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了两日,我们一行人启程回学馆,岁试的结果还得等上五天。 在路过一个岔口时,我掀开车帘看向古月县的方向,心里对那里办案的捕快罗生始终感到担忧,生怕传来像张捕快那样的坏消息。 但一年了,古月县没再请自己过去,想来是没出什么事吧。 长青师兄曾说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如今我已不再奢求能找出那个幕后凶手,只求旁人不要因此受到伤害。 “路仁,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且宽心,我一直替你留意着古月县的消息。”一旁张长乐拍拍我的肩膀,声音放轻,“县衙那边没出什么事,至少没有对外公布。” “嗯,谢谢你,长乐。”我点头感谢。 他看了我一眼,突然坏笑道:“你要是真想谢谢我,等回到学馆,陪我练练。” 脸色立马一僵,我扯了扯嘴角,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自从几天前左安宁有事离开后,他就总是拉着我过招。但实力上的差距让自己基本是处于劣势一方,很难有反击的机会。 见我不说话,张长乐“嘿嘿”笑着,眼珠子转动,不知在想什么。 希望那一贯钱能够让张捕快的家人好好生活一阵子吧,我最后看了一眼古月县的方向,收回目光。 …… 回到学馆,正好是午初,初至书屋那边放了课。 我和张长乐刚下马车,便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朝我们这边跑来,正是林青雨。 “哎哟,妹妹,可慢一点。”张长乐见状,赶忙迎过去,扶住表妹,脸上既有后怕又有责备,“你也不怕摔着,而且一个姑娘家要矜持,不要这样子跑来跑去的。” 林青雨闻言却不生气,吐了吐舌头,乖巧道:“知道啦,表哥。” 我在旁边看着,觉得好笑,他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啰嗦了。 还记得以前张长乐面对他母亲的叮嘱教诲时总是敷衍应付,结果如今对表妹却是孜孜不倦。 或许,这才是真正关心一个人的表现吧。 “路哥哥,你在想什么呢?” 林青雨的小指头戳着我的腰侧,痒酥感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低头微微一笑,道:“没有,只是感觉你们兄妹感情真好。” “哈哈哈,算你有眼光。”张长乐得意地一笑。 林青雨则是被说得红了脸,没再出声。 三人一齐走进学馆,路上遇到的同窗师兄见到我们,准确来说是看见了她,都亲切地打招呼,后者也报以微笑。 我惊讶地看向张长乐,发现他也是有些意外,但随即我们二人就转为开心的神色。 看来,林青雨在庆云学馆很受欢迎。 “青雨,几日不见,没想到你和大家已经相处得这么好了。” 她也高兴地点点头,眉眼弯弯,脸上的笑容如一汪糖水,“嗯!学馆里的大家都很友善,很照顾我们。” “那就好,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你,就告诉表哥,表哥学了一身功夫,打人很厉害的。” 说着张长乐挥了挥拳头,耀武扬威的样子好不霸气。 林青雨见状莞尔一笑,但还是应下道:“好,以后表哥就帮我打坏人。路哥哥也是哦,青雨知道你学了武功。” 这时她突然转过头看向我,俏皮地眨眨眼,一副古灵精怪的模样。 我的心思也不由得活络了起来,点头答应:“好。” “不说这些了,快去伙房吃饭,坐了一上午的车,肚子都饿了。”张长乐先行走在前面,显得迫不及待。 我和林青雨跟在后面,三人很快就到了伙房门口。 “青雨,这边。” 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个如黄莺般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寻声看去,只见一名少女在朝我们招手。 “盼姐姐!”林青雨闻言快步走上去,牵着少女的手,很是高兴,然后又看向我和张长乐,“姐姐,这是我表哥张长乐和路仁路哥哥。两位哥哥,这是卜盼姐姐。” 她作完介绍,我们二人也来到饭桌前,看清了少女的样貌。 青丝作成双平髻,头顶两侧的发环上插有淡色花朵,平添几分清秀。柳眉远黛,一双柳叶眼中的明眸倒映生辉,琼鼻之下是抹薄唇,瓜子脸挂着亲和的笑容,一身素色的学服衬出少女的简洁。 身高与我平齐,但感觉上就觉得她比我们两人要年长一两岁。 卜盼也在打量我们,但眼神非常自然,只是看了我们一两眼,便收回了目光,再次发出悦耳的声音:“两位师兄,我叫卜盼。这几天青雨总是跟我提起你们,令我好奇不已,今日总算是见到真人了。” 张长乐还是像往常一样,自来熟地笑道:“小子张长乐见过盼姐姐,师兄可不敢当,我比你年幼,来到学馆也不过两年。 我没有说话,但心里也是这么想的,第一次被人叫师兄,感觉上就像是成了高一辈的样子,很不习惯。 可对方看着温婉亲和,但却很坚持,说:“二位既然先入馆中念书,自然是卜盼的师兄,盼姐姐这个称呼才真是当不起的。” 比我们三人都矮一截的林青雨左看右看,见张长乐和卜盼还要推让,她直接出声道:“哎呀,不过是叫法嘛,先各叫各的,赶紧吃饭啦。” 被她打断,张长乐和卜盼两人先是一愣,随后都笑起来,果然没再说这个,纷纷坐下。 “对了,盼姐,青雨没有叨扰到你吧。”张长乐刚坐下,便问道。 还不等卜盼回答,林青雨就一副凶萌的样子,冲着表哥哼道:“才没有呢!我和盼姐姐聊得很开心的!” 我们闻言笑了起来,而后卜盼将视线落到了我的身上,道:“这位师兄就是路仁吧,要说青雨提到的人,最多的就是你了,说你帮了她许多呢。” 我愣了愣神,看向林青雨,后者不好意思地别扭着身子,我摇头道:“倒没有帮上什么,是青雨自己努力。” “哎呀,别说这些了,快吃饭,吃饭。”肚子已经“呱呱”叫的张长乐,让众人赶紧坐下。 桌上已经事先摆好了碗筷和饭菜,许是卜盼提前备好的。 林青雨见状很是着急,抓住他的筷子,不乐意地道:“表哥你就知道吃,也不谢谢盼姐姐准备这些饭菜。” “欸,妹妹你这就不懂了吧。认识了就是朋友,朋友之间客气什么。” 说完,张长乐从林青雨的手中抽出木筷,却是没有动手,而是对卜盼嘻笑道:“姐姐,请。” “噗哧!” 卜盼被他这“言行不一”的样子逗笑了,在桌上点了点筷子,咳嗽两声,假装正色地道:“嗯,开饭。” “咯咯咯咯!”林青雨也被他们弄得开心地笑出声。 经过两人这么一“作怪”,饭桌上的气氛更活跃了几分,四人边吃边聊,互相才算是真正认识了。 这样,我们才知道,卜盼是庆州汀县人,正值金钗之年,从小就被送到私塾里念书,后来到庐城里的女子书院上善府念书,然后如今到了庆云学馆。 愉快地吃完饭,林青雨便按照卜盼的转述,先行一步,去找云先生了。 原来,她自入学以来,每天都会到云先生那接受额外的授学。 至于原因是什么,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云先生满腹经纶,博古通今,很多论断和理解是初至书屋的老师没有讲过的。 而卜盼推测,或许是因为林青雨实在是聪慧过人,才会令云先生起了爱才之心。 我和张长乐也觉得是这样,都为她感到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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