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琦和乔溪回了一趟乔姥姥家, 以前安琦在这边儿长大,对这边儿还挺有亲切感的,尤其是乔栋泽被周霞带着回他姥姥家住几天, 这边儿就更显得宽敞了。 晚上安琦睡在乔栋泽的小床上, 枕着他的枕头,盖着他的被子, 都不知道是不是要庆幸乔栋泽的个人卫生情况良好,并没有在被窝之中酝酿什么特别的男子汉味道了。 哦, 枕巾换了一个新的。 白天乔姥姥拉着乔溪收拾屋子, 各个柜子抽屉的, 翻动的时候也会看到一些老照片, 还找出来不知道那时候看戏剧的票, 呃,简介, 上面有着一句句戏词,乔姥姥戴着老花镜,还能顺着那词唱起来, 是标准的黄梅调。 很优雅,有种从未见过的另一面。 “我以前最爱看戏了, 你姥爷带着我去” 乔姥姥说起那些过去的时光,脸上的笑容都是满满的幸福,可惜,姥爷去得早,想来也难免遗憾。 再翻找, 那十几年没换过的大衣柜之中,就能看到安琦的东西了,小时候用过的小毯子, 穿过的小衣裳,还有孤零零一只针织的小袜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塞进去的,竟是夹在衣服堆里,没有被找出来过。 “这些衣裳,有些都不穿了,收拾收拾,到时候送到乡下去。” 乔姥姥把一些旧衣裳拿出来看了看,然后叠起来放到一边儿,跟乔溪说着,让她另外装袋。 乔溪一边按照她说的做,一边吐槽“这都什么年代了,乡下也不会穿这样的旧衣裳。” 简朴节约是好事儿,关键是衣裳都差时代了,现在乡下有些人家,过得可比她们富裕多了,完全不是城市户口好的时候了。 可乔姥姥还是那一套观点,优越得不得了,完全不看人家乡下的农家小院儿都能起三层楼了。 或许不是不知道,而是想要保持某种优越感,对这些都视而不见吧。 安琦没说什么,在一旁看那些旧衣裳的样子,还从中找到了一条自己小时候穿过的裙子,在身上比划了一下,“我还说这裙子怎么找不着了,这还是我姨给我买的呐。” 现在穿,还能穿上,就是有些地方绷得紧,还有些地方太短了。 “还能穿就拿回去穿,好好的衣裳,都白瞎了。” 乔姥姥说了一句,就把裙子扔给了安琦,让她自己收拾。 “不要,这上面黄的都洗不掉了。” 白色的裙子,有一点点儿污迹就很明显,不知道那一块儿黄是怎么弄上去的,反正就在胸前,看着就格外不干净,再说也不合身了。 “直接撕了当抹布吧。” 乔溪这样说着,单独把这条裙子扔到一边儿,然后等到衣柜中的衣裳都被收拾了一遍,一些厚实的,价值高,被乔姥姥说买的时候就贵,以前拿到当铺都能换钱的衣裳被单独装到一个编织袋里,准备什么时候拿到乡下去。 剩下的一些单薄的,如安琦那条裙子,就直接被乔溪撕开了,她也是能干,用其中一部分重新绑了个拖把出来,花花绿绿的,倒是不难看。 再有一些布都被裁成了方形或者长方形,能够当抹布的那种,叠放在一边儿,剩下的边边角角,像是什么领口袖口之类的地方,则直接扔掉。 安琦在一旁帮不上什么忙,几乎都在看着,乔溪不想她在家里待着,就让她去外面玩儿,“你小学的那个同学,什么佩佩的,也放假回来了,你去找她玩儿吧。” “行吧。” 安琦犹豫了一下,同意了这个提议。 佩佩姓吴,吴佩佩,她爷爷曾经有一段儿跟乔姥姥的关系特别好,一起散步啥的,咳咳,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种原因,可能会成一对儿的那种,只可惜吴家的女儿太有问题了,这都什么年代了,两个老人就是成了,也碍不着她死去的妈什么事儿,可她却非要要求乔姥姥去给她妈扫墓鞠躬,简直就是故意贬低人。 也许古代续娶的继室需要给死去的原配行妾礼,可这都现代了,哪里还有人这么要求的,简直是不讲理到了极致。 乔姥姥受不了这份儿气,连带着乔溪他们这些当子女的也都觉得不可以,若是非要那样,那就要让吴爷爷也对着他们父亲磕头才行。 事情就此僵住了,两个老人那之后的联系就淡了,吴爷爷也不常到家里串门了,连带着乔姥姥出去散步,都不会跟对方偶遇了。 可在那之前,乔溪他们这些当子女的还是很欢迎吴爷爷来的,也都看好两位老人找个伴儿的心思,从来没有为难过谁,连带着吴佩佩,都曾经跟安琦在一起盖着同一床被子睡过觉,关系算是比较好。 主要是那时候吴佩佩的父母也离婚了,本来跟安琦没什么交集的吴佩佩也许是出于同病相怜的感情,特别喜欢跟安琦一起待着,还会问她一些扎心的问题,什么“你都没见过你爸爸,你不想他吗”,真的是让人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吴父跟妻子离婚的原因算是很普遍的那种,女方希望丈夫更有能力更有钱,然而吴父是没什么能力的,就是普通的工人,于是不满积压,最后两人就分了,据说转头吴母就嫁了一个有钱的外国男人,还跟着对方去了外国。 这种事儿,简直像是传说一样,谁都不知道她一个离了婚的,女儿都岁的妇女是怎么攀上那外国男人的高枝儿的,总之,她一走了事,把女儿扔给了吴父。 吴父压不下这口气,妻子还在的时候怎么劝说他辞了工作下海闯荡,他都不愿意,等到妻子走了,反而愿意辞职去外面闯荡了。 留下一个吴佩佩,不能带在身边照顾,就直接扔给了吴爷爷。 吴爷爷的妻子死得早,他跟乔姥姥的情况也有些相似,乔姥姥几乎是独自带大了几个儿女的,吴爷爷也是,多少年都没动过找老伴儿的念头,等到身边儿有了一个吴佩佩,才发现养孩子是真难。 都在一个院儿里住着,当时乔姥姥就帮了把手,也是热心肠,多指点了些事情,还把吴佩佩领回家过,因父母同样是离婚的,吴佩佩就对安琦很是亲近,一来二去,吴爷爷也对乔姥姥很是亲近。 可惜,最后还是没成。 那之后吴佩佩跟安琦的来往也少了,主要还是两人并不在一个学校了。 以前小学的时候,吴佩佩和安琦也就是同校非同班的关系,等到了中学,吴佩佩的学业是实在不行,连厂子弟的中学都考不进去,只能去上了次一等的学校,就愈发跟安琦远着了。 也没有谁故意疏远谁,但,不在一起经常见面,总是会比天天见的更加生疏。 安琦少有主动找人的时候,答应得好好的,一走出房门就有点儿后悔,关键是不好马上回去,算了,出去走走也行。 她走出楼门口,就看到隔壁楼门里出出进进的,似乎是有人搬家,能够看到一些桌椅床头柜之类的被搬出来,外面有个三轮车,车上已经放了不少家具,还有木头箱子。 这是谁家要搬走了安琦没走进,就在树下的石桌那里看着。 石桌有些大,上面正有孩子在玩儿跳棋,木头的棋盘,玻璃球的棋子,看着莫名有点儿高级。 三个孩子在玩儿,另外还有几个围观的,不忘指点这个指点那个,很是热闹。 安琦站在一旁,像是在看他们下棋,又像是在看那边儿搬家,吴佩佩家就在那个楼门里,也是一个方向,她还记得吴佩佩家就在一楼,正中间那个门,一进去就能看到,很是方便。 以前吴佩佩还让她去家里玩儿过,因为有吴爷爷在,她总觉得不自在,就去过一次,隐约记得那沙发上铺着的沙发巾很是漂亮。 说起来,吴爷爷家的条件是比乔姥姥好的,吃穿住用上都能体现出来,连带着吴爷爷随手送来的礼物,都是外面很难买到的东西,安琦就得过一个很是高级的袖箍,乍一看像是个纯金的缠丝镯子,有弹性的,能够把袖口箍到上臂,从而不影响劳动。 不知道具体多少价钱,反正后面几年都没见到外头有卖这样的小东西的。 可惜,这东西又不能常带,安琦戴了一次就放在了一边儿,当时还是在乔姥姥家住着,再后来就不见了,安琦知道自己不可能乱放东西,从而丢了,何况那个袖箍就没拿到外头去,可就是不见了,又不能说家里人是贼,只能不了了之,让她深以为憾。 “安琦” 搬运的人走出来,后面跟着出来的身影是吴佩佩,她一眼就看到了安琦,叫着走过来,脸上的笑容很是喜人。 “佩佩。”安琦应了一声,也上前两步,迎了迎她,吴佩佩完全没有长时间不在一起的生疏,欢快地给安琦说着自己放假的事情,她现在读的是寄宿学校,除了寒暑假,都不可能回来,她也不是每一个寒暑假都在吴爷爷这里过,跟安琦很久没见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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