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衣之王马上就要开幕了。 加尼叶歌剧院的门口, 一辆辆带有徽章的私人马车,将道路挤的水泄不通。 身穿黑色礼服的绅士们用手撑着文明杖,淑女们一手拿着折扇, 一手提着繁丽沉重的裙摆, 走过光可见人的大楼梯, 来到属于自己的包厢或前排座椅上坐好。 苍白的舞台上,异样的香气四处弥漫,白色雾气缭绕间门,让一切都显得如梦似幻。 剧院里不断响起嗡嗡嗡的低语声。 一间门包厢里,身穿黑裙, 正在为家中长辈服丧上的夏洛特卡斯特尔轻轻摇晃几下折扇,遮住了疲惫伤心的面孔。 她在追求者的陪伴下, 站在栏杆前, 漫不经心的观察着人群。 忽然间门,人群寂静下来, 同时朝一个方向望去。 身穿拖尾长裙的年轻少女从大门中走进,沿着剧院最中央的红毯, 脚步轻盈登向舞台。 剧院大厅明暗交织的光线下, 她仿佛刚刚淋过暴雨、或者跌落湖泊一样, 浑身湿漉漉的,向前行走的每一步,裙角都在不断滴落水滴。 她漆黑长发如同鸦羽一样闪耀着淡淡的光泽,精致秀丽的面孔上, 唇瓣苍白的毫无血色, 眼底仿佛有无限迷茫,就这样越过所有人,走向了苍白的舞台。 来观赏戏剧的绅士淑女们, 就这样胆怯的注视着年轻少女这怪异举动。 有几个男性想要上前阻止,但是这个年轻少女身后几步远的地方,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青年,嘴角带笑的注视她走上舞台。 这个英俊的青年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用那双黑暗无垠的瞳孔淡淡看他们一眼,他们就浑身颤抖的僵硬在了原地,因为自己也无法理解的原因,恐惧到肝胆欲裂。 “嘘”这个身穿燕尾服的青年将手指放在嘴边,做出了安静的手势,愉快的说道“先生们女士们,不要打扰这场精彩的戏剧,你们安静观看就好,不然我会生气的。” “不要打扰我的兴致。”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祂的声音变得无限悠长而空洞,仿佛发出声音的,不是人类这具躯壳的声带,而是宇宙最黑暗混沌的回响。 “安西娅” 二楼的包厢里,因为过于惊讶,夏洛特身体下意识的前倾过栏杆,手中的折扇也掉落到一楼。 虽然一起在密斯卡托尼克大学当室友的时间门短暂,但她们彼此都很珍惜这份友情,一直都互相有书信来往。 夏洛特上一次收到安西娅的信件时,得知她在父亲的安排下,前往英国去寻找一个地位高贵的丈夫,后来又从转载英国新闻的报纸上,得知安西娅的婚姻相当顺利,她现在已经可以被人尊称为“格洛斯特公爵夫人”。 所以,安西娅为什么会浑身湿透的走向舞台啊 这个疑问夏洛特已经无暇细想,她跑下楼梯,想要追上安西娅,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能眼睁睁看着安西娅走上戏剧舞台。 “叮铃铃” 三角铁的声音忽然响起,极其悦耳,下一秒,整个剧院大厅里都陷入了黑暗。 天花板吊灯上那上千只蜡烛,都在同一时间门熄灭,无限的黑暗阴影中,所有观赏的宾客们都看不清自己和对方,只能看到一束光源降落在舞台上。 只差最后一步,刚好和好友手臂错开的夏洛特,抬头看向舞台,忽然感觉到心脏狠狠跳动起来,一种莫大的恐惧完全主宰了她的理智。 下一秒,虽然潜意识里的每一丝理智都在极力叫嚣绝望,但夏洛特和所有的宾客一样,不受控制的抬起头颅,开始观赏黄衣之王。 帷幕缓缓拉起,苍白舞台上,另一个世界的可怖幻影在人类眼前浮现。 黄衣之王的戏剧演出开始了。 安西娅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做一场时而清醒时而昏沉的真实梦境一样,整个人都处于懵逼的状态,有时候感觉到自己和周围的状态不太对劲,想要努力清醒过来,有时候又下意识的遵照某种怪异逻辑,觉得自己是另外一个人。 呵,不用猜罪魁祸首是谁,肯定是奈亚拉托提又偷偷摸摸搞乐子了。 果然,跟这狗比外神在一起,真是一秒都不能放松警惕,随时都要提防生命危险,等找到机会以后,必须要念驱逐术,把这个化身弄死 想到这里,安西娅用力的揉了揉眉心,想要自己清醒一点,赶快脱离这种临时疯狂状态。 几秒后,她用力的揉了揉眉心,想要自己清醒一点 她想要自己清醒一点 清醒一点 清醒 她从睡梦般的昏沉状态清醒了。 卡西露达女王放下了揉着眉心的手指,站在宫殿的窗口前,眺望着宫殿前的哈利湖,眺望着伊提她统治的帝国风景。 天空是瑰丽的玫红色,两轮苍白而又遥远的太阳同时高悬天空,分别名为许阿德斯和阿迪巴兰,它们共同向大地释放着热量,自古如此。 而大地上,巍峨的都城如此繁华,人口如此茂密,房屋鳞次栉比,一座座弧度优美的高塔屹立。 街道上,人们虔诚的跪拜在地,向那些高塔,以及高塔当中的神明雕像祈祷。 那神明雕像穿着随风飘荡的褴褛黄袍,兜帽下的面孔一片苍白、一片虚无,一只只蠕动的怪异触手,就从这黄袍底下伸出,延伸向四面八方。 神明的外表可怕到难以描述,但是那黄袍随风飘荡间门,又透露着人类难以企及的优雅和圣洁,让人类情不自禁的迷失自我。 这就是伊提帝国从数百年前就开始信仰的神明,一个不可名状的、恐怖无情的神明。 罗马风格的洁白巍峨宫殿里,宽大的露台中,头戴银白王冠、气质高雅端庄的女王微微簇起眉头,想起了自己刚才的烦恼。 她烦恼的事情太多了。 比如说人民对于帝国和王室毫不尊重,但是又对黄衣修道会信仰虔诚,因为几百年前的一条可笑预言,每天恐惧着诸王之末、末日将至,死者之城会吞噬生者之城,将一切带入永恒的黑暗里。 又比如说兄长阿东尼斯天天觊觎王位,大祭司瑙陶巴也不是个好东西,两个人整天狼狈为奸的待在一块儿。 再比如说三个孩子没有一个争气的,老大泰尔是个黄衣之王的狂热信徒,所有的脑子都拿去供奉神明了,老二卡米拉是个一天到晚就知道跳舞唱歌参加宴会的傻白甜,老三沃赫特为人吝啬又恶毒,且还很蠢,特别蠢,别人随随便便就能骗到他 回忆着,卡西露达女王表情渐渐古怪起来。 等等,原来她有这么多烦恼吗 每天面对神秘事件已经够心累了,为什么世俗还会有这么多事情需要处理,难道她就不应该有一个当国王的、相当疼爱自己的、能够为自己钞能力的父亲吗 太奇怪了,明明都是一直忧心的事情,可是她就像是刚刚想起来一样。 她都在乱七八糟的想些什么啊,一定是昨天夜里没有休息好,才会有这么多古怪的念头。 卡西露达女王嘴角露出苦笑,摇了摇脑袋。 “您在为什么忧虑尊敬的女王陛下。”身边的侍卫队长艾拉问道。 “我在为我的帝国和孩子忧心忡忡,那个不祥的预言,动摇了很大一部分人的心灵,子民们早已不再对王室抱有期望,他们咒骂贪婪吸血的治安官和税收官,转而把所有的希望和祈祷都献给神明亲爱的艾拉,但是我的子民们不明白,正是因为那些修道士贪婪的吸取着帝国血液,所以才会让帝国的统治举步维艰,只能不断加重税收来维持基本秩序。”卡西露达女王平缓而优雅的说道。 卡西露达女王渐渐转过了身体,和侍卫队长闲聊起来,不再像刚才一样盯着哈利湖,疑神疑鬼的怀疑湖水当中,出现了传说当中的卡尔克萨倒影。 “会好起来的。” 艾拉苍白无力的安慰着女王。 “咚咚咚。” 就在这时,这间门宫殿的敲门声响起。 卡西露达女王的女儿,帝国的卡米拉公主在还没有等到回报的时候,就自动推门走了进来。 她的手上还拎着两件华美的长裙,一件蓝色,一件绿色,蹭蹭蹭的冲上来,拥抱住了自己的女王母亲。 “亲爱的母亲,您觉得这两条裙子,我穿哪一条更好看”卡米拉微微歪头,轻快地说道。 明天宫殿当中将会举办一场盛大宴会。 卡米拉公主对此期待已久,她想出了很多奇妙的宴会点子,只等着在获得女王陛下的同意以后进行实施。 卡西露达女王没有回答女儿的话。 女王沉默的盯着卡米拉公主,一直看到卡米拉公主浑身都不自在了。 “母亲,我怎么了”卡米拉公主呐呐说道。 “你很好,卡米拉,是我今天感觉到”卡西露达女王语气古怪的说道。 为什么她有一种喜当妈的感觉 而且不是一个孩子的便宜妈,是三个孩子的便宜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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