”刘觞不按套路出牌,还价道:“香粉十钱,胭脂也十钱?你这个胭脂;色泽,一看就不是纯手工;胭脂,香料也这般低俗,还卖这么贵?” “纯……纯手工?”探子又是一脸迷茫。 刘觞道:“对啊,如此科技货,竟然卖;这么贵,你良心不会痛吗?掌柜你真是穷疯了吧!” 探子支支吾吾;道:“那……那五钱?爱买不买,不买走人!赶紧走走走!” “五钱?”刘觞笑眯眯;道:“五钱就好了嘛!掌柜你这么爽快,那我们可要多买一些。” 刘觞得了便宜,兴致勃勃;开始挑选胭脂水粉。 李谌无奈道:“你买这些干什么?” 刘觞道:“送给孟家娘子啊!” 孟簪缨有个姊姊,上次解决了露华台;事情,刘觞便结实了孟娘子,孟簪缨;功夫还是从孟娘子那里学来;,孟娘子为人很爽快,每次刘觞去孟簪缨;家里玩,都会和孟娘子打招呼。 刘觞道:“这么多胭脂水粉,拿出来送礼多有面子啊,还不要多少钱,多买一些,送给孟娘子岂不是大好?” 李谌:“……” 李谌却吃味道:“阿觞你怎么老想着孟娘子?” 刘觞奇怪,自己每日里都在大明宫,识得;女子本就少,一看到胭脂水粉不想到孟娘子,还能想到谁? “哦!”刘觞恍然大悟,道:“小璃儿应该也喜欢。” 琛璃?李谌头疼,怎么会突然想到琛璃去?虽琛璃以前在教坊,但现在已经是鸿胪少卿,应该用不到这些胭脂水粉罢? 李谌更加吃味儿,想到了琛璃也不想朕。 李谌低声道:“那谌儿呢?” “嗯?”刘觞奇怪;道:“你也想要这种东西?那也送你好了,喜欢什么颜色,阿觞哥哥有钱!” 李谌并不喜欢胭脂水粉,但是刘觞送给别人;,他都想要,立刻兴致勃勃;挑选起胭脂水粉来。 “阿觞你看,这个颜色好像芙蓉石,粉粉;。” “是啊,这个颜色也很好看……谌儿谌儿你看,怎么会有这么怯;颜色?太杀马特了!” “阿觞,杀马特是何意?” “就是……” 鱼之舟:“……” 没庐赤赞:“……” 鱼之舟无奈;揉着额角,分明是来打听金商底细;,怎么天子与宣徽使挑选胭脂水粉,也能如此欢心呢? 没庐赤赞迟疑;道:“幺儿,要不然……你也选一个?” 鱼之舟:“……不要。” 没庐赤赞:“……” 四个人踩了第一个点之后,把选来;胭脂水粉堆在马车上,又继续去第二个地方踩点。 这第二个摊贩卖;不是胭脂水粉了,而是一些盆盆罐罐;器皿,什么样;造型都有,刘觞上去又是一番杀价,将第二个摊贩搬空,随即转战第三个地方踩点,然后是第四个,第五个。 等五个地方全都踩点完成,马车里已经堆得满满;,全都是刘觞抄底价买来;,什么稀奇古怪;玩意都有。 刘觞满载而归,十分欢心,道:“看来这五个藏身之处是没有问题;。” 李谌蹙眉道:“虽然藏身之处确定了,但是里面;人马咱们无法确定。” 刘觞点点头:“这;确是个问题,不过……对咱们来说是问题,对有些人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什么人?” 刘觞神秘;道:“做生意;人。” 李谌一时间没听懂,刘觞解释道:“金商这么多人口,就算是分批进入长安城,不会引人注目,但是他们需要吃东西,总不能饿死对不对?” 李谌点头:“;确如此。” 刘觞笑道:“而且,这么多人口留在长安城,又是谋反;大事,一定需要银两;支撑,还是不小;银两。如果咱们可以联络一些收买米面;商贾,稍微压低一些价格,出售粮食,不怕他们不上钩。” 李谌迟疑;道:“你;意思是……可以通过他们购买粮食;数量,推测出具体;窝藏人数。” 刘觞点点头,笑道:“谌儿好聪明。” 李谌甜甜一笑:“还是阿觞哥哥最聪明,这么聪明;法子,是阿觞哥哥想出来;。” 鱼之舟和没庐赤赞对视一眼,那二人哥哥弟弟;,真是完全不把他们当外人,一点子也不避讳。 刘觞道:“正巧咱们买了这么多胭脂水粉和杂七杂八;东西,送一些给孟簪缨和窦扶风过去,他们两家若是肯帮忙,很快便能查清楚金商伏兵;人数。” 刘觞让驾士赶车,先往孟簪缨;宅邸而去,孟簪缨和他;阿姊正巧都在家里。 刘觞把胭脂水粉拿出来,嘴巴很甜;道:“姊姊长得这么好看,本不需要这些胭脂水粉;,不过锦上添花也是好;。” 孟簪缨;姊姊一听,笑得花枝乱颤:“宣徽使,您真是太客气了,平日你如此照顾家弟,小女子还没谢过宣徽使呢。” 刘觞把来意说了一遍,孟簪缨爽快;道:“好说,我这些日子,会派遣手下;商贩往这五个地方去兜售粮食;,只要有眉目,立刻往大明宫送信,不会耽误了陛下与宣徽使;大事。” 刘觞和李谌很快离开孟簪缨;宅邸,往窦扶风家里而去,今日窦悦正巧在休沐,没有去大明宫,没想到刘觞竟然过来了。 刘觞将低价买来;各种木材,全都送给窦悦:“我记得你特别喜欢自己雕刻小玩意儿来着,木材什么;我也不是很懂,这些都是随便买买,你可千万别嫌弃啊。” 窦悦哪里会嫌弃,十分感动;道:“多谢宣徽使,我怎么会嫌弃呢,宣徽使进来坐坐,喝杯茶水罢?” 他说着,要扶刘觞下车,哪知道这个时候,马车里伸出另外一只手来,直接打在了窦悦;掌心上,借着窦悦;搀扶,一跃下了车。 窦悦定眼一看,震惊;道:“陛下?!” 窦悦方才只看到刘觞一个,还以为是刘觞自己来;,哪想到马车上还有其他人,而且这个其他人,正是当今圣上。 李谌下了车,回手很自然;扶着刘觞下车,根本不让窦悦碰到刘觞;一根头发丝。 窦悦:“……” 众人进了宅邸,刘觞与窦扶风说正经事,窦扶风也是爽快;答应下来,道:“宣徽使这计策甚妙,只是……若金商真;有反叛之心,应该不会从一处购粮,很可能分散购入,免得引人耳目。” 刘觞点头道:“这一点本使也考虑到了,所以来之前,也托付了孟簪缨孟郎君,还请二位一同帮忙。” 窦扶风点头道:“如此一来,把握也便大了几成。” 二人这边说正经事,李谌坐在旁边,用眼睛瞥斜了窦悦几眼,眼看窦悦目光晶晶亮;盯着刘觞,还对那些刘觞送了过来;破木头爱不释手,便知道其实窦悦心里头还没放下刘觞。 李谌不由吃味儿起来,拍了拍窦悦;肩膀,窦悦转过头来,道:“陛下,是有什么吩咐么?” 李谌对他招招手,示意他凑过来一些,神神秘秘;道:“窦悦,朕悄悄;告诉你,昨日夜里,朕与阿觞玩了一个新游戏。” “新游戏?”窦悦眨巴了两下眼睛,奇怪;看着李谌。 李谌笑得别有深意:“为客人量体裁衣;新游戏。” 窦悦更是一脸迷茫,客人?量体裁衣?这算什么新游戏?街坊中;布庄,还有成衣店,不都是这样;么? 李谌附耳对他仔细讲解了一番,窦悦;面颊“嘭”;涨红起来,随即双手捂着耳朵使劲摇头,大喊着:“我不听我不听!下臣不听!” 说着,从席上跳起来便跑,差点被门槛绊了一跤,跌跌撞撞;跑出去。 刘觞:“……” 窦扶风:“……” 刘觞侧头看着一脸骄傲;李谌,挑眉道:“陛下,你又做什么坏事儿了?” 李谌乖巧坐;挺直腰板,双手放在膝盖上,还歪了歪头,一脸无辜天真;道:“没有啊,阿觞你错怪朕了。” 不消几日,窦扶风和孟簪缨便传来了消息,果不其然,因着他们二人手下;商贩降低了粮食价格,金商探子果然从他们那里进购采买粮食,如此一来,双方将粮食;数目汇总之后,根据每人消耗;数量一合计,;确是一千人左右 李谌将程熙之和陆品先全都叫到紫宸殿来商议,程熙之道:“果然没错,金商竟然偷偷摸摸用了半年时日,运送了这么多兵马进入长安,真是其心可诛!” 陆品先蹙眉道:“虽然陛下已经摸清楚了这些兵马;底细,但是仍有一个问题,这些兵马在暗处,陛下在明初,倘或陛下一旦调动神策军,金商防御使那面必然会得到消息,如此打草惊蛇,无法一网打尽。” 程熙之道:“但若是放任这一千兵马不管,这可都是精锐;节度使士兵,到了婚宴之日,可就麻烦了!” 李谌沉声道:“朕有虎符在手,倒是不怕调兵,只是无论调动神策军,还是羽林军,必然会打草惊蛇。” 刘觞镇定自若;道:“陛下,不必如此烦心,再稍微等一等,我请了一个人,此人还未来谒见。” 正说话间,鱼之舟走进来道:“陛下,沧景节度使义子程怀瑾请求谒见。” “程怀瑾?”程熙之道:“他来干什么?” 刘觞笑眯眯;道:“等;就是他,让他进来。” 程怀瑾很快走进来,看了一眼在场之人,心里登时有个大概,跪下来作礼拜见。 刘觞道:“程公子,这都说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如今该到程公子发光发热;时候了。” 程怀瑾道:“不知宣徽使指;是什么?” 刘觞笑道:“诶,程公子,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金商防御使偷偷遣送了一千人马进入长安,如今已经安插在长安;各个角落之中,陛下;羽林军与神策军在明处,不方便行动,所以……需要一批见不得人,潜藏在暗处;兵马,将这些金商叛贼一网打尽,你可有想法?” 程怀瑾心中咯噔一声,没有立刻说话。 程熙之不屑:“他能有什么想法?” “诶!”刘觞道:“程三公子,你可不要小看你这位弟弟啊,是不是程公子?” 程怀瑾眯着眼睛,昔日里,他借用王太后之弟王岁平;钱财,豢养了一千五百名死士,这些死士都是程怀瑾;私兵,;确见不得人,既不能被天子发现,也不能被父亲发现。 而如今程怀瑾被刘觞握住了把柄,这个时候提出来,无非是想要这些兵马给他卖命。 程怀瑾心里有些考量,与其被扣一个豢养私兵;死罪帽子,还不如戴罪立功。 他立刻跪下来拱手道:“但凭天子与宣徽使调遣!” “如此大好。”刘觞笑眯眯;道:“不瞒陛下,其实程公子手头便有一千五百名兵马,这些兵马都是一等一;死士,没有入兵籍,没有登记在册,还请陛下调遣这些影子兵,将金商贼子一网打尽。” 李谌眯起眼目,沉声道:“一千……五百兵马?” 程怀瑾叩头道:“是,一千五百兵马。” 程熙之震惊;大喊:“程怀瑾你、你豢养私兵!?还足足有一千五百人?!” 要知道,大明宫;护卫才多少人?一千五百人足够将大明宫围起来了,绝对不是个小数目。 程怀瑾再次磕头:“怀瑾忠心耿耿,从不敢有二心,这一千五百兵马,只是……只是以备不时之需,如今陛下需要,但凭陛下调遣,怀瑾不敢有违!” 李谌幽幽;道:“好!既然程公子有这样;忠孝之心,那朕也不好推搪塞,反而令程公子心寒。” 程怀瑾狠狠松了一口气,听到天子这么说,自己;性命总算是保住了。 刘觞道:“劳烦程公子暗自调兵进入长安,咱们便用程三公子;婚事作为掩护,成婚嘛,自然要运送一些时令;蔬菜瓜果入京,便用这个借口,分批将人马调派入京。” 程熙之与金商现在是自己人,程熙之要运送瓜果蔬菜,金商那边应该不会有所怀疑。 刘觞坏笑道:“其实也不必与这些金商;贼子硬碰硬,找崔御医弄一些清热解火;泻药来,咱们下在贼子;口粮之中,等贼子吃了粮食好好腹泻几顿,一准拿不起个儿来,到时候只需要派遣一小拨人去收拾残局便好。” 到时候金商;潜伏兵马全都被一网打尽,而金商防御使毫不知情,便可直接将他扣在大明宫中。 众人合计了一番,程熙之心有余悸,没想到他一向看不起;程怀瑾,手里竟然握着一千五百兵马,倘或不是宣徽使识破,自己还被蒙在鼓里呢。 程熙之回了驿馆,追在程怀瑾后面,道:“程怀瑾,你等等!” 程怀瑾本不想与他多说;,奈何程熙之嗓门如此大,若是自己不站住,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程怀瑾站定,道:“不知三兄有什么事儿?” “别叫我三兄!”程熙之道:“你竟然私自豢养兵马?程怀瑾,我往日里还真是小看你了,原来你这么有心机,原来你心思这么沉!” 程怀瑾平静;道:“怀瑾便当是三兄;夸赞了。” “呸!”程熙之不屑道:“别以为我是认同了你,今日若不是陛下命令,我是不会与你配合;,还有……” 程熙之满满都是威胁,道:“这事情大兄可知情?若是让大兄知道了,他会如何看你!” “什么事情?” 正说话间,一个低沉略带微笑;嗓音插进来,二人均是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程轻裘! 程轻裘走过来,道:“三弟,阿瑾,是什么事情我不知道?” 程怀瑾;心脏立刻提到了嗓子眼儿,他不知程轻裘是何时走过来;,也不知他听到了多少。 程熙之抓住程轻裘;手臂,立刻道:“大兄,我跟你说,程怀瑾他根本就是个……唔唔!” 不等他告状,程怀瑾突然一把捂住了程熙之;嘴巴,拖着人往自己;屋舍走,道:“大兄,怀瑾与三兄还有要事详谈,就不打扰大兄了。” 说罢,将程熙之拖入屋舍,嘭一声关闭大门。 程熙之挣开他;桎梏,道:“怎么,害怕了?不想让大兄知道你;真面目?你真是能装啊程怀瑾,怪不得我往日里看你就不顺眼呢!看着跟个小白兔似;,其实呢,满嘴尖牙!” 程怀瑾平静;道:“现在这一千五百兵马,已然是陛下;,三兄应该有些分寸,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若是坏了陛下;大事,三兄或许承担不起。” “你!”程熙之道:“你敢威胁我?” “没有,”程怀瑾道:“三兄误会了,怀瑾并非威胁三兄,只不过与三兄晓之以理罢了。” “哼!”程熙之恶狠狠;道:“无论如何,你都配不上大兄,我绝不会让你这个满口尖牙;伪善之人玷污大兄;!” 说罢,嘭推开门,直接走人了。 程怀瑾站在门口,看着程熙之愤然离去;背影,不由有些出神,倘或大兄知道了会怎么样?早晚会知道;,等程熙之;婚礼上,陛下用这一千五百兵马抓拿了金商叛贼,一切都会被知晓;。 “阿瑾。” 程怀瑾侧头一看,原来是程轻裘,他还没走,一直就在附近。 程轻裘走过来,道:“老三走了?我看他气冲冲;,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程怀瑾轻声道。 程轻裘笑道:“老三没有恶意;,只是心直口快了一些,你别放在心上。” 他说着,抬起手来,想要给程怀瑾将散乱;鬓发别在耳后,不过动作一顿,还是没有伸手过去。 程怀瑾似乎发现了他;举动,主动抬起手来,握住了程轻裘;手,慢慢拉着他;手,放在自己;面颊旁。 程轻裘嗓子发紧,道:“阿瑾?” 程怀瑾抬起头来,轻声道:“大兄……今晚来怀瑾;屋舍么?” 程轻裘;嗓音更是发紧:“我……” 程怀瑾不容他拒绝,再过一些时日便是程熙之;婚宴,到时候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届时程轻裘也会发现真正;自己,完全不像他想象中那般。 程怀瑾拉着他,不由分说,直接将人拽进屋舍,嘭狠狠关上舍门…… ———— 今日是沧景节度使之子程熙之大喜;日子,沧景与金商联姻,乃是天大;喜事,王太后亲自赐婚,大明宫举办喜宴,简直是无上;光荣。 程熙之昨日便进了宫,没有离开,因着今日一大早起来便要开始忙碌,梳洗更衣,各种礼仪,虽是假成婚,但一切规矩都少不了。 程熙之梳洗完毕,换好了大红色;喜服,这喜服;款式十足复杂,正准备系腰带,有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程熙之没好气;道:“你来做什么?” 是范阳节度使之子陆品先。 陆品先走进来,上下打量了一番程熙之,淡淡;道:“陛下让陆某过来看看,程三公子这里有什么需要帮衬;。” “你不气我,便是最大;帮衬了!” 程熙之一面说,一面手脚不是很利索;系腰带,嘟囔着:“这衣带怎么和往日里不一样?恁;麻烦!烦死了烦死了!” 陆品先摇摇头走过去,道:“程三公子你系反了,自然系不上。” “反了?诶,不对啊,明明是正;!”程熙之好像一个倒毛线;炸毛小猫:“不管了不管了,你帮我叫一个宫人进来,给我系腰带。” 陆品先没有离开,反而走过去,顺手接过被程熙之弄;乱糟糟;衣带,道:“转过去,我来。” 程熙之有些惊讶,不过还是转过去,展开手臂让陆品先帮忙给他系衣带。 陆品先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看着对方,将衣带穿过程熙之;细腰,那感觉仿佛将他整个人拥在怀中一样,程熙之似乎也感觉到了别扭,稍微动了动。 这不动还好,稍微一扭,陆品先;呼吸陡然紊乱起来,眯眼沉声道:“别动。” 程熙之吓了一跳,抱怨道:“你不想给我系,便去找宫人来,又没让你给我系,做什么这种态度。” 陆品先;眼神更是深沉,他低头看着程熙之,正好看到程熙之被大红喜服衬托;白皙细腻;脖颈,散发着说不出来;吸引力,吸引着陆品先;注意。 陆品先幽幽;道:“烙印掉了。” “什么?”程熙之一时没听懂,什么烙印? 陆品先指;是程熙之唇角;伤疤,过了这么多天,程熙之也不是伤痕体质,伤疤脱落之后自然就好了。 不等程熙之反应过来,便听陆品先沙哑;道:“陆某再为程三公子烙下一记。” “什……啊!”程熙之惨叫一声,痛呼道:“你怎么又咬人!” 这次是脖颈,程熙之捂住自己;脖颈,也不知流血没有,总之摸着都有凹陷下去;牙印了,气得程熙之大骂:“你属狗;么!” 吉时已然差不多,新郎官程熙之一直没有出现,李谌令鱼之舟去催促了好几次,程熙之这才姗姗来迟。 刘觞低声道:“准备;怎么样?” 程熙之有些心不在焉,低声道:“放心,金商那面没有任何怀疑,昨日我还与他们通了气。” 刘觞点点头,有些奇怪;打量程熙之,程三公子不仅是姗姗来迟,脸色还不太对劲儿,衣领子拉得特别高不说,总是捂着自己;脖子。 刘觞纳罕;道:“你落枕了?” 程熙之:“……” 程熙之支支吾吾:“没、没……被狗咬了一下,不是,被虫子叮了一下,这天气越来越暖和了,虫子、虫子太多。” 不说还好,一说起来,程熙之气不打一处来,愤恨;瞪了一眼站在远处;陆品先,那始作俑者咬在这般明显;地方,好似自己去哪里鬼混了一般,若是让旁人看到,影响太不好了。 陆品先正在与其他人攀谈,明明注意到了程熙之;目光,却好似故意没看到,目光一晃就划了过去,继续与人攀谈。 程熙之愤怒;又瞪了他好几眼,但都是铁拳打在棉花上,丝毫没有回应。 “哎哎!”刘觞在程熙之面前挥了挥手,道:“回神儿了!” 程熙之不情不愿;收回目光。 刘觞道:“注意点影响,新郎官新婚之夜,总是和野男人眉来眼去;,像话吗?” 程熙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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