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鱼亲眼看着自己的名字记录在赢姓宗庙祭台上的祀典上,名字在安国君赵柱之后,记为赵鱼。 以后,秦鱼就不再叫做秦鱼,而要改叫赵鱼了。 但秦鱼还是觉着,秦鱼这个名字更好听,便问秦王,他还能不能叫秦鱼这个名字? 秦王非常无所谓,随意秦鱼喜欢使用哪个名字。 这个时候,一个人是有很多的名号的,比如樗里子,他是孝公庶子,名字叫疾,赢姓,赵氏,那么别人可以叫他赢疾、赵疾、公子疾,他居住在樗这个里,也可以叫他樗里疾,等他有了贤名之后,大家便叫他樗里子,樗里君,等有了封邑严地之后,他便叫做严君,严君疾,严疾…… 总之,一个人随着他身份的变化,将会有许多的名号。 就秦鱼现在所知,他自己目前就有鱼令、鱼君和慧里鱼、公子鱼这几个称号了。 至于名字,在家中,大母和母亲有时会叫他白鱼儿,娇娇阿姊则是叫他鱼鱼,因为他们家是秦氏,秦鱼眼人介绍的时候,都是自称秦鱼,现在,他改了赵氏,可以叫赵鱼,但也仍旧可以叫秦鱼,以示不忘本宗。 说到底,名字不过是个称呼,既然秦王都不在意,秦鱼也仍旧还自称秦鱼。只是,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他必须给人介绍自己是赢姓赵氏,要叫赵鱼了。 否则,他怕秦王会用眼神杀了他。 宗祭完成之后,秦鱼想回栎阳了。 近几年栎阳的冬天时冷时暖的,今年就特别的冷,或许是因为雍城更靠近西边的原因,今年在雍城的这个冬天,真的是秦鱼感觉过的最冷的一个冬天了。 因为今年宗祭从新编排祀典一事,太后的势力有所姜靡,但穰侯却是甚嚣尘上,处处都要显示他的存在感和威势。 但范睢明显不怕他。他已经跟秦王献上远交近攻的策略,并且主掌秦国的部分军权,在去年主持攻打魏国,并成功攻取了魏国的怀地。如今,他的目标是从穰侯手中夺取更多的军权,既是"夺",就没有好言想劝一说,他正在找一个合适的时机,彻底将横侯给打压下去。 如今太后日渐势微,再没有了穰侯,其他的如华阳君、泾阳君、高陵君之流,就能很顺利的拔除了。 范雎和篌侯兵锋相对,秦鱼并不想掺和到朝堂与外感之争中,他每日里不是窝在宫室里跟言 人学习言规,就是向奉常请教礼仪,向秦王身边的郎中请教律法,若是异人等小朋友来拜访,他就接待一二,总之,就是不出宫门,不挑事,不惹事,适当的避着某些人,日子过的倒也安稳。 但是,他还是想回栎阳。 一年之中最冷的日子就要到来了,不知道家中祖母和母亲兄姐们怎么样了?官署中有向圭老师留下帮着打理,应该不会出什么台子的,但栎阳县中各乡里的百姓们,不知道有没有冻饿的?夜里下大雪的时候,房顶有没有被压塌的?他走之前,已经给各乡里的里典和亭长们下了明告,要他们及时注意管辖范围之内的雪情,若有受灾的,要及时救助…… 昨晚,秦王做了一个可怕的梦,他梦到自己的太子过来与他相聚,父子两人还没说几句话,鸡就叫了。梦醒过后,秦王已经忘记父子两个说的什么了,但他原本想要过一段时间再派遣使臣去看望太子的心情更加急迫了,他叫来大臣们,寻问谁愿意去魏国一趟。 原本一直来往出使魏国的使臣是王稽,范睢就是被他带到秦国来的,如今王稽作为使臣在魏国还未回归,秦王又要派一个使臣去魏,不知道秦王是对魏国另有打算,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担心太子? 大臣们想的一多,对秦王的回应就慢了一拍,但有人却是等不及,率先站出来了。 “王大父,孙儿愿意前往魏国,看望父亲。”是太子的嫡子,公子缯。 穰侯魏冉率先反对:“出使魏国乃是国事,况天寒地冻,行路艰难,你年纪尚小,如何能出使魏国?” 公子缯不为所动:“舅太公担忧之情,增儿明白,但我虽年小,也曾至赵地为我王请地,并不是不知国事之小儿,此番入魏,非缯一人前去,也不是为了国事,只为看望家父,想来魏王及其国臣,会以礼相待。舅太公放心便是。” 华阳之战之后,魏国大败,并割地南阳与秦求和,秦国答应,并将南阳与从楚地打下来的宛合并,设立南阳郡,至此,秦国从韩魏楚三国打下来的土地,彻底被消化掉了。 华阳之战,魏国被打断了脊梁,再也不敢跟秦国叫嚣,韩国,更是夹在秦、魏、楚、齐之间瑟瑟发抖,韩魏两国算是消停了。 韩魏消停之后,秦王又将目光对准了赵国,他想用之前白起攻打下的赵国太原之地的蔺、离石、祁三地,换取赵国在中原地区同等大小的内焦、黎、牛狐之三城,赵国答应了 。赵国从秦国这里接手蔺、离石、祁三地之后,迟迟不将内焦、黎、牛狐这三座城池交给秦国,秦王大怒,派遣公子缯去赵国要地,赵王(赵惠文王)直接反悔,更是将这件事推脱给臣子,说是“……寡人有不令之臣,实为此事也,非寡人之所敢知。” 赵王这样不要脸,说反悔就反悔,秦王自然不答应,他直接派遣大将胡阳进攻赵国的阙与,爆发了秦赵阏与之战。 当然,最后秦军败了,赵奢一战成名,成就了他马服君的名号。 阏与之战,秦国损兵折地,国内更是遇到上郡□□,秦国在经过华阳之战和阏与之战之后,暂时停止东出的步法,改为休养生息。 但这两年,秦国虽然没有发动大的战争,小型战争还是有的,就是在去年,由范睢主持攻取了魏国河内郡的怀县。 太子还在魏国呢,秦王就发兵攻打魏国,这一决定,直接打破了太后和秦王之间的平衡。 太后看清了秦王对外感的毫不留情,甚至连亲近她跟魏冉的太子都能无动于衷,她害怕再跟秦王罩下去,秦王会做出什么她不想看到的事情,便开始躲避秦王的锋芒,直至现在,一退再退,只敢迂回提醒,再不敢直面阻挠。 提起之前公子缯去赵国要地的事,魏冉就要冷笑。当年,他带兵攻下齐国的刚和寿之后,还想继续出兵攻打齐国的其他城邑,结果秦王坚决要找回被赵王骗的面子,出兵攻打赵国,结果呢,损兵折地,面子也没找回来,反倒让六国看了笑话。 秦国兵力就这么多,秦王发动三十万大军去攻打赵国,他能用的兵力自然就要削减,攻打齐国的事,是想也别想了。 穰侯:"魏国已经有一个秦太子为质了,再去你一个秦国公子,也太给魏国脸面了。大王若是真的担心太子在魏国过的不好,不如派遣其他人去,公子缯就不要去了。" 此言一出,原本在考虑要不要自荐去魏国的大臣们都退缩了,无他,穰侯再怎么跋扈,他有一句话说的很对,如今秦国乃是大国,国力强盛,魏国与他们,小国尔,他们秦国有太子在魏国为质,已经是给了魏国莫大的脸面了,如今再去一个公子缯,这是个怎么说法?难不成他们秦国,反倒要求着魏国对他们的太子好一些吗? 魏国礼待他们的太子,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吗? 秦王担心太子在魏国过的不好,派人给魏王去 封信就行了,实在不宜大张旗鼓的派遣使臣特地去看望太子。 公子缯将朝臣们退缩,有些着急的看着秦王:"王大父……" 秦王也有些犹豫,公子缯乃是太子嫡子,若是以后太子即秦王位,他就是下一任秦国的太子,身份贵重,的确不宜出使魏国。 秦王陷入两难之中,此时,有一个人站了出来,解决了秦王的难处。 “王大父,儿愿意去魏国与魏王送信,顺便探望父亲。”是图。 图是殿中郎,秦王议事的时候,他就在大殿门口侍立,殿中君臣议事,他能听的一清二楚。此时他听到秦王要派遣使臣去魏国看望太子父亲,图更是将心提起,将耳朵竖起,仔细听着大殿里的议事。 按说,他这样的一个小小的郎卫,没有君王的召唤,他是不能冒然进殿说话的,但是,说让他们所议之事事关太子呢?谁让他是太子的儿子呢? 既然议的是太子之事,而他又是太子的儿子,秦王的孙子,那么他一个郎卫进来说话,可算名正言顺,情理之中。 而且,图说的是以郎卫的身份到魏国去送信,而不是作为使臣去出使,既能解了秦王和自己对儿子对父亲的担忧之情,又可以交往魏国,最妙的是,他只是太子的一个庶子,非嫡非长,身份上,也没有什么说头,更不打眼。 秦王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他对图最新的印象,就是在栎阳的时候跟赵鱼交好,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被赵鱼小小年纪就能做县令给刺激到了,这个孩子回到咸阳之后,就想法子从他这里谋了一个郎卫的差事,算是他的孙辈中,很有上进心的一个了。 秦王笑道:“你今年多大了?” 图恭敬道:“回王大父,儿今年十四。” 秦王叹道:“尚未傅籍,仍是稚子,这天降大雪,道路难行,你可能忍受奔波的寒苦吗?只身去魏国送信,你可惧怕?"图要是去魏国,不论是送信还是出使,跟随的车马兵卒自然会有的,但秦王此时特地提出来,就是只派他一个主使,不给他派辅佐的意思。 图抬起脸,让秦王看到自己脸上的决心,他铿锵道:“我秦人勇武,从不惧寒苦,魏国,战败之国也!儿虽年少,但也有一颗为国征战之心,此次不过是顶着风雪去魏国走一趟,何惧之有?" /> 秦王一语定音,图去魏国给魏王送信,顺便看望太子的事情,就这么定下来了。 群臣无异议。 不过是个庶子,既然人家大父自己答应了,与国无碍,他们自然不会没眼力介的阻止人家孩子去找父亲尽孝。 只有公子缯,他特地等着图出来,打算嘱咐他两句。 图被秦王留下,交代了他一些事情,等出来的时候,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大兄,他是秦王孙辈里唯一能被称作公子的一个。 图对这个兄长无感,羡慕肯定是有的,但也没有什么恶感,或许是因为年龄上的差距,他们之间不熟,非常不熟。 图躬身见礼:“见过公子。” 公子缯唏嘘道:"你我兄弟,竟生疏至此,真是太不应该了。" 图笑问道:“大兄可记得自己一共有多少弟妹吗?” 公子缯脸上一僵,他是嫡子,他生来就比其他人高贵,他的母妃和老师们都是这么教导他的,以至于他的眼睛都放在自家太子父亲和王大父,以及太后穰侯等这些亲人身上。他如今更是已经及冠,可以参议政事了,他的目光和心神,就更不会放在比自己小的弟妹身上了。 说实话,要不是图自己蹦出来,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兄弟呢。 不过,图只是这么一说,并不是存心要给这个高傲的公子难堪的,他放软了语气,问道:“大兄叫住我,可是有什么话要嘱咐吗?若是有给父亲带的话和信件,交给我就是了,弟弟定会将之平安交给父亲的。” 公子缯调整好表情,也闻言道:“正有此意,不知你接下来还有什么安排没有?若是没有,不如去为兄那里坐一坐?” 图笑道:“的确还有些事情,若是大兄不着急,不如等我回来,再去大兄那里拜访?” 公子缯忙道:"不急,等你什么时候有空,再来找我也不迟。" 图点点头,与公子缯告辞了。 兄弟两个之间客气的很,没有丁点温情,公子缯看着图远去的背影,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子失落来,或许,他也该跟自己的兄弟姊妹们亲近一二了。 图去找秦鱼的,异人也在。 图一有空闲的时候,就会来秦鱼这里消磨时间,因此,他对秦鱼这里熟悉 的很,一来,就用鸡毛掸子掸掉身上的雪粒子,跟秦鱼要热汤喝。 秦鱼看他头发上一层的雪粒子,就一边吩咐宫人去给他端热汤,一边问道:“外头又下雪了?” 图来到火炉边上伸手烤火,异人给他让了一个位置,等坐下后,他随意回道:“是啊,今年冬天雪可真多,也比往年更冷。不知道魏国那边,也是不是这么冷。” 秦鱼听他提起魏国,就知道他又在担心自己的太子父亲了。 秦鱼已经安慰过他许多次,如今他日常一优,秦鱼也就习以为常,不再如之前一般特地安慰他了。 秦鱼则是换了一个话题问道:“看你这样忧心忡忡的,可是今□□议有什么和你有关的事发生了吗?”其实之前秦王召集大臣议事的时候,图就窝在他这里烤火呢,是以他也就知道了。 但秦王召集的是朝中大臣,秦鱼只是一个地方小县令,若不是跟他有关,或者秦王特地让他参加朝议,秦鱼一般是不用去参加日常朝议的。 是以,秦鱼没去,只有图自己一个人去了,他是郎卫,君臣朝议的时候,他得站在大殿外头站岗,若是里面君臣有跑腿的工作,他就派上用场了。 一般时候,秦鱼从来不跟图打听朝议的事,朋友之间的分寸感秦鱼还是有的,图也很有保密意识,他也基本上从来不在秦鱼面前透露朝议的事,就连表情管理的也很好。 今天图从朝议回来,就表现的一副忧心的样子,那就是不怕秦鱼提问的,或者,他是在要秦鱼主动问他。 果然,秦鱼一问,图就回答道:"我已经当朝自荐,即刻去魏国为秦国给魏王送信,顺便去看望我父亲。王大父已经同意了。” 秦鱼惊讶的眼睛都张大一圈了,异人则是一脸忧心的开口道:“天这样的冷,还一直在下雪,你如何能即刻去往魏国呢?” 秦鱼也点头附和。这个时代赶路可不是开玩笑的,即便春夏秋天气适宜的时候跨国界赶路,还要防范强盗和野兽呢,更何况是冬日下雪的时候?冬日赶路,野兽或许已经蛰伏,但大自然,却成了最大的敌人,也是最不可战胜的敌人。 图在这个时候去魏国,很有可能会死在半路上。 秦王是怎么答应的? 图笑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我又不是一个人去,会有车马随从的。 4; 秦鱼:“那也太过危险了。” 图:"机会难得,王大父都已经在朝议上提起要再次派遣使臣去魏国看望父亲了,可见,父亲在魏国处境,实在算不上好,遇此良机,不去看看,我不甘心。” 异人皱眉: "朝议上那么多的大臣,就没有一个请缨的,反而让你一个未傅籍的小孩去?" 图将朝议公子缯主动提及要去和被穰侯驳回的事给说了一遍,异人沉默了,秦鱼则是幽幽叹了口气,他想安慰图说魏国不会亏待太子的,但历史上,秦太子确实又没活到即位的时候,很难说,是不是跟在魏国做质子有关。 他不能阻止图去看望自己的父亲,只能道:“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还有,要做足了防寒的准备。” 图笑道:“这点,我想到了。鱼,我想出发的时候,从栎阳做一些补给,你可要多给我一些好东西才行。” 栎阳的好东西,图在秦鱼这里,已经享受到一二了,秦鱼没带来雍城的,只有更多。此次主动请缨去魏国,图并不是头脑一热就站出来了,他是想到有秦鱼做后盾,觉着至少赶路方面,是没有太大问题的。 图这样说,秦鱼突然灵机一动,道:“既然如此,我干脆就和你一起出发去栎阳好了。” 图和异人对视一眼,纷纷摇头,道:"你还是不要想了,大王不同同意你在大雪天里赶路的。" 秦鱼不满:“你都可以,为什么我不可以?” 图道:“我可以穿着单衣在雪地里练武,你可以吗?” 秦鱼包子脸都皱起来了:“你这是自己找罪受,我待在轺车里,有炭火有被褥,又冷不着,怎么能一样?” “而且,从雍城到栎阳,一路坦途,很快就能到了。” 异人道:“那是在天气晴好的时候,现在下雪,路不会那么好走的。” 秦鱼原本就想要回栎阳,如今想到能和图一起,就更想回去了,他道:“这样吧,我去问问大王,听听他怎么说?” 秦鱼去问,秦王同意了。 秦鱼并没有掩饰他的诧异:“我还以为,大王不会让我回去呢?” > 秦鱼更惊讶了:“武安君去栎阳可有要事吗?” 秦王:“你不是初春要派人再去月氏部落一趟吗?蒙骛走不开,就让武安君带人走一趟吧。” 秦鱼这回,则是惊的小嘴都张开了,武安君,能这么用的吗?他不应该留在咸阳镇守,等到有难以战胜的大战的时候再拉出来出奇制胜吗? 比如长平之战的时候。 带军出使月氏? 怕不是去将月氏给打下来吧?! 秦鱼试探道:“我打算是去跟西部诸多部落建交,互通有无,让从西域来的商队来我大秦走一遭的。如今秦国,应该还没有足够的兵力和人力去攻打西部戎狄部落吧?" 秦王笑道:“你这话,要是让武安君听到了,他可是不服的,难道他就只会杀敌,不会治地吗?” 秦鱼灵光一闪,治地?治什么地?治哪里的地? 秦鱼:“大王的意思是,让武安君去走一趟,勘探地形,设立关卡,打通商路?” 秦王挑眉:“打通商路?这个说法新奇,难道你对西边,已经有了新的打算了?” 这就是默认他让白起往西走,确实是去勘探地形,设立关卡去了。 如何打通河西走廊,连通西域诸国,将东西之间联系起来,以此在陆地上建立亚洲与欧洲之间的通道,秦鱼自然是有一些想法的,但是,他也知道如今首要之事,是建立大一统的国家,其余的,无论是从国力上,还是从精力上,秦国其实是没有余力做更多的事情的。但既然秦王问起,他也并不隐瞒,给秦王画个大体的蓝图,让他知道,中国之外还有广阔的天地也是好的。 秦鱼跟秦王说道:“我读过秦国的历史,在更西的地方,秦国曾在开渭之会建立城邦,据此以抗西戎的,既然被称作西戎,也就是说,在更西的地方,一定存在能供养人类生存,放养牛羊并建立部落与城邦的土地。秦国曾在渭水两岸,多次与戎狄作战,这些戎狄,有的融入了秦国,有的则是逃走了,那么,他们逃到哪里去了呢?” 秦王:“自是更西的地方。” 秦鱼笑道:“所以,西边还是有更广阔的土地的,而且,是跟咱们秦国连通的。自从蒙将军带着大量的牛羊和许多新的种子归来的时候,我就有了与西边连通的想法,不论是从他们那里获得更多的牛羊,还是通过 他们,了解更多的文明与知识,都是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秦王喃喃:“……文明与知识……” 秦鱼掏出随身携带的一个猫头鹰币,跟秦王道:“您瞧,这样精致的金币,就是咱们秦国,都不多见呢。而且,这上面刻录的,应该是文字,而不是花纹。" 秦王仔细翻看着金币,问秦鱼: "也就是说,在更西边,有像中国六国一样的国家存在?" 秦鱼点头:"我觉着,一定是有的。" 秦王眼睛噌亮,笑道:“那就更应该让武安君去替寡人看看了。” 秦鱼想说,武安君年纪大了,去探索新世界,打通新商道的事,应该交给年轻的大小伙子去做,但他想想现在的秦国国内的形势,觉着秦王将武安君派去栎阳,甚至离开秦国去西域走一趟,能避开国内外戚之争,是在保护他,也挺不错的。大不了他多派人派车队派物资伺候着就行了。 秦鱼便答应了下来。 秦人的作风就是执行力强,头一天秦鱼还在跟秦王报备要离开雍城会栎阳,等到第三天的时候,秦鱼已经可以跟武安君一起坐上轺车,在图和异人的陪伴下,一起踏上回栎阳的归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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