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继明对褚凤霞的新机器兴趣满满, 听她说这么多，便立刻问“不需要人工挑选瓜子那怎么挑机器吗还有不用晾的话又怎么操作” 褚凤霞解释道“机器第一个卡口就会自动筛选出瓜子来。劣质的、干瘪的，就会从直接漏到下面的箱子里, 正常饱满的瓜子则会进入清洗步骤。最后炒完，会有传送带传送，一整个传送带传到下面, 然后自动铺放好，不需要人工再自己去晾晒。这样其实更加卫生。” 沈继明越听越觉得精彩，免不了摇头赞叹, “真是太棒了” 张梦兰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 怪不得沈怀强回来后第一件事就是让她对凤霞好一些，原来褚凤霞这是要开新厂, 而老大沈继明今天也去了工厂参观, 这意味着 张梦兰赶紧从盘子里夹了一块卤牛肉, 放进褚凤霞的盘子里，说“凤霞，你吃。一边吃一说。累了一天了，不能饿着。” 沈怀强便抬起头，意味深长看了张梦兰一眼, 继而跟着道“对对, 先吃，一边吃一边说。反正不着急。” 小梅走到门口看了一眼, 压根没有沈继亮的影子。 这些天张梦兰总是没事就给她找点事做。不是让她去外面接一下沈继亮, 就是沈继亮的衣服是不是要洗了，被褥是不是要晒了，袜子是不是要买新的了，等等。 在张梦兰眼里，她的儿子就还是一个孩子一般, 什么事好像都无法自理。但是小梅也问过沈继亮，沈继亮说他们三兄弟都是自己长大的，小时候爸妈忙着生意，哪里有时间管他们，都是自己照顾自己。可结了婚了，张梦兰又把沈继亮当小孩了，什么事都要提醒着小梅帮他去做。好像沈继亮成了小梅的儿子一般。 小梅就知道，张梦兰并不是多心疼沈继亮，也不是多宠爱沈继亮，完完全全就是不想看着儿媳妇闲着。 必须给小梅找点事做才可以。 小梅虽然没看见沈继亮回来，但也不想再回厨房吃饭。 沈继亮不在，她一个人坐在里面，就好像身体四周被铁桶层层围住一般，把她和其他人都孤立开来。 好似他们才是一家人，而她只是个外人。 这种情况，只有在沈继亮在自己身边的时候，小梅才会有所缓解。 可如果只是她自己，她就总是会觉得被隔离在外。 所以她不想回去。于是便在大门口，倚着门站着。 站着站着，小梅就觉得累了，然后一点点顺着大门下滑，最后蹲在了那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手心一热。 小梅放空之际，忽然感觉到有个热乎乎的小东西钻进了自己的手心。 小梅赶紧转头看去，就看见许童蹲在自己身边，小手指塞进了自己的手心。 许童蹲在那里，眼睛眨巴眨巴地，瞧着小梅。 “二伯母，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怎么不去吃饭呢”许童问。 小梅笑了，“我在等你二伯。” 许童道“那我也和你一起等。” 小梅攥紧了许童的小手指，看着他，小声说“你是喜欢叫我姑姑还是喜欢叫我二伯母” 许童想了想道“我喜欢叫你姑姑。但是我妈妈说，暂时不能这么叫，让我叫你二伯母。” 小梅笑着点头“是呢。” 她看着许童，这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长这么大了。 那时候刚出生，那么小一点点。从医院抱回来的时候，她还接过去过，就觉得那团软绵绵的东西，还带着身体的温热，就在自己的手心里拱啊拱啊。 那是小梅第一次抱刚出生的婴儿，隔着薄被，她好像能感受到许童的心跳和他的呼吸。 小梅激动坏了。 她第一次离生命那么近。 那一瞬间，小梅没有在想怀里的孩子是她弟弟许文彬的儿子，她只是觉得那是个生命，一个充满希望的未来。 那也是小梅对许童最有感情的一次。 可是在把许童交给别人之后，小梅就突然意识到，他是许文彬的儿子。 自己作为一个工具，才向上天求来的许文彬的儿子。 小梅瞬间就不喜欢这个小生命了。 再后来，许文彬失踪以后，小梅突然发现褚凤霞和许童都和她一样是许文彬的受害者，便突然心生同情，也开始帮凤霞抱抱许童，偶尔会想起许童，给他买些衣服之类的。 如今时间长了，自己看着这个小朋友从那么一点点长成现在的模样，小梅就更是挂念他了。 两个人拉着手晃啊晃啊，许童刚刚说更喜欢叫小梅姑姑这句话让小梅开心不已。她问许童吃好饭了没有，许童点点头说吃好了。 小梅便站起来，对许童说“那二伯母带你去买点零食去。” 许童笑着看她，用力点了点小脑袋。 两人从家里出来，就牵着手往外走。穿过长长的胡同，再一拐弯，就到了电影院。 以前这里是最热闹也是最繁华的地方，可如今电影院没有什么生意了，最近索性电影都不怎么放映了，只有周末会开两场，搞得这一块也没有以前热闹了。 不过电影院后面又开了一个百货商场，大家便都往那边去。尤其是晚上还会营业，这就给了白天辛苦上班的人一个放松的场所。 小梅带着许童从电影院路过，许童转着脸往电影院那边看。 小梅留意到了，说“现在晚上没有电影。你想看的话，星期天二伯母带你来看，好不好” 许童摇头“不好。” “为什么”小梅很惊讶，“里面有爆米花，有汽水，还有动画电影，你不喜欢” 许童再次摇头，拉着小梅快步离开，道“我不喜欢。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小梅十分奇怪，竟然还有不喜欢电影爆米花和汽水的小朋友。可是也没有刨根究底，只是跟着许童的步伐赶紧往前赶。 小梅决定带许童去刚开的美好美百货商场转一转。 她刚刚发了工资，想给许童添置些东西。 带着许童从大门进去，就听到有人在一旁叫童童。 许童看了一圈，也没看见有认识的人。直到有个穿着藏青色工作装的女人走近了，许童才认出，并叫道“洪钰阿姨” 小梅看向洪钰身上佩戴的工作牌，上面的确写着名字，可不是洪钰，是一个英文名字，小梅不太认得。 洪钰化着精致的妆容，站在小梅面前，对她微微一笑“你好，我是童童妈妈，凤霞的好朋友。” 小梅立刻道“哦，你好，我是童童的二伯母。” 洪钰随之也点了点头，然后牵着许童往前台走。 她像变魔术一般，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红色的气球，然后递给许童“给，你拿着玩吧。” 许童高兴接过来，“谢谢洪钰阿姨。” 和洪钰告别后，小梅才问许童“她真是你妈妈的朋友” 许童点头“是的。她还在我家住过呢。” 那就确定了，不但是朋友，应该关系还特别好，否则凤霞不会邀请她去家里住。 许童又道“可是洪钰阿姨不长这个样子。不对，不是不长这个样子，是她化妆后变成了另一个人。好漂亮” 小梅羡慕地转过头去，又远远看了洪钰一样。 高挑的身材、纤长的脖子、精致的妆容，果然，很漂亮，也很耀眼。 小梅带着许童转了一大圈，最后在儿童区给许童买了一个新书包还有一双运动鞋。 因为许童要上一年级了，书包是必须品。还有鞋子，小男孩运动量大，鞋子是最废的了。 从百货商场出来时，小梅没再看到洪钰。 回到家时，大家已经吃完饭了，正在客厅里坐着说话。 沈继亮也回来了，应该是喝了些酒，因为双颊都是红的。 “你带着童童去哪里了”张梦兰看见小梅后十分不悦，“说了一声就走了，也不知道你们去哪里，出去那么久。” “我二伯母带我去了美好美。”许童道，“还给我买了书包和鞋子。” 褚凤霞立刻问许童“你和二伯母说谢谢了没有” “说了。” 褚凤霞便看向小梅，说“二嫂，又让你破费了。” 小梅微微一笑，“我今天正好发工资，然后就想着带童童去转转。书包是问了服务员尺寸后买的，她说小学生都是买这么大的。什么的我都放进包里了，你要是想换就带着童童去。” 褚凤霞立刻道“不用换，鞋子和书包都特别好，谢谢二嫂。” 沈继亮自然知道小梅给许童买东西的原因，哪有亲姑姑不疼侄子的，便叫许童“童童，来，让二伯看看你的新鞋子” 许童拿着鞋子就走过去了，放在沈继亮面前，给他看，道“二伯，这个鞋子是可以穿着跑步的。你摸摸这里，特别软。” 沈继亮依言赶紧摸了一把，道“还真是。穿上肯定很舒服。” 张梦兰一直斜着眼睛看，看了好半天，十分不满意小梅的这个行为，便对小梅说“对了，厨房还没收拾呢。” 小梅知道张梦兰这是又给自己找活来了，便站起来，往厨房去。 褚凤霞也跟着站起来，道“二嫂，等等我。” 张梦兰对这个场面是喜闻乐见的，可是不经意看到了沈怀强和沈继明的脸色，只能说“凤霞不用去了。你二嫂一个人可以。” 褚凤霞便道“一起更快。” 然后就去追小梅了。 沈继明见褚凤霞离开了，便小声问沈继军“继军，是不是你和凤霞说了好话，她才让我去上班的” 沈继军笑道“大哥，看你说的。我还没说呢，凤霞就有这个想法。可是她自己不知道新厂以后前景如何，也不敢贸然叫你去一起创业。后来从咱爸那里知道了你的想法。这就是一拍即合嘛。” 沈继明这就放了心，说“那就好。只要不影响你们夫妻感情就好。千万别因为我，让你们两个不合适。” “没有没有。”沈继军连忙道，“真的没有。” 沈继明是很想赶快去上班的，可是新厂的机器运到也要九月了。那这两个月他只能再坚持自己的生意。 不过沈继明决定自己没事就要去工厂多转转，多学习，也多去新厂帮忙，万事开头难，褚凤霞一个人两大摊子事，肯定忙不过来。 等着大家聊完，都散了之前，这件事也就敲定了。 沈继明明确表示自己要去凤霞瓜子厂上班，褚凤霞也收获了一个得力干将，两人都各得所需。临走的时候，张梦兰着急忙慌的送褚凤霞和沈继军他们一家三口出门，笑脸盈盈地瞧着他们离开。 沈继亮一转身，便对小梅低声说“看见咱妈了没有那眼神，真的，怎么能变这么快啊。” 小梅拉他一下，提醒道“别说了，一会儿该听见了。” 两人就要回房，却被张梦兰叫住了。 “老二家的。” 小梅脚步一顿，听到这个称呼，就知道张梦兰又要说教了。 她停下来，转身笑着问“妈，还有什么事” “不是我说你。你怎么不知道谁近谁远啊。许童那孩子，又不是咱老沈家的根，你说你给他买什么书包啊。” 小梅微微一滞，原来张梦兰是要说这件事，便道“妈，凤霞和继军都结婚了，童童还那么小，继军真心真意抚养他，以后就是继军的儿子。说实话，也和亲生的没什么差别。我觉得你那样想不对。” “还不对呢”张梦兰皱着眉说，“我发现你有时候就是拎不清，他们关系再好，许童那也是个男孩子。男孩子以后是要认祖归宗的。现在养的再好，等他长大了，还是要去找他爸爸。我真不明白，你们一个两个的都对他那么好，是为了什么。” 沈怀强从张梦兰身边经过，不满道“是，我们都没你聪明” 然后他大手一挥，对小梅和沈继亮说“你们回去睡吧，没事了。” 张梦兰赶紧加快脚步追上去，在后面念叨着“你要是有钱，就多给咱们自己家人买点东西。被把钱用在外人身上。老二家的，我说你你听见了没有啊。” 小梅已经走到自己卧室门口了，只能应声敷衍应声“嗯，知道了。” 张梦兰又去找正在喝水的沈继亮叮嘱“你也说说你媳妇。” 沈继亮喝了一大杯的水，抹一下嘴上的水渍，问“说什么” “别给许童买东西啊。你媳妇给许童买东西，你不生气”张梦兰问。 “有什么好生气的。”沈继亮说。 张梦兰看着沈继亮，恨不得踹他一脚，急道“有钱烧得你” 褚凤兰抱着小茉莉出门的时候，魏梅花在院子里就已经叮嘱了一百句了。 等着张光庆推好自行车真的要走了，魏梅花又提了一个小袋子，追了出来。 张光庆只能无奈叹气“妈，这又是什么啊” “我还是觉得凤兰拿的尿布太少了，我又给你们收拾了一些。”魏梅花见张光庆只是站着不接过去，便自己伸手把袋子挂在了他的车把上。 张光庆看着自己的自行车车把如今两边都挂满了东西，连连叹气道“妈，我们中午吃过饭就回来了，你让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又不是在那里呆多久” 魏梅花便劝“都拿着吧。万一有用呢。” 张知文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来的，在大门口站着，也跟着说“你妈让你拿着就拿着。推什么啊。” 说完，张知文往前一步，看了一眼抱在怀里的小茉莉，道“真漂亮啊我家茉莉。” 褚凤兰听了，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小东西，微微皱了一下眉，只能说“那我们走了。” “行，走吧。”魏梅花摆一下手，眼睛也一样没离开小茉莉，嘴里喃喃念着“真漂亮，多漂亮啊。” 褚凤兰坐在自行车后座，走远了，才问张光庆“咱爸妈老是说茉莉漂亮什么的，你说他们是不是故意说这些反话的” 张光庆一捏刹车，车子就停下了，他不敢相信转头看向褚凤兰，说“什么叫反话啊，我女儿就是漂亮啊。” 褚凤兰哎了一声，长长叹口气，只能默默点头，行吧，你们家说了算。 两人从学校院里穿过去，迎面就看见了姜冷荷。 姜冷荷也是骑着自行车，没想到走了个照面。 姜冷荷远远就下了车，朝着张光庆微笑。 张光庆从她身边经过，微微点了一下头，也没停车，就走了。 褚凤兰是在车子走远了之后，才看见姜冷荷的。 她抱着小茉莉在后面坐着，所以没看见刚刚对面的姜老师。 褚凤兰便道“刚刚那个不是姜老师吗” 张光庆嗯了一声，“是。” “那人家都下车了，你怎么不停下来打招呼”褚凤兰问。 “本来就没多熟。”张光庆说，“再说这不是着急走吗，童童已经打了两个电话来催了。” 褚凤兰笑道“也是。这个童童啊，凤霞说天天把妹妹挂在嘴边上。和凤霞闹着让她也给自己生个妹妹。” 张光庆便道“那可以。” 褚凤兰哼了一声，“你以为就你家想要儿子，人家继军家就不想要了见了面别说让人家也生个女儿这样的话。我觉得就随缘。怀什么生什么，就是上天给的礼物。” 褚凤兰说完，看向怀里的小茉莉，问“你说是不是啊，小茉莉。” 张光庆就十分不满意褚凤兰说的这句话了，反驳道“我家什么时候想要儿子了” 褚凤兰腾出手，在他后背掐了一下，问“那大孙子大孙子的，不是你妈说的那一堆堆男孩的衣服不是你妈做的现在又不承认了” 张光庆这是在骑着自行车，否则他一定要腾出手，把小茉莉的耳朵捂上，再告诉她，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今天是星期天，因为许童又想姥姥又想小茉莉，所以崔毓秀干脆道都回家来吧，正好大家都见一面。 所以两家都往娘家来，这也就为难了崔毓秀。 崔毓秀做面食是一把好手，只要是带馅料的，她都会做，而且做的味道很好。什么包子饺子馅饼，没有能难倒她的。 但是炒菜就不怎么行了，味道很单一，几乎所有的蔬菜在她手里，都是一个味儿。所以崔毓秀就犯难了，凤霞结婚后，这是他们一家人第一次正式聚餐，两个女儿同时回来，崔毓秀就觉得压力很大，做什么菜呢。 她戴上老花镜，拿着笔，就坐在自己的椅子上认真思考今天的菜色，可是写了一道拍黄瓜和一个西红柿炒鸡蛋后，崔毓秀就不知道还要做什么了。 正好姚君歌从卧室出来，崔毓秀便叫她“君歌，你过来，你帮我看看还有什么菜比较好。” 姚君歌蹦蹦跳跳就走到崔毓秀身边，低头看了一眼，道“这还不好说再来个糖醋排骨，红烧肉，酱肘子，卤大肠，热锅牛肉，然后清炒时蔬” 姚君歌说着说着就馋了，差点流出口水来，却被崔毓秀无情地打断了。 崔老师往上扶了扶老花镜道“你这是报菜名呢。” “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那你说的都不会做啊。”崔毓秀问，“什么糖醋排骨，酱肘子，你会不会” 姚君歌就笑了，“妈，我就只会吃。” 崔老师无奈叹气，盯着那张纸，又犯起了难。 “这可咋办啊，你大姐夫二姐夫也都来，总不能让人家就吃西红柿炒鸡蛋和拍黄瓜吧。” 姚君歌连忙说“那有什么，我觉得挺好吃的。” 崔老师只能将心比心“你要是和家贵回娘家，你嫂子就给你两盘菜放桌上，你能高兴不能” 姚君歌想了想，回道“我嫂子不和我妈一起住。而且我家是张妈做饭。” 崔老师郁闷了，摆摆手说“你这不是给我添乱吗，行了，不问你了。” 姚君歌拿了一个苹果就坐在沙发上啃，一边啃一边说“妈，你就说你最擅长做什么吧。” 崔老师想了想，“饺子啊包子啊什么的，都可以。” “那就包饺子呗。”姚君歌立刻说，“包上饺子，然后再拍个黄瓜，给童童做他喜欢的西红柿炒鸡蛋，不就够了” 崔老师把老花镜拿下来，立刻道“君歌，还是你有主意。今天人多，咱们热热闹闹包饺子多好。对对，我先去和面。” 姚君歌在后面道“妈，是不是应该先去买肉剁馅” 崔毓秀看向君歌，心想你不会做，但是流程蛮懂啊，便喊家贵“家贵，出来，你去菜市场买点猪肉回来剁馅。” 饺子是大葱猪肉馅的，褚凤霞和沈继军带着许童先到的，一进院子，沈继军就闻出来了，问今天这是吃什么好吃的，怎么好像有肉馅的味道。 崔老师刚刚调好馅料，正准备包呢，听见沈继军说话，连忙说“继军可以啊，你这鼻子是够灵的。” 沈继军很会来事，立刻道“谁叫我最喜欢饺子了，所以一下就闻到了。” 他说完就去洗手，洗干净手才往厨房去。 厨房里，一个老手在带两个新手。 褚家贵还好，总算是会捏一点。姚君歌就完蛋了，一点都不会。 可是她玩得很开心，第一次尝试包饺子，很有兴趣。 “来来，童童，要不要和舅妈一起包饺子”姚君歌叫许童。 沈继军却说“要不咱们去外面包吧，外面阳光好，也坐得开。” 崔毓秀连忙道“不用你们包啊，你们今天就只吃饭，不许干活。” 她虽然这么说，可是褚家贵已经和姚君歌一起，搬着桌子就出去了。 所以在褚凤兰和张光庆赶到的时候，一家人，就连许童都上阵了，都在包饺子。 褚凤兰抱着小茉莉一出现，许童就冲了过去，不包饺子了，专门逗小茉莉玩。 大家也都过去看，看着小茉莉，褚凤霞突然道“大姐，小茉莉是不是变样了” 褚凤兰也赶紧仔细看几眼“没有吧。” “变了，绝对变了。”褚凤霞说，然后问身边的沈继军，“你看着呢” 沈继军点头“是和刚出生的时候不一样了。” 褚凤兰还真的没看出来，只能小心翼翼问“那是变好看了还是变的更难看了” 她这一问，就把褚凤霞和沈继军都逗乐了，褚凤霞连忙说“当然是变好看了啊。你看她的眼睛，都变大变长了。而且还那么白。” 褚凤兰便道“白倒是真的。” 褚凤霞坐在桌前，继续包饺子，然后问抱着小茉莉晒太阳的褚凤兰“大姐，小茉莉是怎么变漂亮的，你是不是有什么秘诀” 褚凤兰笑道“看你说的，我能有什么。你们不说，我都没看出来。” 褚凤兰刚说完，进去一趟趟放东西的张光庆就回来了。 他没有听到大家说话，一到了，就开始把小茉莉的各种东西都收拾好，然后放到褚凤兰的卧室里。 他从里面出来，径直先走向小茉莉，低下头，看着小茉莉的眼睛，笑眯眯道“哎呦，真漂亮啊我女儿。” 张光庆说完，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向了他。 褚凤霞终于明白了，原来小茉莉变漂亮了，是因为有咒语。 一家人热热闹闹包完了饺子，又煮来吃，沈继军和张光庆都十分给面子的吃光了两大盘。沈继军趁见面的机会，又说了许童上学的事。因为已经进入七月了，小学入学报名就在眼前。而实验小学是市重点小学，也是最难进入的学校。 张光庆便道“我和咱妈都是学校的老师，咱们的孩子还能上不了。不存在不存在。你就放心吧。” 结果许童如愿的进入了实验小学。 开学前的晚上，他兴奋地无法入睡。 褚凤霞把第二天要穿的衣服都给许童放在床边，许童坐在床沿上，问褚凤霞“妈妈，明天我能穿二伯母给我买的新鞋子吗” “当然。”褚凤霞说。 许童可开心了，爬到床上，跳了起来。 褚凤霞帮他把资料都填好了，放在书包里。书包里还放了一杯水。学校门口有张贴注意事项，第一天来报道，不需要带文具。但是要带书包，因为要把发的新书拿回家。 褚凤霞就叮嘱许童“老师发书的时候会说一共有多少本书，发到手里，自己一定先数一数。不够的话，要找老师要。明白吗” 许童点头，“好。” “如果在学校有什么事，就可以去找你姨夫。你姨夫在哪个办公室你知道吗” “当然。” 许童对实验小学可了解了，他跟着崔毓秀上班，早就把实验小学的每个角落摸了个遍。 所以，许童进入一年级一点都不紧张，因为这个新学校对他来说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甚至都知道学校的热水房在哪，每个老师的办公室在哪。 褚凤霞最后叮嘱他，一定要认真听老师说了什么，有什么要求，要回来告诉妈妈。 许童不停地点头，他什么都知道。 可是在褚凤霞说完之后，许童突然问了一个问题“妈妈，明天是你去送我，还是沈叔叔去送我” 他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不再蹦蹦跳跳了，只是盯着褚凤霞，安安静静地看着她。 褚凤霞坐在床边，对着许童招招手，“来，儿子。” 许童走近了，坐在褚凤霞的怀里，他的目光是恳切的，也是充满期望的。 许童又问了一遍，“妈妈，明天是你送我，还是沈叔叔送我” “你想让谁去”褚凤霞问。 许童陷入了沉默。 他想让沈叔叔去，可是他又怕别人问他那个是你爸爸吗 许童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他不想欺骗别人，但是他又不想告诉大家，沈继军不是他的爸爸。 虽然许童很想他是。 但是明天是第一天开学，许童觉得沈叔叔一定也想送他去学校。如果他不让沈叔叔去的话，沈叔叔可能会伤心的。许童不想让沈叔叔伤心，可是他又不想说谎。 许童垂着小脑袋，藏在褚凤霞的怀里，不说话了。 “干什么呢让我看看都收拾好了没有” 沈继军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卧室门口看着许童和褚凤霞。 褚凤霞摸了一下许童的小脑袋，说“都收拾好了。” 沈继军走过去，蹲下问许童“明天早晨，你想吃什么早餐，我来给你做。” 许童想了想，最后摇摇头，“不知道。” 沈继军便在许童耳边说了几句话，许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问“真的吗” 沈继军用力点头。 “那妈妈”许童有点担心。 “没关系，我来和她说。”沈继军笑道。 褚凤霞奇怪看着两人“你们说什么呢怎么好像是有事瞒着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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