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李叔把我留在店里吃饭,顺带聊起了山贼的事情,听完后是又气又怒,表示若让他逮到凶手,定把那人打得半死。 我开心地笑了笑,有长辈的关心,让我觉得很温暖。 “嗯,后天便是端午节了,这次得把你爹也拉着过节,他这人一天就知道忙来忙去,就连节日也不肯过,早晚累死。” 李叔没好气地损了我父亲一句,但语气中的担忧也不无道理。 父亲是从不主动过节的,甚至有几分抗拒。 上一次的中秋也是李叔和秦爷爷硬拉着父亲过的,暗叹一声,秦爷爷虽然仅是离开了两月,但我却觉得他似乎走了许久。 李叔夹了青菜送到我的碗中,不经意问道:“老路之前跟我说,你在学馆里还跟着人学武?” 见我点头应了声“是”,他沉吟一阵,叮嘱说:“强身健体倒也不错,但是你切记不可恃强凌弱,毕竟现在的律法非常严厉,稍有不慎便是牢狱之灾。” “我知道,李叔,我在学馆里学过律法,不会乱来的。” 李叔满意地点点头,露出笑容,又夹了块肉给我。 “嘿,路仁你果然在这!”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叫声吓了一跳,肩膀上的巴掌更是惊得我掉了筷子,转头抱怨地盯着张长乐,“你一天天不吓人就不舒服吗,没看见我在吃饭。” 他挠头打个哈哈,嘴上说着“习惯了”,走到桌子一边,看向李叔,笑道:“李叔午好。” “嗯,坐。”李叔也笑着回应,随后看向另一个来人,“这位是?” “左安宁,也是庆云学馆的学生,与路仁是同窗。”左安宁站直身子,彬彬有礼地自我介绍。 “哈哈哈哈,好,快坐。”抚着下巴的须发,李叔的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我这小店,今儿来了这么多年轻人,感觉我都年轻了好几岁。” “哎,瞧您说的,小子我看李叔明明是力状之年,本来就年轻。” 翻了翻白眼,我咋没发现张长乐还会拍马屁呢,但随后疑惑就迎刃而解了。 原来他是贪图李叔的江湖故事,硬是在饭桌上听完一段说书,才在我的拉扯下离开了酒铺。 走在路上的时候,张长乐干脆把妞妞妹抢了过去,一直伸手逗弄着,很是喜欢。 小家伙也不怕生,心安理得地享受,见他俩沉醉其中,我也懒得理会。 “左大哥,不是约好为未正见面吗,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现在不过未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时辰。 虽然对于提前的原因有几分猜测,我还是问了出来,因为想看某人的笑话。 果然,左安宁像是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慢慢上扬,道:“长乐太调皮了,在家里简直坐不住,伯父他们忍无可忍,吃完饭后就把他赶出来了。” 早就料到几分的我顿时看着张长乐哈哈大笑。 他摸妞妞妹的手不禁停下,脸上一黑,哼道:“我那叫朝气蓬勃好吧,爹娘也是,一点也不大度,端午节也舍得把我撵出来。” 就这样互相打趣着出了巷子,吆喝声嬉闹声扑面而来,双眼也是被街上的热闹填满。 只见人群熙攘,摊贩叫嚷,胜似人间美景。 看见我一副感慨的样子,张长乐和左安宁都轻笑了出声,我也不脸红,完全沉醉在未曾见过的氛围当中。 毕竟以前很少出门,读书后更多的还是恬静自然的环境,这样的热闹是不曾有的。 左安宁个子高些,便在中间领路,我和张长乐一左一右跟着,妞妞妹被我抱在怀里,也是探出脑袋四处张望。 “这还只是预热,明天才是五月份呢,到时呀更热闹。” 站在一边,张长乐还是说话最多的。 我不曾在端午节游玩过,不太了解,只能乖乖听着。 其实去年他就邀请我想要出来玩,只是那会儿正好感染了风寒,发烧卧病在床,没能去成。 中间的左安宁也是笑而不语,我猜他应是知道端午是什么样子的,但没有在庆州城经历过。 “府衙有规定,凡是重大节日期间,非紧急或特殊情况,城内各街道不得有车马行驶。你们是不知道,端午当天,满大街的全是人,站在里面是寸步难行,都是出来庆祝赏玩的。” “上午游玩城街,下午便去城外的庆河赛龙舟,届时鼓声叫好声不断,非常好玩,还可以游船呢,那是我最喜欢的部分。” 一说起玩的东西,张长乐都极其兴奋,嘴就没有闭过,口若悬河,说个不停,肚子里当真是装了许多的墨水。 “艾草咯,新鲜的艾草,辟邪祛病消炎!” “卖香囊!自家亲手编的香囊!装有艾叶,菖蒲。有消食醒脾之用!” “咸粽子,甜粽子,肉粽,枣粽,豆沙粽等等都有哦,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 各种叫卖声在街道的两边响起,我好奇地转头观看,沁人心脾的香味是最为浓郁的。 整个人都仿佛要清净了一般,舒爽不已,我怀里的小家伙也舒服地哼哧叫唤。 这时张长乐窜到我的身旁,嘿嘿笑道:“怎么,你是不是想买些东西。可别费钱,我娘说了,今年的端午,可是要好好招待你。香囊,艾草,粽子什么的,她都亲自弄好了,就等着当天送你呢。” 我受宠若惊,因为抱着妞妞妹腾不出手,只好连连摇头,拒绝道:“这怎么麻烦伯母,本来我家也不过节日,到时怕会辜负伯母的一番心意。” “哎,谁还没个第一次呢,习惯就好,以后每个佳节你都要记得过,不过我也会拉着你过。”张长乐神色认真,灼灼目光直把我看得扭头,“再说了,我娘都已经准备好了,你不收下才会伤了她的心。” 话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只好接受,心中暗暗记下伯母卫清漪的好,不敢理所应当。 左安宁这时突然出声,道:“对了,路仁,你喜欢吃甜粽还是咸粽?” 张长乐闻言也是颇有兴趣地看过来,我张张嘴,昨年倒是收到过他和父亲从酒楼里带回来的粽子。 各式各样的都有,不过我并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什么忌口。 “我都可以接受,谈不上喜欢和不喜欢。”我如实回答。 见他俩的神情都有一些古怪,问清楚缘由后我不禁大为无语。 张长乐喜欢甜粽子,而左安宁则是偏爱咸粽,为此还些微争执了一番,并打赌我喜欢哪一个。 可惜最后的结果没有令他们任何一个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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