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当时黎玉遥先行一步回到白莲教总坛向教主杨顺我禀报闻香、红封两支教教友前来回护总教。杨顺我一听大喜,亲自带着一众堂主、散人出了寨栅相迎。一番寒暄后,杨顺我请白莲教总支教教众到白莲厅一聚,并命人沏茶奉上前来救援白莲总教的闻香、红封等支教教友。众人分宾主坐定后,杨顺我向闻香、红封两教行礼道:“今日白莲总教遭逢劫难,幸得闻香、红封两支教教友不计前嫌,前来相助,杨某深感众位教友的恩德!” 闻香教教主王森还礼道:“杨教主言重,我两教本就出自白莲教,应该同气连枝,守望相助乃是分内之事。”杨氏兄弟并四堂堂主闻言,都起身还礼道:“两教教友大恩,总教没齿难忘,结草衔环也难报万一!”马三道也笑道:“总教各位教友言重了,目下我们理应商议退敌之事。”杨顺我本来想道,闻香、红封两教今日前来救援本教,或多或少都应该提些条件。马三道这一句话却让他动容的同时大感意外,看来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两支教教友的君子之腹了,当下喜道:“好说好说,我们先用饭,吃完饭后再商量合力退敌之事。” 王森的儿子王好贤笑道:“杨教主大可不必,我们前来相救可不是为了吃饭的,我爹的意思是,我三教本是一家,现下遭逢大难,那更应该三支归一,归为一教,再选贤能统领,统一指挥好抗外敌!”此言一出,白莲教众人面色或多或少都变了些。陈松夫正要发作,被黎玉遥按住。李健辉冷冷地说道:“王前教主临终遗命,让杨顺我大哥接任教主之位,这本来就是二十年前就定下的了。”李守才说道:“这话谁听到了?”周念庵、徐鸿儒、马三道齐声说道:“我们都没听到。” 杨者昌并四堂堂主抗道:“当时我们在场,王前教主还没集齐教众兄弟就已归天了,只好临终遗言让杨教主接位,你等想要咋样?”王森怪眼一瞪,质问道:“好,就算是王前教主没等齐人就归天,可有留下遗书凭证?”黎玉遥骂道:“王森,当日王前教主尚健在之时你可有尽到属下之责?二十年前你也看见的了,王前教主当时病得笔都没力拿,咋立遗嘱?”王森衣袖一挥道:“我不管,没遗嘱就没凭证,就是你们几个私相授受,王前教主的两个儿子身居高位,四堂堂主应是收了好处,事事回护他们兄弟俩!” 王好贤、徐鸿儒、马三道、李守才当即吵嚷起来,连白莲教教众沈智、夏仲进、张柬白等人也附和起来:“说得对啊,当初王前教主弥留之际,我们都不在,谁知道这遗命是真是假?”今天白莲教有难,闻香、红封两支教却趁火打劫,回来白莲教争夺教主之位,除了四堂堂主站自己一方外,白莲教剩余的法王、散人都和自己敌对,杨氏兄弟顿感无助。外面姚安、李展烽、江炜良等对付起来已好吃力,现下又多了王徐马李等叛教之人回来争位。 杨顺我气得说不出话来。杨者昌强忍怒火,问道:“我兄弟二人自知无能,没能好好拒敌。然则各位认为谁人担当教主之位能解此时之围?”侯五道:“依我之愚见,在下觉得闻香教在山东兴旺发达,大有可与朝廷一争朝夕之势,倘若王右使能担任教主,何愁小小官军?”王森听到,故作庄严地整理一下衣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沈智、夏仲进、张柬白、侯五等人已被王森父子收买了。 罗心怡向来牙尖嘴利,当下反唇相讥道:“本教有难,王右使也不忘回来竞争教主之位,难道这虚名对王右使如斯重要?本教导人向善,崇尚光明,王右使此举显然是与教义背道而驰。想必当年王前教主就是知道王右使如此心胸,才没敢把本教托付于王右使吧?”王森听得,气得脸色发白。王好贤“哼”了一声道:“我父亲不屑与你这铁嘴鸡斗嘴!”小李逵陈松夫性格本来就火爆,当下拍案而起,大骂道:“好啊,我到你等如斯好心,总教有难回来相助。说来说去,原来还是惦记着教主之位!?有谁不服气的,跟我的那对板斧说理去吧!” 徐鸿儒冷笑道:“白莲圣教自宋代慈照禅师立教数百年,也不见得是你王家私自所有。”那边马三道、李守才齐声道:“说得对!杨教主在王前教主归天之时十岁都还未有,何德何能任这教主之位?”罗心怡笑道:“白莲圣教,一向以救济贫苦百姓为己任,素来与官府不睦,但马、李两位创立的红封教却投靠朝廷,是何道理?”马三道、李守才还没开腔,他俩背后的一横练彪形大汉怒吼一声,扑出来要与罗心怡厮打。罗心怡手疾眼快,向后一跳避过。李健辉见爱妻受袭,上前护着罗心怡,手按剑鞘。 那大汉叫道:“好啊,一个不成,就上来两个,就算你白莲教合伙都上,张老爷也不怕你!”杨者昌一听,心中来了怒气,手中的红缨梨花枪往地面一杵喝道:“各位教友回来护卫圣教,我们自然是异常欢迎。但如果有谁敢还没退敌就先与自己人内哄的话,我杨者昌不才,愿先与他一决高下!”李守才心中一惊,他知道这神枪太保的厉害,当下便喝住那大汉道:“张差,不得无礼!”张差听到李守才这声叫喊,才低着头走回原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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