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渡在天启湖城外,接壤湖跺近郊,是这一带最为出名的一处渡口码头。从外观却看不出任何的特别之处,只是周围种植许多天启湖的市树:法国梧桐。这些参天大树在码头四周密织了一排又一排,唯一的特别之处便是渡口石碑,经考古人士研究那是一块天外陨石,这陨石的刚度超过金刚钻,不知道何人在上面题字凌云渡。古今的史册都没有记载,那是一种被默认的存在,已经存世超过千年,那上面的汉字遒劲有力,笔画之中充满四溢豪情。有人说这是大明抵御天外来客的杰作,亦有不少人表示不可能,天外来客就是个虚的,这凌云渡石碑很可能是地方玩的噱头,为旅游业服务的。 总之,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夏日的天启湖是著名的火炉,风是暖的,地表温度接近四十度,饶是佟亚丽把车内的空调打到了最低档,两个心急如焚的人还是感觉如同被浸身于太上老君的炼丹炉一般。 凌云渡离天启湖主城区有40公里的路程,离湖跺市区只有30公里,算是一个比较特别的存在。 救人如救火,一路上佟亚丽把油门踩到底,不知道闯了多少个红灯。 “丫丫,你和老薛还好吧?他是一个技术天才,也是一个不错的...搭档。”漫长的沉默之后,周蓬蒿终于打开了话匣子。 眼前的这个女子是一个隽永美好的女子,可惜与自己有缘无分。纵然如此,他还是对她有着亲人一般的关心,此刻说出来的话也是情绪复杂。 “我去,你就不要淡炒萝卜闲操心了,我和贱客是不可能的。我之所以不排斥他的追求,是因为我觉得人不应该是封闭的,应该给予这个世界,也给自己更多的机会,不尝试一下谁知道明天会怎么样呢。你们这些伪君子不是经常说:成年人不做选择题,等相处了之后再看结果么?”她低眉看了周蓬蒿一眼,那眼神里饱含了期待和暗示,但是一瞬间之后又抽离了,是想到此行要去救的人是慕容雨了吧。不知道为什么这眼神让周蓬蒿莫名心疼。 尴尬在数秒后一扫即空,丫丫与周蓬蒿不同,她始终是大大咧咧的性格,她故意展颜一笑:“我觉得吧,我和你是毗邻的三个数字,我是8,9,你是10。” 周蓬蒿瞬间宕机,眼神狐疑地看着佟亚丽。眼前这个美丽的女子,貌似专注地看着前方,却能听得到她强烈的心跳之声。 “因为8,9不离10啊!”她的笑容很美,即便是在这火热的夏日,也给你一种盛开的荷花般的感受,她的声音很轻柔动听,特别是在说着土味情话的时候,与以往大大咧咧的形象大相径庭,不得不承认,这个时候的丫丫非常地具有女性魅力:“还有,就是10有8,9!” 对视的那一刹那仿佛时间静止了。她颤抖的双唇慢慢地欺近,这一刻,她卸下防备,不再是她刚毅的女侠,听得到她温柔的呼吸,这种强大的爱的力量,如同一个快速搅动的漩涡,让人无法抵抗,忘记了是在城乡道路上疾驰,两个人的唇瓣在慢慢接近,直到融成一体,这个吻浪漫而霸道,这个吻甜蜜而持久,两个人都是甘之如饴... “小心!”还是周蓬蒿先反应过来,一把搂过佟亚丽,同时猛烈地往右边打了一下方向盘,一个极为恐怖的漂移,几乎侧翻,这才避过了迎面驶来的渣土车。 “当当当当!”那渣土在车顶一阵折腾,差点将轿车给吞没。好在练就了毒经第四层的周蓬蒿反应够快,一拍佟亚丽僵硬的大腿,她应激地一踩油门,这才脱离了险境。 “呃,丫丫,这个吻...”周蓬蒿遇到险境反应迅疾,但是面对美人却是相当木讷,也许这性格上的优柔寡断是他失去慕容雨的真实原因吧。 “不代表什么,也没有宣誓主权,只代表我佟亚丽从一刻起向我的偶像姐姐宣战,是的,即便是她,我也不会再怕,更不会退让,这个选择题让你周蓬蒿来做,我静待花开即可。”佟亚丽的眼睛笑成了一朵花,那笑容里饱含了坚毅和果敢,让周蓬蒿也为之心神一荡。 薛继跃发过来的定位很是准确,手机上的黑点带着二人一直到达凌云渡这边的码头。 显然,从这边的情形来看,码头和一旁的草丛、灌木林间残留有着激烈搏斗后的痕迹,虽然有人对现场进行了清理,但是还是有一些隐约残留的血迹和散落的衣服碎布。 夜籁无声,月光如水。 清冷的夜风将二人那丁点的睡意吹得无影无踪。看着这黑洞洞的阴森码头,佟亚丽瞪大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毫不犹豫地从腰间拔出了七七式手枪,向身后招了招手,周蓬蒿很有默契地跟在她身后,手中也已经摸出了一把能让人瞬间失去意识紫藤萝毒沙和足以让人晕厥的苔纹睡沙。这是毒经里近战最强的两种毒沙,初遇劲敌,周蓬蒿此刻也是有些战战兢兢。 这些日子一直在逆境中行走,先是为了躲避成玉和青眼会的追杀以及官方的追捕,然后被风流邪王乱点鸳鸯,为了情感上的谜题而逃匿。 一路逃命的过程中,周蓬蒿倒是没有放弃对毒经的研究,特别是这些霸道异常的毒沙毒粉的配方,已经是烂熟于心。苔纹睡沙就是他最近研制的杰作,它有瞬间让人晕厥失去战斗之能的功效,此刻他心里在乱糟糟地想着:师傅看到这毒沙出世一定会为我骄傲吧。 起码不会再说我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家伙。 “CLEAR!蓬蒿,你想什么呢,怎么越走越偏了,快跟上,你还想不想救人。”佟亚丽绕着码头的几个黑暗的角落走了一圈,这才站定了脚步,朝着周蓬蒿的方向摇了摇头。 周蓬蒿嗅了嗅空气,眉头为之深深一皱。 这空气之中弥漫着一股他十分熟悉的味道,那是已经散尽的七色散?周蓬蒿再次嗅了嗅,味道太淡,他并没有得到一个完备的答案。 “怎么了,有什么发现?”佟亚丽将配枪放进枪套,妖娆的身姿带着一股让人沦陷的幽香,走近了问道。 “真见鬼,我师父恐怕来过这里。”周蓬蒿看了看四周,不无担心地道:“以他老人家的实力对付孙禅那些宵小应该问题不大,但是我隐隐约约觉得哪里不妥。会不会这个局,不是为了引出小雨,而是...”想到此处,周蓬蒿额头一阵冷汗。 不会是那孙莫所谓养蜂人的师父出现了吧,那可就头疼了。 佟亚丽有些性格大条,周蓬蒿所谓的师傅很少对她提及,她还以为是哪个文人骚客,因此并没有特别关注。她在周蓬蒿沉思的时候低下头去,取出随身携带的试管,用银镊采集了不同泥土里的血迹,用黄鹂一般的声音婉约道:“这里的血迹我都已经采样了,回去我们就可以知道哪些人来过,谁在这里受过伤。你可是刑侦顾问,灵感和直觉是要有,但是不能忽略和代替证据。” “也许你是对的,我们不能急于求成。”这时,周蓬蒿微微抬头,眼神扫向了一边码头的石桥,桥上的半个血手印下竟然有一个黑色小鼎的图案。 天炉鼎? 这是石之轩的独门记号。师傅真的来过,为什么留下这个图案?他发现了天炉鼎的线索?周蓬蒿觉得境况不好,黯然叹了一口气:“丫丫,事不宜迟,你先回去分析血样,我在这里再转一圈,看看会不会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你一个人行么?” “我去,不要轻易说一个男人不行。” “我怀疑你在开车,可是我又没有什么证据。” 佟亚丽面色一红,她虽然感觉周蓬蒿有些怪怪的,但是跨出了两人关系第一步的她显然有些后知后觉,此刻的她对周蓬蒿的信任超越了一切,她没有感觉他在对自己隐瞒,还以为只是单纯地为慕容雨担心。 “这没什么,暂时的领先罢了。我将来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一定会超越你,小雨姐。”她骄傲的小鼻子往上一抬,显得非常地自信,那泉水流淌一般的眸子深深看了周蓬蒿一眼,答应道:“好,那我先闪,你有情况随时给我电话,血样分析的结果我第一时间发送到你手机。”说完,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欺了过来,踮起脚尖,在周蓬蒿额头上狠狠地啄了一下,然后落荒而逃。这个美丽的傻女人,还很有趣! 被温柔突袭的周蓬蒿无奈地摇了摇头... 时光被拨回半月之前,民宿的那个荒唐的夜晚。 “周蓬蒿,其实我早已经醒来,对昨夜发生的一切也没有任何的懊悔和遗憾,只是我要看到你的表现,你的担当,可是,你终究是一个让人失望的男子。”慕容雨看着雨夜里慌忙逃遁的男人,轻轻摇了摇头。她从容地从一旁凌乱的衣物之中挑拣出自己的,一件一件缓缓穿上,回眸看了一眼玉体横陈,正在酣睡之中的欧阳倩。 她慢慢走近,轻轻摸了一下她那清秀的面庞,此刻的它白里透红,一股成熟的妩媚油然而生:“这些年你无怨无悔地帮我,终究却是我害了你。周蓬蒿你这个冤孽,自己种下的因,就自己承担后果吧。”她为欧阳倩拉上被褥,戴上斗篷,凌晨时分离开了这处爱与痛纠结的民宿... “小雨,我不建议你采取以身做饵这样的行动,对我们来说你太矜贵了。我们不能让你冒险,相信爷爷在世的时候也绝不会如此做。”一个皮肤黝黑的男子站在竹林深处,他穿着黑色的雨披,把周身都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只能从声音里判断出大概的年纪。 慕容雨幽然叹了一口气:“如此,就能让爷爷他们活过来么?自认金贵,处处犹疑,我们慕容家的大仇就可以报了么?真的可以这样,那么我宁愿自己什么事情也不做,就做一个傻傻的千金大小姐,那多好?”慕容雨打了个喷嚏,情绪相当之激动,美目中却闪烁着两点晶莹道:“大哥,不要再自欺欺人,那三眼怪快复活了,路行至半途,你觉得我们慕容家真的可以退出么?” 雨披男子闻言浑身一颤,慕容雨的话浸入了他的灵魂深处,整个慕容世家为了复活这三眼怪人已经付出了相当惨重的代价:当年的第一商业航母大厦将倾,中坚和年轻一代惨遭灭门之祸,活下来的只有自己和慕容雨二人。 收集三颗遗传天珠,复活三眼怪人是一千年来慕容家的祖训。说是即便是付出整个家族的力量,那也要坚持到底。他们最大的一个秘密就是自己的身上流淌着的蓝色血液。 慕容雨这个弱小的女子,她的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仇恨,太多的情感羁绊,即便是遇上了自己中意的人,也只能为了大仇而选择放弃,她承受的实在是太多,而自己这个做大哥在做什么呢?即便是透露了国*家秘密,从此万劫不复,那又如何?!家国天下,有家才有国。他咬了咬牙道:“小雨,这个世界上的确存在着科学无法解释的事情,为什么绝大部分人只能活百年之内,而有人却可以超脱年龄和朝代而存在,是不是存在着所谓的平行空间?有没有外星人?我们的血液为什么...与众不同?还有多少个我们这样的异类?所谓的人与人之间的距离究竟是时间还是空间?这些目前我们都无法给出说明。 慕容雨的眼神一亮,她的心中充满了惊愕,难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穿越千年的不死之身? “爷爷已经半身瘫痪,几乎是风浊残年...可从三眼怪人的身上提取血清之后...”男子的话把慕容雨带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就在进入那可怕的后院之后,爷爷他老人家突然像是返老还童了一般,不但浑浊的眼睛里有了神采,竟然从那坐了十余年的轮椅上站了起来,慕容世家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飞冲天,轻松地打败了周遭的对手,成为天启湖最强悍的商业巨无霸。 “知道为什么爷爷一定要拿出我们家几乎全部的资金去买下天启湖的内湖开发权?”雨披男子一声长叹,沉声道:“事情就在这里结束那该多好,我们家族成为第一家族,从此繁荣下去,千秋万载。” 慕容雨的美眸盯着他,一动不动,狐疑地问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爷爷存了一个心眼,将三眼怪人的一滴蓝血送到了燕京的科研机构。”雨披男子有些颤抖地道:“就是爸爸所在的那个变*态的科研机构:隶属于国安第七十一局。他们那时候的课题恰好与所谓的古墓丧尸有关。被证实的一点是这血液并不新鲜,甚至来自于百年,甚至千年之外,甚至这血液还不属于地球人,这一下子刺激了背后的金主。” “背后的金主?” “如果我猜测的不错,这十几年来崛起的技嘉集团就与这金主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也有人说是境外的控股集团在操纵,这也是他们与我们慕容世家为敌的真正原因。” “技嘉集团和青眼会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是灭我慕容世家一门的凶手?”慕容雨很是震惊,急急开口问道。 “应该不是,我老爸,也就是你二叔,他盗走了他们后来的科研成果,或许是来自于爷爷的指令,他觉得自己有些以德报怨十分懊悔,这才指示父亲盗走科研结果,以保护三眼怪人的周全。这实验成果就是技嘉集团要找到的东西,十多年来父亲一直没有出现,他们虽然紧盯着我们世家,目标也是寻找父亲的下落,达到目标之前绝无动手杀戮的可能。”雨披男人长吁一口气继续道:“爷爷临走的时候是在七个顶级保镖的保护下,被人残忍地拧断了脖子,那七个人浑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据说只是感受到了一股阴风,然后就听到了咔嚓一声,这种巨力非寻常杀手可以轻易做到。他倒地之后并没有立即死亡,而在倒下的泥土路上划出了一个石字。分析围绕在他身上发生的一切,我觉得凶手不是旁人,应该是三眼怪人的敌人,他们在爷爷的血液里感觉到了他的气息。” “小雨,这是孙禅的电话,你想通了就给他打过去,据我所知,他们一家也出现过蓝血人,我们在千年之前或是同宗。”雨披男子的眼神里有着一丝阴鸷的光线,声音也变得有些诡异地道:“为了对付这你我共同的敌人,也许我们还要配合他们演出一场戏。” “什么戏?” “请君入瓮!” “请君入瓮?”慕容雨美丽如泉的眸子有了一丝颤动,眼前的这个男人是自己的堂哥慕容一休,慕容家族眼下仅存他们二人,她对他有着超乎寻常的信任。他既然被称作慕容一休,自然是有过人之处,从小的聪慧过人的他比慕容詹、慕容风等人更得爷爷重视,他也被视为家族的头号接班人。 慕容一休点点头,一字一顿地说道:“小雨,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但是个凶残之人,而且他可能并不来自于我们这个时代,他有着被当下人誉为超能力的强悍实力,你看过差拆,够强悍吧?这个时代强者的对他们来说太弱了,我们在思想上,必须对他有所重视,稍有不甚,我们就可能伏虎不成反被虎咬。” 慕容雨此刻的情绪是糟糕的,就看她额头的那一丝垂下来乱糟糟的刘海就可以知晓。被誉为湖跺第一美女的她向来对自己的穿着打扮极为在意,此刻,这番造型足以说明她已经到达一个崩坏的边缘。尽管如此,她却又是警醒的,从那淡雅的薄唇里冒出来一句话,淡淡的却充满了力量:“不对,我们那几个兄长死因各异,还都是被暗杀,要是敌人那么强大,怎么会如此?” 这一瞬间,慕容雨脑海中忽然生出一个想法:整个慕容家只有慕容一休没有受到凶手的追杀,是不是被遗忘了这么简单? “小雨,你在怀疑我么?” 雨披男子将头上的帽子往后面一放,露出了那张狰狞的面庞,这张脸本来应该是清秀的,有着慕容世家良好的基因,但是横跨了半面脸颊的这个极不协调的刀疤煞是碍眼,他痛苦地道:“我可是你堂哥!” “我不是怀疑慕容一休,是怀疑你,这五年来我一直在查线索,各种线索交叉让我确定了你不是真正的慕容一休,请告诉我:真正的一休哥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慕容雨神色淡定,显然是对对方的身份早有怀疑,低声道:“你知道我慕容世家的绝密,知道我们是蓝血人,还有我二叔的失踪,显然已经在我们家潜伏良久。此刻,又要我为你们引出所谓蓝血人杀手。那么请问,在证实了我慕容雨不蠢之后,是不是应该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其实吧,关于蓝血人一事,我不过都是在推测。我还真是小看了你这个女人,怪不得整个慕容世家都死翘翘了,你还能活的如此滋润,真不是运气使然。也许是上天给了你一副好容貌,他不忍心过早地收回自己的杰作。”慕容一休呵呵轻蔑一笑,显得很是镇定,即便是被慕容雨看穿了自己的身份,他却没有一丁点的慌张,反而是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容。 “我给你讲一个故事,这个故事或许有些无聊,但是却真实地发生过。一千年前,有着蓝血基因的天蓝星人和地球人曾经是有过一段和睦共处的时光的,因为我们生活在不同的维度,彼此的生活无碍,直到你们想要独霸地球,消灭人类。你们的祖先三眼怪悍然发动了侵略的战争,那时候华夏最强者是圣教的邪王石破天和白道的慈航静斋,他们的抵御最为猛烈,最后是扑灭了侵略火焰。他们,不,我们全地球人,与你们都是世仇,所以你们慕容世家的消失,那是必然。” 慕容雨冷哼一声打断他道:“我们祖先或有蓝血的基因,但是我们这几代人已经彻底地融入了眼前的这个世界...事实证明我们并不是不可以和平共处。”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慕容一休用手在自己脸部一抹,那些刀疤尽量悉数落地,从那张狰狞的面庞之后出现了一张英伟硬朗的俊俏脸庞,只是额前的那两戳白毛降低了颜值。 “慕容雨,你是慕容春风那瘸老头的嫡长孙女,别告诉我你不知道你们家族最重要的使命就是复活三眼怪人,复活他就是在毁灭地球,我们绝不容许你这么做。”慕容一休神色狰狞地道。 “其实复活不复活都无所谓,我们年轻一代都没有这个执念。”慕容雨无奈地道。 “我信你个鬼!慕容雨,人不可太聪明,你既然知道了真相,那么就受死吧。”慕容一休咆哮道:“今天老子是在替天行道,替地球人行道。” 慕容雨并不坐以待毙,一个侧身,速度极快地从怀里掏出手枪,抬手对着他的胸口处就是“嘭嘭嘭”三下。 这枪声煞是响亮,将这个雨夜的宁静毁之一旦。 “女人心海底针,刚刚还和你卿卿我我,转瞬就是一场杀戮。”慕容一休身形一晃,影子还在原地,人却不见了踪迹,竟然是靠瞬移躲过了三枪致命的射击。 这么快,这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他狰狞一笑,像是一道闪电划过慕容雨的身侧,声音让人毛骨悚然地道:“即便已经不再是冷兵器的时代,实力的差距可以通过你们所谓的科技来弥补,区区火器想了结我,真是异想天开。” “火器?”慕容雨一愣,这假慕容一休的动作非常快,快到了肉眼不能所及的程度,他猛地一扭身形,向前欺近,边走边道:“这里不是你们的家园。慕容雨,认命吧,让我送你回你们的天蓝星老家。” 慕容雨反应也是极快,在他冲过来的同时扣动扳机,却没有发出意料之中的声响。 结果是让人大吃一惊,慕容雨手中的手枪被他用肉掌切成了三段。 他顺势点中了她肩胛和腿部的穴位。 “太慢了!太弱了!认命吧,天蓝女人。” 慕容雨木鸡一般地呆立当场。 “古语云:女人无才便是德,慕容雨,和你那祖先天蓝星战神一般,你应该也是天蓝星的长公主。我先不杀你,带我去找那三眼怪,消灭了他之后,我或会考虑饶你一命。”他轻轻地抚摸着慕容雨的脸颊,声音很是猥*琐地道:“我不会因私废公的,不然我也得尝尝这外星女子的味道究竟如何。哈哈!” “笨蛋的一种形式就是笑得太早,猫哭耗子假慈悲,你一个败类,也能算是地球人的代表么?” “嗖嗖!”话音未落,两枚飞刀从林间打了过来,慕容一休避开了打向要害的那一枚,却被另外一枚狠狠地扎在了手臂上,鲜血淋漓。 “哪条野狗在偷袭老子,滚出来。”暴怒的他不得不放开慕容雨的娇躯。 几乎同时,一道白光隔空而至,在慕容雨的身上轻轻一触即走,解开了她的穴道,她整个人也随之瘫软倒地。 “邪王石之轩,哪里有美女哪里就有你。终于你还是来了。千年不见,还是和当年一般卑鄙无耻。”慕容一休把额前的两缕白发往脑后掖了掖,身躯却挺拔了不少。 “白竞,当年勾结天蓝星人的败类,你看到老夫就没有一点愧疚么?”石之轩吹了一下额前的银丝,神态自若地道:“你以为你假死藏身天启湖,老夫对你就一无所知么?” “知道又如何,你的天炉神功不是都传功给周蓬蒿了?找不到天炉鼎的话你就是一个废物点心。只能撒撒毒粉,污染污染环境,哈哈?你放心,老子不把你举报到城管那去。”白竞解除了伪装之后放肆一笑,轻蔑地道:“一千年的雾霾都没有毒死我,何况你这半死不活的妖孽?” “我们大明人的风格就是废话少说直接开干,既然谁都不服谁,那就试试看。”石之轩自信地从一大树飞掠而至,虽然年迈,但是那动作并不比白竞慢上多少。 “血债血偿!这慕容雨和你的徒弟周蓬蒿有一腿。老子要当你的面侮辱你的后人,让你体味体味欲救不能才是真正的痛苦。小妞虽然锉了点,但是勉强也可以与之一战,哈哈哈哈!”他一声狂笑,惊破苍穹。 “就你?前世的轮椅怪,尝一尝老夫的追命断魂散。”石之轩轻喝一声,一道彩色粉剂打了出来。 那毒粉在空中弥漫,然后迅速集结,像是带着光圈的万千萤火虫一般,朝着白竞的方向快速流动,钻了过来。 “雕虫小技!不值一提!”白竞快捷地扯下雨披上的两只长袖,两手舞动起来,就像是一个标准动作的二轮转演员,将那长袖挥舞得密不透风,那空中流淌的彩色烟雾竟然被逼得原路返回,甚或以更快的速度向石之轩卷去。 “不好!蜂王隔断!你竟然会老夫的蜂王隔断,天炉鼎难道在你手上?”石之轩再喝一声,连吐了三口鲜血,然后在空中扭转了身形,倒飞回去向空中打出了一道血色弧线,这弧线就是一个天然的防护罩,将回来的粉剂阻塞在了空中。 “白痴,这是我白家的断天障。看走眼的老东西这么不济?自己打出来的毒粉自己都无法化解,还圣教第一高手,真是有负盛名,滑天下之大稽。”白竞嘴上恶毒,手上也一点不留情,打出一记劈空掌,将毒粉往石之轩的防护罩打去。 这招以毒攻毒煞是厉害,石之轩显然也是早有准备,这边打出蜂王隔断保护好自己之后,旋即就是一道渣水剂打出,这是追命断魂散的解药。就在解药和毒粉将将汇合之时,白竞冷冷一笑道:“有一句话叫做自食其果,我现在告诉你什么意思。” 说着,他变幻了一个身位,竟然是抢占了刚才石之轩的位置,这一破空掌也没有继续向石之轩试压,反而是将毒粉拍向了一旁瘫软在地的慕容雨。 “白竞,你真卑鄙。”石之轩愤怒地大叫,却不得不救,这追命断魂散是他所有药剂中最厉害的之一。 人体一旦有所接触,哪怕是有解药施救,也是有着极大的伤害。不能让徒儿失望,这可是他最心仪的女子。他推开保护自己的蜂王隔断,向着慕容雨的方向掠去。 与此同时,白竞发出了一声冷笑,“老东西,就怕你不出来。” 石之轩此刻身后中门打开,完全暴露在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 “看招!飞天狂舞!”携万钧之力的这一掌雄浑无比,悄无声息地推了过去。 “噗!”身后中招的石之轩狂吐血不止。 “石之轩,拿命来吧...事不宜迟,现在我可以送你去见先父了。”说着,白竞的手刀再次高高扬起,就在他飞过来的同时,身后“蓬”的一声巨响,一道彩色的流云飞袖砸了过去,将他砸了个趔趄,鼻尖因为碰到了地上的石笋而鼻血长流。在这当口,另外一道飞袖将石之轩卷到了身后空地。 暗中庆幸的慕容雨将眼神投递了过来,眼神一亮旋即黯然:“天啊,这世界竟然有这么美丽的女子,竟然能让自己这个天启湖市的第一美女自惭形秽。” 面对白竞的女子大约二十多岁,正是青春年华,她一身唐装,上身穿着翠绿云裳,那赛霜胜雪的绝美容颜竟然无一丝可挑剔的瑕疵,雪腮透出淡淡红晕,英气逼人。那一双剪水瞳仁清澈若泉,这薄唇微弧,喜中含笑,在娴静之余,带有似水般的温柔。一头乌黑头发向后梳起,盘云高挽,此刻一副愠怒之状,柳丝般的秀发随风飘散,云裳凸出的玲珑曲线更显万种风情。 “这历史人物的魅力还真不是吹嘘出来的。”慕容雨的眼神有一种痴迷,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天然的接近,那是血脉相连的奇妙感觉。 “慈航静斋秦梦瑶秦仙子?来得正好!还真愁你不来呢,现在好了,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年的事情我们做一了断。”白竞爽朗一笑道。 “冤冤相报何时了!白掌门你又何必执着,难道这千年的怨念还没有消失么?”秦梦瑶风姿绰约,此刻说出来的声音也是极为动听,像是幽谷百灵,曼声鸣啼,这声音有着抚慰人心灵之力,让人心旷神怡。 “可以消失,仙子,你和那慕容雨宽衣解带,当着石之轩的面和老子云雨几番,我就放过尔等,如何?”白竞哈哈一乐,猥琐地道。 “你放屁!”石之轩怒极,手中七道半面毒沙就要打将出去... “邪王,你那些小儿科的玩意就不要出来渗人了,那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白竞背朝石之轩,对他的攻击并不在乎,已是千年的妖孽,他还真是不再惧怕石之轩的毒物。他那双坚毅的眼睛当中出现了一丝迷离,此刻牵引他视线的不是旁人,正是那慈航静斋的一号美女秦梦瑶。 “流云指?”他猛然一扭头,吐出了一大口鲜血,断断续续地道:“还真是一个天大的秘密,原来你竟是魔门中人,怪不得和那石之轩...哈哈,可笑那静斋居然找了你这么一个高徒,还有你那傻徒孙秋意涵,和秀媚教斗了数年,结果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哈哈,不过仙子,你这种级别的媚功也就增加点闺房情趣罢了。”说着,白竞整个人飞向半空,石之轩的七色毒沙悉数打在了他的身上,他也不过就是身形晃了几晃。 他的声音变得更阴沉可怕:“石之轩,秦梦瑶,你们哪个先下地府,我白竞给你们一个选择的机会。只此一次,错过不再!” 石之轩颤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挡在了秦梦瑶的身前,声音不再雄浑,目光却是凌厉无比地道:“白竞,你以为自己百毒不侵,就可以取我们性命?当我石之轩泥捏的?” “好一个邪王,尽管来,我看你还有什么手段。”怒极反笑的白竞索性在空中翘起了二郎腿,揶揄道:“老东西,好,让你心服口服。有什么招式你使将出来,我白竞照接无误。” 石之轩定睛一看,不远处一片荒芜的半山坡上,有不少坟冢,这些坟冢上大都长出了离离荒草,上面没有墓志铭,根本不知道里面埋葬的究竟是谁。那里倒是适合逃匿的地方。他压低了声音道:“待会我冲出去的时候,你带着慕容雨走,带她去找一个叫做周蓬蒿的家伙,他是我的徒弟。这小子的毒经内劲已经突破了第三层,这世间能阻白竞的只有他。”石之轩传音给秦梦瑶之后,长吁了一口气,这世界真他么的残酷,两个相爱的人千年不见,这一次相见却是生死际会,这一分别恐怕再无相见之日。 石之轩想毕,从怀里掏出六把飞刀,这飞刀汇成一线之后,竟然像是一支银色的小箭一般粗细,他猛然刺入自己的太阳穴附近,额前青筋暴突,眼神狰狞如阎王一般,他紧紧地锁定了正在空中装B的白竞。 “金刀刺穴大法!邪王果然有一套,某还真是小看了你。”白竞面色凝重地从空中飘然而下,是一条直线的落下,那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专注,两手在胸前形成了一个防御之势。 “走!” 石之轩爆发出了山呼海啸一般的力量,风情万种的秦梦瑶情知留下也帮不上忙,甚至会是石之轩的拖累。她一咬银牙,用流云袖卷起慕容雨之后,电光火石一般地弹入乱坟深处。 “蓬蓬!”两声巨响,石之轩浑然不动,白竞却像是撞上了一辆卡车一般疯狂地向后倒飞过去。 在空中,他鲜血狂喷,倒地的时候也是极其狼狈。 厉害厉害!金刀刺穴果然是千古第一妖功!数秒之后,却是一副截然相反的场景,白竞摇晃着从地上站了起来,石之轩却是轰然倒地,半晌连坐起身来都很困难。 “还要看到几时?快把这个老东西给老子绑了,待我擒得秦梦瑶那娘们,一同送他们归天。”白竞朝身后的树林瞪大了眼睛,厉声道。 “是,师傅!这老头就交给我们吧。”从阴暗的森林之中走出来的是和石之轩打过照面的孙莫。他还是和湖跺海边的造型一般,肩上总是横放着一根镔铁熟铜棍。是怕他身上的奇毒吧,他身后的四个黑衣人小心翼翼地将一张铁网往石之轩身上罩去。 “废物!如此废物,也配当我白竞的子弟。”白竞冷哼一声,一口向一个黑衣人的咽喉咬去,他就像是一只恐怖的吸血蝙蝠,瞬间将黑衣人身上的血吸了个干净。那黑衣人宛如一个纸片一般地颓然倒地,连呼喊都没有一句。 孙莫眼神里尽是冷漠,像是与他一点关系也没有,继续抚摸着铜棍的两头,剩余三人战战兢兢地抬着石之轩离开了现场。 “站住,用你们现代的逼供手段,问清楚老头天炉鼎现在在哪。记住,只要你们找到了它的下落,老子保你们无伤无病,可活百年之上。” “是!...多谢!多谢先生!” “小莫,我的功力并没有恢复到全盛的状态,不然这巅峰邪王也不会是我的对手,我需要一百颗新鲜的心脏,有没有问题?” “放心吧,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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