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省省城宁城有一个美丽到了极限的湖,叫做玄武湖。不少退休的老干部都选择了在这里疗养,因而苏省最著名的省级康复中心就建在此处,名字虽然不那么好听,但是里面的建设那是绝对的华夏顶级。 这一日,玄武湖的湖心,月朗星稀,平波浩渺,万顷澄碧,极目苍茫。湖的中心有个人工建造的小山,山体并不高,宛如一个锅盖状,将万千美好遮掩在锅盖之内,取一名曰粟米山,暗示其间丰硕,这山体横浮于玄武湖上,像是一只欲跳出水面直冲云霄的锦鲤。 美丽的月光勾勒出湖景山色的轮廓,烟岚杂沓,鱼跃龙腾,令人有烟波浩渺信难求之思。在湖心山凹的3号会客厅内,两个人正静静地面对面而坐。“唐天实这个人性格太犟,不能留了,他留着我们就不会有好日子过。” 一身着黑色中山装之人看着面前黢黑的张马祥道:“老张,这个事,你来张罗一下,郭一纲不是要进步么?该给你纳个投名状了吧。” 张马祥点点头,有些畏惧地瞄了他一眼道:“您放心,这个事情交给我了。”待中山装走后,他一个电话拨给了郭一纲... 这孟波已经到刑侦协会有一阵子了,但是他显然没有忘记自己的老东家:龙虎协会,现在升格为华夏龙虎总协会了吧。在基层执法机构几年,机构负责人基于李先政的关系,对自己也是照顾有加,但是毕竟梨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他在那里没有归属感。唯有在龙虎协会的时候,他感受到了一种家的感觉,那里有被激发的力量,是一种从内到外的喜欢,身心愉悦的归附。信息发的很是匆忙,赵英然收到了仅仅三个字:乾坤路。 乾坤路? 这孟波搞什么飞机?接到信息之后的赵英然一脸郁闷,之后再打孟波的电话却怎么也打不通。 他很了解孟波的性格,这小子应该是在处境极其困难的情况给自己发来的信息,这个线索的含金量应该不低。想通之后的他立即召集手下最得力的几名捕快,对领头的肌肉狗白杨说道:“目标乾坤路,准备出发,到达之后待命。”想了想之后,他继续强调说:“都给我戴上九小件,穿防弹背心,带攻击宝剑。” “是,赵局,对了,今天你在湖跺执法协会有个重要会议,省政法协会领导下来巡视,点名要见你。这个怕是推不掉。”白杨摸了摸大头,答应了一声旋即道。谁曾料到,这五大三粗的小子居然是龙虎协会的综合科科长。 综合科多是材料科加后勤科,算是领导的贴心心腹。周蓬蒿啧啧暗叹了一句真是人不可貌相,这种体格居然也能提绣花针,真是他么的绝了。 “点他个姥姥,推不掉也推,老子又不指望他们升官发财,少叽叽歪歪的,出发!”赵英然自然是有他粗犷的一面,这一面把他的领袖气质烘托得淋漓尽致。那些捕快队员们看他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敬畏之意,这就是所谓的慈不掌兵吧。周蓬蒿笑笑,心道要不是这点流氓习性的存在,这赵英然怕也服不住这些特J队的大头兵吧。 “乾坤路23号。”周蓬蒿的手机几乎同时接收了两个信息,一个是“董佳”发过来的,另外一个则来自于失踪的薛继跃。两个人发过来的信息相似,所不同的是后面的半句话:“董佳”的是速来,等你;薛继跃的是危险,慎行。也许是知道周蓬蒿不撞南墙不回头的个性,薛继跃旋即又紧跟着发过来一个信息:好运,兄弟。 好运不好运的都得去,曹子昂死了,很明显就是“董佳”下的手。 “这妮子,老子这般帮她,她还不忘阴我一把,幸亏自己有云储存,不然现在还在局子里呢,我去倒要问问她的良心是不是被狗给吃了。”周蓬蒿之所以去,是觉得现在的自己和她是不死不休之局。了解其中内幕的薛继跃自然知晓周蓬蒿这头犟驴的选择,只是有些让人啼笑皆非地是他发给周蓬蒿一个超人内裤的图片。 “他喵的,这是在祝我好运么?这老薛看上去精干成熟,其实也挺幼稚的。”周蓬蒿尴尬地看了一眼照片,摇摇头笑笑,发了个信息过去:“放心,子昂的仇还没有报,我就不能出师未捷身先死。再说有两条蝰蛇的保护,全身而退那是一点问题没有。”他嘴上这么说心内却分明感受到了一种温暖。 “滴滴!”周蓬蒿的电话突然响了,是戴景伦的来电。他言简意赅地表达自己的观点道:“老四,宿舍爆*炸现场我去看过了,肯定是熟人作案。子昂明明发现了什么,却没有作出任何的回击,甚至一点点反应都没有。但是,这不足以证明是董佳干的。董佳是他生存的意义没错,但是带你走一波完全没有必要。” 周蓬蒿显然是没有听进去,那一刻他已经要爆*炸了:“老五,我知道你对董佳有好感,但是她的手机轨迹显示那一刻她就在我们宿舍,这一点你怎么解释?人机分离么?还是有人故意陷害她?还有子昂当时没有反抗,他为什么不作反抗,我们都知道原因,不是么?” 有证据佐证,周蓬蒿的反击很有力量,戴景伦的表情顿时有些复杂。“我无法反驳,但是蓬蒿,我们是推理社的成员,遇见过大大小小的案件,很多那些第一号第二号的嫌疑人都不是最终的犯罪分子。我们都不要意气用事,你知道了董佳的身份,她至少曾经是国安的特工。应该是专业选手才是,又怎么会留出手机轨迹这么大的破绽出来?根据我在现场的分析,当时屋里应该还有第三人的存在,甚至不排除有黄雀捕蝉的第四个。”戴景伦的话有些渗人,他有些耸人听闻地道:“要是我的情报不错,你那经常去我们宿舍的准岳父就是其中一个嫌疑人。” “什么?”周蓬蒿还没有反应过来,戴景伦丢下了一句话迅速地挂掉了电话:“蓬蒿,记住一句话:雪崩之时没有一片雪花是单纯的,那赵小曼你要尤其注意。” 戴景伦和赵氏父女还真是对上了。 周蓬蒿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离开法医中心的门口,他思忖了半晌,然后还是把求助的电话拨给了赵英然,事情涉及到他的闺女,能拖一个强援下水这样的美事何乐而不为呢。当然他心中也有一个疑问:曹子昂最后的笑容像是一个谜,是什么让他生无可恋?依照戴景伦的说法,当时宿舍里还有其他人存在,这是他么的活见鬼么?男生宿舍只有一张空床,整个地表那是一目了然。周蓬蒿擦了擦脑门上的汗珠,觉得自己应该谨慎行事。 董佳和赵小曼。她们的共同点就是颜值与身材都是一流,都是男生的理想型,但是都心怀鬼胎,习惯于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特别是董佳,那些错把她当做梦中情人的日子,那些被这个蛇蝎女子玩弄于鼓掌的岁月,都应该付之一炬了。 思绪其间穿插着曹子昂淡然的笑容,周蓬蒿的怒火在不知不觉中扩大,蔓延...他对自己说道:“董佳,无论你本质上就是艳*鬼绾绾还是另有隐情,在查到你与曹子昂的死没有关系之前,你就是我注定的敌人。人也好,鬼也罢,终有一刻我们要一起同归于尽化为灰烬。”周蓬蒿恼火地想着,他甚至有了走极端的想法。 这个想法一出现,突然之间,他感觉自己有些不太舒服,被情人蛊催发,手腕处的天珠一抹紫红色顺着他的手臂慢慢地向下蔓延,像是汗渍一般,却是紫红色的。这让他的身躯狂热无比,老子这是变成汗血宝马了么?周蓬蒿的嘴圈成了“0”型,而后跟处的两条蝰蛇也有了感应,它们也在动,由下而上,也是那种无死角地蠕动,擦拭着周蓬蒿的全身。 这是一种安抚的力量,顿时,他的身躯又安静冷然下来,却是感觉到了三九寒天一般的苦寒。两种温度,两股力量在较劲,周蓬蒿的整个身躯在夏冬两个季节里切换。他时而额头大汗淋漓,时而嘴唇发紫,瑟瑟发抖。不明所以的人以为他害了什么怪病,都离他远远的。 不一会儿,他晕倒在法医中心的马路一侧,直到火急火燎的赵英然的再度出现。他大咧咧地喊道:“你丫的这个关键时候发病,真是日了哈士奇了。行动都开始了,你却掉了链子,是故意戳老子蹩脚的是吧?” “老赵,你看这个。”被他摇晃了醒转的周蓬蒿把对方发过来的董佳和赵小曼被绑的画面放到了赵英然的面前。 他的脸色倏地一变,声嘶力竭地道:“这帮蛆虫,抓我女儿那是在触老子的逆鳞。真以为我老赵是个棒槌是吧?要战是吧,那便战了。这乾坤路有啥乾坤?我还非去瞧瞧不可。小鬼你先穿上这个!”赵英然一番喋喋不休的发狠之后,扔给周蓬蒿一件超薄的新款防弹衣,他的身躯依旧佝偻,但是声音却是极大,朗声道:“别逞强,就冲对方这捆缚的架势来看,应该是职业杀手或是雇佣兵,你看,他们连我们龙虎协会都不放在眼里,与他们对上,未经训练的你啥也不是。就算是我身后这些身经百战的特J,也不敢托大。说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小鬼,乾坤路你可以去,但是你的任务只有一个:就是跟在我们身后,别当出头鸟。” “董佳是职业杀手?她不是前特工么?这变化也太快了吧。”老小子语不惊人死不休,周蓬蒿有些疑惑地抬头问道。 此刻,蝰蛇和天珠的争夺已趋结束,终于达到了一种中和的状态。 周蓬蒿经历了这冰火两重天之后整个身体轻松了许多,像是洗了一个水温舒适的温泉一般。 “病这就好了,怎么我感觉你还变强了一些,咳咳,一定是错觉,你这种弱鸡能强到哪里去?嗯,对,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一个国家培养出来的国安精英,失了德,丢了初心,那可比职业杀手可怕得多。”赵英然抬头望了望天,然后很重很重地拍了拍周蓬蒿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叹道:“小鬼,人生宛如一场修行,这世间总有人放着金刚罗汉不做,反要作那下九流的魑魅魍魉,为了些许欲望利益就放弃尊严和荣耀,不值得!若是一会我顾暇不及,营救小曼就拜托你了。” “好!” 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是董佳的事情一定要落个水落石出。闻言,周蓬蒿很是郑重地点点头,踩着他的单轮电动车向着乾坤路进发,是扭转乾坤还是被牛转死了就看这一遭了。(4) 乾坤路在湖跺市区的老居民区,外围经历过拆迁,这里谈不上热闹,但是也绝不冷清。在华夏国,特别是苏省,这样的场景并不鲜见,新城区分担了老城区的人气、流量,甚至GDP,但是总有些标志性的东西搬不走,离不开,这些魂魄一直在,新城就有沦为一座分城的尴尬。 那些祖祖辈辈在这里生活的人对新城和迁徙又有着天然的抵制,因此,湖跺的老城区依旧牢牢地占据着主城区的地位,哪怕人气已经大不如前。还有一点,让人咋舌,乾坤路的房价是湖跺最高的,门面的单月租赁价格超过15万,也是着实吓人。乾坤路23号介于一处房屋中介和一处茶社之间,原来是一处棋牌室,可能是因为价格问题招商未至的缘故,有些撕裂的门头显得有些破落,与一旁门庭若市的茶社比起来多少有些清寂。 怪异的是这棋牌室里面黑漆漆的,像是荒寂已久,门禁系统的绿灯却一直诡异地亮着。 “真他么的作,这个时候还弄什么玄虚,董佳,你是人是妖,老子这就要看个究竟。”周蓬蒿一咬牙,提了速往前追赶几步。长吁了一口气之后重重地按下门铃。 尴尬而沉寂的数秒钟之后,门自动开了。 “第一小组,RUSH!”就这一刹那,白杨率领的特J小组已经以相对狂野的速度超越了周蓬蒿。那门禁上的绿光突然之间加速了闪烁。 “不好!有炸弹,速退。” 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周蓬蒿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面的情景,就看到一个高速奔腾的火团向自己冲了过来。 瞬间将前面的特J小队给吞没了。离周蓬蒿最近的白杨用尽最后的力气,猛地一脚把他踹出街面…没想到最后救自己的竟然是他... “不好,宿舍里有人。”正在宿舍里看书的唐天实突然感觉眼前一黑。 这窗台上的窗户原本关上了,此刻无风无浪,却被打开了半扇,上面还有一个清晰的脚印。 警觉的他刚要退出房间,却感觉到一股森冷的感觉。 面前有一把匕首拖着一道诡异的黑色弧线向他刺来,对方这是身怀绝技的高手,唐天实心中大叫不妙,这下完了。慌乱之中,他操起一旁的茶杯向对方的手臂砸去。这反应也算是极快,将冷森森的致命一击顿时化解。 “我去,你这个刑侦会长还有些门道。”来人声音低沉,不知道是男是女。月色之下,他蒙着面,只是那眸子里透露出一股阴狠。 匕首原本已经缩了回去,他一个轻巧的折手翻转,这匕首竟然平空又伸长了数寸,成了一把短刃。他重新站立在刚才的位置,冷笑道:“再给你一次选择的机会,嵇小乐的事情你放弃追查,我立马离开。” “不可能。”定下神来的唐天实缓缓站起身来道:“你看错人了,我老唐说一不二,宁折不弯?” “说一不二那是要付出代价的。”黑衣人发出一串尖锐的笑声,伸手很是无趣地理了理头发,轻声道:“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现在的你就是个阶下囚,你有选择权么?你选了放弃就可以生,大富大贵仕途坦荡地生;你选择作对,那就是一个死字。你死了也是白死,因为你的继任者会和我们秉承同一个选项,所以,唐天实,你是个彻头彻尾的笨蛋。” “我是笨蛋?阶下囚,言之过早了吧。”唐天实冷冷地道:“你真以为我任人宰割么?” “你指望你们刑侦协会的那群酒囊饭袋么?笑死个人,准备还不如不准备呢,多来几具尸体罢了。”他的瞳孔之中流露出森冷无比的杀机。 “秀媚教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动手,还这么多废话,呵呵。”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唐天实身后传来,正是那进入审讯室的白胡子老头,他邪魅一笑道:“老唐,我说的没错吧,你拒绝了人家的‘好意’,人家就对你下死手了,你仁慈人家可没打算给你好脸色。”说话间,白胡子男子穿着白色衬衫,很是嚣张地摇着一把扇子,持扇很是嚣张地挡在了唐天实的身前。他的身躯犹在晃荡不已,显然是没有把眼前之人放在眼中。 面前黑衣之人的身躯在微微颤抖:“你是那邪...” “滚吧,好不容易看到一个熟人,今天老子不想大开杀戒!”男子一脸肃然地看着对方。 “可我秀媚教只要一出手就没有收回头的可能,你纵然和那邪王有些相似,我也要看看你的实力再说。”复回女声的黑衣人娇躯缓缓立起,长发在夜风中丝丝飘舞,双臂展开,十指尖端已经完全染成碧色。 “用毒么?你这点计俩在我石某面前如何够看?”石破天猛然一动,对方的整个身躯仿佛顿时隐入一片扇子的幻影之中,无数点寒光从扇子的罅隙里向她射去。 秀媚教,这是一个邪教么?在唐天实皱眉之际,两个人已经开始了你来我往的战斗。 “轰!”扇子与匕首如两道银龙般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咔嚓!” “啊!”的一声惨叫,女子被扇影击中,一脸痛苦地倒飞出老远。 刚一落地,她的身体便迸出鲜血,甚至唐天实听到了骨头碎裂的声音。老石也是一个怪人,方才要不是散步的时候看到他的提示锦囊,也许躺倒在地的就是自己,唐天实一阵后怕,看石破天控制住了局面,连忙道:“来几个活人,把她带下去严格审查。”他朝门口大吼了一声,声音竟震得整个湖跺市执法协会宿舍楼都晃了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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