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她应该远离我（1 / 1）

虚无之地。　　剑鞘时不时就带阿提亚诺去看望白狐，白狐已经能自己生活了，她在屋前种了一片果子，还学会了纺线织布做衣裳。　　“白狐！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阿提亚诺背着布包走到屋前，白狐正在生火烧水。　　“你来啦！”白狐很高兴，站起来迎接。　　每次阿提亚诺来都会给她带东西，陪她一起吃饭，有时还会帮她种些花草，他说看着屋前漂亮的花能美化心灵，以前莱雅就很喜欢花。　　“莱雅是你的爱人吗？她人呢？你怎么不带来？”白狐问阿提亚诺。　　“她……死了……”阿提亚诺蹲在地上，摸摸自己亲手种下的花。　　“那你一定很爱她。”　　“嗯……她重生了。”　　“重生？依西塔亚斯复活了嘛？”白狐惊喜。　　“没有，依西塔亚斯在她身上，她……她现在是秩序的对立者。”　　阿提亚诺说出了白狐即将要面对的事，对立者出现了。　　“对立者……噢，我知道了！”　　阿提亚诺站起身，“你知道什么？”　　“我记得初代天神米格里斯也复活过对立者，你和米格里斯很像呢！”白狐点点头，她和鹿神一样缺心眼儿。　　阿提亚诺怔住了，白狐知道很多关于过去的事情！　　“那你知道重启秩序是什么意思吗？”　　白狐摇摇头，“不知道，秩序从来就没有被重启过！”　　阿提亚诺转了个身，他把剑鞘和他说过的话也连系上了，以前也有天神，也有对立者，但是对立者从来都没有重启过秩序，这件事很诡异，既然会有对立者，对立者的任务就是得到所有天神的印记，那为什么没有重启过呢？这件事为什么会重复发生呢？重启秩序的必要性又是什么呢？一切看起来都有迹可循，秩序之源也会告诉厄逻将来要发生的事情，所以一切都是写好的，既然是写好的，为什么秩序没有被重启过呢？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白狐说。　　阿提亚诺回头，“我在想什么？”　　“厄逻的预言并不真实。”　　“厄逻？”　　“嗯！厄逻的见到的未来都是秩序之源告诉他的，秩序之源只不过是想对立者出现罢了！事情嘛都是他们做出来的，秩序之源只是在引导，你的神器不也在引导你嘛，这个剑鞘应该还有个剑，剑呢？”白狐指了指阿提亚诺手上的剑鞘问道。　　“你认识它？”阿提亚诺大惊。　　“当然认识，初代天神米格里斯的宝剑嘛，黑暗战神之光，但是好奇怪为什么在你手上？”白狐歪歪脑袋，觉得奇怪。　　“我……米格里斯是哪个阵营的？”　　“当然是生命秩序的天神，他是这个世界出现的第一个天神，好奇怪哦！为什么黑暗战神之光在你手上呢？”　　“那天界碑是谁的？”　　“天界碑？哦！我知道了！神器对换过！”白狐想明白了，拍拍小手。　　“你说什么！”阿提亚诺大惊失色。　　“你是湮灭秩序的天神，黑暗战神之光不可能在你手上，一定是有什么缘由，难道是秩序之源想通了？”白狐眨眨眼，天真模样。　　白狐知道很多秘密，阿提亚诺不知道的秘密，但是这些事情对于阿提亚诺来说信息量太大了，他明白，黑暗战神之光是负责引导天神创造对立者的，对立者是出现过很多次，但是秩序从来就没有被重启过，每次都是失败告终，秩序轮回，身为秩序实体的天神也会进入轮回，循环往复。　　阿提亚诺回到家里，仔细思考白狐说的话。　　“想什么呢？”剑鞘问阿提亚诺。　　“白狐知道很多过去的事，鹿神在她身上立下的禁制，所以……”　　“所以，赶紧跟我走吧。”剑鞘亮起微光。　　亚齐星。　　阿提亚诺睁眼，不远处有一座漂亮的城市，这座城市很奇怪，是由一个半圆形的透光天幕覆盖的，转个方向，海的另一边也有人工建筑，有一座直入云端的高塔。　　“这是哪里？”阿提亚诺问剑鞘。　　“她搬家了，这里是三十六区第四基地。”剑鞘回答。　　“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来看她了，她为什么搬到这里？”　　“为了躲避想害她的人。”　　阿提亚诺皱了皱眉，“啧！怎么老有人想害她！”　　“命啊，你往右上角看，那里是不是有个大飞船？”　　阿提亚诺顺着指引看过去，那里确实有一个很大的飞船。　　“有。”　　话刚说完，平静的天空被一个大火球打破了！　　“什么东西！”阿提亚诺大喊。　　“别慌，小行星而已！”剑鞘很淡定。　　“小行星！！！这能不慌嘛！！！快把它打了啊！！”阿提亚诺很慌张，不过他反应很快，举起剑鞘就要发力。　　“慢着！你急什么！”剑鞘喝止。　　那个小行星的速度很快，一个硕大的金色火球向这边砸过来，不过隔海相望的那一边射出几道蓝色的光线，很快就把小行星打散了，碎片燃烧着慢慢落到地面，轰隆声传来。　　“怎么会这样啊？阿那在那里？我们去救她！”阿提亚诺急得直跺脚，他站在一个光秃秃的山头，下山的路在哪里？　　剑鞘念叨着没事，阿提亚诺不信，他原地转圈，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没事的，你看那个飞船是不是要掉下来了？”剑鞘说。　　“靠！快去救她啊！”阿提亚诺疯魔了，他脸上的青筋全都爆起来，暴怒！“你到底要把她怎么样啊！”　　“你冷静点，她不会死的！”剑鞘大声喝止。　　“她不会死，她是永恒的生命体！但是她会痛！会受伤！会伤心会难过！你凭什么认为她不能感受这个世界！为什么要这样对她！”阿提亚诺咆哮，眼眶通红，他知道阿那即将再一次面对死亡，她虽不会死，但是她会痛，她只是个普通人。　　阿提亚诺很伤心，上一次，她躺在河边满身是血没有气息，她只是和莱雅一样想要永远守护神殿，为什么要让她经历这样的挫折？难道是对身为对立者的惩罚？　　剑鞘没说话，他没想到阿提亚诺会是这个反应。　　“凭什么这样对她！凭什么！都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惩罚我吧！都是我的错！”　　阿提亚诺再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愧疚，蔚蓝国度陨灭时他也是这样悔恨。　　“我说过，你是可以选择，但是选择都是有代价的，这个代价不是你自己去承受，这样你才能明白创造生命到底有什么意义……”剑鞘语重心长。　　一道光闪过，阿提亚诺回来了，他倒在床上抽泣，剑鞘静静地躺在手边，没有言语。　　剑鞘一直在观察秩序的对立者，她孤独但也幸福，和前几代的对立者不一样，也许是因为莱雅是个善良的人吧，这个依斯阿那也和莱雅差不多，心软得很。但是这样善良的人如何能得到所有的印记呢？　　该说说弗伽诺耶了。　　弗伽诺耶真是个聪明的小机灵鬼，他耍了很多手段终于附身到国主的兄弟身上，虽然是个老头，但是权势很大，他培养的亲信也帮他处理了很多想要对国主不利的人，图灵帝国王权稳固有他的一份功劳。　　有一天国主的小儿子病了，起先他们都以为是普通的病症，没想到是中毒了。　　那小儿子叫吉塔艾戈，是国主非常爱护的孩子，但是他的几个哥哥对他态度很差，毕竟涉及到王位的归属，这些年他们明里暗里给吉塔艾戈使了不少绊子。　　这个吉他艾戈的母亲是弗伽诺耶上一个灵魂容器的族人，而且吉塔艾戈也是知道弗伽诺耶身份的，这是他们家族的秘密，只有少数人知道。　　吉塔艾戈被人下了一种奇怪的毒，身体是没有大碍了，但是两条腿被毒坏了。　　吉塔艾戈心生怨恨，拖着病躯求弗伽诺耶为他报仇。　　为了报仇，吉塔艾戈也孤注一掷，只要能除掉下毒害自己的人，他愿意献出自己作为承载弗伽诺耶灵魂的容器。　　弗伽诺耶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他找来了吉塔艾戈的兄弟来探望病重的吉塔艾戈，弗伽诺耶暗中观察，锁定了嫌疑人。一番调查取证之后，弗伽诺耶派人暗中除掉了下毒之人，吉塔艾戈大仇得报，此生无憾。　　面对愿意献出自己躯体的人，弗伽诺耶陷入沉思，其实他不是不想要一副年轻的躯体，而是他也不忍心看着吉塔艾戈年纪轻轻就死了，其实他是愿意无偿帮吉塔艾戈报仇的，可是吉塔艾戈并不想回心转意，他说弗伽诺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派出去的人已经来信回报了，发现了古拜占的踪迹。　　弗伽诺耶明白，吉塔艾戈的意思是只有登上图灵的王位才能报仇，弗伽诺耶对古拜占的仇，同样是切肤之痛，吉塔艾戈愿意奉献自己帮助弗伽诺耶复仇。　　弗伽诺耶的仇怨很深，莫里斯在他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现已枝繁叶茂，很顺利，他培养的亲信很快便抓回了古拜占，还毁掉了他生活的地方。　　弗伽诺耶的能量石见底了，还能用最后一次，附身在吉塔艾戈身上之后他就励精图治，不但处理了吉塔艾戈的兄长，登上王位之后还干掉了前国主的很多亲信，图灵帝国的国力越发强盛。　　弗伽诺耶恨古拜占，他一有空就拔古拜占的羽毛，拔完了就把古拜占吊起来挂在自己的寝殿里，他让人做了一个巨大的玻璃帷幕，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欣赏一番。　　虚无之地。　　阿提亚诺这里一片繁华，不过他们没有发展科技，还处于农耕时代，但是建筑设施什么的都很现代化，阿提亚诺不想让他们发展太多的科技，避免争斗。　　今天阿提亚诺要给学校编写新的课本，他正绞尽脑汁回忆过去给伊洛乌恩传授知识的时候，那是一段美好的时光。　　“小宝贝。”剑鞘突然呼唤阿提亚诺。　　阿提亚诺没抬头，剑鞘挂在墙上，离他的书桌不远。“什么事！”　　“怎么了嘛，还生气呢？”　　“有屁快放！”　　“啧啧……你这样……我就不敢说了，一会儿又给我插草地里了。”剑鞘的语气很奇怪，似乎是想说又说不出口，这件事说出来肯定要惹阿提亚诺生气。　　“这是你自作孽不可活！不想说就把嘴闭上！”阿提亚诺气了好几天不跟剑鞘说话，为了阿那的事。　　“阿那好好的，真的，她没事。”剑鞘极力为自己辩解。　　阿提亚诺不想听剑鞘说话，他的脾气见长，起身快步走出去。　　“怎么还真生气了……”剑鞘嘟囔。　　“哼……”阿提亚诺走到门口打开门，哼了一声。　　“她结婚了！”剑鞘见他要出去，赶紧大喊一声。　　阿提亚诺突然停下手，怔住。　　沉默。　　许久。　　“她嫁给谁了？那个男人爱她吗？”　　“她没嫁人。”　　“那你说什么废话！闭嘴吧你！”　　“你瞧你……别动气呀，她没嫁人，不过是娶了三个丈夫。”　　阿提亚诺僵住，慢慢转过脸。“你是不是有毛病？”　　“我肯定没病啊，带你去看看吧？今天办婚礼呢！”　　“不去！”　　“真的不去？她今天打扮得很美哦！”　　“闭嘴！”　　阿提亚诺快步走出去，他心情不美丽，一连好几天都不说话。　　剑鞘被阿提亚诺摆在墙上的架子上做装饰，不再带着它四处走动。　　真的生气了。　　这一气就气了好久，阿提亚诺也没闲着，他自立为王，受万人膜拜，好像回到了过去。　　这里是第二个蔚蓝国度，但是他不想重蹈覆辙，不光政务亲力亲为，每天都要出门视察街巷，他制定颁布了律法，小孩子们也要接受教育，学习农耕和手工技术，城市规模逐渐扩大，一眼望去欣欣向荣。　　夜里，阿提亚诺穿着睡衣站在露台上俯瞰城市，他拿着剑鞘，请它一起欣赏夜景，这两天他心情好些了。　　“你看到了吗？”阿提亚诺问剑鞘。　　“再多几盏灯就更漂亮了。”剑鞘回答。　　阿提亚诺没搭话，只是静静地望着城市。　　“还生气呢？我错了。”剑鞘主动承认错误！　　阿提亚诺嘴角扬起。　　“有人爱她就行，你也别絮絮叨叨的，我知道，她不是莱雅……她就是她自己，我希望她能开心，能幸福，神殿没了，但是她还要活下去，希望她幸福吧……别再带我去看她了，她应该远离我……”　　阿提亚诺想通了，莱雅早就走了，他也应该放下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