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你是洪驰,不,是洪越的解药。”
席向东放下杯子,缓缓出声。
“解、解药?”
姜沐一脸迷茫。
安茹也是一头的雾水。
虽然她不是医生,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听到男女结合可以治病的。
这洪越得的是什么怪病啊?
席向东道:“盛萍死后,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诅咒生了效,洪定辉和王晓虹的孩子生的六个孩子相继生病,头五个都没有活过十八,而且都死得很凄凉。
你养父虽然活过十八,但他的身体却一直不太好,好几次都在鬼门关徘徊。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给他指了路,说只要娶了盛家的子孙,诅咒就可以破除。”
“你的意思是,我养父能活到五十多岁,是因为他娶了我们米家的人?可是,我爸那一代都是男的,他怎么娶?”姜沐疑惑道。
席向东淡淡的扯了下唇角:“你奶奶生过一个女儿,只是那个孩子五岁的时候就被人贩者给拐跑了。可能是你们米家注定要和洪家牵扯不清。
三十年前,你这个自小失踪的姑姑嫁给了你养父,生下了现在的洪驰。这也就是为什么你养父能平安无事的活到五十多岁,洪驰为什么能好好的。”
什么?
她姑姑嫁给了她的养父,还生下洪弛?
也就是说洪弛是她的亲表哥?
天啊!
还有比这个更讽刺的,更让人绝望的事吗?
“那洪越呢?他……”
姜沐强撑着几近崩溃的心情,紧张的望着席向东,很怕他接下来的话会让她生不如死。
别说她这个当事人,就连安茹这个局外人听完米、洪两家的恩怨,心里也掀起了惊涛骇浪,震惊不已。
她万万想不到姜沐清白被毁的背后竟隐藏着这样深的恩怨。
“他不是你姑姑的孩子。你姑姑生下洪驰没多久,人就死了。洪越是你养父跟别人生的孩子,这也就是为什么洪越的身体会那么差。”席向东道。
听到她和洪越没有血缘关系,姜沐绷紧的神经这才微微松动,“所以……我养父收养我是为了让我给洪越当“解药”?”
“他去孤儿院确实是为了找你,但他收养你的时候,他并不知道你就是盛萍的孙女。他会收养你是因为洪越觉得你很可爱。
至于后来,应该是他找人查了你的身份,知道你是盛萍的孙女,所以才对你做那种事。”席向东道。
原来她能在洪家被善待是因为她是洪越的解药!
原来她一直以为的亲情竟是一个
充满阴谋诡计的陷阱!
他们怎么可以这么的自私,这么的可怕?
心一阵抽搐般的疼,姜沐手按着胸口的位置,低着头,牙齿用力的咬着唇。瓣,拼命的压制着想要掉泪的冲动。
她声音低哑地问:“洪驰知道我和他的关系吗?”
“可能知道,可能不知道。”席向东不确定地说。
姜沐点了点头,推开椅子起身,“谢谢你。”
话落,她像没有躯体可寄托的游魂一样晃出餐厅。
安茹望着她苍凉的背影,起身就要追过去,“姜沐……”
席向东忙拉住她的手,冲她摇摇头,“让她一个人静静。”
“我怕她会想不开。”安茹道。
“洪越毁了她,她都没有想不开,现在只不过知道原因,比起实际的伤害轻得多了。她没你想的那么脆弱。”
席向东说得一脸不以为然。
安茹心里正不是味,听他这么说,顿时觉得有些刺耳:“伤的不是自己的心,你倒说得轻松。”
席向东把她拉回坐位,好笑地说:“那你想我怎么样?轻声细语的安慰她?”
“你敢?”
安茹知道他是故意,但还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席向东看她的反应,满意的勾了下唇,拿起筷子夹了片卤味放到安
茹碗里,“折腾了一天,赶紧吃饭吧。”
“没胃口。”
安茹兴致缺缺的看着碗里香味扑鼻的鹅肝,半点食欲也没有。
“被人当成解药的又不是你,你跟着难过什么?”席向东道。
“你也太冷血了吧,我知道你和姜沐不熟,她的事对你来说是件不痛不痒的闲事。但她是我的 朋友,今天如果换成你的朋友,你会这么冷漠吗?”
安茹不客气的朝她翻了一记白眼。
“你跟着她难过能改变什么吗?”席向东问。
“不能。”
“既然不能,你又何必自找苦吃?再说,你跟着伤心难过,只会让她心里更不是滋味。想让她振作起来,你自己得先拎得清。
没有谁规定一起杠不幸的才叫真朋友。”说话间,席向东又往安茹碗里添了不少菜。
安茹觉得他太冷酷,心里有些不快,现下被他这么一说,想想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只好听话的拿起筷子吃东西。
吃到一半,安茹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姜沐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啊?”
“你应该去问你同事。”
安茹疑惑的挑眉:“什么意思?”
“米家跟洪家是有仇,但姜沐从小却是在洪家长大的。据我所知,她和洪越的感情一
直很不错,所以在不明情况下发生那样的事才让她那么崩溃。
现在她知道原因,你觉得她会放任洪越不管,让他去死?”
席向东眼皮微掀,看她碗时的卤味吃完,又给她夹了几片鹅肉。
“其实我有一点不明白。洪家养育了姜沐这么多年,姜沐和洪越的感情又那么好,为什么不坦白跟她说呢?如果她知道原因的话,说不定她就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伤心难过?米洪两家的仇那么深,你觉得她可以无动于衷,心无芥蒂的献身救洪越?换成是你,你可以吗?”
席向东没等她说完就出声打断。
安茹干笑了两声,道:“我可没那么大的胸襟。”
“看吧,你都做不到,凭什么觉得她做得到?”席向东道。
安茹顿时语塞。
向东说得没有错,她都做不到的事,怎么会觉得姜沐会做得到呢?
她一定是抽疯了!
静了一瞬,安茹问:“那你觉得姜沐会怎么做?”
“我不是她。”
“我知道你不是她,但你可以客观的给我分析一下。”安茹哀求道。
“分析不了。”
席向东果断拒绝。
安茹不满的皱了下眉头:“那你总可以告诉我,洪越的病到底是不是因为诅咒而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