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木运输并不容易,汤带着人寻着蛛丝马迹,很快就确定了大木储存的地点。将这些大木取回很容易,难的是如何拔出萝卜带出泥,将幕后的最大主使给带出来。 蒙骛只是暂时在栎阳修整,如今已经修整了一日,不日就要出发回咸阳了。 秦鱼手中虽然有可调用的军卒,也有官署求盗亭长和自己的五百卫兵可用,但这些人,除了五百卫兵秦鱼可以使用一下,其他的人手,秦鱼未必能使唤的动。 五百卫兵都是才受训没多长时间的新兵蛋子,兵贵神速,秦鱼想稳妥,不想多生枝节,便想着趁蒙骛还在栎阳的时候,解决此事。 而且,蒙骛是秦王的心腹众将,有他顶在前头,秦鱼受到的压力会小很多。 不过,要请人家帮忙,得有好处送上才行。 秦鱼将一个三尺锦盒推至蒙骛面前。 蒙骛奇怪:“这是什么?” 秦鱼:“给你的报酬。” 蒙骛好笑:"我的价钱可是很高的,一般的报酬打发不了我。" 秦鱼请他帮忙的事刚才已经说了,蒙骛自觉为秦国铲除偷盗的奸邪之人义不容辞,就顺势答应了下来。谁知,事情谈好了之后,这小孩竟然还给他玩重金答谢这一手,哈,他蒙骛什么样的宝贝没见过?区区…… 寒光乍现,有利刃的流光从锦盒中迸出。 蒙骛屏住了呼吸,看着锦盒中固定住的三尺短剑。 剑是真的短,只有三尺三寸,剑柄与剑身一体,刻有螺旋的粗粝纹路便于掌握,正反两面各镶嵌了三颗黄色宝石,个个如鹤鹑蛋大小。剑身宽三寸三分,双开刃,轻薄的剑身上有古朴的纹路,一为辟邪,二为…血槽。 短剑没有配备剑鞘,只在锦盒的内部两端设了两个卡扣,分别扣住剑柄和剑身。 蒙鸷打开卡扣,握着剑柄将短剑取出。 他拽下一根自己的头发,吹在剑刃上,头发悄无声息的断成两半。 蒙骛紧紧攥住剑柄,脸颊潮红,双眼放光,好似谁来跟他抢就跟谁拼命似的。 蒙骛:“此等神兵,真的给我?” 秦鱼得意笑问道:“当然。如何?可还能入得你眼?” 蒙骛哈哈大笑,起身挥动了两下,道 :“如此宝剑,岂能错过?” “不过,为何是短剑?拿在手里轻飘飘的,不称手。” 秦鱼心道,长剑有什么好的?除了做装饰看着威风点,想用的时候拔都拔不出来,带了跟没带有啥两样? 秦鱼道:“短剑方便使用啊,能很容易就拔出来了。” 蒙骛又挥动了两下,终觉有些不美,叹道:"罢了,剑是好剑,可惜我用着不太顺手。宝剑难得,你自己留着,等你再大一些,正好能用上。”他以为是秦鱼从哪里得来的适合自己用的宝剑,为了能请他帮忙,便割爱拿出来以此为酬。 他又加了句:“你我同僚,无需如此客气。” 秦鱼有些惊讶,蒙骜竟然拒绝的了宝剑的诱惑。要知道,右工室第一次掌握好钢铁比例打造出这柄神兵的时候,从上到大匠令下到烧火的奴隶,都激动的如同天兵降临,就连向圭见了,都稀罕的舍不得撒手。 但他跟蒙骛想的一样,以为是右工室的工师特地为秦鱼打造的宝剑,只能干过眼瘾。 但其实,这是秦鱼事先定好的尺寸,打算批量打造一些出来卖到各处的。 只不过,批量生产,右工室那边还有些细节之处拿不准,便将其推后,秦鱼便先将这柄样品送与蒙骛。 秦鱼道:“并不是客气。你也知道,我要想在栎阳施展,有些沟沟坎坎的,就得平掉。但我根基浅薄,得需要有人顶在我前面给我遮一下风雨,我想来想去,觉着蒙将军不会看不起我,或许能帮我一二?但要将军出这么大的力,我若不有所表示,岂不是看轻了将军?” 蒙骛这才恍然,原来,秦鱼不仅是要他帮忙出兵拿人,还要他帮忙善后啊。 蒙鸷爱不释手的把玩剑柄,想了一想,道:“有如此宝物,你应该先献给大王。” 秦鱼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道:“我已经送了一柄割肉的匕首给大王了。我已经写信去问大王喜欢什么样的宝剑,等到时候,给他墨身定制一把。”秦鱼怎么会忘了大老板秦王?早在短剑打造出来的时候,秦鱼就让右工室紧接着打造了一把秦国正常尺寸的匕首出来,然后做了一个华丽无比的七首鞘,特意让人送去给秦王。 蒙骛却是语气稍显激动,问道:"你是说,这柄宝剑,是你这里的工室打造的?" 秦鱼眨巴眨巴 眼睛:“是啊,我没跟你说吗?” 蒙骛深吸一口气,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跟秦鱼道:"你想要我怎么做,直说吧,但事成之后,你得给我打造一把我喜欢的宝剑。” 秦鱼一听是事成之后,就痛快道:“一言为定。不过,要是铸造新的宝剑,可能要等到明年之后了,你要是等的起……” 蒙骛将短剑重新塞进锦盒里,扣上卡扣,道:"我等的起。"然后将锦盒放在自己手下,一副听秦鱼要说什么的架势。 显然,这柄短剑,他也要了。 秦鱼有些不缺定道:“这短剑…” 蒙骛抬高下巴:"这柄短剑轻飘飘的,我用不了,可以带回家给我家好女用嘛。" 秦鱼稍稍有些肉痛:"……好吧。"等右工室那边能重新锻造神兵了,他先让人给自己量身定制一把,这柄短剑,蒙鸷想要就拿去吧。 既然谈好的价钱,秦鱼就不再隐藏,将一个引蛇出洞的计划说给他听。 最近荆氏过的不大痛快。 他原本想为自己的儿子谋划栎阳县令的职缺,但也不知怎的,一夕之间,宗室公族那边居然为这个小小的县令争执起来了。 荆氏虽然在栎阳作威作福,但他也知道自己的福禄是从哪里来的,既然宗室公族那边争这个栎阳令,他就识趣的退下便是,不过,他可以在宗室公族那边选择一家支持嘛。 比如,他的秦家赵栏就是一个非常好的选择。 但谁知,无论他们明里暗里怎么样的打生打死都没用,栎阳令最终居然落到一个牙都没掉完的小童手中。 荆氏只觉着自己先前的所有准备,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荆氏联合自己的异性兄弟高氏去找他们共同的亲家赵栏商量对策,赵栏想要联合其他宗室抵制秦鱼,但赵会这个老匹夫突插一手,让想要和他们联合的宗室一下子少了一大半,只剩下病弱的小猫三两只,能顶什么用? 最近,荆氏又从在官署里安插的眼线那里偶然得知,秦鱼这小屁孩邀请了栎阳颇有名望的五家去相商大事,其中就包括那个油盐不进的李家。 荆氏虽然看不上秦鱼一个小孩子胡搞乱搞,但他对秦鱼手里层出不穷的好东西,可是眼像的紧。他想靠着同为 楚人的身份,去沈氏那里打听一二,谁知,沈氏那老匹夫竟然不在家。 哼,哪里是沈氏不在家,这是沈氏不愿意见他,躲着他呢。 荆氏心里窝火,看什么都觉着晦气,正愁没地方撒气呢,轻车停了下来。 外头有一个醉汉声音咆哮:"会不会驾车,撞到乃公你们陪的起吗?啊?!" 荆氏大怒,掀开车帘怒道:"庶子尔敢!左右,还不快拿下,乱棍打死!!" 醉汉身子一震,似是被他的气势给吓住了,但等看清是谁之后,便仰天大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个快要成阶下囚的蠢人,乃公就在这里,来来来,让乃公好好看看,你是如何将乃公、啊…乱棍打死的哈哈哈哈……” 荆氏气的手指都在颤抖,但有老仆上前耳语道:“家主,是槐将军。” 荆氏虽然气的恨不得咬死眼前的醉汉,但忠仆的话他还是听进去了:"槐将军?哪个槐将军?"能被称为将军的,都不可小觑,荆氏的怒火开始往下熄了。 老仆:“是蒙骛的手下副将,似是觉着蒙骛待他不公,心里憋火,青天白日的出来买醉呢,咱们的车架,正好跟他撞上了。” 蒙骛的副将槐," , 不就是在蒙骛不在的时候,暂替他戍卫栎阳宫城的那位吗? 荆氏心下计较一番,亲自下车,与槐拱手道:“不知是将军在此,方才些许冒犯,将军勿怪。” 槐眯着醉醺醺的眼睛,用眼角缝看他。这是一种很没有礼貌的看人方式,能充分表达看人者的不屑和鄙夷。 荆氏心下恼怒,但他还是问道:“方才听将军说在下快要阶下囚,敢问,是什么意思呢?” 槐抱臂冷笑:“哼,你私下里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没数吗?如今正主已经知道了,正想方设法的拿你的把柄治你的罪呢,你说你是不是将要成为阶下囚了?" 荆氏心中咯噔一跳,最近他做了什么,他可是太清楚了,但是,这个槐,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有,到底有多少人知道了?以及,槐嘴里说的,和他心中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 荆氏邀请:"在下家中,亦有美酒,还有美貌舞姬相伴,将军何不与在下一同归家,畅饮一番?” 槐冷哼一声,转头就 走。 荆氏连忙紧跑两步,挡在他行路的前头作揖,槐转了一个方向再走,荆氏又挡在他前头作揖,槐再走,荆氏又作揖。 如此再三,槐已经做足了派头,拿足了架子,自觉挣到了脸面,便勉为其难道:“诺。” 荆氏将槐请上马车,马车摇摇晃晃的朝荆氏家中驶去了。 等马车走远了,槐出来的那座酒楼栏杆出,露出了一大一小两个脑袋。 小的纳闷:"这个个荆氏,他不是自认很有地位,能在太后面前说的上话的吗?怎么对槐副将这么卑躬屈膝?” 应声词“诺”,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应和,“唯”,是下位者对上位者的恭应。刚才,槐对荆氏应"诺",荆氏竟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还再三作揖请槐上马车。谄媚已经不足以形容荆氏了。 大的道:“槐乃是公乘(八级)之爵,这个荆氏,不过是个公士(一级),他要是敢在槐面前景张,槐就敢办了他。” 小的:“哦……” 荆氏府中,舞乐美酒佳肴已经摆好,酒过三巡之后,荆氏问槐:“不知将军心中因何烦闷啊?” 槐恨恨的将手中的酒樽摔在地上,正在载歌载舞的舞姬吓的跪了一地。 荆氏挥挥手让碍事的舞耍下去,等人都退的差不多了,堂室中只剩下荆氏、槐,和提醒槐的那个老奴。 槐似是没有看到静静站立在阴影中的老奴一样,他怒骂道:“蒙骛那个吝啬小人,乃公为他出生入死多年,他宁愿将金币送给赵鱼那小儿去讨好他,也不愿意分与乃公。可怜我家中好女,嫁妆还都未准备齐全。” 荆氏:……哦豁! 荆氏义愤填膺,好似蒙骛没分给金币的是他一般,同写道:"谁说不是呢?不过仗着是大王的走狗,就不将人放在眼中,呸!谁稀罕呢!” 槐醉醺醺的看着荆氏,奇道:“蒙骛竟然敢看不上你?你不是经常出入太后宫中陪伴太后的吗?他居然连你的面子都不给?” 荆氏:……我知道你说的是好话,但这好话,怎么听着怪怪的呢?什么叫陪伴太后?陪伴太后的是面如冠玉的小白脸好吗… “在下不过一平民百姓,高高在上的蒙将军如何看的上在下?” 槐嘲讽道:“在乃公 面前装什么平民百姓呢?你连那小孩的大木都敢偷……” “哎哟哎哟,话可不能乱说,小心隔墙有耳!”荆氏一听槐出口的话就吓的马上出口制止。 偷盗,在秦国,可是被列为公室告的严重罪名,是要是肉刑的。 槐嗤笑:"还小心隔墙有耳呢,我都知道了……" 荆氏忙问道:“还有谁知道?” 槐不说话了,只闷声喝酒。 荆氏急的抓耳挠腮:“我的将军哎,您给在下指引一条明路,在下感激不尽。”说着就给槐连连作揖。 槐不闻不见不动。 老奴轻咳一声,给自家主人做提醒。 荆氏果然如醒翻灌顶一般,给老奴使了一个眼色,老奴退下,等回来的时候,端着一个盖着锦绣的托盘。 荆氏掀开盖着托盘的锦绣,露出下面金灿灿的金饼。 槐明显的呼吸一滞,死死盯着金饼的眼睛薅都薅不下来。 荆氏心中暗笑,真是没见过世面的穷丘八。 荆氏将锦绣重新盖上,把托盘朝槐面前推了推,笑道:“请将军为在下解惑。”此时的荆氏,已经一扫之前的低声下气和谄媚了,他从容应对,恢复了一家之主的气魄和胆气。 槐死死盯着金饼的眼睛,改盯着荆氏,看了好一会,才仰头哈哈哈大笑起来。 荆氏也捋着胡须跟着他从容不迫的笑。 等笑完了,槐擦擦眼角笑出的泪水,拍着荆氏的肩膀对他道:“好,好!既然蒙骛无情,那就不要怪我无义了。我问你,你是不是打算将那些大木就藏在栎阳中?" 荆氏被他的铁掌拍的一个弯背,忍住鼠牙咧嘴的冲动,应道:"是。这些大木都是新采伐的,还在水中泡过,卖出去之前,还要好些时候处理呢,正好在仓中通风晾晒放一番,等风头过了,再出手也不迟。” 槐冷笑:“等不了了。” 槐皱眉:“还请将军明示。” 槐又喝了一杯酒,道:“你当天下人都是傻子?你们做的那些勾当,那小孩早就知道的,就等着蒙骛回来,好借兵给他来拿你们呢。我也实话跟你说,这小孩口风紧的很,他要是到处跟人说,恐怕你这边早就听到风声了吧?我也是接到要来拿 你的命令,才知道的。" 荆氏心下松了一口气,知道的人少就好,他还以为除了他,全栎阳都知道了呢。 荆氏:“敢问将军,何时何地?”你接到的要拿人的命令是什么?什么时间动手?去什么地方? 槐似笑非笑的看着荆氏,不说话了。 荆氏明白眼前人的意思,要他说出机密消息,那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荆氏咬咬牙,还想给老奴使眼色,槐却是开口道:“我要跟你们做这一票。” 荆氏一愣,好似没听明白槐话里的意思,问道:“将军的意思是…” 槐将话说的更明白一些:“我加入你们。帮你们将大木运出栎阳,但这些大木,要有我一份。” 荆氏倏地起身,在堂下来回转了好几圈,才道:“将军有法子将大木运出栎阳?”能运出去最好,只要能运出栎阳,秦鱼那小子就是挖地三尺,找不到大木,他也拿他没办法。 槐道:"后天,赵鱼要和蒙骛去北山,我留下戍守,"说道戌守的时候,他冷笑了一下,接着道:“你们要是信我,我会安排你们从东乡出栎阳,到重泉。到了重泉,经洛水去大河,上可去赵魏,下可去韩楚,你们自己选。我只要分润。” 荆氏大喜:“在下信将军。”说着就深深一拜,这是要达成结盟的意思。 槐却是冷冷一笑:“你信我,我却是不信你。” 荆氏皱眉:“将军何出此言?” 槐:“你当我傻,不知道这些大木还牵扯着许多人?你说送走就送,你说了算吗?大木卖多少钱,给我多少,你能说了算?” “你若是能一言堂,现在我们就立下帛书,明天,大木就可出城。你能吗?” 荆氏讪讪:“这个,那个……” 槐怒而起身,踹翻案几,拔出佩剑雷霆劈下,将荆氏面前的案几一分为二,槐怒道:“你也看不起乃公,想要哄骗乃公吗?” 荆氏忙安抚槐:“都是楚人,说什么哄骗不哄骗的?在下若真的哄骗将军,将军现在就将我五马分尸,再剁成X兰泥喂狗,来,杀了我,将军可能解气?可能获得金灿灿败山的金饼?汝家好女可能获得丰厚的嫁妆?能吗?” 槐气结。 荆氏又给槐斟上酒,劝和 道:“将军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何必如此动怒?” 槐心道,就等你这句话了。 槐假装沉思半晌,才道:“我要见主家,与他签订盟约,我才能出力。” 荆氏心想,真麻烦,不过,这个槐,可真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他既能进的了王宫,又能出的了栎阳,还得蒙骛信任,手下也有兵,是把非常好用的刀,既然他这把刀送上门来了,他就得想法子握住刀柄才行。 荆氏道:“在下就是主家,”又在槐不信的目光中接口道:“不过,在下还有几家同盟,共同做这个无本的买卖。” 槐皱眉:“也就是说,我若是加入,还得看他们愿不愿意。罢了,我还是安生回去拿军饷吧,这钱我不赚了。”说罢站起身伸伸懒腰,提醒道:“买卖不成仁义在,今日这酒喝的痛快,我也不妨跟你说句实话,无论是现在抓捕,还是三日后抓捕,你们都出不了栎阳城的,无论是大木,还是你们这些人,都出不去,在家等着秦律来审判你们吧。” 荆氏额头上的汗都要下来了,要不说他不愿意跟当兵的交往,这一言不合就喊打喊杀谈不拢抬脚就走的架势,搁谁谁喜欢? 荆氏拉住槐,对他道:“你且等等,他们愿不愿意的,总要叫来问问。我这就去叫人,将军且饮酒等待。” 槐只好又坐下来,荆氏出去安排叫人去了。 即便堂室了只剩槐一个人,他也没有放松下来,他尽忠职守的扮演着自己此刻的角色:一个不满上官想要假公济私为自己谋取私财的不得志的副将。 槐一会愁眉苦脸,一会失魂落魄,一会看着跳舞的舞姬潸然泪下。 有人站出来问槐:“将军因何哭泣?” 槐一边拭泪一边叹道:“家中好女就要嫁人了,可她身上穿的衣裳,还不如你们家的舞耍穿的华美,我作为阿父,心中既愧疚,又心疼,如何能忍住眼泪呢?” 这个人笑道:“将军无需担忧,等主家回归,将军自有大把的钱财为汝家好女准备丰厚的嫁妆。” 槐仍旧心有疑虑:“希望如此吧。” 足足等了一个时辰,槐才等来荆氏等十几个人来。 槐脸色都黑了,拉过荆氏低语:“没想到与你结盟的有这么多人家,就那么几个大木,够谁分的?别到最后,分到乃公手里的钱连给我手里的兵 卒买狗肉吃的都不够。” 荆氏笑道:“将军毋忧毋急,谁说,运出去的只有大木了?” 槐:好你个蛀虫,原来你偷的还不止大木。 荆氏——给槐介绍了今日来的这些人,有主人自己来的,也有派了代表门客来的,不过,公子鱼给他的几家名单,倒是都到齐了。 槐很痛快的跟他们立好盟约,约定好明日午时,由他护送他们几家的"财物"出栎阳。 等到第二日午时的时候,槐带着兵卒和如约出现,以运送军中物资的名义从这几家手中接过货物,正在交接的时候,被蒙骛带兵拿个正着。 其实,昨天下午立完盟约之后,蒙骛就可以实施抓捕了,但槐觉着这几家除了偷盗大木,还不知道从栎阳偷盗了什么东西,就没按照约定发信号,等回到自己在家中,槐才将他的猜测和担忧说明。 其实,有盟约帛书在手,这几家的罪名已经证据确凿,抓捕并不急于一时半刻,秦鱼也很好奇,这些人到底要运送什么东西出栎阳,便将抓捕时间改为今日货物交接的时候。 等一切尘埃落定的时候,秦鱼出现,站在掀开的盖着麻布垫着干草的货车面前,气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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