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上午下来,总算是把定飞燕第一式掌握了个基本。 回气,手沉丹田,缓缓睁开眼,我的眼中已是有了一丝疲惫。 中指尖也觉得有些红肿,这些还是正常的,毕竟之前连落劲松时也这么过来了。 其实要不是王教谕的化柔,恐怕我现在指尖上都起茧子了吧。 主要让我感到费神的是调用内力,由于目前还不熟悉点期门穴的脉穴走向,所以每次出指点穴都要重新循着路线运力。 这点是万不能大意的,否则出现差错就有伤身动骨的风险。 当然也可以维持着内力源源不断地输送,但这样一来就容易造成浪费。 身为武学修炼之人,内力的收放和精准控制是重中之重的,在提气运力中能切实利用而不浪费一丝一毫的人,世上鲜有,但所有人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 “嗯,进步比你第一次学落劲松要快。”王教谕点点头,主动倒了杯水递过来,“等你岁试的结果出来后,就要开始六艺的正式学习,届时我也会给你们上射、御二艺。当然,不会只是我一人,还有其他教谕会给你们授课。” 我颔首表示明白,喝下一口凉水,沁入心脾,驱散掉剩余的疲劳。 去到三合堂上课后,赵夫子就向我们简要介绍了一番六艺。 礼、乐、射、御、书、数。 其中礼,数在初至书屋时,长青师兄就已经教了基础,而其他四个则没有涉及。 不过今后在三合堂,都要慢慢学。 “两年了,如今你也不是当年第一面见到的瘦弱小子,因此射、御你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王教谕感叹一声,后又看向人偶,沉声道:“在木头练习终是空中楼阁,还得是要有真人上的实践。以后我会让你在我身上练习落劲松,这样才能有长足的进步。” 我错愕地看着他,回过神来后连连摇头拒绝,“这怎么能行,若是伤到教谕您……” 话还没说完,就被他抬手打断,少有地笑了起来,半开玩笑道:“哪怕是让你使出全力也难以伤到我,何况是点穴。你届时尽管放心大胆地来就是,我会提前运气防备,不会有事的。” “这……”我还有些犹豫,但看见王教谕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好答应下来,“学生知道了。” 他神色随即松下,露出满意的神情,可又变得僵硬,只因我问出了憋在心中一年的疑惑。 “教谕,赵魄祝那件事后来查出来什么了吗,还有李水去哪了?” 他收起笑容,无奈地看着我坚持的眼神,叹道:“路仁你能够在事后忍住不马上问,这份坚忍我很满意。如果以后步入江湖,这点你要时常记得。” “至于赵魄祝他们二人的事情……”他拉长尾音,确认我的确是想知道后,接着说了下去,“死了人,庆州城府衙立案调查,这些你都知道,我就不再赘述。后来官府突然撤走,是因为朝廷那边派人来亲自接手这个案子了。” “朝廷来人了?” 我皱起眉头,心中惊讶不已,虽然没有见过朝廷的人,但以前听王仑讲起过好几次太后,顺带也了解到朝廷的职属分布。 这种死人案,按理说该由就近管辖的县衙首先接手,离庆云学馆最近的就是古月县。 但这次没有那边的捕快过来,而是庆州城的府衙直接调查。赵魄祝死状怪异无比,来的是知府官差也说得过去。 如果处理不了,就要上报巡抚,再无法解决,才会送到南都,交由大理寺受理调查。 可这样的话,少说也要十多日,不该仅仅五日后庆州城府衙的人就这么不管不顾地离开。 而且后面也再没有官员出现,只留下了一道不能外传的命令。 “是大理寺或者刑部的人吗?”我试探地问道。 谁知王教谕还是摇头,沉声道:“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当时只有云先生见过,然后就被通知此事不得再随便提起。” 我的呼吸变得有些沉重起来,显然这件事的后续出乎了我的意料。 其严重性竟然能够惊动朝廷,那么赵魄祝的死,准确来说是死亡方式被朝廷觉得很重要。 “那些黑虫子,我也向以前的朋友问过了,都不知道是什么。”王教谕的神情十分严肃。 我明白未知的东西才是最可怕,朝廷应该也是因为这个才封锁消息,不许外泄。 “另外,关于那起山贼案,古月县衙也被上面的人勒令不得再查,应该是要和赵魄祝之死并案调查。” 闻言,我却是开心不起来,只要那个神秘凶手存在一天,那么威胁就始终在。 即使如今是换成朝廷的人,肯定也没有十足的把握不会出现伤亡,张武捕快的死一直是我心中解不开的疙瘩。 见我沉默不语,王教谕站起身来,带我出了屋子,道:“好了,这些事情你想再多也无能为力,不如好好修炼和读书。当你以后达到一定的高度,所有的答案就会摆在你的面前,疑惑自然迎刃而解。” “我知道了,多谢教谕。” …… 转眼五日时间过去,这次同样是起了个大早。 先在屋外练了一遍拳,打坐半个时辰,天已经完全放亮,辰初。 “紧张吗?” 我推开门,张长乐站在屋外伸了个懒腰,笑着问道。 “紧张。” 毫不犹豫地肯定道,对于这种事情,我哪怕是心里有底,可一想到结果真的就要出来时,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心跳加速。 “紧张就对了,走,先吃饭,等通知吧。” 他拍打了下我的后背,然后搂着我肩膀,我们俩人来到伙房。 林青雨和卜盼已经在用饭,见状我们先去和厨娘要了米粥和热包子,然后和她们同桌而食。 “表哥,路哥哥,千万别慌,结果一定是个好消息。青雨当时去府衙前等着,可是一点也不紧张哦,反而很兴奋呢。” 说到这点,她略带着骄傲的神情,两只小月牙般的眉眼煞是好看。 张长乐隐晦地看了我一眼,嘴角却明显带着笑。 我摇摇头,被她这么一说,倒是不敢紧张了。 “嗯,这个时候,榜单应该张贴出来了。对照学馆应考学生的名单一一比对,然后再快马加鞭回来,应该两个时辰不到就可以。” 卜盼小口小口地喝着热粥,若有所思道。 我和张长乐点点头,之前赵浦泽也给我们讲过,结果最快也要巳正左右才能送回来。 而且上榜名单是不会集中宣布的,对于庆云学馆来说,秀才是真正的起步,考不上才不正常,考上了则是应该的,没什么好大惊小怪。 巳正,三合堂。 台上不苟言笑的赵浦泽接过来人的一张黄纸,看了几眼,然后抬头望向下面的三十名学子,缓缓开口。 “太康十二年六月岁试,三合堂中,张长乐,路仁,赵运以及李跃皆上榜。” 我与张长乐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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