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日子（1 / 1）

伊燃和温钰来到茶话会的地点，说是茶话会，其实就是在一个约10几平方的房间里摆几张圆桌，几把椅子，桌子上有瓜子和水果拼盘，一次性杯子。伊燃心沉了下去：看了还是高估了这次活动。李秋霞招呼伊燃她们坐下。没有多久活动就开始了，主持人说完开场白后，就请讲师上前讲LL公司的日用产品：牙膏、洗发液、卫生巾等，内容和伊燃在办事处听的一样。伊燃很不开心，感觉自己骗了温钰。她扭头看了看旁边貌似专心听讲的温钰，温钰感受到她的目光，便回头和她笑了笑，又继续听讲解。　　伊燃怎样也集中不了，她又想到了杨康：那人去W市体验什么生活啊？现在的演员有几个会这样冒着危险？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轻重呢？钱能挣得完吗？伊燃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很可笑：人家是国际巨星，钱是花不完的。她操好自己的心吧，自己的3000元本金何时能挣回来呢？唉，回家后重新下载微博，去康康的超话逛逛，看有没有什么消息。　　她就这么正在想东想西的时候，忽然觉得有人拍了拍她的胳膊，她回头一看是李秋霞。伊燃小声问：“什么事？”　　“你问问你朋友困不困？让她喝点茶水。”李秋霞笑着小声提醒到。　　伊燃的脸稍稍红了：自己总是这样不知道关心温钰。她往一次性杯子里到了点茶水，轻轻放在温钰面前，小声问到：“困吗？喝点水。”温钰对她笑了笑，拿起杯子喝了二口，又继续听讲。伊燃暗想：好学生就是好学生，不管年龄多大，都是爱学习的好学生。惭愧啊！　　茶话会在伊燃的胡思乱想中结束了，温钰买了几包打折的卫生巾和一桶洗衣液。李秋霞对此很满意，她觉得伊燃虽然不爱说话，但她朋友还是给力的。李秋霞热情地对温钰说：“我们办事处就在商贸城后面，你在哪里上班？周六周日休息的话，可以去我们那里做美容护肤，也可以做按摩，对身体有好处的。”伊燃听到后很纳闷：周六周日办事处不休息吗？没有听阮经理说周六周日还要上班啊？　　温钰笑着说好的，有空就过去看看。　　伊燃在旁边始终没有接话，就看在旁边傻笑着听她们说话。　　和李秋霞分手后，温钰对伊燃说：“燃燃，我感觉你们不会发工资的。你问清楚了吗？她们保证会给你发工资吗？”　　“会的，我问过阮经理了。你怎么会觉得不会呢？”伊燃不解地问。　　“燃燃，你想过没有，她们是怎么盈利的？是靠卖产品吗？那才能卖多少钱？”　　“小钰，我们是会员制，我给你讲讲啊。”伊燃把她了解的会员制给温钰讲了讲，还告诉温钰自己买了一个水杯送给她，但没有说价钱。　　温钰笑了：“那就是拉人头。燃燃，你不要再做了。产品是好，但这种营销方式不适合你，你也做不成。”　　“为什么我做不成？”伊燃觉得自己是做不成，但嘴上是不愿意承认的。　　“因为你善良，燃燃，你不会骗人。这钱你挣不了。”温钰很认真地看着伊燃的眼睛说。　　伊燃没有接话，她的确骗不了人。　　“试试吧，我想看看自己能走多远。”伊燃其实想说的是自己想把那3000元挣回来就不做了，但她说不出口。　　“好吧，我打赌你做不长。燃燃，你多经历些事也没有什么，但切记千万不要再投钱了。”温钰觉得让燃燃吃一次亏也不是坏事，代价只要不大就好。让人成长的是经历，不是读那些所谓的书本知识。　　伊燃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拿起手机重新下载了微博，点进康康超话。结婚之前，她靠着每天的签到，超话级别已是13级。和尚勇结婚后，伊燃就卸载了微博，同时也取消了杨康的微博好友。超话的粉丝人数现在已达到上千万，里面没有关于杨康去W市的消息。伊燃又点开杨康的微博，他的微博日志还停留在2017年的12月份。　　伊燃又搜索了一下关于W市的疫情情况，报道说那边的疫情已基本得到控制，伊燃的心情忽然好了许多。她去厨房熬了点粥，又烤了几块小点心，忙忙碌碌一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伊燃临睡前才想起办事处下午要让新会员脱稿讲公司的简介，她错过了。　　带领杨康的医生叫陈新鸿，今年36岁，戴着一副黑色边框的眼镜，是南方人，说话不紧不慢的。杨康身高1米87，陈医生的身高有1米7，他见杨康的第一面就很不自然：鸭梨山大，杨影帝的个子太高了！　　杨康对陈医生很尊重，他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一名医生，只是这个梦想因为伊燃的追星而被打破。每天早上陈医生领着杨康查房，对每一个患者的症状都了如指掌。新冠折磨的不仅仅是患者，还有他们的亲人，新冠患者承受病痛折磨的同时还要承受精神的压力。每一个病人都被隔离，每分钟对他们来说似乎都是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时刻。　　疫情虽然基本上已控制，但人们从恐慌中还没有完全脱离，精神上的折磨似乎更严重。陈医生对病人有无尽的耐心，他总是慢声细语地解答病人一个又一个疑问，他能安抚病人的浮躁与忐忑，病人对他有无比的信任。　　杨康平时在医院戴着大大的口罩，全身上下穿着防护衣，他观察着陈医生的一举一动，认真听着病人和陈医生的谈话，他时不常的做些笔记。医院大部分人都以为他是新来的实习医生。时间长了，杨康都觉得自己是一名来实习的医生。　　12月4日周五上午是李秋霞给大家讲完磁力鞋的功效。课结束后，阮经理走到前面兴奋地说：“家人们，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今天下午公司高层要到省城给我们讲解公司的发展和产品，他们来一次省城不容易。我们一定要珍惜这个难得的机会！大家可以安排好家里的事，2点半我们就去XX路XX大厦17楼512室。好不好？”伊燃心里暗暗想：这次不知道有多少人加入会员。　　阮经理又接着说：“新会员下午继续学习公司简介，李姐留下来指导。”　　伊燃看到赵敏拉着一个新人（新来听课的人）的手正说着怎么去XX大厦，那情景仿佛是上周五的再现。***正在和赵爱萍说着什么，周姐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似乎周围的一切和她都没有关系。伊燃走到身旁的货架边，假装在看货架上的产品，其实她在留意着客厅的变化，她发现一个有趣的现象：大家不是一起下楼的，是每一个新来听课的人都由一个老会员陪着下楼，而且间隔的时间是10分钟左右。　　伊燃拿起货架上洗发液看着说明，脑子在回忆着每天上午讲完课的情景，她有些明白为什么自己和***总是没有机会遇见。　　人陆陆续续走了一大半，整个房间只剩下李姐、***、赵爱萍、伊燃和周姐。她们几个商量了一下，中午包馄饨吃。热热闹闹的吃完饭后，李姐对伊燃和***说：“这几天你们的饭钱都是你们老师替你们付的，今天你们就自己付吧。等会儿爱萍老师把饭钱算好，你们把钱给她就好。”　　伊燃想了想说：“那这几天的饭钱是多少，我明天转给阮经理。”　　李姐说：“不用了，这几天的饭钱让你们老师替你们付。”　　***看了伊燃一眼，始终没有说话。伊燃心想：是不是这饭钱也有什么说法？　　中午休息的时候，伊燃、***和赵爱萍在客厅西侧的卧室午休，伊燃闭着眼正在想明天要不要把杯子给温钰送过去，就听***轻轻走到她旁边，悄悄地问：“伊燃，你交了多少钱入会？”伊燃猛地睁开眼，她飞快地看了看四周，没有见赵爱萍的身影。　　“爱萍老师去卫生间了。”***的声音低低的。　　“3000元，你呢？”伊燃看着门的方向低声说。　　“2万6。”***说完就回到了阳台的美容床上躺下。　　伊燃又闭上了眼睛，她默默地想：***把这事儿当一份事业来做了。　　门被推开了，赵爱萍进屋看了看熟睡的伊燃和***，轻轻地坐在椅子上闭上了眼。　　日子就这样说慢不慢、说快不快地过着。　　一天临下班的时候，陈医生不好意思地对杨康说：“杨康，我老婆是你的粉丝，你演的每部电影她都看过。听说你在这里，非要让我找你签个名。”杨康大方地说：“陈医生，我明天送她一张签名照，好吗？谢谢她喜欢看我演的电影。”陈医生笑了：“我这就打电话告诉她，她肯定开心。”　　等陈医生和他老婆聊完，杨康真诚地说：“陈医生，你们真的很辛苦，你对待病人超级有耐心，我看您还在学心理学。我很佩服您。”　　陈医生笑了：“杨康，你真的是过奖了。我们这里曾经有一位向医生，他医术高超，对待患者那才是有耐心。说真的，新冠患者的心理疾病也是很严重的，他们害怕、恐慌，对治疗不信任等等心理问题，都需要我们帮助解决，我们要让他们积极配合治疗，要让他们的心态放好。所以，每一个医生也有必要多读一些心理学方面的知识。”　　“您说的对。医生责任重大，压力也大。对了，您说的那个向医生现在还在咱们这个医院吗？”杨康好奇地问。　　陈医生想了想说：“他回家了，他家是X市的。”　　“哦。”杨康忽然想到向之源是X市的。　　“陈医生，我老家就是X市的，我是高二读完回的帝都。”杨康笑着说：“那个向医生叫什么名字？或许我认识。”　　陈医生看了杨康一会儿说:“向之源，他叫向之源。”　　“他为什么回去了呢？”杨康好奇地问到。　　“他传染上了新冠。”陈医生看着杨康慢慢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