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历323年,腊月初四。 对上京城的公子哥们来说,今天是一个幸运的日子,但同时…也是一个不幸的日子。 幸运的是,半个时辰前,上京城的第一大纨绔高长寿死了。 这个压在他们头上、长达十五年的高衙内,终于被老天收走了! 普天同庆啊! 但不幸的事情很快又发生了,这个家伙刚刚又他么复活了。 所谓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上京城传来的哀嚎,高长寿并不想知道,甚至,只觉他们吵闹。 此刻的高长寿,脑子中只有一个疑问… 那就是他这位津门第一的倒爷,怎么就重生在了一个死在勾栏里的倒霉蛋身上? 兄弟,这真的很掉份儿! 稍微消化了一下这具身体的记忆后,高长寿笑了! 感情,自己还是是个坏家伙? “上京四大纨绔之首么?呵呵,这倒很合我的胃口!” 他缓缓坐起身来,稍微活动了一下筋骨,只觉这具身体孱弱不堪。 也许是屋内的动静惊动了外面的人,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一个白胡子老头,正瞪大了眼睛站在门口。 “哎哟!我的好衙内,您可算醒过来了!” 这个松了一口气的老头是太医院的院长何琼,就是他,用了一个什么苗疆大祝福术,硬生生把高长寿的魂儿给勾到了这里。 想到这,高长寿就气不打一出来,骂道:“死老头,吵吵什么?” “唉?” 何琼一愣,脸上顿生笑意,忙转头看向门外。 “恩相,吉,大吉啊!少爷真没事儿了!” 言毕,一个身形修长、面容儒雅的男人踏进房门。 他虽看似镇定,眼中却藏不住浓浓的焦急之色,“何大人,寿儿当真……没事了?” “恩相放心,衙内刚刚骂我了!” 说罢,何琼一副很荣幸的模样。 高长寿嘴角一抽,尼玛,这老头子是有什么受虐倾向吗? “什么?”不料儒雅男人闻言,也是大喜。 身为高长寿的爹,高卿云对自己这个儿子的尿性再了解不过了。 他要和好好你说话,那才不正常! 想到这,他的胸中抑郁一扫而空。 “儿呐,你且好好休息,万不可再去迎春楼那等风月之地了!” 高卿云高兴之余,不忘如此告诫道。 “不去,打死都不去了!” 高长寿点了点头,冷冷答道。 笑话,前身就是在那鬼地方被人阴死了,他可不敢再去消费了。 没错,所谓的意外溺死,背后实际上有着一个大大的阴谋。 “嗯?”高卿云闻言却愣住了,这孩子咋变得这么听话了? 高长寿也暗道不好,刚活过来,还没完全熟悉这位衙内原先的脾性。 正当他犹豫是不是要挽救一下子之时,何琼站出来了。 “恩相勿忧,公子此状,乃脑中有障矣!” 说着,他趁着高长寿不注意,暗自指了指他的脑子。 “嘶!如此吗?”高卿云长吸一口冷气,眼中的愁丝又升了起来。 “不过,恩相,下官此法,乃苗疆回魂之术,虽使公子出现了短暂的脑障现象,但稍作休养,便可助其通闭塞,锻精神,智益增矣!” 尼玛,这不拐着弯骂自己脑残吗?高长寿更无语了。 这庸医! 但他此刻也没心情反驳,白了何琼一眼后,接着坡下驴道:“父亲,何太医所言不假,孩儿突然觉得脑中一片空灵,思绪活络了不少。” “妙,妙!”高卿云展颜大笑起来。 这也难怪,他作为百官之首,权势滔天,奈何却生了两个不争气的儿子。 大儿子才智平庸,年近三旬,仅坐到通判之位。 而这小儿子,更是脑回路清奇,不指望他求取功名,只求少惹点事儿,就积德了。 待众人都退走后,高长寿一扫虚弱之态,眼中爆射出一阵精光。 前世的他穷小子出身,一路上经历了多少社会摧残,最终也能凭借过人的本领成为那津门第一的倒爷。 而如今,有高家四世三公的显赫家世加持,他就不信,还揪不出几个小毛贼。 杀人者,人恒杀之,他也不是什么以德报怨的良善之辈。 “胡大棒槌,给老子滚进来!” 随即,他大喝一声。 不多时,一个满脸横肉的大汉,颤颤悠悠地爬了进来。 胡大棒槌,原名胡三儿,原身的头号马仔。 他跪在前方,豆大的汗珠从他额间滚落,“衙,衙内,您没事儿可太好了!” 他这句话,发自肺腑。 高长寿死,他和一众兄弟们,一个也跑不掉。 那可是高衙内啊!他爹乃是大夏王朝右相,妥妥的第一权臣。 “哼!胡大棒槌,你丫的最好给本少一个说法,否则,我今天就拿你的狗头祭天!”高长寿下意识翘起二郎腿,恶狠狠道。 胡三儿抬头只是看了一眼,便吓得双腿打颤! 横行霸道,多是一件美事儿啊,怎么就出了这档子事儿? “衙内,小的有收获,有收获!”他忙回答,随即又补充,“昨日乃是钟大少包的场子,除了他,谁有这个本身提前在水下埋伏您?” “钟讯?”高长寿眉头皱了起来。 他对这个名字,倒也不算陌生。 毕竟,钟讯乃是全国首富钟家的实际掌舵人。 虽年岁不过二十七八,但早已美名远扬。 “您老神机妙算,八成是这人。” “你过来!”高长寿沉吟片刻后,冲着胡三儿招了招手。 胡三儿忙爬了过去,“寿爷,您有何吩咐?” 砰! 一声巨响,胡三儿被他一脚踹翻过去,露出了白花花的肚皮。 “哎哟!”胡三儿痛呼一声,但很快,他便蠕动着身子,乖巧地爬回高长寿的脚下,随即又扇了自己一巴掌,“小的死罪,小的死罪,您老消消气!” 别看他五大三粗的,该装孙子时,绝不含糊。 谁让这位高衙内动不动就想把人沉江呢! “钟讯和我无冤无仇,不太可能!你给我上点心,要不然,明儿早就把你扬了!”高长寿瞪了胡三儿一眼后,淡淡说道。 胡大棒槌就是一个莽夫,他的话,高长寿只能信三分。 “小的明白,明白!” “我爹…没说什么吗?”高长寿继续问道。 对于暗中的敌人,他迫切的想知道对方的身份。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不甚舒坦。 “额……这个,相国大人的动作,小的哪敢过问呐!”胡三儿扬起头颅,一脸苦逼地望着他。 高长寿闻言,脸色一沉,甩了甩袖子,大步离去。 胡三儿此刻心情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啊! 妈蛋,都怪自己裤腰带没拴牢。 但是谁又能料到自己正在和老相好搞事情的时候,衙内落水了。 死罪,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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