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未来的事（1 / 1）

阿提亚诺举着神器越想越不对劲，难道伊洛已经被湮灭的力量影响了？能导致湮灭的是仇恨，伊洛心里有仇恨？　　有！一百多年前，伊洛的爱人雨露逝去，他沉寂了许久，后来想娶第一星球的一位乐师，可是第一星球的族长艾欧并不答应把乐师许给他，就在那个时候，伊洛突然性情大变，后来在安娜的劝说下艾欧才答应，但是他不让伊洛和乐师办婚礼，最后还是阿提亚诺出面调解。起因是雨露的后嗣为了把持家族产业和艾欧搞合作，他们不希望再多出什么人和他们分一杯羹便把压力给到了艾欧，阿提亚诺只能和那位乐师达成口头协议，她的子嗣只能继承伊洛族姓，不能继承家业，这才解决了这件事，麦希的丈夫就是这位乐师的后嗣。　　安娜是第四星球的族长，她和伊洛的关系极好，只要伊洛有什么事，她都是第一个站出来调解的，现在依萨用原料供应的事情卡住了安娜的脖子，伊洛会不会借此机会帮助安娜反将一军？　　想到这里，阿提亚诺穿戴整齐想回去问问厄逻，如果他们要对蔚蓝国度下手，他想反抗。　　神器微微亮起光。　　“神器，带我回到天神的世界，我要去见厄逻。”　　神器听到了。　　天神的世界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变化，除了依西塔亚斯的星球一片混沌之外，其他几个星球还是老样子，秩序之源的也比以前更亮一些。　　阿提亚诺被神器传送到厄逻的家门口，房顶上的两只青鸟只是伸出脑袋看他，它们没有鸣叫。　　厄逻从屋里走出来。　　“哟，回来看我？”　　阿提亚诺见到了厄逻，厄逻还是那个样子，没什么变化。　　“有事找你。”　　“进来说吧。”　　厄逻把阿提亚诺请进了屋，还朝周围看了几眼，还好，没有人，他转身迅速关上房门。　　“你来找我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对吧。”　　亚提亚诺已经在桌前坐好，神器放在桌上用手掌压着，他的目光停留在剑鞘的图案上。　　厄逻走过去，坐在另一边。　　“神器……带我去过洛卡了，我就是想来问问你……”　　听到洛卡两个字，厄逻大概明白阿提亚诺此番前来的用意，他也毫不吝啬，将事实说出。　　“你不愿意动手，只能我们来了，刚才你看到秩序之源了吗？是不是亮了许多？你要知道，无论你是否愿意出手，结果都是一样的。”　　厄逻的话让阿提亚诺压力很大，他不愿意出手，他以为自己不出手洛卡就不会湮灭，可是终究结果是一样的。　　“为什么？”阿提亚诺问。　　“为什么？还能有为什么？古拜占创造的生命违背了秩序的准则，他干涉了秩序的进程，湮灭就是结果，生命本就应该进入湮灭，你那里不是也有九个永恒的生命体吗？难道你那里就没有矛盾？没有仇恨？”　　这句是反问。　　阿提亚诺咬了咬牙，他没有否认其实蔚蓝国度也有仇恨。　　“看你的样子是遇到难题了？”　　“嗯……”　　厄逻没猜错，莫里斯用视界之眼时发现了蔚蓝国度潜在的矛盾，但是厄逻并没有让莫里斯继续发力，他想看看阿提亚诺会不会来找他。　　“人心就是这样，不是你能掌控的。”　　厄逻的话很直接，确实有很多阿提亚诺无法掌控的事。　　“哎，也不瞒你说，我那里也有矛盾，不过我始终没有想明白，我都把他们分开了，为什么他们还要斗来斗去呢？”　　厄逻翘起二郎腿，“我很想把我看到的未来告诉你，但是这太残忍了，我记得你上一次来时，你不想执行自己的职责，你选择避而不见，很好，这是你的选择，但是有用吗？”　　这句话直戳阿提亚诺的内心。　　“残忍……蔚蓝国度也会被湮灭吗？”阿提亚诺问。　　“我有想过让莫里斯把你找回来，结果你自己回来了，说明你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选择并不明智，有些事情还得让你自己去感悟，你放心，我不会让莫里斯蛊惑蔚蓝国度的人，因为我所看到的未来就是定局，无论你怎么选择都是徒劳的，我们只能维护秩序的进程，如果你一意孤行，结果就会和古拜占一样，和洛卡一样，并不需要我们多做什么，神器既然带你去过洛卡，那么也不需要我再多说了，你可以选择站在生命的那一边，但是同时你也要接受他们会湮灭的事实，这本就是秩序之内的事。”　　厄逻的一番话将蔚蓝国度的未来道出，阿提亚诺明白，无论他怎么努力都是徒劳，秩序前进的方向并不会改变。　　可是，他不甘心。　　“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阿提亚诺低着头。　　厄逻侧过脸看着阿提亚诺。　　“机会？神器为你创造了蔚蓝国度，这是它在给你机会，并不是我能影响的，我只能看到未来罢了，但是你也要明白，如果未来的一切都和你有关系，你要做的，就不只是这些了。依西塔亚斯被弗伽诺耶封印在能量石里了，如果你想让秩序前进，就帮忙想办法复活她吧，但是她如果能复活，对立者就一定会出现，会有人得到她的印记，这事情看起来是很矛盾，可是，如果我们是因，那么对立者的出现就是果，那是我们的错误导致的，对立者的出现就是要纠正我们的错误，这是必然的，你是该好好想想自己的职责了，有时候心慈手软不一定是好事。”　　“难道要我亲自动手吗？”阿提亚诺沉下眼眉看着神器。　　“呵呵，动手？你是执行者没错，你可以选择不动手，但是结果就是结果，你能做的也只有那么多，如果真有对抗秩序的办法，你今天怎么会来呢？”　　厄逻看出阿提亚诺心中的疑虑，他用自己的方式解答疑惑。　　“我答应你，我和莫里斯不会干涉蔚蓝国度的未来，但是终有一天你会明白，破坏秩序会被湮灭反噬，我希望你下一次来见我的时候能有所改变。”　　“蔚蓝国度一定会被湮灭吗？”阿提亚诺有些激动，压着神器的手掌微微颤动。　　“我说了，我和莫里斯不会出手，这是我答应你的事，我就是想让你明白，就算我们不出手，结果也是一样的，在未来的某一天，你终究会回来站到我们这一边。”　　沉默许久，阿提亚诺一动不动。　　“你说的对立者会因为我而出现吗？”阿提亚诺问。　　“从古拜占去洛卡之前就注定了对立者就必然会出现，我们的职责是清理那些永恒的生命体，他们都是秩序之外的人，但是我希望，对立者能站在湮灭的这一边，不要学古拜占他们，如果你愿意加入我们，秩序的走向也会发生改变，说不定结果会比我看到的要好呢。”　　厄逻的话留有一线，因为他看到的未来都和阿提亚诺有关系，甚至连依西塔亚斯的复活也和他有关系，如果阿提亚诺愿意放下蔚蓝国度，或许他们可以一起为未来筹谋。　　其实阿提亚诺已经对湮灭有所感悟，只不过他心里还抱有希望，他不想蔚蓝国度也走上湮灭的道路，他想再试一试。　　“该说的我都说了，既然你不愿意履行本该属于你的责任，那就请你做一个局外人，用自己的眼睛去看看这个世界。”　　厄逻的话说尽了。　　“好，让我再试一试。”阿提亚诺抬起头，慢慢转向厄逻，“再给我点时间。”　　神器微微亮起光，阿提亚诺消失了。　　此时莫里斯回来了，他打开门。　　“哥，关门做什么？”　　“风太大。”厄逻没有告诉莫里斯刚才阿提亚诺来过。　　“风大吗？”莫里斯站在门口往外面看，“没风啊，伊美又不在。”　　阿提亚诺回到家，站在那幅画前喃喃自语，“他们是想让我交出王权吗？”　　第一星球。　　麦希在家里办公，她采纳了米兰的建议，工作台上发来了事件的后续，卡特里果然是想安插自己的人进来，就连西格玛也发通告说要召开整个工程部的内部会议，而且她也要塞人进来。麦希看着工作台上的信件摸摸胸口，还好她跑得快，如果今天去办公室上班，肯定又要听卡特里在走廊里发飙。　　米兰传信给麦希，她说有小道消息，先祖去依萨那里了。　　“啊？先祖知道了？不会吧！”麦希大呼。　　恩纳听到声音从楼上跑下来冲进书房，“老婆怎么了？”　　“没事没事……”麦希摆摆手。　　“吓我一跳，宝宝没事吧？”恩纳伏下身摸摸麦希的肚子。　　“宝宝没事，别紧张，哎呀，还好我申请回家办公了，今天办公室里肯定要演六国大封相！你看！”麦希指着屏幕上的消息。　　恩纳看傻了眼，他不敢相信。“先祖真的去……突然去的吗？出什么事了？”　　阿提亚诺只会在有公开通告的会议时才会出门，像这样突然出门并不多见，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　　“老公，你说……先祖是不是去见依萨的？”　　“啧啧啧啧……多半是了，如果真有你说的那个法案，纸包不住火啊！”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咧！还好我今天没去啊，卡特里怎么斗得过西格玛！哎！”　　好巧不巧，米兰又发来消息，她说明天有临时通告，西格玛要回来开会。　　刚看完米兰的消息，西格玛的通告就来了。　　“不是吧……明天要开会？”麦希很紧张。　　恩纳转过脸和麦希对视，“老婆，你要小心啊！”　　“小心什么啊！我不背锅就不错了！”　　“明天开会你往后面坐，千万别坐在前面！”　　安娜也收到了小道消息，先祖去见依萨了，她顿时踌躇不安起来。　　阿提亚诺早就知道依萨的心思，依萨认为蔚蓝国度的王权应该实行继承制，由族长来继承王权，但是这里面有很多矛盾，因为九位族长都是永恒的生命体，王权一旦移交，几乎没有往下继承的可能。　　阿提亚诺开始怀疑自己一开始的决定，他只是希望每个星球都能有决策者，没想到他们会觊觎王权。　　依萨也不装了，他的态度很明确，他想得到半数族长的支持，实行王权继承制法案。　　“就算他们支持你，你也不应该使这样的手段。”阿提亚诺皱着眉头。　　依萨毫不掩饰，他微微侧过脸不与阿提亚诺对视，“先祖，当初你也说要我们好好帮助族人发展，我们做到了，难道我们没有资格继承王权吗？我们的孩子可以继承家业，为什么我们不能继承王权？为什么我们能活这么久？难道不是因为你想让蔚蓝国度千秋万世吗？可是我们所承受的痛苦呢？你又知道多少？”　　直击内心的一个问题。　　阿提亚诺倒吸一口气，他开始觉得自己当初的决定是错误的。　　“先祖。”依萨转过脸凝视阿提亚诺。　　阿提亚诺与他对视。　　“我看到了探测器传回来的画面，外面的星系和我们这里不一样，完全不一样，我们测算过，蔚蓝国度九大行星的运行根本不符合行星运行规律。”　　阿提亚诺大吃一惊，他万万没想到依萨居然知道这些事。　　“先祖为什么要隐瞒？”　　是啊，阿提亚诺为什么要隐瞒？他答不出，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先祖，我是从哪里来的？先祖为什么创造我们？我们只知道我们眼见的一切都是先祖创造的，但是为什么呢？”　　“我想创造生命，因为……生命有意义。”阿提亚诺无从隐瞒，他只能这么回答。　　“生命有意义？生命的意义在于传承，那么王权也该传承，这就是我想说的。”依萨的态度无比坚定，他背过身去，不在和阿提亚诺对视。　　阿提亚诺把脸转向窗户，慢慢走到窗边。　　“依萨，你们可以继承王权，但是……不要把事情做得太绝。”　　阿提亚诺决定了，他可以把象征王权的剑给他们，也许这是保住蔚蓝国度唯一的方法。　　依萨的疑问有很多，关于蔚蓝国度的来历，他的外部研究小组明确指出蔚蓝国度的诸多疑点，有太多问题没有答案，阿提亚诺也不想坦白蔚蓝国度的真正来历。　　依萨没有找到答案，他开始怀疑先祖创造蔚蓝国度的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