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默默低下头“好的。” 司谛起身准备离开船舱, 黑桃赶紧举伞跟上。 疏泠用眼镜探测完怪物的信息后,就收了把它杀掉的念头,除非它影响自己通关, 否则她乐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直接把怪物当成nc看。 不过,显然其他的nc不这样想,在被船长轰走后,大家的脸色依然惊恐。大副朝船长报告了目前船只虽然一直在往前走,但并没有靠近布达尼亚岛的事情, 再加上刚刚海怪的出现,肉眼可见,船长的脸色更差。 “先开着。”船长思忖了几秒种后,对大副下令,“别忘了, 传说里那船人最后离开了。” “但船离开的代价是”大副想开口,警觉地看了一眼周围, 见水手似乎都竖着耳朵想听他们的谈话,又住了口。 船长意味深长地看了大副一眼,宽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传说只是传说,不要太自己吓自己了。” 大副最后点头“是。” 唐凡在船上,年龄似乎仅仅比十五岁的亚索,十八岁的尼亚要大, 现在尼亚死了, 他就变成了里面年纪第二小的人。 年纪小, 在这艘船上并不会得到宽容,反而会被老油条船员们欺负,找各种理由让他多做活。 比如说现在, 那些老油子们都担心海怪会再次出现,于是一个个躲进船舱,想让唐凡替他们的班。 “哎,帮我顶一会儿,我肚子痛,蹲个号先。” “你今天肚子已经痛了他妈三四回了吧” “顶什么班,去捕鱼尼亚死了,没人捕鱼,大家今天喝西北风” 一把破渔网被扔在唐凡的手上。 他抬头看了一眼阴沉的天空,大雨落进他的眼睛里。 “如果能捕上鱼,我保你两天都不用给别人替班。” 看着面前人高马大的水手,唐凡笑笑“你说的。” 水手的眼皮上带着一道刀疤,他几乎快两米高,看一七五的唐凡要微微低头。水手用小拇指剔牙“我说的。别废话,赶紧去。” 唐凡不慌,是因为上一个副本里,他正好得到了一个道具 “学有所成”纪念章。 这是因为他在两名大佬身后躺赢了好几场考试,都得了不低的成绩,于是系统在结算时奖励的道具。 而道具的作用,就是增加某项知识或技能获取的速度,同时立刻获得锻炼一千小时的熟练度。 科学研究表示,完全掌握一种技能,需要专注锻炼一万小时一样。这只纪念章可以替你走完漫漫学途的前十分之一,并且,你可以在学习的过程中获得无上的快乐总共可使用次数3次,祝学业有成。 道具并没有局限可以运用的技能种类,所以,唐凡用这个纪念章来提高捕鱼技能当然也是可以的。 他将纪念章握在手里,如果是之前的唐凡,一定会迫不及待地使用。但现在,他却不着急。 白秋月有些不理解,轻声询问“你不用吗” 唐凡“如果我今天就这么顺利捕上鱼,以后这差事都会是我干。” “而且,这道具只能提升我自己的技能,不能改变自然规律,这样的天气,就算我有一万小时的熟练度,捕上鱼的可能性也是微乎其微。” 白秋月点点头“也是,如果这天气你都能捕上鱼,那等天气好了,你就要拿来更多的鱼,才能填满他们的胃口。” 唐凡将渔网丢进了海里,他没有使用道具,根本就不会怎么捕鱼,所以放网的姿势压根不对,但他不在乎。 还在甲板上的人各司其职,其他人都躲进了船舱,没有人注意到他。 “等等看。”唐凡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这种大暴雨一般不会持续太久。” 白秋月似乎认认真真地端详了唐凡老半天,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唐凡,你黑化了。” 疏泠她们把盘子洗完,并没有离开,还是待在厨房里。 一是躲雨,二是交流。 几个女生合计了一下,现在,系统并没有告诉她们主线任务,只在副本最开始告诉了她们的身份,都是“普通船员”,和一个问号。 问号应该是隐藏身份,只是现在对剧情的推进不太够,所以还不能显示。 “难道我们的任务是成功登上陆地”柳思满问。 “不太像。”薛荔是经历过很多副本的老玩家,一下子就能察觉到违和感,“如果这就是我们的主线任务,那在刚刚,系统就应该会弹出提示。” “对,而且刚刚我发现那只杀人的海怪叫利维坦。”疏泠补充,“姑且认为现在船只的处境与海怪有关,但我探查过,海怪又只是一个普通生物,并不是boss。” 听到探查,燕青似乎就想起来那只眼镜。 “如果是boss,倒好办了。”燕青紧接着分析,“boss的角色,就证明了玩家需要去打斗,或许杀死了利维坦,一切就好了。但是玩家却没有接到这样的任务,甚至连暗示也没有。” 透过舷窗,柳思满看到,唐凡正在暴雨里撒网。 她愤愤地说“这帮老水手就是会欺负年轻的。这是让他捕鱼这天气怎么可能” “他网都没展开。”燕青很冷静,“看起来不是捕鱼,是在摸鱼。” “我听说,你应该有可以看其他玩家存活率的技能吧”疏泠问。 “有。”燕青也不避讳,“但是,这个技能只能在副本开始的十分钟内用一次,我当然要看自己的概率。” “不是我不想告诉你们,只是我的技能所限,说出来就不准了。”燕青看到了其他人期盼的目光,“而且,存活率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哪怕副本存活率是99,结果就倒霉地撞上了那1呢” 疏泠深刻地看了她一眼“既然你会担心说出来就不准,那估计你看到的存活率挺高。” “我怕原本就很低的数值雪上加霜。” 看来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何况她是帝国公会的,只是恰巧因为性别被指派到了和她们做同样的事情,如果有什么线索,燕青一定会先和公会成员说。 “船上的所有人,对那个传说都十分避讳。”薛荔若有所思,“现在我们只知道,这传说应该和航船被困相关,也提到了海怪,而且,可以通过某种办法离开困境。” “去问问亚索”柳思满提议,“他年纪最小,没有那些老油条能藏住事。” “恐怕不行,那个传说很老,估计年纪太小的船员不知道,何况亚索还是第一次上船。” “有了。”疏泠想到了第一间房间的疯老头。 “他年纪也大,看起来当随船医生已经很久了。”疏泠解释,“而且,疯疯癫癫的人没准说话没遮拦,可以套出更多的秘密。” 一行人离开了厨房,前往第一个房间。 老医生的房间门这次掩着,里面安安静静。疏泠敲了敲门,没听见任何动静,索性直接推门进去了。 房间里光线昏暗,医生没有开灯,疏泠起初还以为里面没有人。 下一秒,忽然一个东西飞过来,疏泠眼疾手快地一偏头,这东西从她耳侧飞了过去,砸在不远处的地面上。 看起来是一个脏兮兮的玻璃杯,里面还有长久未洗而结成的水垢,在地面上砸了个粉碎。 这老头的攻击欲还挺强 房间里放着一张木板单人床,和水手们不一样,房间里还有个小书桌,比水手们要好得多,大概这就是靠脑子吃饭的待遇。 定睛一看,原来医生正趴在床底下躲着。 此时雨下得很大,雨声密集地打在舱顶,啪嗒啪嗒地响,医生似乎很害怕这个声音,躲在床底下瑟瑟发抖。 “医生,你还好吗”疏泠问。 “滚”老头几乎咆哮着说。 柳思满耸耸肩,刚刚被老头盯着腿看的怒意还没消除“疯得很。” “你害怕雨声” “谁怕了我才不怕”老头一边抖着声音,一边怒道。 众人对视,这老头还是个傲娇。 疏泠扶额“那你从床底下出来” 老头戒备地看了她们一眼,反而缩得更里面了。 疏泠“其实,我是来看病的。” 这话似乎让老头想起来了自己的责任,只见他浑身的抖动都停止了,目光定定地注视着疏泠,手脚并用地从床底下爬出来,也不顾蹭上了一后背的灰尘和蛛网。 他拿起桌上的听诊器,尽职尽责的样子让众玩家看了都忍不住惊叹。 “患者留下,其他人出去”老头命令。 女生们面面相觑“我们也是来看病的。” “好啊,好啊大生意”听了这话,老头喜笑颜开,招手让她们都进去。 四名女生走进去,薛荔还记得把门关好。狭窄的单人间里站了五个人,一下子就显得逼仄。 “谁先”医生问。 “我。”疏泠率先上前,坐在医生对面的椅子上。 她看见,医生脏兮兮的白大褂上还别着一个小名牌,虽然名字后半截已经绣的快看不出来了,但疏泠还是凭借着自己的英语能力,认出了医生的名字是赫尔曼。 赫尔曼定定地看了疏泠一眼“姑娘,你这次航行不顺,估计有血光之灾啊。” 疏泠 船上的人名都是亚索尼亚什么的,典型的西方名字,你这个老头是怎么说出极具东方色彩的“血光之灾”这四个字的 “何以见得”疏泠问。 “其实比起医术,我这个人更会占卜。”赫尔曼神秘兮兮地逼近,“需要我替你看看吗” 疏泠按兵不动“看看。” 赫尔曼手一摊“一银币。” 疏泠摸了摸自己的口袋,果不其然,没钱。 “你们这些水手可真穷。”赫尔曼语气十分鄙夷,“没钱就别想着占卜了,毕竟刚刚我已经把结论都和你讲了。血光之灾,出门小心点。” 最后一句话,比起提示,更像是放狠话。 “哪不舒服”他又尽职尽责地拿出了听诊器。 “头疼。”疏泠随便扯了一个部位。 赫尔曼将听诊器贴在了她额头上。 柳思满轻轻嗤笑一声。 听诊器是冰凉的,好在只是有点锈,上面也没沾什么奇怪的东西,疏泠放下心来,也顾不上听诊器放在额头上到底能听出来什么东西,开始询问“医生啊,我昨天听到了一个事,吓得我晚上睡不着,所以头疼。” “哦。”赫尔曼见怪不怪,没什么兴趣地开口“什么事” “那个传说。” 赫尔曼浑浊的眼球一下子瞪大了,他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这可不敢乱说。” 疏泠心下一喜,他果然知道 “可不是乱说。”疏泠轻轻动了动,远离了那个听诊器,赫尔曼想着传说的事,也没发觉。 “医生,我们的船已经停在原地半天了,你没发现吗” 赫尔曼一愣,手中的听诊器砰地一声砸在地板上。他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打开窗户,伸长脖子往外看了看。 巨大的惊愕已经让他忘记了恐惧下雨的这件事,赫尔曼检查了,他们的船依然在向前航行,因为可以听到引擎的轰鸣声和海浪声,但却并没有靠近布达尼亚岛哪怕一点。 他终于相信了,砰的一声将窗户关上。 “神啊,神啊,惩罚来了”赫尔曼双手抬高,一副祈求状。 这样疯癫的神情,反而更坐实了他很清楚地知道传说的内容。 “什么惩罚”疏泠不动声色地问。 赫尔曼却不回答,口中一直在喃喃自语,叽里咕噜着几个人都听不懂的话,眼里放出执着又病态的光。 他自言自语了大约两分钟,语速之快,语气之急,让在场的几名玩家都有点心慌。 当那自语终于戛然而止,医生眼里热切的光退却了,眼珠又变成了浑浊不堪的老态。他像是认命一样拿起听诊器“天塌下来,医生也要看病。姑娘,我们继续。” 还挺有职业操守的 “医生,不告诉她那个传说的真相,她怎么睡得着呢”柳思满帮着说话。 赫尔曼却嘎嘎怪笑起来“相信我,有的事情不知道比较好。” 他似乎明白了,眼前这个姑娘并不是真心实意为了看病而来,他似乎是觉得自己的职业被低估了,有些不悦地嚷嚷“到底还看不看病,不看就走,还有其他病人在等着我” “或者,哪怕不看病,就交出一枚银币,请我占卜一下” 疏泠笑了笑,把燕青推上前“巫女姐姐,来和我们这位西洋的占卜师比划两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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