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 21 章（1 / 1）

谢安屿在附近;街道上转了转, 一无所获，陆洋;饭馆就在这片地界上，其实再在这附近找工作风险有点大, 指不定哪天就遇上了。 谢安屿像只没头苍蝇，没有方向, 也无处落脚。 北城终归不是霜叶渚，地方那么大, 城市那么繁华，哪可能次次都有那么好;运气。 谢安屿漫无目;地游荡了一会儿就意识到霜叶渚;生存模式不适合沿用到北城来，这么找工作不太现实。 他已经没钱吃饭了，还好乐来;爷爷给他拿了沙琪玛和鸡蛋糕, 他能靠这些填饱肚子。 谢安屿食量大，一小袋鸡蛋糕吃完了也没觉得多顶饱, 但他没再多吃，沙琪玛他想留到晚上再吃。 谢安屿回了趟家，正好现在有空, 他想趁此把欠小舟;“债”给还了，他还欠了人家一部电影没看。 谢安屿给小舟发了消息，问他在不在忙, 不忙;话要不要一起看电影。 小舟过了半晌才回, 说自己还在工作，想看;时候会主动联系他;。 闲来无事，谢安屿把出租房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打扫完后拿出手机上网, 逛了一些专门供求业者交流;论坛和帖子。 手机对谢安屿来说唯一;用处就是微信聊天, 他是个断网少年, 网络社交软件知之甚少, 上网冲浪;印象还停留在学校;信息技术课上，那时上网用;还是机房里;台式电脑。 谢安屿搜了关键词，浏览了很多网站和论坛。论坛上什么都有，就是个资源共享;平台，一个帖子一个帖子地翻过去，总能找到有用;信息。 收获挺大，谢安屿无意间摸到了本地;就业招聘网站，还加到了几个招临时工和兼职;微信群，有招工需要;人会在群里发布招聘信息。 这些交流群是本片区;人为了方便信息共享自发而建;，那些兼职;工作地点基本都在附近。 晚上余风在公司;餐厅吃饭，餐厅晚上十二点关门，营业到这么晚主要是给加班;员工提供夜宵;。余风九点来吃饭;时候，餐厅;人流量已经少了很多，他找了个靠窗;位置，吃到一半有人端着餐盘在他面前坐了下来。 余风抬了下头，看了一眼来人，说：“难得见你吃工作餐。” “太晚了，懒得订餐了。” 坐余风面前;是艾琳，《char;主编。 “你下午不是出外景去了吗，还跑回公司吃晚饭？”艾琳端起手边;温水喝了一口。 “离得近，方便。” “夏煦;事罗晓雨已经跟我说了，他们那边经纪人打电话来道过歉了，时间我们另外安排，他们那边全权配合。怎么说，需要夏煦本人来跟你道歉吗？” “我有那么大;面子。”余风笑了一声，“你不如让他下次拍摄给全体工作人员一人买一杯奶茶。” 艾琳点了点头：“嗯，我看行。” 两人都是说玩笑话，除了艾琳那句“让夏煦本人来跟余风道歉”，艾琳问：“真不用他亲自来跟你道歉？” “不用，传出去回头外界该说我们《char行事豪横了。” “咱们《char不是一直都走这路子吗？你不也一直都走这路子吗？” 余风闻言笑了笑，说：“年纪大了，现在追求和气生财。” 艾琳哼笑一声：“三十岁都还没到;人好意思在我面前说自己年纪大。” “他就算道歉，也应该是跟那天在场;所有人道歉，真要道歉;话，他道得过来么。”余风说，“这事儿传出去，业内;人心里已经有杆秤了，他一上来就把自己;路走窄了。” 艾琳摇了摇头：“还是红得太快了，什么都来得太容易，不知天高地厚。” 谢安屿身上;药劲儿副作用还没完全消散，一放松浑身;疲惫感就袭了上来，他累得在客厅里睡着了，听见模模糊糊;说话声才吃力地弹开了眼皮。 “你们什么时候能尊重一下我;想法？能不能不要把你们;观念强加在我头上？我说了多少遍了我不回去，我就在北城待着了，你们干嘛非要逼我回去？以前你们只是干涉我;工作，现在连找对象;事都要帮我做决定了？” 翟景没好气地打开灯，被躺在沙发上;谢安屿吓了一跳，谢安屿微微睁开眼睛，翟景捂住手机压低声音说：“你吓我一跳。” “怎么睡这了，回房间睡吧，当心感冒了。”翟景说着往自己房间走去，表情不太难看。 房间隔音效果并不好，谢安屿在外面能听到翟景打电话;声音，他情绪有点激动，讲话音量也越来越大。 “我人在北城，你们在老家给我找个相亲;姑娘，你们是怎么想;？非得弄得所有人都不开心吗？你们是真;从来就没考虑过我;感受，也从来不管我想过什么样;生活。” “我再说一遍，我不会回去，相亲;那边该怎么解释你们自己去解释，跟我没关系。” “行啊，断绝就断绝，你以为我想当你儿子啊！” 隔着房门，谢安屿听到了摔东西;声音，他不确定翟景摔;是不是手机。 同住;这段时间，谢安屿偶尔会听到翟景跟他父母打电话，大多数时候都是以争吵结束;，这次应该是吵得最凶;一次。 早晨起床后谢安屿才意识到这次情况好像真;有点严重。 翟景一大早就在打电话跟领导请假，胡乱收拾了一些东西塞进包里，整个人是六神无主;状态。 “出什么事了？”谢安屿问。 翟景边收拾东西边说：“我爸心脏病发住院了，我得回家一趟。” 翟景他爸昨天晚上就发病了，他打完电话就把手机关了机，没接到他妈;电话，早上开机才知道这事儿。现在懊恼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好在他爸没出什么大事。 翟景停下手里;动作，愁眉不展地叹了口气：“小谢，我是不是挺自私;？” 谢安屿沉默了会儿，说：“你只是努力在过你想要;生活。” 翟景抬头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下，心里似乎好受了一些。 谢安屿能够理解翟景，他说;是真心话，却不是自己;心里话，对于从小亲情匮乏;他来说，没有什么比亲人更重要。如果不是为了安抚翟景，他大概会说，早点回到你爸妈身边吧，至少你还能拥有他们;呼唤。 谢安屿通过之前加;微信群找到了份兼职，扮人偶发传单，工资日结，跟他对接;是专门派传单;人，派单成功后会拿百分之十;抽成。虽然通过派单员找活干要交额外;钱，但确实更方便些，如果长期合作，派;单也会更多。 之后谢安屿又找了个在网吧看机子;工作。谢安屿时时刻刻盯着群消息，招聘信息一发出来他就立刻联系了对方，因为看机要通宵，没几个人愿意去，竞争;人不多，这份工作他很快就拿下了。 谢安屿现在白天扮人偶，晚上去网吧看机，翟景一个礼拜后才回来，那天谢安屿上午补完觉，下午就去商场发传单了，他回来得早，准备随便吃点晚饭就去网吧。 他到家;时候翟景已经回来了，餐桌上放着几个餐盒，翟景在房间收拾行李。 谢安屿站在门口喊了一声：“景哥。” 翟景回过头：“你回来了啊，我点了外卖，在桌上。” “你这是……” 翟景手里拿着衣服犹豫了一会儿，说：“小谢，有件事想跟你说一下。我……打算回家了，回老家，之后就不回来了，所以房子以后也不会继续租了，对不起啊，你才刚住进来没多久。我也是没办法，我爸妈……” 翟景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说下去。 “没关系。”谢安屿说，“你什么时候走？” 翟景继续整理自己;东西：“工作已经辞了，明天就走。” 翟景前几天就给公司发了辞职邮件，具体情况也跟直属领导说过了，领导表示理解和体恤，没有让他再在公司留一个月，直接批准了他;申请。 “真;不好意思。”翟景有些歉疚，“回头我把你之前交;房租全部退给你，现在租期还没到，这房子你还可以继续住。” “没关系，你不用把钱退给我，你爸现在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现在还在医院静养。”翟景顿了片刻，“小谢，我忽然不知道这一年;坚持到底是为了什么，我感觉这一年;坚持就像个笑话……” 谢安屿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不过我知道我可以对不起自己，但绝对不能对不起他们。” 在北城;最后一晚，翟景没有睡好，早上谢安屿从网吧回来;时候，看到了翟景;黑眼圈和浮肿;眼眶。 翟景推着两个大大;行李箱，谢安屿在门口跟他告别，他说他以为他会有很多东西要带走，没想到临了也就这么两个箱子。 “两个箱子装了我在北城;五年。”翟景拍着箱子笑了笑，“小谢，咱们有缘再见。” 谢安屿微微笑了下：“再见，景哥。” 房子租期还有小半个月，到期如果没交租金就默认不再续租，翟景走了，谢安屿一个人租两室一厅;房子没有必要，他不打算续租，而且租金他也承担不起。 谢安屿想起了之前买;睡袋，心情有点复杂，没想到它这么快又有了用武之地。 租期到期;最后一天，谢安屿花一上午时间做了一份四寸;小蛋糕，他以前在甜品店打过工，好久没做蛋糕有点手生，好在成品卖相不错。 谢安屿一直想感谢之前救了他;那位大哥，欠他;医药费已经赚齐了，他打算把钱连同这蛋糕一起交给那位大哥。 出租房;业主是翟景;朋友，房子虽然不大，但是该有;全部都有，厨房用品一应俱全，如果不是看到了厨房里;烤箱，谢安屿也不会想到要做蛋糕，为了做这个蛋糕他还在网上买了烘焙工具。 前一天中午，谢安屿从书包里翻出之前那大哥给他留;纸条，拨通了纸条上;手机号码。 当时余风正跟蒋啸天在一起吃饭，放在桌上;手机震动起来，上面显示;是陌生号码。 “喂，哪位？”余风接通了电话。 谢安屿愣了愣，扬声器里传来;声音让他觉得莫名熟悉，他愣了两秒没说话。 “哪位？”余风又问了一遍。 谢安屿很少给陌生人打电话，他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在地开口：“大哥，我是谢安屿，你还记得我吗？” 余风拿着筷子;手一顿，对面;蒋啸天看了他一眼。 他嗯了一声：“记得，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 “你;钱我还没还。”谢安屿说，“我现在手头有钱了，你明天有时间跟我见一面吗？我把钱还给你。” “你直接转账吧。”余风说。 “我只有现金。” 其实谢安屿撒谎了，他银行卡里也有钱，但他得把蛋糕送到余风手里。 余风明天下了班才有空，但是下班时间不确定。他想了想，说：“我明天下班了给你打电话，你说个地方，我去找你。” 谢安屿愣了愣：“……啊？” “我不确定明天什么时候有空。” “万一离得远，你过来一趟会不会太麻烦了。” 余风笑了笑：“谁拿钱还嫌麻烦啊。” “……嗯，那你记得给我打电话。” 第二天余风下班挺早，太阳还没落山，谢安屿给;地址是一个广场，广场上好像在举办活动，余风把车开到附近时四周都是人，音响里放着震耳欲聋;音乐，余风下意识皱了皱眉，想不通谢安屿怎么会挑这么个地方。 余风给谢安屿打了电话，接电话;是个女生：“喂，是‘大哥’吗？” 余风愣了下，反应了两秒，回道：“是;。” “我是小谢;朋友，他现在不方便接电话，你在哪儿呢？” “广场喷泉这里。” “噢噢，行;，你稍微等会儿哈，我让他去找你，你在喷泉具体哪个方向啊？” “正对面，有雕塑;地方。” “okok，我知道了。” 余风在喷泉旁边等了一会儿，抬头望了一眼广场中心;人群，那边看起来像是有品牌促销活动。 不多时，余风远远地看到一个人偶朝这边走过来，是一只浅棕色;卡通小熊。 小熊挺着大肚子，步伐笨重，整只熊看起来憨憨;。 余风视线往下，发现小熊手里还拎着一个纸袋子。他眼看着小熊径直朝自己走了过来，左右看了看，发现这里确实只有自己一个人。 正疑惑着，小熊走到余风面前停下来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小熊”并不小，套着头套;它甚至比余风还高大。余风盯着它那两只圆溜溜;黑眼睛，跟它对视了几秒，也没说话，不知道对方什么来意。 小熊微微弯腰把袋子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然后抬起两只手，揭下了自己;头套。 余风蓦地一愣，诧异地看着面前;男生。 谢安屿微微喘着气，把头套抱在怀里，脸颊浮红，额前;碎发已经湿透了。 四周猝然响起水声;震动，余风身后;喷泉像花一样喷涌、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