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丽丝.莉塔莎扑向亨利.简,将他撞了一个踉跄跌到在地,她眼中的怒火仿佛熔浆一般,甩手一个巴掌,打的亨利.简眼冒金星,不可置信的直发蒙。 待他在回过神来,就看到爱丽丝.莉塔莎正抓着他的手,将那一枚被他狠狠丢出的戒指用力的往他手上戴。 她怒斥; “你给我戴上,不许你摘下来!” 那戒指摔了一下,圈口微微向内缩了些许,在戴上也是勒的手指生疼,亨利.简自然更加不愿配合,挣扎着大喊; “我不!” 便伸手去摘,撕扯争斗了许久,爱丽丝.莉塔莎反而气的放声大笑,她笑亨利.简的愚蠢,似真的把她当做一个好人,殊不知她救他可不是出于什么怜悯。 她之所以做这一切,全权出自她那谁也没有拯救的母亲,亨利.简说的没错,她的确谁都没有拯救。 她所谓的善举,简直荒谬到可笑,天真到令人怀疑她是否是在装疯卖傻。 捐赠,特赦,多少双眼在背后弯弯,似藏刀又似奸笑。 她捐赠的是不属于她的财产,消磨的是文森特家族的耐心,为此而痛苦奔波的是父亲,皇室只是在背后看着热闹。 她在博弈中什么贡献都没有,她的信仰是文森特家族的敌人,她的出身是皇室的弃婴,又变成稳住权利的傀儡,她是父亲深爱的软肋,是折辱,是笑柄。 正是因为知道,母亲所做所谓并未真的得到一个妥善的结局,她才想要去替她证明。 虽然就连您的孩子都不认可您的行为,但我还是会为了您的愿望而做些什么。 她想要证明,证明正确的答案。 即便是最后这一切努力都会归于一个神的旨意,神的祝福,神的功劳!化作一句句祷告词,变成赞美上帝,赞美众神!她也愿意以这种方式博得母亲片刻欢心。 也许,也许只有这样,她才会有那么一瞬间,能够比爱神一样更爱她一点,像是天使的余光扫过,轻轻洒落,照在她身上片刻。 但,显然这份感情被践踏了,这该死的现实就那么映照在面前,一丝奢望遐想都不给她,就像是她心中清楚的那般,斑雷德纳庄园受到特赦的那些人恐怕仍面临着奴役与死亡。 就像亨利.简所说,他们这些得到了特赦,人生却什么改变也没有的人。是爱丽丝.艾比盖尔,她的母亲,将他们余生推入深不见底的黑暗,连一丝光都照不透的悲惨未来。 她必须处理好这一切,要亲手为母亲荒谬的善举书写完美结局,她想要为母亲谱写她所期望的未来,不管为此要付出什么,她都会去做。 亨利.简终于再也没有任何机会丢掉戒指,因为爱丽丝.莉塔莎腾出她的双手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他第一次十分清晰的认识到原来她的力气那么大,掐的他无法呼吸,掐的他没空去管那一枚戒指是否还在手上,只得拼尽全力掰开喉间掐的他窒息的那双手。 有那么一刻,亨利.简觉得,爱丽丝.莉塔莎是真的想要掐死他的,她那双眼多么坚定,坚定的找不出一丝动摇,像是咬住猎物的狼,喉间发出低沉的嘶吼,诉说着死亡。 直到他感到眼前飘起雪花,耳畔嗡嗡作响,强烈的窒息让他死死抓住喉间的手指,在她的手背上抓出一道道血痕,爱丽丝.莉塔莎这才松了片刻。 片刻的松懈惹得他立刻大口呼吸剧烈咳嗽起来,不过很快又被爱丽丝.莉塔莎再次扼在喉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眼中带着狠毒,声音满是愤怒,带着颤抖沙哑的音色; “你真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吗?如果你在敢把它扔出去,我就剁掉你的手脚!” 他觉得爱丽丝.莉塔莎说这话的时候是认真的,她的行为就已经十分具有说服力的在变相的要他命了。 亨利.简感觉,当爱丽丝.莉塔莎紧紧掐住他的喉咙时,随着窒息,随着手脚渐渐麻木,挣扎,痛苦,发晕的头,胀痛的喉咙。 他觉得自己其实是不想死的,至少不应该是这么死。 他害怕自己默默无闻的死去,害怕什么都无法留下,孤独的死去,他害怕的太多,害怕遗忘那些死去或仍活着的人们。 他想到了自己在海上漂浮了那么久,可仍然不愿沉入海底,他胆小,懦弱,恐惧。这使得他不愿意放弃那毫无意义的人生,不愿意放弃他卑微的生命。他好想活下去,去追寻自由,追寻他想要的那些平凡的生活。 他不敢死,他畏惧,如果死也不能得到自由,他要怎样面对?又还有什么办法,逃到哪里? 他不敢去赌那未知的死亡,究竟是万物的终点,还是新的启程。可谁又能笃定,死亡后又是否被禁锢在另一种无边的牢狱,自由并不存在。 也许他至少应该正视一次,不在逃避,他应该认清自己就是这样卑鄙无耻,想要独自一人活下去,抛弃那些死去的人们,抛弃那些对他伸出援手,而自己却未能报答的这些好人们。 他敬佩的卡斯帕.科林先生,理想的父亲,还有那些如同太阳一般璀璨,一颗颗英勇的心,都沉入海底,投入大海的臂弯,获得永恒的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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