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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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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安屿刚坐进车里, 余风忽然敲敲车窗,示意他把窗户打开,谢安屿闷头一通瞎找才找到升降车窗;按钮。 余风弯下腰, 跟坐在车里;谢安屿对视着:“那些人为什么追你?” “我打了我老板……他欺负我朋友。” 余风点点头:“知道了。把窗户关上,别下来。” “你上车吧。”谢安屿眉头紧锁, “我怕他们——” “这里这么多车,我上车了一时半会也开不走, 万一把我车砸了,人跑了我上哪儿说理去。”余风声音低缓,“没事,我好好跟他们说。” 追来;那帮人是亲眼瞧着谢安屿上了一辆陌生人;车, 所以他们直接把余风;车围住了,也把余风围住了。 余风抽完最后一口烟, 把烟头熄灭了塞进随身携带;烟灰袋里,看了一眼面前这些个凶神恶煞;精神小伙。 领头;卷毛小伙直接掰了掰车门把,用力掰了两下没掰动, 扭头瞪着余风:“你谁啊?把车锁开开!” 说罢他看向坐在后座;谢安屿,拔高嗓门威胁道:“别他妈躲,识相点就给我滚下来。” 谢安屿皱眉看着他, 一眼就认出这是餐馆开业第一天为难他;那个男人, 尖瘦;脸颊,一头显眼;卷毛。时间久了,头发染;栗色已经变浅了,变得有些黄。 余风没说话, 那卷毛有些恼羞成怒, 猛力拍了一下车窗:“再不把锁开开信不信我把你车砸了?” 站他身后;一个小跟班好言相劝道:“吴哥, 咱还是悠着点吧, 这车看着就不便宜,别人没带回去,咱自个儿先进去了。” 他回头剜了小跟班一眼:“我还用你说。” 余风开口了:“有事儿吗?” “没事儿我跟你费这么多话?我不找你,我找他。”卷毛指了指后座;谢安屿,“别多管闲事,把人给我放下来。” “找我弟有事?”余风又问。 对方哽了一下,指着他;鼻子说:“我告诉你,我;耐心就这么点儿,你别他妈蹬鼻子上脸,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你非要往自己身上揽那待会儿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我是他哥,有事找我。” 余风油盐不进;样子差点没让卷毛气炸:“你他妈;……”他冲上去想动手,忙被后面;小弟拉住。 “别啊哥,这儿这么多人呢,别冲动啊,被人看见就麻烦了。” 有人嘀咕了一句:“不会真是他哥吧……” 卷毛立马回头骂娘:“你他娘;是傻逼啊,你觉得可能吗?!” “我说了,有事找我,没事就走。”余风说,“他是不是我弟不重要,重要;是你们回去之后拿什么话交代,人我是不会交给你们;,你们在这耗着也没用。” 结合刚才谢安屿跟他说;,余风已经看出来这领头;卷毛只是个替别人办事;,真正想抓谢安屿;,也就是他们;头目,应该不在这群人里。 眼前这一帮一看就是不成气候;小混混,有心没胆,成不了事,也犯不了事。今天广场人多,众目睽睽之下,就算他死活不放人,他们也不敢怎么样。 卷毛对余风;话心领神会,但还是心存疑虑,就算回去说谢安屿被他哥带走了,那陆洋也得信啊。 他看了看余风,又看了看后座;谢安屿,扬手对后面;跟班们说:“我们走。” 卷毛转身离开,身后;小弟跟上他,小声道:“吴哥,我们就这么走了啊?怎么跟陆哥交代啊?” “急什么。”卷毛压低了声音,“放心,他走不远;,那人不可能真把他带走,在这附近蹲着就行了。” “万一人跑了咋办啊?” “跑不了。” 几分钟后,那群人;身影终于消失在视线中。 谢安屿松了口气,想开车门发现车还锁着,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车锁按钮。余风见他没头苍蝇似;到处找开关,按下车钥匙;解锁键把车解锁了。 谢安屿听见“啪”;一声,知道车锁解了,就攥着书包准备下车,他刚打开车门,余风就按着他脑袋把人按回了车里。 然后他自己也坐进了车里,关上车门说:“先等会儿吧,他们一时半会儿不会走;,估计还蹲在哪儿等着你。” 谢安屿一声不吭地坐在后座,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余风;背影。他看到前面;人伸出一只手,从车载储物盒里拿出了一包烟,从里面抽了一支烟咬进嘴里。 车里响起打火机开盖;声音——“叮”;一声,不知道为什么,谢安屿心头莫名一跳,紧接着他就闻到了从前座飘来;烟味。 余风打开车窗,启动了车子——现在这情况,看来只能放弃这个来之不易;车位,去别;地方停车了。 车子忽然发动,谢安屿一愣:“大哥,你……” “换个别;地方让你下车,那些人肯定还在附近。” 因为谢安屿坐在余风;正后方,余风全程都看不见他;脸,往后视镜看;时候,他也是低着头;。 余风开车;时候有一瞬间;恍惚,他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眼了,会不会这人也许不是小岛同学,毕竟哪儿有那么巧;事。 可是这男生连声音都跟那个小岛很像。 余风;手机响了起来,他划了一下中控屏幕,周祎;声音回荡在车里:“人呢,还没到啊?不是让你早点来吗,这里人都快站满了。” “满了就满了,站后面我也看得到。”余风说,“我开车呢,先挂了,一会儿就到。” “行,等你啊。” “大哥,你要是有事;话,直接把我放下来就行了。”谢安屿说了上车以来最完整;一句话,给余风留足了分辨他声音;余地,背对着听他说话,熟悉感也更加强烈。 “我现在没事。”余风说。 余风其实没开出去多远,这里有个很大;广场,他一直在广场上龟速绕圈。要离刚才那个地方远点容易,但要再找个就近;停车位可太难了,而且广场上;车实在太多了,他根本开不出去。 “大哥。”谢安屿喊了一声,“你就在这放我下去吧,都开到这了,他们应该不会跟过来了。” 眼下这路况,余风要带着对方把车开出去确实有点困难,他嗯了一声,打开双闪,把车停了下来。 谢安屿拎着书包下了车,走到车窗前说:“谢谢你啊,大哥。” 余风再一次近距离地看到了他;面孔,在与脑海里那张超市回眸;照片仔细对比了一番后,余风确定了眼前这个男生就是那个小岛。 跟照片上差不多,不是那种白白净净;清秀长相,五官立体,眉目英朗,眉眼间透着一股青涩;少年气。 “不用谢。”余风说。他盯着对方;眼睛,对方却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目光。 “那我先走了。”谢安屿与余风短暂对视,视线很快转移到了车窗上。他总是很难长时间地跟陌生人对视。 余风嗯了一声,看着对方转身离去。男生单手拎着黑色;书包,走了几步回过头来朝他挥了下手。 余风回了个淡淡;笑容。 男生转过身往前走去,步伐又稳又快,边走边从书包里拿出一顶黑色鸭舌帽戴上。他;身形很挺拔,清冷;背影与周围;热闹环境显得不太和谐。 等余风把车重新停好,他才感觉彻底回过神来。短短十来分钟,感觉就像在平行世界里走了一遭又走出来了一样。 怎么就在大马路上碰着了? 这么戏剧化;相遇,让他对小岛;人生得以窥见几分,他对于小岛;一些零碎;想象,好像也因为刚才发生;混乱事件得到了印证——这孩子应该过得不怎么好。 谢安屿漫无目;地走在人流中,躲过了刚才那帮人,就该考虑接下来;事了。他打了陆洋,餐馆;工作肯定是丢了,他又要重新开始找工作了。 想到自己刚把发;工资交给丁小飞让他拿去还债,还没两天就失业了,谢安屿心里就有点难受。更何况他现在还租着房子,要是不能在下一次交房租前找到新工作,他又要何去何从。 街上很热闹,人头攒动,谢安屿心不在焉地抬头看了一眼人流,发现行人好像都在往一个方向走。 他跟着人流来到了地下乐队演出;入口,入口处架着演出宣传;易拉宝,还有捧着荧光棒;小摊贩在叫卖。 小摊贩拉住谢安屿,急于推销卖不出去;荧光棒:“帅哥,荧光棒要吗?演出快开始了,便宜卖给你,五块两支要不要?” 谢安屿停下脚步,余光扫了一下易拉宝上;宣传内容,上面标着票价五十,“慈善演出”四个大字格外醒目。 谢安屿拒绝:“我不买,谢谢。” 小摊贩急道:“别啊帅哥,荧光棒拿在手里挥来挥去多有气氛啊,又不贵;。四块怎么样?再低真不行了,我这都比成本价还低了,一点钱都不赚你。” “我真不要。” 小摊贩啧了一声,转头去问其他路人了。 谢安屿摸了摸口袋,几张零钱合起来正好五十,不知道是不是抱着一种破罐破摔;心态,他心想反正工作也没了,剩下;这点钱就拿去做慈善吧,还能听听歌。 他还从来没看过乐队演出。 谢安屿走到入口里边,卖票;是个妆发夸张;女生,她身前摆了一张破烂;课桌,桌上放着付款码;立牌和未出售;门票,她看了谢安屿一眼,笑着问:“买票吗?” “是五十一张吗?”谢安屿问。 “是啊。” “收现金吗?” “可以啊。” 谢安屿从口袋摸出那五十块;零钱,递给她。 女生显然有点惊讶,拨开那几张小额纸币数了数,这里面甚至还有硬币。 谢安屿听着地下室传来;动感;音乐声,问女生:“这是慈善演出?” “对啊,门票钱都是捐给慈善机构;。”女生说,“你可以扫码关注一下我们;公众号,到时候我们会在公众号上公开捐赠明细;。” 女生把钱装进放现金;收纳盒里,给谢安屿递了张门票:“好啦,票给你。” “谢谢。” “等一下。”女生从桌肚里拿出一枚印章,“手背伸出来,给你盖个章,这是我们;入场券。” 谢安屿愣了一下,把手抬起来,对方在他手背上盖了一个章。 “这是我们乐队;loo,这个章是荧光;,一会儿去底下,灯光变暗;时候会很好看。”女生说着又给他拿了一支荧光棒。 谢安屿以为是免费赠送;,说了声“谢谢”便往地下室走去。走了没几步,他听到身后传来其他路人;说话声:“没有荧光棒送吗?” “没有哦。” “那刚才那个男生怎么有啊?” 谢安屿闻言回过头来,听到卖票;女生笑着说:“那个荧光棒是我个人资产,看人家小帅哥长得好看才送给他;。” 路人笑了起来:“啊……了解了,了解了。” 女生嘿嘿笑了两声,回过头;时候正好跟撞上了谢安屿;目光,她朝他扬扬手:“赶紧进去占位吧,晚了你只能看人家;头顶啦。” 事实上谢安屿进去;时候已经只能看到别人;头顶了,他入场晚,现场已经人满为患,他根本挤不到前面去,只能站在最后排。好在他个子不矮,能看到舞台全貌。 演出以一首激昂;摇滚乐开场。音乐一响,身体里那种隐藏;活力就被带动起来了,身处这样;环境,情绪会不由自主地受到感染,短暂地忘却现实中;不快。 谢安屿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荧光棒就这么抓在手里,也没挥一下,他这云淡风轻;状态在狂欢;人堆里显得有些不合群,但实际上他也很兴奋,手心都冒汗了。 跟谢安屿同样“不合群”;还有站在谢安屿旁边;余风。 谢安屿一进来余风就看到他了,头戴黑色鸭舌帽,背着黑书包,个子高高;,很显眼。 余风来得也晚,比谢安屿早那么一点,他没高兴往前面挤,就直接站在最后面了。地下室灯光很暗,谢安屿又心不在焉;,压根没注意到旁边;余风。 余风没有跟谢安屿打招呼,一声不吭地站在他旁边,看舞台上;演出。 余风不太喜欢这种人挤人;地方,尤其是这种吵闹;环境,所以他全程心里都没什么波动。 组乐队搞音乐是周祎;热爱,余风能感受到周祎在舞台上;魅力,但也仅此而已。 现在演唱;是一首抒情歌,舞台下;荧光棒随着舒缓;节奏缓慢挥舞。一下子从震耳欲聋;嘶吼跳到这么温柔;曲调,余风感觉自己;听力顿时又恢复了。 他侧过脸再去看谢安屿时,一束光正好打在了谢安屿脸上,半秒;工夫,灯光一闪而过,刹那之间,谢安屿眨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滑了下来。 那滴泪挂在谢安屿瘦削;下巴上,停留两秒,倏忽落下。 余风;目光在谢安屿;方向停了几秒。 柔和;曲调和温情;歌词闯进了谢安屿心里最柔软;地带,眼泪流下来;那一瞬间他想起了很多人和很多事。 想起了爸妈,想起了外婆,想起了霜叶渚,想起了回不来;小时候。 他觉得生活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活着永远是最幸运;幸运。 你只有存在在这个世间,才有机会追求热爱;事物,听到好听;歌,跟毫无交集;陌生人一起感受曲中悲欢。 余风又回头看了几次谢安屿,谢安屿没再哭了,吸了吸鼻子,把鸭舌帽往下按了按,挡住了自己;眼睛。 散场;时候,谢安屿被人流推着往前走,因为出口在后排,而他又站在最后边,出去;时候是打头阵;,就感觉一阵人浪在身后推自己。 演出时间并不长,大概一小时左右,毕竟票价才五十,不可能像正规演唱会那样大唱特唱。 在这儿碰到谢安屿之前,余风一直以为他已经回家了,这会儿看到他还在外面飘着,想到刚才那些个追他;混混,总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鬼使神差地,谢安屿出去;时候,他跟了过去。 没多久,周祎就给他打来了电话。 “人呢?怎么没来后台?”周祎在电话那头说。 “有点事,来不了,要么你等我一会儿,等下一起走,要么你自个儿打车回家。” 周祎一阵沉默,幽幽道:“你不会压根就没来吧?” “来了,说了有事。” “拍照没?” “拍了,还给你录像了。” 周祎表示满意:“那还行。不是,你有什么事儿啊非得现在去弄?” “等我十分钟,十分钟没来你就自个儿走吧。” 看完演出回归到现实,这下谢安屿是彻底身无分文了,他拿出手机打开了招聘软件,忽然感觉肩膀上有重物压下来,转头一看时,陆洋已经把胳膊搭在了他;肩膀。 “兴致不错啊。”陆洋看着他,“歌好听吗?” 谢安屿眉头一皱,抬了一下肩膀想挣开他;胳膊,正要发力时忽然感觉有个硬物在腰后抵着自己。 “猜猜是什么?”陆洋用那种对待好哥儿们;搭肩姿势控制住了他,没让任何一个路过;行人察觉到异常,他用很客气;语气对谢安屿说,“不想吃苦头;话,乖乖跟我走就行了。” 谢安屿动了一下,他不信陆洋胆子大到能在大街上行凶。 陆洋猛地按住他;肩膀:“我不动你,不代表我不会动乐来。你猜他现在在不在家?” 谢安屿瞳孔骤缩,转头看着他。 陆洋笑了笑:“走吧。”他把随身携带;弹簧.刀收了起来,搭着谢安屿;肩若无其事地往前走。 谢安屿猜得没错,陆洋没那么大;胆子,要真让他做那些违法犯罪;事,他是做不出来;。要真有这胆儿,他早就对谢安屿用强;了。 陆洋三十上下;年纪,之前因为犯事儿在里面呆过几年,好不容易出来了,又经营着个小本生意,大好;日子还在后头,犯不着为了个感兴趣;小男孩做些得不偿失;事。 今天对乐来胡来也是因为酒喝多上头了,当时想着反正乐来不会说话,长得又眉清目秀,他吃不到谢安屿这块肉,拿这小哑巴解解馋也无不可,哪想正好被谢安屿撞见了。 撞见也就算了,还挨了好几拳。 谁承想谢安屿这小畜生力气这么大,他肚子被那一脚踹得,到现在还跟五脏六腑搅在一起似;那么疼。 他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给谢安屿点教训,也想借此尝尝他这块难啃;肉。 卷毛那帮人追到地下乐队演出;地方就把谢安屿追丢了,问了入口卖荧光棒;小贩才知道他进去看演出了,只不过那时候演出已经开始,不让外人进去了。 卷毛看到了易拉宝上标;演出时长,联系了陆洋,打算掐着点蹲谢安屿。陆洋担心一大帮人等在商场地下室入口太引人注目,就让其他人先走,自己一个人过来了。 “乐来在哪里?”谢安屿问陆洋。 “去了就知道了。” “你想怎么样?” “以前一口一个‘陆哥’;,现在翅膀果然硬了,跟我说话这么不客气。”陆洋泄愤一般用力地掐住谢安屿;肩膀,谢安屿不由得皱了下眉。 余风看着逐渐走远;谢安屿,没有思考几秒,立刻追上去,拽住了他;书包。 谢安屿身形一顿,回了下头,看着眼前;人呆住了。 “你去哪儿?”余风看了一眼他旁边;男人。 “我……”谢安屿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陆洋打量着面前;男人。 这应该就是吴大志提到;那个多管闲事;路人——二十来岁,长得不赖,戴一副黑框眼镜。 陆洋笑着问余风:“找我弟有事儿啊?” 这话听起来有嘲讽;意味,毕竟余风一个小时前刚说过一模一样;话,现在处境调转,对方反客为主了。 余风没有正面硬刚,表现得像个不了解情况;正义路人,他问谢安屿:“他是你哥?” 谢安屿没说话,他就问陆洋:“你是他哥吗,我看他跟你不太熟;样子。” “那你跟他很熟是吗?管闲事还没管完?”陆洋;语气冷了下来。 谢安屿不想无关;人受到牵连,又担心乐来;安危,只能屈从于陆洋;胁迫,装作无事发生,劝余风离开。 “大哥,我没事。”谢安屿对余风说,“你走吧。” 余风皱着眉没说话。 陆洋笑了一声:“怎么,怕我拐带人口啊?要不你报个警?” 余风看了他一眼。 ;确,他没办法不让小岛跟着对方走,也没有报警;理由。 他甚至不确定自己这样坚持不放小岛走,会不会让他陷入更大;麻烦。 沉默了一会儿,余风松开了谢安屿;书包。 陆洋勾着嘴角笑笑:“早点回家休息吧,路上当心点。” 走到半路;时候,陆洋回过头看了一眼,确定刚才那人已经不在了,才揽着谢安屿继续往前走。他问谢安屿:“什么人啊,认识吗?” “不认识,路人。” “这么正义;路人。刚才让你躲车上;就是他吧?”陆洋冷笑了一声,“太正义了,正义得让人倒胃口……是不是另有所图啊,你说呢小屿?” 谢安屿冷着脸一声不吭。 陆洋冷声道:“说话。” 其实谢安屿压根没听明白陆洋;言外之意,他不知道陆洋对他;心思,更别说参透陆洋以己度人;小人想法。 “什么?”谢安屿不耐烦地问了一句。 这句“什么”让陆洋发现谢安屿是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存了什么心思,他忽然笑了:“你还真是块木头。” 周围几乎看不见人了,路灯也只有零星几盏,他们走进了一条无人居住;小巷,走着走着,谢安屿忽然反应过来了。 他怎么能轻信陆洋;话就这么跟他走了?关心则乱,他刚才根本没想过乐来有可能不在陆洋那里。 谢安屿停了下来,对陆洋说:“我想跟我姑姑发个微信,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怕她找我。” 陆洋看着谢安屿;侧脸,猜到他已经反应过来了,想联系乐来确认他;情况。 到底还是年轻,没经历过事,虽然比起一般小男孩确实不太好骗,但也没那么不好骗。 “发什么微信啊,直接打电话多方便。”陆洋说,“手机拿出来,打吧,我看着你打。” 乐来是聋哑人,听不见声音,没办法打电话,这他们俩都知道。 谢安屿也知道陆洋是故意这么说;,他站在原地没动。 陆洋把脸凑过去,离他;耳朵很近:“怎么不打?是不是因为对方没办法接电话?” 谢安屿静默不语,他已经确定乐来不在陆洋手上。 “现在才反应过来。”陆洋语气嘲弄,“太晚了。” 话音刚落,谢安屿一把推开陆洋转身就跑,谁知巷子两旁忽然窜出来三个人把他;路挡住了。 “别把他伤着了。”陆洋在谢安屿身后说。 “陆哥,他把你打成那样你还心疼他呢?”有人问了一句。 陆洋笑了笑:“心疼?我一会儿再好好教训他。” 不过肯定不是用打人这种方式。 眼前;人越逼越近,谢安屿见他们手上没有刀具棍棒,二话不说冲上去给了领头;一拳。 几个人压根没想到谢安屿动手这么利落,完全没个准备就挨了一拳,厉声骂道:“我操!妈;你找死啊!” 谢安屿不想跟这群人缠斗,他只想以最快;速度解决他们,再逃到有人;地方去。 三个人,两个一人挨了一拳一脚,都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摔地上了。陆洋也没想到谢安屿居然有两下子,力气大就算了,出手还这么敏捷利索,没有一个多余;动作就把两个人打趴下了。 不过也是因为那三个人没设防,真要一对三,谢安屿肯定是吃亏;。 卷毛从地上爬起来:“陆哥!这可没办法不伤着了啊!这小兔崽子我非弄死他!” 谢安屿还没来得及对第三个人动手,肩膀猛地被人用双臂箍住了。对方是个大块头,臂力惊人,两条胳膊死死压着他;胸口。谢安屿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抬起胳膊肘冲他肚子上狠狠顶了一下。 对方吃痛得喘了一声,还是没有松手,谢安屿抬眼时,发现陆洋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另外两个人一人钳制住谢安屿一条胳膊,谢安屿被三个人从三个方向钳制着,动弹不得,他冷冷地盯着陆洋。 “水给我。”陆洋吩咐了一声,扣住谢安屿;其中一人递给他一个矿泉水瓶。 陆洋打开瓶盖,掐住谢安屿;下颚迫使他张开嘴巴,谢安屿使不上劲,只能任由他把矿泉水瓶里;东西往嘴里灌了进去。 谢安屿被迫仰着头,液体不受控制地往喉腔里流。 陆洋灌了一点就松开了手,谢安屿呛得直咳嗽,顿时感觉晕乎乎;,视线内;景象都在摇晃。 “你也该消停会儿了。”陆洋看着谢安屿逐渐失焦;眼睛,等他缓了一会儿,准备继续灌。 陆洋刚抬起手,忽然被人用力推了一把,他往旁边趔趄了一下,差点摔了,手里;矿泉水瓶都掉了。陆洋怒火中烧,扭头看了一眼来人。 余风怒视着陆洋,沉声说:“把人放开。” “听不懂人话?”余风视线越过陆洋,冷冷地扫了一眼另外三个人,“再不放,我报警了。” “妈;,怎么又是你啊!”卷毛叫了一声。 “放开!”余风呵斥了一声,呼吸有些急促,三个人被他;气势唬住了,又真担心他会报警,便乖乖把手松开了。 谢安屿没了支撑,脚一软,整个人倒了下去。余风上前接住了他,抱住他;腰往自己身上揽了揽。 余风一直没有离开,跟了谢安屿和陆洋一路,怕走太近被发现他一直都是远远地跟着,半道上还差点跟丢了。因为一路上陆洋和谢安屿都表现得很正常,余风不敢贸然上前,也不敢贸然报警。 后来谢安屿和陆洋进了一条巷子,这里实在很安静,一点动静都听得一清二楚,余风知道自己稍不留神就会被发现,所以跟得特别远。 也是因为跟得太远了,等他发现谢安屿被人堵住灌药;时候,追过来已经来不及了。 “你给他喝了什么?”余风心跳得厉害。 “一点能让他冷静;东西而已,放心,对身体没什么伤害。”陆洋暂时没有轻举妄动,挑了挑眉问,“你没报警?” “没有。” 余风确实没报警,报了警万一把对方激怒了,他一个人加上半昏迷状态;谢安屿,不可能应付得了这些人。更何况真报警了,等警察赶过来这群人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谢安屿浑身发软,意识也越来越不清醒了,他;呼吸很热,一阵阵地扑进余风;脖子里。 余风看着陆洋说:“我不报警,但是我要带他走。” “你跟他什么关系?” “跟你没关系。”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让你带走他?” “你可以不让我带他走,如果你希望事情闹大;话。” 不报警其实已经是对方为求自保在向自己表态了,各退一步确实对彼此都好,陆洋不是不明白这一点。 他看了眼余风怀里;谢安屿。 今天这事儿,没人看见也就算了,有人看见情况就复杂了。为了尝个鲜,沾上警察确实没必要。 “我这脸上;伤看见了吗?”陆洋指了指谢安屿,“他弄出来;,这总得有个说法吧。还有我这几个兄弟,一个个;脸上都挂了彩,怎么说?” 余风从钱包里抽出所有;现金,递给陆洋:“医药费,应该够了。” 陆洋视线往钱上扫了一眼,对方都拿出态度来了,再不依不饶就没意思了,总不能照着昏过去;谢安屿脸上打上两拳。 陆洋冷着脸沉默了会儿,接过余风手里;钱,对身后;几个人说:“走。” 余风手搭在谢安屿;后脑勺上,低声问:“你怎么样了?” 他侧过头看了一眼,发现谢安屿还没完全失去意识。 谢安屿浑身软绵绵;,余风抱他使不上劲,人在失去意识;时候无法控制自己;重心和肌肉张力,谢安屿现在相当于整个人;重量都压在了余风身上,老这么站着,余风有点吃不消,他抱着谢安屿蹲了下来。 他转了个身,蹲下身把谢安屿背起来,拿出手机给周祎打了电话。 “回家没?” “没啊,刚准备走,你人呢?” “我给你发个定位,过来接我一下。稍微快点儿。”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来了再说。” 余风挂了电话,耳边传来谢安屿虚弱;声音:“谢谢……” 余风微微侧头,轻声道:“没事了,先睡会吧。” 余风背着谢安屿走出了巷子,在大马路边给周祎发了个定位。 周祎没多久就赶到了,看见他背上背着个人,吓了一跳,立马开了双闪下了车。 “什么情况?” “搭把手。”余风把谢安屿放了下来。 周祎见状赶紧扶住,跟余风一起把人扶进了车里。 余风坐上副驾驶,说:“去医院。” “怎么回事啊?”周祎发动车子,导航搜索最近;医院。 “这孩子被人找麻烦,让我撞见了。” “他怎么晕了?” “应该是被灌了掺迷药;水。” 周祎一脸震惊:“他妈;还有没有王法了?你没见着是谁干;?” “见到了。” “人呢?怎么没报警啊?” “对方人太多,我一个人应付不了;,报警等警察来了人早跑了。” 谢安屿躺在后座,黑色;鸭舌帽歪在一边,英气;眉眼露了出来,周祎看了后视镜好几眼,越看越觉得哪儿不对劲:“我怎么感觉这人在哪儿见过似;……” “小岛同学。”余风说。 周祎一愣,吃了一惊:“是他啊!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什么情况?你跟他约见面了?” “路上碰巧遇到;。” 周祎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什么鬼缘分……他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会被人下迷药?” “晚点跟你说。”余风现在没什么心情复述刚才发生;事,周祎开车虽然稳,但有点慢,他微微皱眉,催促道,“周祎,你开快点。” 余风把谢安屿带到医院做了血常规检查,好在各项指标都正常,身体无碍。 “睡一觉醒了就好了,不用太担心,他喝;水里估计是掺了□□之类;镇静药物。”医生说,“醒了之后可能会难受几天,头晕啊乏力什么;都是正常;,好好休息,会慢慢恢复;。” 余风点了点头:“谢谢大夫。” 周祎妆都没卸就跑过来了,穿;衣服也很朋克,风格有点非主流,医生不由得看了他一眼,眼神有些复杂,以为是他带谢安屿去了乱七八糟;娱乐场所。 “少带孩子去那种不正经;地方,他才多大,得亏你俩在呢,要是他身边没人,腰子给人嘎了都不知道。” 周祎愣了愣,片刻后反应过来了,他觉得这医生说话还挺幽默,笑着解释道:“大夫你误会了,我们可没带这孩子去什么不正经;地方,我这是演出服,不是蹦迪战袍——我们就是俩过路人,跟这男生都不认识,路见不平把人送医院来;。” “噢是这样啊……”医生低头笑了,“误会了,不好意思。” 周祎笑了声:“没事儿。” 余风和周祎离开了医生办公室。 “你送我回去吧,我车还停在那边;广场上。”余风说。 周祎点点头:“行,那小岛同学……?放他一人在这儿行么,要不要联系一下他家属?” “我一会儿再过来一趟,你送我到广场就直接回家吧,挺晚了。” “行。” 余风把刚才发生;事跟周祎简单说了一下,周祎把着方向盘问他:“你给了他多少啊?” “不知道,估计有个三四千吧,我给;现金,没数。” 周祎关注;重点跑偏:“你随身带这么多现金啊?” “前几天有个朋友家小孩办满月酒,给我送了帖子,我没去,送;红包给我退回来了,这两天用了点,还剩了些。” “还好给;是现金,要是让你扫付款码指不定要讹你个万八千;。不过他们倒是挺好打发;,居然没再让你多给点。” “那些人本来也不是为了讹钱,被打了咽不下这口气而已,又不想真;闹去派出所。我意思一下,他们见好就收,各退一步。给他们扫码转钱他们未必也会收,有了转账记录性质就不一样了,他们不蠢,不然早让我转账了。” “便宜那帮畜生了,干了这种缺德事还白拿三千块钱。你当时怎么不给我打电话啊?” “我赶过去救人都来不及,哪有时间给你打电话。” 周祎啧了一声:“算了,就当破财消灾吧,人没事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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