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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章 恐怖的联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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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此危急时刻,旅团长萩原晃首先派出了文城特务机关长小岛正雄——既然来自小榆树山的突发交火事件已经平息,且再无其他袭扰迹象,那就暂时没有必要向那里增兵;而迅速甄别闯入者的尸体判明其身份、继而为这一突发事件准确定性才是眼下的重中之重。在这方面,老牌特务机关长出身的小岛正雄,无疑更擅胜场。  接到紧急通报的小岛机关长,同样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个白天,他刚刚往返了一趟小榆树山,部署慰安妇密营接待“满铁映画”人员的事宜。而让他觉得颇有讽刺意味的是,自己今天在宋家沟曾经特意用平井寺一的电话、打给在小榆树山内指挥驻军的大冢联队副联队长麻生,叮嘱他严加防范。却不料自己前脚刚走,小榆树山后脚就爆发了这样的事件。  真的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啊!  小岛正雄带着一批手下,驱车出了文城东门,直奔到小榆树山的西山口碎石峪,他注意到,山口一带的警戒力度远要比白天他从这里往返时严厉得多。  一群混账——进入山口的瞬间,特务机关长禁不住在肚子里暗暗骂了一句,出事了才知道戒备、早干什么去了!  他首先赶到了宋家沟车站,那里的外围同样比往常更加戒备森严,大队长相川少佐亲自在指挥布势。小岛向相川简单了解了一下情况,就进入了慰安妇密营,亲眼见到那里一切都安然无恙才又匆匆退出——负责密营的平井寺一,已经显得惊惶失措,果然是个冒牌中佐啊!  带着对平井的不屑,小岛一行人在麻生副联队长的亲自引导下,到达了交火地点,但特务机关长心中的惊怒至此越发炽盛了:这里竟然距离宋家沟车站还不足一公里远!  “巴嘎!”小岛一把揪住麻生胸口的军服,压低声音斥骂道:“中佐,你手下的草包都在睡大觉吗?”  麻生中佐自从被安排进入小榆树山、统领相川步兵大队担负这一带的警戒守备,就已经被联队长大冢康介奉命告知了慰安妇密营的真相。因此他很清楚那个废弃了的宋家沟煤矿及其车站,如今有着怎样的非同小可的意义——旅团长、联队长乃至面前的这位文城特务机关长,都不止一次来这里巡视检查,都不止一次叮嘱他要确保封锁区的安全。  “小岛长请息怒,”麻生胆战心惊地回应着:“这应该是一个意外,我保证今后不会再发生了!”  余怒难平的小岛正雄,气冲冲地命令驻在这里的工兵中队速取可移动的探照灯来,这处交火地点离山中的公路较远,借不上路灯的光,手电筒又难以照映全面。最终,在两架临时支起的大探照灯的映射下,整个交火地点如同白昼一般亮了起来。  那个拉响手雷自尽的闯入者,其残缺不全的尸体此刻就堆缩在一堵石墙的下面。但率先引起小岛正雄注目的不是尸体,而是那堵石墙——显然,众多的闯入者就是从石墙的那一端翻墙而入、交火后又从石墙翻越而逃的——这当然是由工兵中队人为构筑的一处屏障,它封死了左右两道山梁之间的通行缝隙。  “墙那边是什么地形?”  特务机关长询问着麻生中佐,不料后者却支支吾吾地回答不上来。照命令,他们只负责封锁区内的警戒,平日防范的也是封锁区的边界,从来没有到封锁区的外面做过巡视和勘查。  小岛正雄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而他的特务机关情报班便衣队的队员,则已经在低头仔细勘验交火现场了。  找到了大批子弹壳。  那子弹壳均不是皇军士兵所用步机枪的六点五口径,应当是闯入者开火后留下的。当小岛正雄接过部下递过来的其中一枚子弹壳时,心头立刻一动:  七点六二!毫无疑问是七点六二,中国军堪称普遍装备的毛瑟手枪用弹!——然而且慢,这个境况好熟悉呀,在哪里曾经出现过?  小岛机关长瞑神思索片刻,脑海中便跳出了答案:前不久发生在文城火车站的袭击事件,车站广场的一处交火现场曾经发现了大量的七点六二口径子弹,经驻军方多重证实,系反日分子所持的德制MP28冲锋枪发射。由于该冲锋枪与毛瑟军用手枪用弹口径一致,单从弹壳方面很难进行分辨。  那么此刻,他们脚下发现的这大批七点六二口径弹壳,究竟是毛瑟手枪所发、还是MP28冲锋枪所发?  小岛立即下令传问刚才参与交火的幸存士兵,但让他失望的是,那个分队幸存下来的几名士兵,无一例外是前一时期从补充大队调入的新兵,均无参战经验,他们甚至不知道冲锋枪是什么模样的武器(作者注:因耗弹量巨大的缘故,侵华日军陆军普遍不予单兵装备冲锋枪)。  关键时刻,相川步兵大队的一名小队长提供了可靠的佐证——他是听到交火地带响枪后,最早带领部下赶来增援的,因此得以近距离听到了最后的一阵响枪声。  这名小队长在去年随同濑名师团参加了惨烈的娘子关之战,曾经与中国军孙连仲的部队面对面殊死拼杀,对于当时部分中国军士兵使用的冲锋枪:产自德国盟友的MP28冲锋枪印象深刻。而在刚才,他所听到的自动火器的咆哮,正与他记忆犹新的MP28的奇特枪声一般无二。  绝处逢生的小岛正雄,当场命令麻生中佐记下这名小队长的名字和军衔——他将得到旅团部重重的奖赏!  对闯入者使用的冲锋枪的确认,无疑是至关重要的:这意味着今晚闯入小榆树山军事封锁区的人,不仅有中国军方背景,而且很有可能与袭击文城火车站的反日组织深度勾结、甚至不排除系出一门!  这个结论的得出,也霎那间令小岛正雄冒出了冷汗——自己和旅团长少将最担心的事情果然发生了,那就是活跃于文城的反日组织(几可断定为蓝衣社),很有可能已经察觉到了“风计划”的实施,正在暗中进行缜密的追踪侦查。  带着这样的忐忑心情,日军特务机关长命令将那具闯入者的尸体,就近运往麻生副联队长在小榆树山内的指挥部。  死者虽然身着百姓便装,但身体几处明显的军人特征却暴露无遗:额头发际有佩戴军帽的齐整勒痕,找到的残存的右手,其食指肚有扣动枪机形成的硬茧。  再联想起袭击文城火车站的一名反日分子、同样是在受重伤后用手雷自尽,小岛正雄内心越发有了底数。  他连夜带人返回了文城,硬起头皮,向正在焦急翘首以盼的旅团长少将,去通报一个可怕的事实。  ……  特务连长赵木头爬上的那道高高的山梁,距离刚才张班长的侦察小队突入的方位,大约隔着两三里之遥。因此,无论是最初日本人的步枪开火、还是接下来特务连弟兄们的伯格曼冲锋枪还击,枪声均清晰地传到了山梁之上。  赵木头第一时间就判断是自己的一个侦察小队暴露给日本人了。紧接着,从山梁下面的日军营地里,响起了巨大刺耳的警报声,而随着警报声的轰鸣,那座原来还有不少灯火的营地,竟然逐渐暗了下来,以至于特务连长再怎么调整望远镜的焦距、也无法再看清营地的轮廓——它彻底地融入了暗夜之中。  “连长,咋办?”身边一个特务连士兵惶急地说:“小鬼子这下有防备了,咱们的侦察全泡汤了!”  “长官,快跑吧,”说话的是那个采药出身的本地向导:“日本人要是从煤窑那边追出来,用不了多久就会把咱们这道梁给围住了,到时候想跑都来不及了!”  特务连长被左右搞得心烦意乱——就这么草草收兵,实在是太不甘心了!山梁的下面、昔日的宋家沟煤矿旧址,明显摆着小日本的一个大营地,虽然夜晚看不清楚具体情况,可它说不定正是漂亮的军统女少校苦苦又秘密追踪的目标。  一时间,赵木头不由得在心底开始诅咒张班长带领的那个侦察小队,不清楚这个丘八因为什么、如此之快就暴露了目标!  然而,当他最终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地带人原路爬下了山、跌跌撞撞摸到后援地点时,他对刚才贸然发出的诅咒顿时悔恨自责不已:阵亡的张班长连尸首都扔在了日本人那边,这让特务连长痛彻肺腑。  另外一个沿山梁向西搜索的侦察小队,很快也撤回来了;他们并没有什么重大发现。  怎么办?是就此偃旗息鼓、厚着脸皮回大榆树山交差,还是继续冒险留下来、寻找新的机会?  几名向导几乎一致要求赶紧逃命,他们在本地都有家小,一旦被日本人捉住,就不是搭上自己一条命的事情。  而多数特务连士兵则坚持主张继续侦察——纵然只是为了阵亡殉国的兄弟——就这么灰头土脸地回到团部复命,绝非一向铁血传统的特务连做派!  赵木头陷入了左右为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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