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想抬手做收气的动作时,我才意识到自己左手暂时没了力气,于是径直站起身,随后露出苦笑。 “看来要等个一炷香时间了,趁这个时间看看《通穴经》吧。” 自顾自地说着,我进屋来到自己床前,稍微将木床往外挪,从靠墙处的床角里面拿出一个扁平的包裹,里面装着《通穴经》和《七十二指》。 这两本书我始终记得王教谕的嘱咐,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包括父亲。 平时去学馆就藏在寓所里,回来就放在床角,不敢示人。 要说上面的文字,我现在能保证可以一字不漏,一字不错地默写出来,可还有些图文我还无法复刻,而且我还没吃透功法的内容。 至于《穴鉴》倒是不用藏着,但内容量就不是那两本可以比的。 足足一大厚本,上面文字密集又配着脉络图,我接触不到两年,还嫩呢。 …… 小半个时辰后,我听见巷道里出现熟悉的脚步,稍微有些急促,但我清楚是父亲回来了。 于是将《通穴经》收好,顺带招呼脚下趴着的妞妞妹:“父亲回来了,妞妞妹,跟我去接他。” “汪!” 叫了一声,然后就先我一步冲了出去,我失笑摇头,然后快步跟上。 院门被我关了,妞妞妹就站起来去扒拉门栓,当真是有灵性,我过去拍了下它的头,道:“傻姑娘,急什么,父亲他还没到呢。” 说着的同时打开门,又叮嘱一句说:“平常可不许这样自己开门啊,以防进贼。” 它“呜呜”两声,也不知道听没听懂。 我摇摇头,心想或许要加一下门栓的高度了。 打开门走出去,见父亲在几十步开外,左手提着木圆桶的盒子,肩上背着木箱,脚步匆匆地往这边走来。 “汪!汪汪汪!” 我没出声,但妞妞妹已经忍不了了,尖叫着朝父亲跑过去。 听见了狗叫声,父亲连忙看过来,看见妞妞妹和我后,又加快了脚步,与此同时我也朝他迎面走去。 来到跟前,我伸手去接他手上的木盒。 “小心些,挺重的。” 说着父亲就将圆柱木盒交给我,确实,一入手就有点沉重的感觉,心里好奇这里面装了什么。 空出了手,父亲拍了拍一直在扒拉他裤腿的妞妞妹,无奈道:“不过是一天没见,妞妞妹你斗愣么黏人嘛。” “汪汪!” 听到话,大黄狗围着我们两个转圈,乌黑发亮的一对眼珠子迸发出藏不住的兴奋。 见状父亲笑骂道:“你个傻妞,是不是也晓得春节要来唠,所以才愣么开心。” “父亲,先回去吧,背了一路,应该很累。”我轻声一句。 他点点头,两人一狗并排往里走。 “其实不累,你姜姨特意派了个人跟我一起回来,路上我们两个交替着背。”父亲边走边说,有些无奈但难掩感谢,“里面都是吃滴,刚刚现做的,应该还没冷,进屋了应该就能吃。” “对唠,你喊没喊李叔?” “嗯,我和李叔是一起回来咧,已经跟他说过了,马上我就去叫。” 本来也没有几步路,很快我们就回了家,进屋放下木盒,我便打声招呼,带妞妞妹去喊李叔了。 到了巷子最里面的小酒铺,门开着,我进去时喊了声“李叔”,刚好他掀开帘子从里屋出来。 换了身平常显灰的衣裳,怀里还抱着只五寸有余的小黑犬,正是妞妞妹的小儿子小黑。 母子相见自是欣喜,小黑扭头就朝母亲汪声叫唤,声音稚嫩单纯,简直和妞妞妹小时候一模一样。 后者见到自己的孩子也很开心,尽管几乎每天都见,还是跑上前仰头回应。 见此李叔将小黑放在地上,任它们母子去玩。 旋即向我看过来,笑问:“老路回来了?” “回来了,带了热食,现在过去就能吃。”轻轻颔首,我回答道。 “好,那我们现在就过去。真是麻烦你们了,让我厚着脸皮蹭吃蹭喝。” 我正招手让妞妞妹和小黑出去呢,听见这话立马反驳道:“李叔您这是什么话,哪有什么麻不麻烦的,一起吃顿饭而已,又不是没吃过哎。” “唉……”李叔却好像不是在开玩笑,面色忽地低沉,“这些本是我该做的,如今倒反过来了。” 我不太能听懂这话的意思,疑道:“李叔,您怎么了?” 他挑起眉头,看向我,神色恢复往常的样子,淡笑道:“啊,没事没事,刚刚想东西走神了。” “走吧走吧,别让你父亲久等,哦对了,把这两瓶酒拿着,今晚和老路少说也得吹几杯。” 闻言我微微扯了下嘴角,劝阻地说:“李叔,您白天就喝了不少,晚上再喝不好吧,身体遭不住的。” 但他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直接把两瓶酒塞到我手上,板着脸道:“叫你拿着就拿着,说这么多干嘛,我身体好着呢,没事。去去去,出去,我关门了。” 那样子完全就是不打算再给我说话的机会了,我张张嘴最后还是没出声,默默地拖住两壶酒往外走。 “拿稳了啊,要是砸了我可要你赔钱。” 明显的玩笑话令我无奈,连连答道:“是是是,李叔放下心吧,砸不了的。” 很快我们就回到家里,父亲把屋子里的方桌端了出来上面已经摆好了慢慢一桌子的菜,甚至都没法铺成一面,好几个菜叠在几盘菜的上面。 我都不故意吸气,扑面而来的各种香味就勾起了我肚子里的馋虫,直叫我嘴里漫水,吞咽几下。 桌子下面放了个火炉,发出红彤彤的光芒,显然是用来御寒的,毕竟是冬季的晚上,又在屋外。 看见我们进院子,父亲赶忙迎上前,招呼道:“来来来,李哥坐,斗等你了。” “哟,这么一大桌子菜啊,吃不吃得完哦。”李叔笑呵呵地操着方言,跟着他来到桌前。 “吃不完留到明天嘛,关键是今晚上要吃饱。” 碗筷已经摆好,饭桶就放在靠院门那面的长凳。 三人落座,李叔直接把我放下的一壶酒拿给父亲,笑道:“老路,今晚啷样都要豁几口,你可不要拒绝哈。” “豁是肯定要豁滴,但不能豁多唠,明天还要去酒楼干活咧。” 父亲平时就爱喝酒,这时候也自无不应,但说话时把一个稍大的碗递给我,随后道:“路仁,夹菜,再和点饭,拿给妞妞妹和小黑吃。装满哈,不要省,你姜姨特意交代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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