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榆代表河内郡诸官吏和百姓到上党来劳军。 汤榆所谓的劳军,就是带着十万只兔子来给大军送肉吃。 十万只。 活的。 就,挺出乎人意料之外的。 秦鱼让汤榆到河内来,除了做信息工作,就是搞生产的。 既然已经确定要攻打上党了,汤榆就将前几年在栎阳做基层工作的经验全使出来,充分发动百姓和黔首们劳作的积极性,为提高生产力创造所有有利的条件,力求能囤积更多的粮草。 汤榆管辖的县就叫汤县。 汤县是河内郡郡守到任之后,新划分成立的新县,因为新县令姓汤,便叫汤县了。 在汤县里,汤榆这个县令走遍了县所的每一个角落,就连背靠的大山他都进去过好几趟,觉着在汤县,除了种地这个正业,各家各户还可以发展一个副业,来保证百姓们每年都能有一些额外的收入,这个副业,就是养免子。 在栎阳,借着沮水之便,沿河而居的百姓可以发展禽类养殖,河内虽然靠着大河,但这河面宽广水流充沛的大河和水浅面窄的沮水可不一样,一般情况下,大家都是不会靠近大河的。 要百姓发展养殖副业,首要的就是投入要少,要好养,不易生病,见利快。 汤榆在所有百姓能养殖的牲畜中挑中了兔子。 兔子好养活啊,背靠大山,不缺草吃,随便养,一胎七八只算少的,十来只正常,多的能生十二三只,生长周期也快,短则三月,长则六月,就可以杀了吃肉了。 兔子肉少,但皮毛用处广泛,一个百姓家里要是屯上十几二十来张兔皮,都可以给一家老小做一件很可观的冬衣了,就是送到官署,也能换粮换盐换钱呢。 养兔子好处多多,但它有一个缺点,那就是兔子非常会打洞,尤其是怀了孕的母兔子,你将它豢养在圈起来的土墙里,没几天一不留神就自己挖洞跑了,兔子跑的又快,跑了之后找都找不到。 但好在,兔子有个天敌,那就是犬。 犬抓兔子,一抓一个准儿,家里要是再养上一只犬,既能看家,又能看管兔子,兔子跑了还能给抓回来,一举数得啊。 先前往河内郡输送牲畜的工作就是汤榆做的,河内郡到底有多少牛羊犬兔,现在河内郡的郡 守知道的都没他准确,这些牲畜,大头都养在之前大军开辟的军营里,部分分给了留在河内郡安家的兵卒散养。 等河内郡郡守到位之后,这些牲畜,就全部由郡守接管了。 汤榆去找孟郡守要了公兔、母兔各一万只,分给汤县的万户百姓。 汤县是新成立的县,按照秦国的县治,一万户以上的为大县,少于一万户的为小县,汤县不是成立之后让汤榆来做县令的,而是孟郡守特地专门给汤榆组合的一个县,县里的百姓,也按照大县的标准,足有一万户。 这万户百姓,有的单身汉独立成户,也有的祖孙三代一家成户,但这一万户,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家中只允许有一个成年青壮男性,家中的兄弟、次子傅籍之后,必须分出去独立成户,组建自己的小家庭。 汤榆让这一万户百姓来养兔子,一户分一公一母两只兔子,不要钱、不交赋税免费给他们养,不能吃,不能卖,只能自己按照县署里的官吏教的养着它们生小兔子,要是病了死了,必须上报,然后将兔子尸体上交官署。 等新生的小兔子养大了,这个时候,如何再处理这些养大的兔子,就是百姓们的自由了,你自己吃也好,卖也罢,都随自己的意,但有一点,那就是百姓家中,必须常年的养殖兔子。 也有那不听话的百姓偷着将兔子宰了吃了,然后上报说逃走了,但这些都经不起推敲,因为这个时代,物质极度缺乏,大家都以里为单位住着,你家里今天开的什么火,做的什么饭,隔壁一闻就闻出来了。 你这里兔子都还没下锅呢,邻居可能就把你给告了,所以,兔子到底是吃了还是跑了,一清二楚。 偷杀兔子的,官署也没有惩罚,只是,等待你的日子就不会那么平和了,因为,接下来,官署为了励农,将会推出很多的便民政策,而这些政策,一个都不会跟你沾边,想摆烂偷懒? 你要是交不上赋税,影响邻里关系,里典三老第一个饶不了你。 你的亲友也都见了你就绕道走,你虽然没有受罚,但这犯错的成本是巨大的,还不如认罚赎罪呢。 第一个月,汤榆带着手下官吏们判了几个案子之后,第二个月,县里的大小兔子就增加到了五万 只,第三个月几乎没有增加,因为母兔子该生的都已经生过一胎了,没有增加是正常的,第四个月稍 r />有增加,第五、第六个月又迎来了一次爆发,第七个月,先前出生的小兔子也都长大了,可以出栏,也可以继续生小兔子了.. 就这样,汤县只用了大半年的功夫,就实现了肉食和皮毛自足。 孟郡守重点就盯着汤榆这里的汤县呢,观察时间久了之后,不得不承认,这个汤榆,治理百姓是真的有一手的。 孟郡守带着其他县里的县令、县长和乡啬夫们来汤县学习取经,有的在河内郡迅速推广,不好的,就结合自己的县里实际情况,自己改良。 但总之,来河内任职的第一年,孟郡守的心是安稳的,因为河内的百姓们虽然粮食没种出来多少,却很神奇的没有饿着,冬日里,更是没冷着,就是吧,走在路上,眼里看到的河内百姓,就没有一个身上不裹兔皮的…… 第二年,孟郡守原本还想跟汤榆商量,如何让百姓们穿的不要像个“匈奴人”,兔子是不是要少养一些,养一些其他的作补充?比如去年又下了一批羊崽子,让百姓去山上放羊啊,羊肉出产多,羊毛也有大用处... 上党这边就要开战了。 这不要准备军粮吗,为了能在短时间内准备出更多的军粮军备,孟郡守话音一转,继续加大力度鼓励百姓们养兔子。 有去年的养殖基础打底,河内郡的兔子养殖数量,在短短半年内呈现了可怕的指数级增长。河内郡兔子泛滥,都快将孟郡守吃穷了,急需外销! 所以,汤榆就自荐来上党劳军来了,带着十万只养的油光水滑的成年活兔,和两万赶车挑担的役夫,车上和役夫的挑担上,都是一个个的草笼子,里面关着挤挨挨的黑白灰肥兔子。 汤榆是走丹水河谷上来的,因为丹水河谷最宽,路最好走,现在秦赵对峙休战,南上党又早就被秦军控制在手中,为了过冬,秦军负责后勤供给的兵卒们还在原上党居民的房舍基础上,重新修建了箭楼和堡垒,所以,汤榆大刺剌的带着两万役夫和十万只兔子进入南上党,一点危险都没遇上。 汤榆看着沿途的袅袅炊烟和远处箭楼上瞄准他们的秦弓弩,暗自点头,秦军纪果然森严,王龁作为猛将,不仅会攻,还会治,更是了不得。 王龁听到汤榆来了之后,亲自沿着丹水西岸迎出去老远,看了眼无尽的车队,然后殷勤的将他迎到秦军营中。 汤榆骑着马,在王龁的陪同下,沿 着秦赵两军对峙的丹水西岸溜达了一圈,对闻讯从赵军营中出来向他们眺望的廉颇远远一拱手,以示礼节,就调转马头向西走,进入秦军兵营了。 秦兵营中,王龁带着众裨将们两眼放光的看着一笼笼的兔子,伸手摸了摸,又捏了捏,赞道:"肥!" 汤榆谦虚笑笑,道:“都是百姓们用米糠、豆渣、牧草喂养出来的,肉质鲜嫩,肥美非常。” 王龁非常高兴,又好好感谢了一番汤榆之后,有一个新的难题摆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十万只活兔子,不是一万只,更不是一千只,光杀就是个大工程。更别提还要硝制兔皮,将免皮缝制成帐篷等物品了。 汤榆笑道:“咱们就临近丹水,就派人沿丹水宰杀不就行了?至于硝制兔皮的硝石,我也带来了,就在后头的车队中,将军军中应该不缺硝制皮子的好手吧?" 王龁搓手:“是不缺,凡是在陇西待过的,谁没一手硝制皮毛的本事?就是,咱们这是在战时呢,不好这么松散?"有监军看着呢,咱还是要低调表示一下尊敬的。 汤榆:“就是给兵卒们加个餐,吃个肉,犒劳一下,鼓舞一下士气,想来监军也会同意的。” 在旁同样作陪的监军甲:"只要赵军不打过来,不耽误作战即可。" 汤榆好奇:"赵军这个时候会打过来吗?" 王龁:“那倒不会,我拿那望远镜日日朝对面望呢,对面赵军已经在缩食了,干活的韩人更是已经吃不上饭了,赵军若是打算出战,肯定会先给兵卒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拿刀。。" 汤榆颔首,转转眼珠子,问道:“对面上党的韩人很多吗?” 王龁嗤笑:“多,怎么不多?老少妇孺加起来足有二十多万呢,这下赵军也不缺役夫了,就是看 赵军这捉襟见肘的样子,恐怕养不起这二十多万人。" 汤榆捋着颔下胡须,斟酌道:“来的路上,我见许多田地都荒芜了,今年南上党这边颗粒无收,着实可惜。" 王龁道:“那也没法子,谁叫他们好好的日子不过,非得去跟赵人过呢?” 汤榆笑着劝解道:“哎,话不能这么说,献上党与赵的,都是以冯亭为首的上党官吏,那些 随波逐流的百姓们,恐怕并不在意他们到底是归韩还是归赵亦或是归秦。" 王龁听出来汤榆话里有话,问道:"汤令有何高见?" 汤榆怜悯道:“妇孺们着实无辜可怜,她们又有什么错呢?不过是命不好,没有遇到贤明的主君罢了。不如我们接济他们一些军粮……" “不可!”监军甲。 “绝对不行!你这是资敌,我绝对不会同意的!”王龁看着汤榆的眼神都变了,这是从哪里来的品种,看着可不像是他们老秦人啊。 汤榆无所动,继续慢悠悠的笑道:“是资敌,还是攻破,咱们试试就知道了。”王龁和监军甲对视一眼,汤榆绝对不是奸细,那就只能听听他的计划了。 一连三天,秦军卒都在丹水河畔宰杀兔子,无论是硝制兔皮,还是宰杀清洗兔肉,都需要大量的水,人吃马嚼也都需要水,秦军住扎的山间谷道也是有河流的,但都是小股的溪流,如果运气好找到了泉水,那就得保护起来,专门用来引用。 这些小股的溪流供大军日常生活和马匹牛羊牲畜饮用是够了,但最好不要用来宰杀牲畜,这样会污染溪流,带来疾病。 若是条件不允许的情况下可以截断水流使用,但现在明明旁边就有一条丹水可用,就用不着截断河流这么麻烦了。 图和王翦都是少年人,火力壮,精神头也好,一听说要去河边杀兔子,就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小兵卒子们一起来凑热闹了。 兔子也不是随便杀的,得顾忌着皮毛的完整性,注意剥皮的时候不能粘带着肉,要不硝制兔皮的时候还要刮肉末,又要费一层事。 这么多兔子,也不全部都连毛带皮的硝制,有的需要事先将兔子的毛给剪下来,用清洗药水洗干净了,做被褥还是做棉衣,都是非常好的填充毛料。 剪过毛的兔皮硝制出来,可以做靴子,也可以做皮带,用药水炮制好了,还能做皮鼓呢,总之就是用处多多。 今日天气暖和,成千上百的大小伙子们聚在一起干活,热的直淌汗,图干脆将厚实的大棉袄脱下来,里面穿着单衣,外头披带好甲衣,继续满手血水的给兔子剥皮。 其他人见他这样豪放,便有样学样的脱下大棉袄,穿着单衣干活。 图大声叮嘱:“都穿好甲衣啊,要是对面射来一箭 ,纵使咱们弟兄可以为你报仇,那你也是白死啊。都听好喽,里面可以不穿衣服,但甲衣都给我穿在身上,一时一刻都不能离身!" 有没穿甲衣的兵卒就又在其他人嘻嘻哈哈的闹笑声中去穿带上甲衣,然后才回来继续干活。 丹水对面。 拿着戈矛站了一层防着对岸的赵军脸色木然的一边警戒一边看着对岸的秦军们。他们都是最底层的兵卒,甲衣并没有破烂到不能穿的地步,但他们里面穿的,仍旧是来上党的时候穿的夏单衣,脚上穿的也是草鞋,身上更是连块皮子都没有,唯一拿的出手的就是他们手里的戈矛,刀刃锋利泛着寒光,一看就是经常养护的。 他们没有军功,也没有余财,更不是贵族,他们只是最普通的百姓,他们一日两食,只能吃个半饱,更是很久都没闻过肉味了。 对面那群天杀的秦人在宰杀牲畜,他们要竭力将注意力都放在人身上,而不是去看他们脱下来的棉衣和手里提着的肉,他们怕他们会忍不住渡河去抢夺。 要是将军下令让他们渡河去杀了秦军就好了,这样秦军的肉和棉衣就都是他们的了。 图他们可不知道对面赵军所想,他们在宰杀清洗完兔肉之后,就将肉和皮子放入柳条编织的筐子里,筐子有的绑在小推车上,有的挂在扁担上,一群大小伙子三三两两的推着挑着满筐的肉和皮毛拎着自己的棉衣离开丹水走远了。 对岸的赵军看到他们走远了,才微微松了口气,留下几个兵卒轮班继续警戒,剩下的则是满脸复杂的回军营了。 赵裨将去跟廉颇汇报。 廉颇问道:"今日又宰杀了多少?" 赵裨将回道:“禀将军,今日秦军共宰杀大兔七千五百只。” 廉颇:“这三日秦军一共宰杀多少只牲畜了?” 赵裨将:“一共有三万五千只兔子,一千只羊,两千只犬。” 廉颇:“退下吧。” 赵裨将:“唯。” 廉颇盯着手里的竹简,思考秦军这是在行什么样的计谋。他可不相信,秦军会无缘无故的在丹水河畔一直宰杀牲畜。 秦军若是打着动摇赵军军心的主意,那廉颇只能说秦军要失策了,因为,秦军这种做法,除了激怒赵军让赵军更有斗志想要撕碎秦军抢夺肉食 之外,对赵军根本不会有第二个影响。 这也是廉颇不仅不禁止赵军去看秦军宰杀牲畜,他还安排最底层的赵军卒去警戒,名为警戒,其实是激发起赵军卒的好胜心,将军卒们的注意力从赵军将要缺粮的现实中移开。 他已经派人回赵益军粮了,希望赵国能运送更多的粮食来上党。 赵裨将没有报给廉颇的是,在丹水东岸窥视秦军的人,除了赵军,还有原上党的百姓们,尤其是 饿肚子的小孩子们。下孩子们回到军营大后方,将自己今日的所见说给母亲听,边念叨“好多肉好多肉好多肉”边流口水,看的母亲心酸不已。 第四天的时候,更多的小孩子们在丹水聚集,他们有的还将自己的兄姊和母亲给拉来了,他们说,眼睛看着这些肉,就好像能吃到嘴里一样,解馋! 图和王翦今日还是来丹水岸边杀兔子,在看到对岸多出来的一些小点点之后,王翦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竹筒放在眼前一望,笑着对图说道:“时机来了,我回去禀报将军。” 图也拿出自己的简易竹筒望远镜仔细看了看,说道:“你去吧,我得继续去杀兔子。”说到杀兔子的时候,声音里杀气腾腾的,显然他这几天连着杀兔子已经杀的腻烦了。 王翦给他扔下一个"该"字就一溜烟的跑远了。 主动抢活带着他们来水边杀兔子的是他,现在不想干的也是他,将军可不惯着他这个臭毛病,从一而终啊从一而终,直到这个计划完成之前,他们是免不了要继续再这里杀兔子了。 对面的赵军压根就没发现又转回去一个王翦,他们才警戒了对岸一刻钟,就见对岸一个个的石头抛了过来。 赵军立即大喊:“敌袭!敌袭!秦军攻营了!” “敌袭”的声音响彻整个赵军军营,赵军全军迅速警戒,廉颇也走出营帐,居高临下的站在山顶看着对面的秦军营。 秦军营纹丝未动,也没见有秦军出动,在丹水岸边宰杀牲畜的秦军仍旧在忙活,有的还在对着东岸指指点点,唯有两架投石机在朝赵军营的一个方向投放石头…… 不,那应该不是石头,要是石头的话,个头也太小了些,那些孩子和妇孺们也不会在哄抢。 廉颇脸色一沉,对左右道:“去看看。” 等廉颇来到这边的时候 ,有四五个妇人在和赵军厮打,孩子们则是惊吓的抱在一起,连哭都不敢哭。 他们的身体紧紧围着一些草笼子,努力的将它们隐藏起来。 廉颇带来的兵尉将妇人和赵军卒分开,其中一个妇人捂着自己的肋骨在地上打滚,一个赵军卒则是脸上一道道血印子,双方谁也没讨到好处。 廉颇走到小孩子们身边,蹲下,伸出手诱哄道:“给阿翁看看你们捡的草笼子好不好?” 廉颇是一个爱惜兵卒的将军,他对底层军卒和对贵族士兵一个态度,从来不会轻易的惩罚任何一个兵卒,韩人投奔赵军的时候,也是廉颇下令接纳他们,分给他们粮食吃,因此,韩人是很感激,也是很爱戴廉颇的。 小孩子们都认识廉颇,廉颇向他们要他们捡到的东西,虽然很不舍得,但也拿了一个给他。 一个小孩子说道:“很香的,你也吃。” 说罢将手里的一团塞进嘴里,还将掉落在地的馅子小心的捡起来塞进嘴里,不住的咀嚼。 廉颇注意去看其他小孩子,其他小孩子有的实在忍不住饥饿当着廉颇的面掏出怀里藏着的饼子大口啃食,有肉馅不住的掉落出来,也被其他小孩捡起来送入嘴中囫囵咽下,唯恐被人抢走了。 也有的稍大点懂事的孩子,则是避开了廉颇的视线,将自己的手和身子往后藏,明显他们的手里怀里,也是藏了食物的。 廉颇低头,小心的解开脑袋大小的编织的稍显粗糙的草笼子,从里面摸出了三张肉饼和五个小孩拳头大小的面团 廉颇捏了捏其中一个面团,软的跟云朵似的,还带着温热,明显是刚出锅不久的。 廉颇知道这是什么,这是秦食,叫做麦粉馒头。 廉颇将这个小馒头放在鼻子下头轻嗅,一股子羊奶香味,这还是奶馒头,专门给小孩子吃的。 廉颇在小孩子们盼望的眼神下露出一个慈祥的微笑,将奶馒头塞进草笼子里,将草笼子还给小孩子们,对他们道:“是很好吃的食物,你们要节省着吃呐。” 一个赵裨将见廉颇居然不没收这些食物,还把他们还给韩人,不由出声道:"将军,这些食物里或许有毒,秦人不会这么好心的。" 廉颇看看狼吞虎咽分食的小孩子们,挥挥手让赵军放开被制住的几个妇人,这几个妇人 踉跄着回到孩子们身边,将他们护在身后,然后用仇视的眼神看着赵军。 廉颇叹息:"秦人的确没有安好心,不过,他们不是在食物里下毒,而是在人心里下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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